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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不问凉薄不知归-第38部分

小说: 不问凉薄不知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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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并不是不想要一个孩子,有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也许这样说太过功利了些,但撇开利害,只要她想到会有一个孩儿在她膝下承欢,她便有无上的欢愉,甚至会偷偷幻想,这个孩子会有一双与庭城一样漂亮如璀璨夜空的眸子,这样,无论将来庭城是否有新的佳人在侧,只消她看见自己的孩子,她也可以当成他就在身边。

    至少她还可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使只是最后的关系。

    庭城微微笑着:“你莫要怪罪他,络太医向来是最通晓的。”沈涣栀别过头,愤愤道:“那便是王与太医谋划好了,一颗心的要臣妾难堪呢。”庭城索性将她揽在怀里,环她起身:“你啊,说起嘴来倒厉害,孤却要去批折子了,如此良宵,又有美人相伴,实是煞风景之举。”

    沈涣栀笑得乖巧:“王要去书房吗?”庭城眸中含笑:“昭仪同去吗?”狡黠地看着他期待的目光,沈涣栀却摇头,心里也不约而同刺了一下:“臣妾不去。”庭城略略失落,却仍道:“无妨。”

    看沈涣栀的目光眷恋,终于转身,沈涣栀却在下一刻轻轻拉住了庭城的袖子。

    一声长叹,庭城回眸,眸色深沉:“孤真怕今儿走不了了。”沈涣栀一笑媚惑:“哪儿呢,王借臣妾十个胆,臣妾也不敢耽误朝政啊。”

    庭城无奈道:“昭仪何事?”沈涣栀浅浅一笑:“臣妾想问王,若臣妾生下了龙嗣,又当如何?”庭城微怔,一笑:“立你为后。”沈涣栀笑意又一凝,继而低眉:“王太过抬举。”

    如今听他说起立她为后,只觉得心里惊得很,却无半分喜色。不知怎的,那个为她从前所喜的位置,如今知道它近在咫尺却不再觉得欢喜了,只是心里有着隐隐的担忧。

    庭城只轻描淡写一笑:“不喜欢吗?”

    心里也在默默地发问,不喜欢吗?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在天下人面前紧紧挽住他的手,抬起头,笑得明朗而倾城。

    唇角不禁扬笑,不好吗?好,当然好。

    “喜欢,臣妾不在乎名分,更不敢僭越,妄求后位。”沈涣栀口吻淡然。庭城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孤与你用不着说这些话,你于我永谈不上僭越二字。”

    庭城自顾自地继续说:“待一切尘埃落定,孤便带你再下江南走一遭,上次太过于仓促,你玩性大,却未尽兴。”

    “王有心了。”沈涣栀垂下了眼帘,恭谨道。庭城浅淡笑了笑:“孤走了。”沈涣栀弯身:“恭送吾王。”

    再起身,眸里已是冰凉一片。

    他在朝堂之上如何翻云覆雨沈涣栀看在眼里,长久以来,薛氏一党已在他的雷厉风行下逐渐丧失了枝枝蔓蔓,变得飘摇零碎,他对结党营私之事极为反感,却极力宠信沈氏一族,不做打压也罢了,反而看着它日益成长,甚至在明知沈铃清功名不干净的情况下依旧放任自流,他的过分优待让沈涣栀惶恐不已,帝王心最是难测,即使他待她一直不薄。

    开口唤道:“钱蔚然。”钱蔚然慢慢进来,沈涣栀对着他笑了一笑,继而问:“公公可否为我讲讲塞北的战事?”“这”钱蔚然为难,沈涣栀吟笑着:“公公何必担心,公公还不知道王吗?王是什么事都肯与我讲的。”顿了顿,沈涣栀又笑:“公公既不愿说本宫也不勉强,我也只是关心王而已,公公既觉得我一个外人不当干预这些,便罢了。”

    钱蔚然忙道:“哪里,娘娘多虑了。”想了想,下了决心似的:“好,娘娘向来是王的贴心人,奴才也不妨与娘娘一说。”

    “塞北那边,李大人出师不利,正是吃紧,消息刚传回宫,王便下令封锁,免得扰乱人心。石龙的队伍毕竟小,我大军拿它毫无办法,若下令死剿,恐怕一伙人打散了更难对付,王这几天烦的不行,这不,见了娘娘才露出点儿笑颜来。”

    沈涣栀沉默片刻,才问:“石龙王那边怎么说?”钱蔚然冷笑一声:“娘娘只休了今天,却不知道已经时过境迁了。”

    “石龙王死了。”

    沈涣栀心里一震,不可置信道:“死了?”钱蔚然叹了口气:“是,死了。新王是他最争气的小儿子,倒是狠辣无比。”

    “石龙王的使臣已在帝都留下谈判,与凌天提了要求,想来真是不可理喻”

    看来,石龙是铁了心强要凌天的地盘了。不可给,却也不能打仗,石龙如同老鼠,而凌天却是根基无可动摇,着实是束手无措,毕竟是在凌天的地盘上,大动干戈只会劳民伤财,那么只能动用外交压制了,凌天最终还是在“泱泱大国“四个字上胜过了石龙。

    庭城担忧的也只是黎民,在这一层上他恐怕做不到杀伐决断,真正圣明的君主都不会于此而太过武断。

    正是这样,沈涣栀才觉得焦心。

    “公公可知,那使臣叫什么名字?”钱蔚然道:“程安邦,现在已住在鸿胪寺的驿馆了。”“多谢公公。”沈涣栀勉强一笑。

    看钱蔚然躬身出去,沈涣栀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能不能安邦定国,就靠这个程安邦了。

第106章 偃月阵黄雀在后() 
看钱蔚然躬身出去,沈涣栀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能不能安邦定国,就靠这个程安邦了。

    于龙榻上小憩一夜,总觉得睡不踏实,一转身,才碰触到冰凉的枕畔,未免苦笑,原是冰冷环绕中。

    晨起,以玫瑰汁子对了水净面,窗外已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坐着轿撵,稳稳当当回了倾颜宫。

    于梨花木桌上简易铺开了一张宣纸,取狼毫,舔了墨,于纸上簪花小字细细隽秀,字迹漂亮且柔和。

    添茶的月湖走近了笑:“娘娘清早便写字,倒是写的什么?”沈涣栀也不隐瞒:“给石龙使臣程安邦写封信罢了。”她说得轻巧,月湖却忽地一惊:“石龙使臣?咱们与他确乎是没什么往来的啊。”

    沈涣栀只是淡淡笑着:“经此一番,不就是相识了?”月湖通晓她心意,心里不踏实,忍不住劝道:“娘娘,恕奴婢多嘴,这后宫不得干政是祖训,一来怕结党乱政,二来也叫后宫妃嫔能安心伺候王,娘娘您原是不该插手此事的。”

    沈涣栀并不抬眼看她,继续于纸上挥舞着灵动的手腕:“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若能为王分忧,无论是谁,都不该被指责迁怒。”月湖焦急道:“娘娘说的是不错,可”沈涣栀打断她:“既如此,本宫又何必怕外人说嘴?”

    一怔,月湖复忍下心性,苦口婆心劝道:“哪里是外人呢?这最近的还不是王吗?娘娘就不怕王知道了怪罪?”手上一滞,沈涣栀纤纤细指复油走如巧凤:“如今我已顾不得这么多了。不只是为了凌天,为了王,更为了姐姐沉希。我绝不能叫李将军出半点差错。”

    月湖叹气点头:“娘娘说的也不错,若是李将军出了什么事,恐怕夫人也是受不住的,奴婢说这话只想叫娘娘千万小心,不敢干预娘娘。”沈涣栀口吻清淡:“我只觉得你是我的身边人,所以肯告诉你,你听我的最好了,即使是与我背道而驰,我也并不怪你。”

    惶然跪下,月湖恳切道:“娘娘这话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自然是与娘娘同心同德的。”无言一晌,又笑:“瞧奴婢急起来口不择言了,奴婢哪儿配与娘娘相提并论呢?”沈涣栀仍眉眼浅淡,开口叫她起来,片刻后道:“我从不曾言你卑贱,你这倒是从何说起?竟叫我心里也跟着难受了。”

    月湖不言,写了一晌,沈涣栀终于停笔,取了抽屉里的信封,将信牢牢封上,递给月湖:“鸿胪寺的驿馆,程安邦程大人。”月湖再不多言,只一弯膝:“是。”

    走出倾颜宫时,月湖心里沉重着。

    无人知道沈涣栀是何想法,月湖也只是私心觉得她的举止太过于疯狂罢了,她是怎样的人月湖最终也是未能了解,只觉得与她同在一条船上时是那样的胆战心惊,又是那样的风光无限,叫自己竟找不到丝毫理由来拒绝。

    望向窗外的目光悠悠,沈涣栀眸中渐渐泛了泪花,她想如此吗?她不想过安生的日子吗?可她怕,一旦安定下来,便会有极强的风暴向她猛烈地席卷,毁掉她已建树好的一切。

    不可以,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那封给陈安邦的信上已毫不遮掩地谈及边疆的战事,更是暗暗透露了庭城接下来已准备的阵法,那是她于侧殿床头暗格中找到的,应是准的。

    她用词并不十分精确,意思也模糊不清,甚至自相矛盾,她竭尽全力地使读信人认为她只是个久居深宫的蠢妇,越是这样,透露出的信息便愈发的可信。

    沈涣栀浅浅笑,不知道程安邦在收到这封信后,是否会沾沾自喜,自作聪明,以为找到了她的漏洞,而邀功请赏似的禀告给石龙王。

    其实她也并非有十成的把握,只消程安邦略有些头脑,便会轻易看透,可又只消他稍稍打听,便会知道凌天王宠妾无度,对她偏爱至深,甚至昏庸过头,许她住在帝王的寝宫。

    这样,程安邦便会知道,她并非贤妃,又因十分得宠而消息可信。

    虽然,如此发展的可能性极小,但沈涣栀也要一试,但凡程安邦给了回信,而心中只口不谈战事,沈涣栀便成功一半了;再递消息给李将军,要他临时更换布阵,想必便可成功。

    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沈涣栀沉吟,若是此信被宫中人截下,又必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她真正得胜的几率实则少之又少,且危险重重,她除此之外并非比无他法,但这或许是最保险的法子了。

    静坐一晌,沈涣栀静静瞧着窗外柔云卷舒,笑着认命。

    月湖终于回来,身上沾了雪花:“娘娘,送去了。那程安邦听说是娘娘的信,很是奇怪呢。”沈涣栀轻轻地笑:“他奇怪?”想了想,月湖道:“是。不过开始是奇怪,后来就是不屑了。”

    沈涣栀冷哼一声:“他只以为我是庭城派去劝和的傀儡,却不知道,我已悄然备下了局,这样很好,这样,更容易毫无防备地踏入我的圈套。”

    月湖不明所以:“娘娘布下了圈套了吗?”沈涣栀瞟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我在信里提及战争劳民伤财,又死伤无数,实则有害无益,故此吾王必将占据接下来行军的有利地势,进行围攻,将石龙大军一次剿灭。若石龙是明理之人,便该早作退兵,还两国和平安康。”

    沉默了一会儿,月湖问道:“这样如何呢?”沈涣栀笑如银铃:“他便以为我凌天当真动用了重要兵力,必如坐针毡,他石龙能与凌天僵持至今,无非是确信凌天不会真敢动用大部分兵力费心清缴,如今,可不是要害怕了?”

    顿了顿,沈涣栀继续道:“他怕我大军包围,必会急着出对策,此时若逃,既没面子,又来不及了,只好狗急跳墙临时找阵法来与我军抗衡。”

    月湖终于决心开口问:“那,我军岂非危险?”沈涣栀笑笑:“自然不会,到时一记偃月阵,绝不叫他们好受。”

    偃月阵月湖苦思片刻,恍然大悟:“若如此,石龙必会吃大亏。娘娘现在就给李将军递消息吗?奴婢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沈涣栀笑道:“你倒聪慧,竟比我心急,再等等不迟。”

    手指却骤然攥紧了。

    “娘娘若有心就该快着些,消息传到边塞又不知要什么时候了,那时岂不是来不及了?平白叫石龙得了咱们的便宜。”

    朱唇微启,沈涣栀道出的话有如石破天惊:“我的消息自然是传的慢了,可若是王的消息还能不快么?”月湖愣住,然后磕磕绊绊地问:“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启用偃月阵的命令会从王的口中下达。我,会亲自向王请奏,阵法上使用偃月阵。”沈涣栀一字一句道。月湖半惊,张大了嘴:“娘娘不怕王怀疑吗?”

    “即便是不疑,此刻见我如此,也该容不下我了,但我已顾及不了这么多,仗不能一直打下去,于凌天是如此,于李将军更是这样,从前李将军孤身一人,生死有何为难?可现在李将军已娶妻,自是不可再玩笑了。”

    咬了咬唇,月湖担忧:“娘娘要把与程安邦联络的事告诉王吗?”沈涣栀摇头:“倒是不必,只消劝服王使用偃月阵就是了。”

    笑了笑,月湖道:“奴婢还不晓得娘娘也通兵法。”沈涣栀苦笑:“兵法吗,我倒是一窍不通。只是一味地认准了石龙国多草包而已,也不知是对了是错了,但,石龙若了解了本宫信中之意,想必会如获至宝。”

    “到时,我们就事半功倍了。”沈涣栀声音慵懒娇媚,轻轻倚在妃榻上。“把我那件儿镂金丝芍药裙拿来吧。”月湖笑意吟吟:“那衣裳是内侍局新制的,唯有娘娘穿着才叫相得益彰。”

    沈涣栀也不答话,看着她拿了那件儿过度奢华美丽的裙子出来,笑道:“这要是叫言官见了,又要上书斥责本宫奢侈无度,花钱如流水了。”月湖冷哼了声:“随他们怎么说,娘娘您自个儿高兴才是要紧。”

    换上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第一次将梳妆盒里最耀眼的珠翠别在头上,月湖见了,讶异:“娘娘平时不是说太多东西带着沉甸甸的,不喜这些吗?”沈涣栀仍然拾起一只玫瑰金穗插入发间,对镜淡笑:“既然要去魅惑君上,怎能没有一副好皮囊呢?”

第107章 君王之意在和亲() 
换上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第一次将梳妆盒里最耀眼的珠翠别在头上,月湖见了,讶异:“娘娘平时不是说太多东西带着沉甸甸的,不喜这些吗?”沈涣栀仍然拾起一只玫瑰金穗插入发间,对镜淡笑:“既然要去魅惑君上,怎能没有一副好皮囊呢?”

    说罢,任由脂粉涂在脸上,镜中的女子本是清丽的面容,瞬然添上了抹妖娆妩媚,月湖无奈叹笑道:“也罢了,娘娘天生丽质,媚骨浑然,只消稍加点缀,便可脱胎换骨,真正成为这宫里的妖媚人儿了。”

    “本宫从前不是这样吗?”沈涣栀唇角微凝,月湖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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