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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不问凉薄不知归-第45部分

小说: 不问凉薄不知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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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亦是冰冷到了极点。

    时间仿佛倒回,初入宫廷的懵懂,撞入他怀中的那晚,他浅浅笑着问她是否喜欢倾颜宫,江南夜下他的温柔细致,他的一句又一句或真或假的承诺,以及他掌心令人眷恋不已的温暖。

    真也好假也罢,此刻都显得弥足珍贵。不过,都要结束了吗?

    庭城一声轻笑,狂狷而邪魅:“猜的不错,孤便是偏爱你,起来。”

    朝堂瞬然沸腾。

第117章 深不可测帝王心() 
朝堂瞬然沸腾。

    沈涣栀一愣,秀眸中清水涟涟,缓缓起身,对上庭城含笑的眼,心不由得又是一颤。

    庭城看着她的目光始终恬淡,泛着柔和,声音清凉:“过来。”一怵,却由不得沈涣栀的拒绝,双腿已不听使唤地像他走过去,如同得到了命运的指引,服下了毒药。

    静静等待她越走越近,踏上金色的阶梯。庭城突然伸手,一把将她猛地拉过来,沈涣栀不由得轻声惊呼,却已跌到他安稳的怀抱里。

    大殿之上的威严男子怀中却抱了个柔媚娇小的女人,群臣只觉得殿上犹如弯弓搭箭,气势汹汹,纷纷紧紧低头,不敢抬目,那样香艳却及其冲撞的场景着实是吓傻了向来兢兢业业宁愿以死报国的老臣们。

    “怕了?”耳边是男人醇厚温柔的声音,沈涣栀如同被什么击了一下,然而最终却也只是摇了摇头。相比此时成为众矢之的的惶恐,刚才的惊吓或许并不算什么。

    庭城一面环着她,一面冷脸吩咐:“万机令,与外国使臣互通有无,疑点多多,抄家问斩。”钱蔚然一躬身,答:“是。”一位老臣惶惶然道:“不可啊,王,那沈明大人的事,便这样算了吗?私拆朝臣信件,不也是大过吗?更何况,遮阳得来的信件,是真是伪还有待考察。沈昭仪贸然入金銮殿,身为后宫女子,已置礼法纲常为无度了!王怎能坐视不理?”

    清清淡淡扫过面前忠心耿耿的臣子,庭城只是淡薄地笑,然后给钱蔚然递了个眼色。钱蔚然心领神会,声音嘶哑而冗长。

    “退——朝——”

    群臣大失方寸,惊慌失措,讶异地看着庭城。钱蔚然清了清嗓,又一声尖细:“退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臣子只好纷纷跪下,然后作猢狲散。

    沈涣栀亦心神不宁,抬头望向庭城,唇边嗫嚅道:“臣妾”庭城望着她的眸子深邃而宁澈:“怕什么?孤未动你的家人。”沈涣栀深吸了一口气,道:“王虽手上未动,可已动了心思。”庭城笑了笑,低眉瞧她倔强的眼色:“有你一日,孤便不会真的动手。”沈涣栀终于软了下来:“臣妾该死,不该乱闯朝堂。”五指轻轻交叉在她的墨发之间,庭城微微叹:“该死的是放你进来的人。”

    吃了一惊,沈涣栀伸手堵住他的嘴:“王!”庭城低眉,苦笑:“如若沈明今日出事,唯恐你此生不会再愿见我一面了。”沈涣栀目光一暗,继而浅浅道:“无论王对谁做了什么,臣妾都不会因此与王恩断义绝。”庭城笑意朦胧干净,声音却泛着冷意:“记住你所说的话。”沈涣栀不知怎的莫名心慌,只是低着眉眼,一言不发。

    庭城的话让她不知底细,好似他会做些逼她违背誓言的话,且拿住了她的誓言,强迫她一言一行勿负今日似的。愈是这样,沈涣栀便愈是心虚,因她当真不知庭城会做出怎样的事,而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何况沈家如今又添了个沈铃清,在朝中行走,不知哪日就会被拉下水,到时,难道还要她对这个亲手毁灭这些的男人强颜欢笑吗?

    “这次的事,沈明办得很好。”庭城始终淡淡的,眉眼间也尽量隐藏着那片冰冷阴森。沈涣栀巧笑,亦将心里的慌乱埋下:“王可只是嘉奖吗?”知晓她心意,庭城靠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道:“升官。”沈涣栀笑意更深,抬眸温婉娇媚:“臣妾替沈明大哥谢过王了。”

    顿了顿,沈涣栀又道:“臣妾失礼。不该今日来朝上闹腾,给王添麻烦了。”庭城微微启唇:“你的消息倒快。”沈涣栀不自然地笑笑:“自然了,沈家是臣妾的本家。”

    离开金銮殿后,沈涣栀还在轻轻抚着心口,月湖更是安抚着她的背。星河嘻嘻哈哈地边走边笑说:“这下可好,沈大人升官了,也算因祸得福,果然关键时候还是娘娘您派的上用场。”沈涣栀瞥了她一眼,继而压低声音:“你好歹收敛些。”月湖也掌不住笑道:“可不是?着在外头可要招人笑话了。”沈涣栀声音沉稳:“我总觉得,今日的事还有几分蹊跷。”

    月湖蹙眉,讶异:“为何?”沈涣栀低声:“我们到的时候,沈明已跪在地上。可那时距星河给我递消息已过了一段时间,再加上星河得到消息距事发的时间、来回奔波的时间,可见王是一直押着未审。”低头,星河寻思了一会儿:“这这倒是。”月湖不解道:“这是何故。”沈涣栀尽量平复着心绪,不使声音发抖:“恐怕,王是等着我来的。”

    果然了,此言一出,月湖惊讶地掩住了唇,星河更是瞪大了眼。

    “很可怕吗?”沈涣栀嘴唇亦哆嗦着,手心儿冰凉。“那么,王是知道了您与沈莫云暗自来往的事了?”月湖不敢相信。沈涣栀舒了口气:“这大抵还是不知道的。他如此,多半是为着将我叫到朝上,经了这一遭,沈家也会因此而安分一会儿,免得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月湖安下心来,点了点头。星河却忐忑不安:“那,奴婢今日可是错了?”笑了笑,沈涣栀道:“你何错之有?比起王,你的心机可差了太多。”星河安慰道:“娘娘您也莫要太急,您何以确定,王便是如此呢?也许不一样呢。”

    顿了顿,沈涣栀才缓缓道:“他与我在金銮殿上说了些话,他引我说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他而去的话,恐怕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星河吃了一惊:“那岂不是”沈涣栀笑笑,安抚道:“放心。我会叫沈明更小心。”月湖摇头,压低了嗓子:“奴婢是担心皇后娘娘那边儿,会不会已得了消息?”沈涣栀如梦初醒,一抬眸:“若真如你我所料,静心必是代替公主出嫁,这样的棋子,既已嫁到了凌天,恐怕便已废了,乾国使臣未必会与她过消息。”月湖点头,却仍忧心忡忡:“若只是代嫁倒也不怕了,奴婢只怕皇后她是细作呢。”沈涣栀唇边笑意一凝,才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无论静心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样可疑的女子终究是留不得了。星河突然道:“娘娘,沈莫云那边儿还未回去,奴婢想着娘娘有用的,便打发他去东暖房了。”沈涣栀点头:“不错。”

    东暖房中,沈莫云负手低头徘徊,步伐紧促杂乱,见沈涣栀进来,跪地一礼:“参见昭仪娘娘。”沈涣栀也愈显憔悴疲惫了:“坐。你我之间不必拘这些礼,这里又没有外人在。”沈莫云不安地坐下,焦急开口:“娘娘王怕是已对沈家起疑了。”沈涣栀平静道;“我知道,若无我,恐怕沈家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没有人比沈涣栀更了解沈家的底细,光是私自经商一条便足以将沈氏全族罢官免职了,明镜如庭城,怎能不知?多少次,她透过他深邃的眸子,看到了庭城的欲言又止。

    那份优柔寡断,她不得不自以为是有了她一份的功劳才能造就,他的隐忍与纵容也无一不是因她,什么时候庭城忍无可忍了,才是沈家灭族之日。

    沈莫云愣了一愣,然后道;“多谢娘娘。”沈涣栀摇头:“你我本是一家,帮沈明也是帮我自己,何必言谢?”沈莫云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意,才道;“娘娘叫微臣查的人,微臣已查明白了。”沈涣栀微怔:“这么快?”沈莫云道:“快马加鞭的功夫,自然快。”

    接着,道:“乾国人说,这确是不是他们的公主。”“果然如此。”沈涣栀猛地将皓腕磕在桌上,玉碎。“乾国王胆敢戏弄我凌天!”沈莫云冷笑讥讽:“可不是?亏凌天还已皇后之位款待,实属不识好歹。”沈涣栀长长一叹:“也罢,乾国自然是不想再与凌天交好了,又何必摆着样子?”沈莫云微微愣,然后道:“怎么说?”沈涣栀冷哼一声:“你自然不知道,乾国已与石龙私相交好许久了。”

    沈莫云蹙眉:“这对凌天可是大不利。”沈涣栀点头:“自然了。”“王知道此事吗?”沈莫云想了想,问。沈涣栀浅浅地笑:“本宫还未来得及与王说,最近本宫极少出入元烈殿了。”沈莫云迟疑片刻,道:“这样,是无益的。”沈涣栀笑道:“你说的我自然明白,就算是为了沈家。”

第118章 空无月色对花颜() 
沈莫云蹙眉:“这对凌天可是大不利。”沈涣栀点头:“自然了。”“王知道此事吗?”沈莫云想了想,问。沈涣栀浅浅地笑:“本宫还未来得及与王说,最近本宫极少出入元烈殿了。”沈莫云迟疑片刻,道:“这样,是无益的。”沈涣栀笑道:“你说的我自然明白,就算是为了沈家。”

    “一件好事,要告诉娘娘。经此一遭,朝野中人已纷纷倒戈。”沈莫云挂着浅显而得势的笑意,带着杀伐决断。沈涣栀微微一凝,如今他的手段已成熟老辣许多了。

    一敛杏仁眸,沈涣栀微微淡淡笑:“沈家虽得势,却依旧根基不稳,摇摇欲坠,在这关口,你我都要格外小心。”点头,沈莫云嘴角牵扯出一份阴冷恨意,目光也独鹜了:“是。一切阻碍沈家的人,都得死。”被他眸间的狠厉惊了一惊,怔了一怔,沈涣栀渐渐柔和地笑,如同一映春水:“先生不必动气,该来的迟早会来,先生与我静待那一天就是了。”一低头,沈莫云首肯。

    “小人不宜在此多待,先告退了。”沈莫云手一叩地,弯身,复起。沈涣栀微弱地笑:“先生慢走。”沈莫云退出了倾颜宫,月湖忙碎步围过来:“娘娘。”沈涣栀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微微笑:“果然了,静心并非出身公主。”月湖冷笑了一声,继而低语:“那,娘娘要不要?”说着,将手放在脖间,一划果断。突然笑声铃铃,媚娆如妖,沈涣栀轻轻摇头,美不胜收。

    月湖不解地蹙起眉,沈涣栀声音宛转,若无其事道:“先留着她,本宫到想看看,她能闹出什么动静。”月湖附和的点点头,然后又紧张言:“娘娘,方才外面人来报,她今夜约您去赏月呢。”赏月?嘴角微微上扬,倒是有趣。

    “去吗?”月湖颇为担忧。“去。”沈涣栀简单答,月湖却显得忧心忡忡:“娘娘既已知道了她的身份,便该适当远离,以免惹出什么事端啊。”沈涣栀轻轻一瞥:“难道我会怕她吗?”喉咙一噎,月湖尴尬笑:“她毕竟是皇后啊。”

    是啊,她毕竟是皇后,而沈涣栀,不过是个昭仪,如何能够抗衡?摇了摇头,沈涣栀轻轻一声微叹,庭城终究是给她添了不少祸害。

    低头静默一会儿,月湖低声道:“奴婢失言了。”沈涣栀却无碍地一笑:“你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蓦地,抬眸一亮:“李大人要回朝了吧?”月湖转忧为喜:“可不是吗,据说石龙那边儿安静多了,李大人这几日便要回朝了。”沈涣栀笑意吟吟道:“那姐姐应该好过了?”

    “有李大人在府上,料那个林文儿也不敢怎样。”月湖咬牙切齿,倒逗得沈涣栀笑了:“眼看便是年下,倾颜宫的种种还要你来料理,如今怕是顾不得什么林文儿了。”一愣,月湖小声谨慎问道:“那,娘娘不与王一同过年吗?”

    笑容僵了一僵,沈涣栀复勾了唇角:“王已有佳人在侧,只怕是不行了。”月湖强颜欢笑道:“娘娘平日也不常留在倾颜宫,索性这回与奴婢们好好儿过个年就是了。往后的日子还长。”

    目光不自然地飘向窗外,冬日天黑得早,加上宫里并未点灯,只瞧得见远处的光亮,眼下却是一片的乌漆墨黑,沈涣栀轻声:“皇后这时候挑的倒巧。”“怎么说?”月湖一愣。“你瞧瞧,这天上哪儿来的月亮?连个由头也不会找,当真是小孩子。”沈涣栀无奈摇头轻笑。“那娘娘您就别去了吧。”月湖仍有着些许的不甘心,急急地奉劝道。

    “戏码虽然拙劣,但本宫得陪她演完。月湖,更衣。”轻轻一声吐出。

    依旧未用鸾轿,身边人夹杂两道分行,手中各提一个灯笼,月湖与星河更是紧紧地扶住她的手腕,在这冰天雪地中行走,不能不小心。

    一路上轻声曼语,沈涣栀于夜色里笑得美艳而明丽。

    未央宫中人微微蹙眉。

    老嬷嬷嗓音沙哑低沉:“皇后娘娘,他也太放肆了些。皇宫禁地,竟敢如此不知礼数!”静心眸中亦布满了厌恶:“她如此一个粗俗鄙陋的女子,真是不知道王究竟喜欢她什么。”嬷嬷安慰地叹道:“宫中女子嘛,还不就是图个颜色漂亮,不过待娘娘长成了,必然胜过她千百倍。”静心冷哼一声,怒色微微收敛:“那是自然。”

    但当沈涣栀踏入大殿,弯身而礼时,静心的脸上虽是冷了一冷,到底还是笑着迎过来:“沈姐姐!”说着,扶沈涣栀坐下,站在一旁,乖巧讨喜道:“还是姐姐好,本宫与旁人说起要来赏月,个个儿都回了呢,好在姐姐不嫌弃我烦。”她伶牙俐齿起来当真千娇百媚,沈涣栀也不得不为之动容,她自小便是美人坯子,大了也必然拥有倾城绝貌,由她来代替乾国公主出嫁,乾国可谓是万无一失。

    可惜,最终还是败给了“百密一疏”。

    未曾低眉,沈涣栀反而抬头对上静心一双水灵灵透着机敏狡诈的眸子,笑得狂肆而放纵:“到底还是臣妾愚蠢,不晓得今晚没有月亮。”面对突然不客气起来的沈涣栀,静心面色霎地一白,然后磕磕绊绊强笑道:“沈姐姐这是何意?妹妹倒不懂了。”她本心慌,沈涣栀却徐徐道:“论出身,皇后娘娘前身为乾国公主,臣妾不过是家道中落罢了。论名位,娘娘现如今为凌天皇后,臣妾呢,却是个小小昭仪,故此不敢与娘娘称姐妹。”

    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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