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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吴三桂发迹史-第7部分

小说: 吴三桂发迹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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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
  白发老人似乎没有在意慧智的小动作,笑着点了点头说:“吴三桂,你看这土里有蚂蚁吗?”吴三桂摇摇头。白发老人说:“可是,我要告诉你,这泥土里不仅有蚂蚁,而且是个大蚂蚁窝。”说着,便用一根树枝撬开那块盖在上面的泥土,下面果然是一个大蚂蚁窝。
  吴三桂看着麻麻密密蠕蠕而动的黑蚂蚁头皮有些发麻。白发老人看着他说:“蚂蚁虽然很细小,但却有几大特征:一是力大,相对于蚂蚁的体积来,世界上难有几种动物的力量比得过蚂蚁;二是组织性强,它们的生活都有一定的分工,且具有协调性和合理性。一旦分定之后,谁都会尽职尽责干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三是勤劳,蚂蚁总是不辞辛苦地劳动。当然,蚂蚁也会变得懒惰。比如说如果有现成的食物,大家便都会坐享其成的。”
  吴三桂问:“你就是要我仅仅养它们么?”他想:如果是这样,那多么乏味。世界上到处都有蚂蚁,我要养蚂蚁的话,何必要跑到这里来?
  白发老人摇摇头说:“不是。我要你能使得蚂蚁为你所用。你得将蚂蚁调教成这样:一、它们不再按照自己内部的组织原则办事,一切都得按照你的意愿行动;二、它们不再温顺恭良,而富有战士的精神,互相倾轧;三、它们总是情愿地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你看你能够做到吗?”
  吴三桂呆住了。他没有想到蚂蚁之中还有这么深的学问。白发老人提出的这些苛刻条件,自己如何能够达到?他求援地把目光投向慧智,慧智却像没有看见一般把目光朝向一边。慧智的行动大大地刺激了吴三桂争强好胜的性格,他几乎没再加思索地回答说:“能够!”
  白发老人听了之后便满意地走了。慧智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走了。留下来的吴三桂仍然怔在那里。他甚至有些后悔了!他怪自己逞强一口应承了这种难事,叫自己不好下台,但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应该做到,至于理由是什么?他却没有考虑。
  他面对着纷纷杂杂的蚂蚁沉思起来:蚂蚁又不是人,怎么会听人的话呢?如何才能使它们听自己的话?他思来想去却始终没有个结果!于是,他越想头脑越发沉,越想越糊涂。就这样,一天便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接下来这样过了三天,依然没有任何头绪,吴三桂心里发急了。他想,今天晚上非得问问慧智,看他是不是能够告诉自己。但是,一想起他这几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他心里又发毛。尽管这样,他觉得自己舍此之外,别无他途了。于是,他打定主意要问慧智。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吴三桂无话找话地对慧智说了好些不关痛痒的话。慧智也是不冷不热地敷衍他。吴三桂便失了兴致,于是昏昏沉沉地睡去。
  正要进入梦乡时,慧智叫醒了他。吴三桂一看,夜已深,月光从西边斜斜地射到洞里,映到慧智的脸上,使他的脸变成白}的阴森可怕。吴三桂睁着惺忪的眼睛问慧智何事?慧智说想和你说说话。吴三桂说是教我养蚂蚁么?慧智说不是,是教你调教人。吴三桂便困惑了,教我调教人?不管怎么样,吴三桂觉得自己都应该打起精神来。
  慧智说:“我问你,有一群人都在过着丰衣足食快快乐乐的日子,有谁会卖苦力么?”
  吴三桂想了想说:“不会。”
  慧智说:“如果要他们卖苦力呢?”
  吴三桂说:“那就只好让他们先饿肚子!”
  慧智露出了赞许的目光,继续说:“怎么样才能让这些人听从你的指挥?”
  吴三桂沉思了好一会儿,说:“谁听我的话,我就给谁东西吃。”
  慧智脱口而出地赞扬道:“对!”然后又问:“怎么样才能使他们都尽自己的力量做事呢?”
  吴三桂好像找到了某种灵感,几乎不假思索地说:“谁干的事多,就给谁吃的东西多。”
  慧智说:“那么,如果要使互相友好的人变得凶残起来,而且互相倾轧,怎么办?”
  吴三桂沉默了,不是他不愿意回答,而是他实在难以一下子想到办法。他努力地在自己的头脑搜索一些与此有关的事情。突然,他想起了家里养的猪。一旦食物不够时,猪就会互相争夺食物,有时甚至会争得你撕烂我的皮我咬断的你的耳朵。吴三桂想,连老老实实的猪为了争食物还要互相残杀,何况人呢。
  于是,吴三桂兴奋地说:“我要让他们的肚子始终饿着,永远不给他们足够多的食物!”
  慧智惊呆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吴三桂,看着他的娃娃脸和透亮的眼睛,慧智分明感觉到自己面前的吴三桂已不仅仅是个小孩。当他看到他的兴奋以及联想到的心计,慧智不寒而栗。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人天性就凶残么?如果说是的话,《三字经》上怎么说:人之初,性本善。如果说不是的话,那像吴三桂这小小的年纪怎么能够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来呢?想到这里,慧智觉得自己成为罪魁祸首了。因为,吴三桂是在自己的引导下才想到这种主意的。
  突然,吴三桂大叫起来:“我想到调教蚂蚁的方法了!”
  慧智问:“你如何得知调教蚂蚁的方法的?”
  吴三桂说:“是你刚才告诉我的。你想想看,人尚且如此,何况蚂蚁?”
  慧智黯然地看着吴三桂。
  七、白发老人传授给吴三桂的内功心法
  自从经过慧智的指点,吴三桂很快地摸索到调教蚂蚁的方法,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教,蚂蚁基本上能够按照吴三桂的意图行动了。这使吴三桂从中得到无穷的乐趣。同时也大大激发了他想向白发老人求教的兴致。他想,白发老人仅仅要自己养蚂蚁,其中就蕴含着这么深的学问。可想而知,白发老人肚子里有多深的学问啊!
  于是,吴三桂单独来找白发老人了。白发老人依然坐在那块像莲花的岩石上。白发老人好像从来没有下来过,也永远不会下来似的。至少在吴三桂的记忆之中是这样的。
  白发老人略睁了睁眼皮之后,便问吴三桂:“你是不是又想学什么新把戏了?”
  吴三桂答道:“是的!”他不敢对白发老人说谎。
  白发老人又问:“那你会养蚂蚁了?”
  吴三桂说:“是的。”
  白发老人说:“那你把自己养蚂蚁的方法给我说一遍。”
  吴三桂说:“是的。”
  吴三桂便依言对白发老人说了一遍。白发老人听后,也不禁动容。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吴三桂几眼。然后问:“那你知道你为何能成功么?”
  吴三桂摇摇头。他确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发老人叹口气说:“食者,性也。你是用诱之以食的办法啊!”吴三桂正在琢磨白发老人的话时,白发老人又说:“你还想学什么本领?”
  吴三桂情不自禁地说:“我想学功夫!”
  白发老人说:“要学功夫,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得吃千般苦,耐万般劳的。”白发老人实想打消他心里这个念头。
  吴三桂说:“我不管,我要学。”他的头脑里产生了自己把别人打得东倒西歪的幻觉。
  白发老人叹口气说:“既然如此,老夫便教你。不过,先得说明白,如果你学艺不精,你可别怪老夫,因为武功一脉实在是太深奥,有些人穷其一生精力,也难窥其斑豹。看来,我只有传你一套内功心法了。成与不成,全看你自己的缘分和修为了。”
  吴三桂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白发老人说:“我的内功心法分三个阶段,你听清楚了。第一个阶段称之为理脉,意思是从万物纷杂中理清原物之脉络,方可认清事物本原,把握生命之实质。内功心法为:
  致虚,极也;守静,笃也。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也。夫物芸芸,各复归于其根,曰静。
  静,是谓复命。复命,常也。知常,明也;不知常,妄也。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吴三桂自言自语地说:“这不是《道德经》的话么?”吴襄不太喜欢读书,可他却逼着吴三桂读了不少书。像《大学》《中庸》《老子》《庄子》之类的书,许多已经是烂熟于心,只是不理解罢了。
  白发老人说:“你视之为《道德经》没错。我视之为内功心法,也没有错。不是文章发生变化,而是识文的人异也。”
  吴三桂说:“好吧,那你告诉我第二阶段的内功心法吧!”
  白发老人说:“第二阶段称之为辟谷。此辟谷不是常人所说的饿其腹,而是空其意。使练功之人消除内心的所有私心杂念,才能有容纳日月之精华,山川之灵气的空间。内功心法为: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以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弗矜故能长。
  夫唯不争,故莫能与之争。”
  吴三桂本想说这不也是《道德经》里的么?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拼命使之缩回去了。他怕白发老人不高兴,所以不敢说了。然而心里对白发老人的所谓内功心法的兴趣却大打折扣了。他有些淡漠地问:“那第三阶段的内功心法呢?”
  白发老人没有理睬吴三桂的态度,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第三阶段称之为纳气。只有把辟谷练好了,才能纳气。这就好比一个容器,只有中间空了才能盛东西,也好比房子,如果里面塞满了东西就住不得人。第三阶段的内功心法为: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恒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恒德乃足,复归于朴。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恒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说完之后,白发老人依然平视着茅房外的远方,仿佛仍然沉醉在极其深奥的理法之中。吴三桂认为白发老人没有理由这样故弄玄虚。因为在他看来,老子是中国无人不知的人物,而大多数人都通晓老子的《道德经》。无论怎么想,他也无法把它与深奥的武功联系起来。他想,如果知道白发老人所谓的内功心法都是《道德经》上的那些酸不溜秋的文字的话,我吴三桂是不会向白发老人请教的。
  于是,他沿着白发老人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是蔚蓝色的,悠悠飘荡着白云。
  吴三桂想不透白发老人教给自己的内功心法,因此,他打定主意要向慧智请教。好不容易捱到正午,慧智从外劳作回来。慧智去做饭,吴三桂便悄悄地随慧智而去。要在平时,吴三桂是不会去帮慧智做饭的。
  慧智自然知道吴三桂的心思,便问:“你又有什么想法?”
  吴三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回倒不是什么难题,而是太容易了!”
  慧智笑道:“噢?太容易又怎么要请教呢?”
  吴三桂的脸立刻红了。他说:“只是我总觉得它不像内功心法。”
  慧智吃惊地问:“内功心法?什么不像内功心法?”
  吴三桂说:“老子的《道德经》啊!”
  慧智说:“你是说我师傅教你内功心法了?”
  吴三桂说:“不应该说是内功心法,而应该说是《道德经》。”接着,吴三桂把自己如何向白发老人请教,白发老人又是如何教自己的过程全告诉了慧智。慧智听完之后哈哈大笑。吴三桂便问他笑什么?慧智说我笑你是个傻瓜呢!吴三桂说我如何又成了傻瓜了?慧智说我师傅传给你的明明是内功心法,你为何却偏要说它是《道德经》呢?吴三桂问这是何故?慧智说我师傅已经全告诉你了。吴三桂便问是什么意思?
  慧智说:“我师傅不仅告诉你内功心法了,而且告诉你其原理之所在。你只要按照原理去练就是的了。”
  吴三桂说:“可是我并不明白它的原理啊!”
  慧智说:“世界万物是否都有其脉络?”接着,慧智又说:“比如说山有山脉,水有水脉。树有树脉,叶有叶脉。与此同理,人有人脉。人只有弄清楚自己的脉络方可辟谷纳气。正如庖丁依牛脉络解牛而不伤刀一样,人依人脉络辟谷而不伤身。”
  吴三桂点点头说:“我算有一点明白了。其他两个阶段呢?”
  慧智说:“这全凭自己去参悟!正如师傅所说:你视之为《道德经》,而他却视之为内功心法!”
  八、白发老人笑谈神与非神之间的距离
  吴三桂眼望着壁上的月光出神。月光从外面穿透进来,映在冰冷的岩石上,月光便显得寒}的,怕人。
  然而,现在的吴三桂看到这种光影不再感到害怕,因为他早就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白发老人与慧智都已入睡,还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吴三桂之所以难以入睡,是因为他心中装着自己的心事。
  离开家不知有多长时间了。他的个头已经比来时高了一大截,因此,他有些恋家了,他开始想到父母可能在为自己的失踪而伤心。同时,他心里开始失望了。他刚来时,他对慧智和慧智的师傅白发老人都很崇拜。他认为他们肯定有许多本事要传授给自己,可以把他培养成神仙似的人物。然而,现在他觉得白发老人的东西不是太平淡使他觉得没用,便是太高深使他觉得难懂。所以,他打算回家了。
  现在,他唯一要考虑的是怎么样去对慧智和白发老人说起回家的事,然而他考虑来考虑去却一直没有个结果。就这样他又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吴三桂起床时有点头昏脑涨。他想自己既然打算离开这里,有一件事就必须在现在做了。于是他冒冒失失地来到了自己养蚂蚁的地方。他想,现在自己要走了,蚂蚁将不为自己所用。不为自己所用的东西,自己得捣毁它!
  然而当他真要对这些蚂蚁下手时,他又有些舍不得了。因为他对这些蚂蚁投入过太多的精力,以至于已经对它们产生了感情。这些蚂蚁让他费神过,让他焦急过,让他痛苦过。在这些被折磨的过程中,吴三桂似乎与它们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然而,现在自己却要亲手毁灭它们!吴三桂犹豫着。
  但他突然之间一转念,自己连蚂蚁也舍不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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