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干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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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甄玉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到偏殿办公,而是撇开诸多围上来要与他商量沈将军回朝事宜的大臣,拉过礼部尚书魏学诚道:“今日本相还有要事在身,尔等与魏大人商量便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金銮殿,先前因着甄玉卿有腿疾的事情,楚恒下令让他可以乘小轿上朝,他这厢快步出了金銮殿眼看着就要走到轿子边的时候,一个带着紧张与欣喜的声音,怯懦懦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丞、丞相大人——”
甄玉卿虽面上冷淡,背脊挺直,可如今小腹绞痛不已,额头已生出了密密一层冷汗,忽而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骇的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到了地上,心里也说不上是气还是恼,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来人,“你有何事?!”
“下、下、下官只是”公羊时被甄玉卿这一眼恶狠狠的模样和十分不耐的声音一骇,顿时倒退了小半步,磕磕巴巴顿时忘了自己追上甄玉卿的真正意图,傻愣在了当场。
甄玉卿一看是早朝时的那个小官公羊时,而今自己看向他,他也不说要做什么,只傻愣愣看着他,傻不隆咚的样子,甄玉卿更是心头无语,一转头往自己小轿的地方去走,却不想将将迈出半步,小腹处又是一阵绞痛传来,直达脑门儿,冲的他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不自知就往地上摔了去。
“丞相——!”就在甄玉卿快要摔倒的时候,他耳边忽地传来一阵惊呼,他立马清醒了片刻,随即就感觉有人扶住了他,他顿时将自身的重量卸到那人身上,才让自己不至于狼狈的摔到地上去。
“不要让让扶我去轿子上。”甄玉卿一把抓住对方的手,使了好些力气才让自己的眼睛慢慢找到光亮和方向。
“是、是!”
第8章 若春()
青烟从兽头香炉里袅袅娜娜的散发出来,沁人心脾的檀香和着缕缕药香盈满了整间屋子,甄玉卿闭着眼睛靠在矮榻上,身上批着件火红的火鼠毛袍子,手上抱着个汤婆子,刚好捂住小腹,腿上搭着床淡青色的素色薄被,四周掖的很紧,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上次给你开的药,你真的有认真在喝吗?”就在这时候,他听到矮榻尾处传来了一个语调平稳无波的声音。
甄玉卿睁眼往声音来处瞧去,只见半片阳光明媚和半片阴暗处,模糊有个身影在侍茶弄水,她心一横又闭上眼睛干脆往榻上躺了去,嘴里咕哝道:“你那药苦的要死,还没吃都让我去了半条命,那吃下还了得?”
兴许早就料到甄玉卿会说这样的话,那人也不膈应,闻了闻手上泡好的,正散发着悠悠清香的茶盏,语调依旧平淡道:“你不吃那药也无妨,未免你哪天毒发身亡,‘尘馥’你也别吃了”
“吃吃吃!我吃那苦死人的药还不成吗?”甄玉卿一听他这话,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十分没有底线节操的挣扎道,但心里却是郁闷的很,动不动就拿‘尘馥’威胁自己,还能不能友好的玩耍了?
那处在明暗交界处的身影并不为所动,依旧从从容容的斟茶舀水,喝茶品茗的,十分惬意。
可甄玉卿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掉份儿,但又确确实实拿他没法子,顿时泄了气一般抱怨道:“我说若春,你就没想过把那药配的稍微不那么苦,或者稍微好吃一点吗?那么苦”
“你可以不吃”若春也懒得跟甄玉卿辩驳,淡淡回了一句。
甄玉卿顿时被若春这话怼的没了声儿,半晌才舒出那口气,气呼呼倒到了榻上,“行行行,都听你的,你是老大,你说算。”
“”若春瞥了她一眼,沉默了一阵后才又开口道:“你这样也不是个长久的法子,总有一天你要回到你该处的位置去,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还有多大的意义?”
“回到我该有的位置?你是说做个贤妻良母,在家里相夫教子,守那三从四德的约束?”甄玉卿像是听了个好笑的笑话,咧着嘴再次坐了起来。
当他看向若春的时候,恰巧看到往后退了半寸的阳光,将若春小半的身子笼罩在其中,玄色衣衫和松松束于脑后的墨色长发,将他本就洁白无瑕的肌肤衬的如雪般通透晶莹。
侧面看去,他那厚薄匀称的唇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以及柔和却又不失英气的眉毛,在弧线优美的的额头之下,简直可以说是拥有极端侧颜杀级别的容貌,不论什么时候看来,都让人赏心悦目的很。
“”若春不为所动,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心里却想到了甄玉卿刚刚说的那些,随即自动的打住了这往后去深想的行为,甄玉卿相夫教子,遵从三从四德,在家做个贤妻良母?若是如此,当真不可谓不是这天下的一大损失!
“你觉得我真恢复我女人的身份,有几个人敢娶我?”甄玉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有谁敢娶你,是你”
“你刚刚说什么?”若春说话的声音不大,瞬间湮没在了甄玉卿的笑声里,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所以止笑问道。
“你就没想过自己的将来吗?”若春只觉得刚刚那话并无甚意义,所以转移话题。
“想过,怎么不想,但我最想的还是恣意妄为的活着,其他的就边走边看呗。”甄玉卿理了理火鼠毛的袍子,揭开被子,整了整衣衫,抱着汤婆子下榻朝若春的方向走了去。
“”若春见他过来,在热水里烫了个杯子,再潇洒利落的斟了半盏茶汤,及至甄玉卿盘膝落座于茶案旁的软垫上时,茶汤的热气刚好氤氲成一团缓缓往四周散开,带着淡淡的清香。
“好茶”甄玉卿端起茶盏嗅了一口,模样十分享受。
若春看她休息了小半日依旧脸色苍白,禁不住在心头叹了口气,“尘馥虽能助你改变声音和容貌,可毕竟带着毒性,你又不肯好好吃解药,长此以往体内毒素淤积,恐怕不易有子嗣。”
“啊?”甄玉卿正要喝水的动作因若春这话微微一顿,眉宇间多了一丝纠葛。
“如今你的月事已经十分没有规律,且时常伴着剧痛,此乃宫寒毒侵征兆。”若春就事论事。
“哦”甄玉卿垂目喝了口热茶,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子嗣什么的,离我还是太遥远,现在先就这样吧,我尽量记着吃那药就成。”
若春瞥了她一眼,如今的甄玉卿虽还是一副男儿装束,但尘馥因她月事突然到来,已经失了药效,是以她喉间的喉结已消,声音也从平常的低沉犀利,变得软糯柔润起来。
眉眼轮廓虽无多大变化,但大致是因为精神不济,所以显出些病态的柔和,放眼去看三分英气三分病态,余下皆是出尘而又倾城之美貌,实在是让人难以抑制的住心头的赞叹与怅惘。
忽然,若春听到自己朝她开口道:“我教你易容术吧。”
“诶?”甄玉卿倒是没想到若春会突然说这个,眼前一亮,实在有些不可置信,“那不是你师门绝学吗?你舍得教我了?”
“咳”等到甄玉卿开口问他,若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心里一瞬而逝的对他师傅的愧疚,但转念又十分的坚定起来,“易容术虽不至长久保持你的外貌形态,但至少可以让你少受尘馥寒毒之苦,你也不用吃那极苦的解毒药。”
“嗯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那你的易容术一般可维持多久?”甄玉卿思索着问。
“最长七日”若春道。
“七日?这么短?”甄玉卿略微惊讶。随即又听到自己这十分出戏的,跟丞相身份完全不搭嘎的软软糯糯的声音,顿时就泄了气:
“算了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没啥记性,又怕麻烦,七日就会失效,那一月就得麻烦四次,而且不吃尘馥,你让我这一把软妹子的嗓子怎么跟那些大臣去吵架?一开口就笑趴了一地,饶了我吧”
第9章 又吵()
第二天锦上楼整个都还沉浸在静谧之中的时候,甄玉卿已经浑浑噩噩出了院子,寒风夹杂着雨水和雪粒扑了她一脸,她抖嗦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小厮连忙给她撑了把伞来。
“甄相您小心些,地上雪水有些滑。”
“嗯”甄玉卿就着小厮递来的雨伞不紧不慢的往院子外去走,到了锦上楼门口的时候,若春递了一个暖手炉给她,她接过来给他道了声谢,声音低沉而有力。
“别忘了吃药。”若春送她上小轿的时候,低声给她嘱咐。
“嗯”甄玉卿微微颔首算是应了,随即钻进轿子,避开了外头寒冷刺骨的寒意。
“起轿”小厮朝目送甄玉卿上轿的若春行了一礼后,不算高声的喊了一句。
“进去吧,外头风大。”轿子摇摇晃晃抬起来,甄玉卿掀开旁边的轿帘朝门口的若春挥了挥手。
一身深衣的若春朝她行了一礼,她放下帘子,轿夫抬着轿子往前走了去。
早朝后他和兵部尚书胡宿,礼部尚书魏学诚,礼部侍郎郭生,户部尚书闵端,户部左侍郎林望,右侍郎张集等人一起去了御书房。
昨日早朝定了沈佑宁的封赏,今日早朝又说到了沈家军的封赏,这次沈家军班师回朝,有诸多立功的人员需要定夺其赏赐,而这个事情仅凭兵部和礼部是没办法决定的,所以才有下朝后与此次封赏皆有关系的几多人员聚到了这里来商议。
不过在甄玉卿来看,这种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商量的意义,既然沈佑宁都是按照正常的赏罚礼制在走,那他身后的下属自然就照着这样的规则来就行了呀!
可偏偏胡宿那帮老顽固就是要折腾折腾,一会儿说国库亏空发不起那么多的赏银,一会儿又说兵部编制不够,若是给沈家军都加官进爵,那还得改改编制,总之一句话就是屁事儿多。
今日甄玉卿虽是不腹痛了,但也没那么多精神跟他在殿上争,反正他清楚的很,这事儿如果不把胡宿那帮京中权贵都收拾服帖了,以后这帮靠着祖上荫恩吃饭的孙子们,还不晓得要生出多少事来。
“那依魏大人所见,这军籍编制该如何更改?”闵端问魏学诚,虽然面上礼貌,可语气中不客气的意思还是十分明显的。
“闵大人您这话可真真是为难我们魏大人了,毕竟您掌管户部十年之久,您才是这块的专才不是?”郭生言语开阔,带着些恭维不软不硬的把闵端的话给顶了回去。
“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呀郭侍郎,这按照礼制分封沈家军是你家魏大人提出来的,我等想着魏大人心里应该有数才是呀。”户部右侍郎张集颇有些傲慢的说了一句。
“那照张大人的意思,这封赏沈家军的事情还是皇上定夺的,那是不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该让皇上亲力亲为事无巨细的给做出来?”甄玉卿觉得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真真是在浪费生命,是以对于浪费生命事情,她向来没多大的耐性。
“这、这怎么能一样呢,丞相大人莫要误会下官的意思才是,下官是说,如果魏大人能够给我等提”
张集倒是没想到甄玉卿昨日压过他们一筹,还会在这件事上半分不退让,而且他这话一出,直顶的他不知如何作答才好,只得慌慌忙忙往胡宿和闵端处去看,不过没等他话说完,那边胡宿就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了:
“丞相大人言重了,这怎么能是让皇上来做这些事情呢,只是这沈家军的分封下来后,这户部的军籍编制根本不够用的,如此才有今日商议一说,哪里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皇上昨日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所有的封赏皆按应有的礼制来做,难道说闵大人上朝都不听皇上圣喻的吗?”甄玉卿句句直接。
“丞相莫要含血喷人!皇上的话下官自然是铭记于心的,只是这户部军籍编制历来如此,如何是我等说变就能变的?”户部左侍郎林望愤言辩道。
“既然已经听到皇上的圣喻,那就应该知道自己该做的事情是什么,这军籍编制没变过,但它本就是人给制定出来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今皇上已然下令,尔等难道不该遵令行事?”
甄玉卿依旧冷言厉色,说不得那语气里包含着的气势,实在是有些骇人的,此时,他神色不耐,不等闵端等人开口,又是接着道:
“还是说你户部上上下下近二十口人,连个编制的问题都没办法做出来?那你们月月拿着国家税收上来的丰厚俸禄都是干什么吃的?只为了做个税金小偷不成?”
甄玉卿这话一出,整个御书房都惊了一惊,而后只剩下闵端一行人气的吹胡子瞪眼,魏学诚和郭生眼观鼻鼻观心,胡宿一脸的冷笑,“感情这天下就只丞相一人在做事儿,会做事儿,能做事儿,别人都是废人了?!”
“啧,自然比胡大人要好一些。”甄玉卿从来不会跟胡宿那老匹夫生气,毕竟就算来十个胡宿想要吵过她也是绝壁没可能的,所以手下败将,她自然不会再跟他计较,随口一句就能让他气的胡子乱颤。
“你、你——”胡宿胡子乱颤指着甄玉卿半天没‘你’出个东西来。
“好了好了,众爱卿不要再吵了,丞相也少说两句,胡爱卿和闵爱卿他们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军籍编制这个东西一时半会儿要如何更改拿不定主意罢了,而今朕也正好跟大家再探讨探讨。”
楚恒见甄玉卿一家独大占了上风,闵端和胡宿气的不轻,但他二人毕竟上了些年纪,常被甄玉卿气的吹胡子瞪眼也不好,所以找好时机就出来做了个和事佬。
“皇上说的极是,是下官太激进了。”这些年,甄玉卿和楚恒没少干这种事,自然知道这时候继续紧逼也不大好,所以退了一步弱下自己的势头来。
第10章 心动()
“丞相心中时时装着国事民事,一时烦扰也是实数平常,我等还需更加努力,替皇上和丞相分忧才是。”郭生笑呵呵出来活跃气氛,朝着闵端、胡宿等人行了一礼。
“是、是啊”张集尴尬的附和顺便不情不愿的还礼。
“那以郭爱卿郭之见,这军籍编制的事情该如何重制呢?”楚恒顺势转移了话题。
“这个下官还真真不太在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