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穿越到清宫复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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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娴儿,我必须走了,我让小路子送你回去吧。”弘历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了。“弘历——弘历——”任凭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再回头,他的决绝倒是和毅是一般的相似。
“福晋,走吧,福晋——”小路子连拉带拖的硬是把我带了回去,拉扯之际,披肩滑落在地上,“福晋,披好吧。”“谢谢你,不是你把披肩拿给我,可能我现在已经冷死了。”我接过披肩重新披好。小路子很是愕然,“不是啊,我和爷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披上披肩了啊。”
我的手颤了一下,难道是他?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现在的他应该是恨死我了,我还怎敢有如此的奢望呢。
踟蹰之际,不觉已来到永寿宫的门外,春桃迎了出来,“福晋,怎么这大冬天的连个手炉都不带,快进来吧。”来到门外,我反而后怕起来,恐怕刚才的事熹贵妃已经耳有所闻了。
然而丑妇终须见家翁,即使我拖得多慢来走,路还是有到尽头的一刻,“娴儿见过额娘,额娘吉祥。”我把头尽量的低下去,我实在不敢抬头看熹贵妃。
“快起来,丫头,过来这边坐,都冷坏了吧。”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只得规规矩矩地坐到熹贵妃的身边去。
“额娘,我——”“丫头,快试一下这个,这菜可真棒!”我原本着坦白从宽的精神,但熹贵妃一下就打断了我,我便不再提起,规规矩矩地吃起菜来。
“哇——额娘——我要额娘——”不用猜也知道是永璜的声音,熹贵妃却依旧面不改容地用膳,甚至连眉头也没皱过一下。
“额娘——”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熹贵妃才放下了碗筷,嘟哝了一句:“怎么会生了这没用的东西!”嬷嬷把哭得满脸通红的璜儿抱了出来,到底是孩子,一离开了母亲便哭闹个不停了。
“来,璜儿过来让奶奶抱一个。”永璜非但不依,还口口声声地叫着:“奶奶是坏人,我不要奶奶,要额娘——”熹贵妃连最后的耐性都失去了,冷冷地说:“抱回去吧。”
任凭永璜再怎么哭闹,这宫里头的人都仿佛是熟视无睹,“额娘,这又何必呢?”我忧心忡忡地看着永璜的背影,这瘦小的身影将来不知道还要承受多少苦痛。
“娴儿,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吗?”熹贵妃已经收起刚才的热情,“娴儿不明白,娴儿只是始终觉得孩子还是跟着母亲一起成长会比较的好。”我还是有一丝倔强。
“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不管她是否清白,也不管她在弘历的心中是否还有地位,永璜都不可能再交由她抚养,我宁愿杀错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这样的女人不配当我皇长孙的母亲。”她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一如那冬日的寒冰,固不可破。
娥皇女英
默然低首叹惜,今天的后宫之中,熹贵妃已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我在这大时代中,不过是千万蝼蚁中的一员,我的话又有何分量可言?
“你也别再管这事了,知道么!”这不是劝告,而是命令,我微觉悚然。“娴儿知道。”事到如今除了遵从还能有何选择?
“娴儿你也别怪额娘狠心,额娘这么做这是为了你好。”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为了我好?令到秀瑶骨肉分离居然是因为我?
熹贵妃的语气和缓了许多,“姐姐托付给我的事,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而且好像连皇上也有这意思。”我被她越说越糊涂了,“历儿,很快就会被封为亲王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难道你就从没想过王妃之位?”她的眼神顿变得锐利无比。
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敢想,不敢有所期待。自额娘上次进宫,自他那次对天发誓:有一天吾为皇,汝为后,夜里无人的时候,我总会断断续续地盼望着,盼望有一天这诺言会兑现,只是连我难以说服自己这承诺有兑现的一天,当时只道有君一言足以,却料不到,自己的心里早已开出那欲望的花朵。
“英琦姐姐蕙质兰心,贤惠有德,足胜任王妃一位有余,娴儿怎敢有如斯想法。”这一话竟也是半真半假,英琦在人前人后的确无半点可咎病之处,也就是说,皇妃之位根本无我可插足之地。
“孩子,”熹贵妃拉着我的手,一同坐下,“你只是不敢想,而不是不想,其实以现在你娘家的身份和地位,你也是足以胜配有余的,你欠的不过是一个孩子。”我惊呆地看着熹贵妃,又转头看了一眼永璜的房间,熹贵妃肯定地对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知道秀瑶是清白的,不过她也的确是罪有应得的。”
“罪有应得?”我不解地看着熹贵妃,熹贵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春桃便自室内取出一个盒子呈了上来。我接过一打开,“啊——”我吓得连那盒子也没拿稳,生生地跌在地上。“福晋,没吓着吧?”春桃连忙过来收拾,“也怪奴婢,不知福晋从没见过此物,把你吓着了。”我的心还突突地急促跳动着,那便是书上说的诅咒娃娃么?
春桃收拾好再呈上来的时候,我赫然看到那布娃娃上贴着的正是英琦的名字与生辰八字!“这?”我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在秀瑶格格院子的树下找到的。”春桃的一字一句都刺痛着我,秀瑶那怨恨的样子还记忆犹新,这下我连唯一能为她求情的借口也没有了,毕竟在这时代单善妒一项,便足以把她休弃,更何况加上诅咒一项。
“历儿宠她,送她满园满天的桂树,虽然未曾与她更高的名位,但单桂园一名,便足以显示她在历儿心中的地位,只是可惜了那些黄金桂,好生给她玷污了。”熹贵妃露出一脸的厌恶和惋惜,虽然她冷淡如斯,但也不难看出她内心的伤痛,毕竟秀瑶是她第一个儿媳,永璜是她的皇长孙,要处置一个曾经疼惜的人,于她也不会是好过的。
她的眼神定定地看着窗外,白雪之下,稀疏斜影的正是一丛丛的李子树。难道她想起了齐妃李氏?也正是恰巧,那齐妃的闺名正是桂芳,难怪让她忆起那段心酸的往事。她们是曾经的患难之交,也曾以姐妹相称,更曾约定富贵勿相忘,只是到了最后为了孩子,为了皇位,水火难容。随着弘时政变的失败,曾经的格格变为熹贵妃,高贵的妃子却屈居下位,纵使不甘,纵使伤痛,只能在冷宫中嗟叹回味上半生的辉煌,秀瑶的一生也会是如此吗?还是她尚等不到那天便撒手人寰呢?
“有了那孩子,即便要让你们平妻而处亦不是不可能的。”熹贵妃定定地看着我。我心里叹了口气,贤德如娥皇、女英尚且要以煮豆、纳鞋和赛车马来分大小,我和英琦要平妻而处谈何容易?真的只欠一个孩子么?
“你相信额娘吧,额娘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我感激地点了点头,能有熹贵妃娘娘这么一句话,总算还是有些希望的,只是要我把自己的希望建筑在秀瑶和永璜的痛苦之上,我的心始终是不安的。
风起云涌
隔天晚上弘历再来的时候,我装作生气,故意对他不瞅不睬的。他把脸靠向我这边,我就偏转向那边,当他转了个圈来到我另一边的时候,我又把脸转向别处。
“怎么了?又生气了?”弘历从后环抱着我的纤腰,耳鬓厮磨间,即便心内真有个委屈,此刻都被他尽化作点点的柔情,“我的爱都给你了,你还舍得生我的气么?”本只是无心的一句*的话儿,却冷不防在我的心里激起一个激灵——这话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才听过不久,隐约间却又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只是任凭我怎么回忆也想不到半点来。
“这是什么?你给我打的穗子么?”他翻起篮子上的穗子把玩起来。我一手抢了过来,“谁说给你的。”弘历愣了一下,便不作声了。不知怎地,我突然有些害怕,怕他会误会,便快快揭开谜底:“那是给璜儿打的。”弘历的脸色变得有点冷,“璜儿?他怎样了?还适应吗?”
如果我是永璜,此刻听到这话定会很难过,难怪将来长大后的永璜会变得不孝,怕也是弘历一手种出来的苦果啊。看我呆呆的,弘历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璜儿不好吗?”这次的语气没那么冲了,隐隐间还有些关切之情。我无奈地笑了一下,看来在子女的问题上,他和皇上一样——都那么的不坦诚,或许这时代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大都如此吧。
“那有孩子离开了自己的额娘会习惯的呢?”弘历听了,脸上浮现了些许的内疚,在他孩童的时候,不也曾离开过熹贵妃一段时间么?离开自己的亲额娘的那种伤心寂寞的滋味,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四郎,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现在差不多该出生了吧?”我幽幽地说道。弘历抱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头,“没事又想起这些干什么呢?”“不如把璜儿暂时交给我抚养吧——我看他实在是可怜。”我的眼内饱啜泪水,将滴未滴,连我自己也差点以为是真心的,只是再多的矫情也掩饰不了我内心的欲望——成为皇后,一统六宫!
弘历着实地愣了一愣,可能他实在没有料到我会提出如此的要求,“难得你有心,只是太委屈你了,你才14岁,我们还是有很多机会的,不要急。”他终究还是不答应,虽然我知道只要时机成熟,熹贵妃定会提出,但这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晨起梳洗后,便到熹贵妃的永寿宫请安,璜儿已经不再哭闹了,正静静地陪着熹贵妃在用早膳。“额娘万福。”偷看了璜儿一眼,他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样的年纪也该学会回礼了。“一起用膳吧。”熹贵妃招呼着我。
“额娘万福。”一回头——是那张一样的脸孔,“姐姐万福。”我欠身行礼,若是在往常,不待我礼毕,她定会先过来扶起我了,现在的她倒是定定地站着,把这礼都受了。琏儿由着嬷嬷抱着,亲亲热热地喊着:“额娘,抱——抱——”很是可爱,或许是想起我始终是琏儿的救命恩人吧,英琦最后还是过来伸手把我扶起。熹贵妃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两姐妹的,何必闹这虚礼呢;都过来一起用膳吧。”
桌下众人都各怀心事,一顿饭下来都不知其味,倒是琏儿和璜儿特别的投契,璜儿难得的露出了笑容。“额娘,你看璜儿和琏儿的感情多好。”她的容颜充满母性的温柔,“琏儿很喜欢哥哥呢,以后天天都和璜儿哥哥一起玩好么?”那笑容依旧如那和熏的春风,我却忽然悟出那么几分意思来,心中一惊,紧紧地捏住手中的帕子。我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朝榻上的熹贵妃瞟去,她却仿若未闻,只顾逗着琏儿在玩。
“两个孩子都正是需要伴的年纪,要是能在一起养着那该多好。”玉簪看熹贵妃不发话,便急不及待地说了出来。熹贵妃依旧似笑非笑地听着,却不置一词。终于两孩子玩得有点累了,由着嬷嬷带下去用膳,才缓缓说道:“人老了,屋子里有个孩子添添热闹真好,历儿儿时也不全在我身边,如果这两个孩子都能留在这里长大也好。”这话说得和和气气,从从容容的,英琦却顿时失了声,脸色也微变,我不禁暗地笑了一下:到底姜是越老得越辣,英琦要怪的便只能怪玉簪是那么的沉不住了。
茶杯里的风波
退下来的时候,刚好碰上璜儿,虽然只是见过几面,但他的眼眸里依稀流露出一种对我的依赖与冀盼。我伏下身,从身上取出一只琉璃猴子别在他的腰带上,可能是怕生怕羞的缘故,他的脸扑红扑红的,“喜欢吗?”边问边帮他整理那如意穗子,“好漂亮啊,璜儿谢谢额娘。”原来他还是有乖巧的一脸的,我轻抚着他的头,“以后看到别人也要像这样行礼问好,璜儿能做到吗?”他先是不作声,然后怯生生地问:“如果我能做到,你能带我去见额娘吗?”我呆了一下,想不到这孩子还有这么一着,于是我瞟了一眼还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嬷嬷,悄声跟他说:“好,额娘跟璜儿打勾勾,如果璜儿乖乖听话,我就带你去看你额娘,好吗?”我伸出我的手指,璜儿认真地点着头,然后伸出他幼小的手指跟我打勾,嘴上还念念有词:“拉勾上扣,一百年,不许变。”世界上只有丑陋的人,却没有不可爱的孩子,只是我们往往会在不经不觉中把丑陋的欲望附加给了这些可爱的孩子。
正想要回到屋子里,静月却叫住了我,“福晋——”转身回头原来英琦正在院子里等着我。“妹妹有时间吗?”仿佛那是不容拒绝的邀请,我只有点头前往。
进了元仪阁,我却并没有坐下,英琦看着我,“你连坐下来陪我喝杯茶也不愿么?”我的心震了一下,我从来都难以拒绝她的要求,或者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渴望有个姐姐,我多想以另一种方式与顾晓白相处,只是命运从一开始就扼杀了这个机会与可能。
茶香渺渺,色泽碧绿,不愧是上等的碧螺春,“你放手吧,你并不是真心想抚养璜儿的。”因为她这句没来由的话,我差点便把手上的茶给泼洒了,“然则姐姐就是百分百的真心么?”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着她同样碧澄的眼睛。“即便有了璜儿,你也不可能与我平分秋色的。”我紧紧地抿着嘴唇,她未免太自信了,难道说这后宫就合该是她富察氏的天下?
“你别忘了我也是皇上亲赐的。”我到底还是没有忍下来。英琦从袖子拿出一方绣帕摆在桌上,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金花耳坠,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你还认得自己的东西吧?”她玩味地看着我。
“你是怎么得到的?”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在别处丢失的,但怎么现在又会落在英琦的手里呢?千万不要——我暗自祈求,不要是那个最坏的结果。“那你认为我怎样得到的呢?”她一双眼仿佛已看穿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强忍下那不安与恐惧,装作镇定地说:“不过是前些日子丢失了而已,想不到会让姐姐捡去了。”我以瞬雷不及之势想夺回那证据,想不到英琦却比我更快一步,“既然如此,妹妹又急什么呢?”
此刻我的内心有着无比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