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穿越到清宫复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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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我捧着夜宵又一次走进书房,小路子却在门外拦着,然后指了指房内。我探头进去,原来弘历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了。我走进去,把自己的披肩披在他的身上。我曾经也很爱他,但究竟何时开始,他给我的感觉竟是这么的陌生。
折子散落在桌面上,我本来只想收拾一下,好空出个位置来放茶。谁料一不小心,一本折子不偏不倚的刚好落在脚上翻了开来。
我深知道后宫摄政的禁忌,但这些奏折于我那年代已经是国宝级的文物了,就是想看也只能看个片言只字的,今个儿却正是个机会。
奏折上的古文并不好读,但从上面名字的排列里,我很快便清楚这该是张廷玉拟定新一年官员升任名单。折子上还没有朱批,看来弘历还没有下定案。在名单的最后,我看到傅恒的名字,心头不觉被刺痛了一下,自杏儿的事后,荣成就被闲赋在家,整个人都没有斗志,上回额娘来信还说他和京中的纨胯子弟一起闹事,惹得阿玛大动肝火。如果我当时不是走错了一步,如果我能狠心一点,或许现在都能看到他们的孩子了,只要一想到杏儿惨死的样子,眼泪便毫无征兆的落下,虽然我已经急急避开,还是有一滴恰好落在那折子上。
“糟了。”我吓得叫出声来,只因这造折子的贡宣纸极柔软,轻轻捏一下都能下出个手印,现在我一滴眼泪下去,就在那纸上画了开来,形成了一点褶。
“是娴儿?怎么了?”怕是我刚才的声音把弘历给嘈醒了。
“臣妾该死——”我把那奏折呈上,“臣妾本想帮皇上收拾好桌上的奏折,不想把其中一份弄湿了。”
弘历接过奏折看了一眼,又看到我眼角的泪痕,便明白了。“这是哪来的水?”
我沉默不语,弘历也不叫起,兀自捧起了茶盅。“这是什么茶?”弘历蹙着眉道。
“是*杞子茶,能清肝明目,皇上今夜喝的酒多,刚才臣妾又见皇上疲累,所以。。。”
“起来吧。”话音刚落,他的手已经把我扶起一并抱入怀里。
“皇上——”我惊叫起来。
“叫我弘历——”那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弘历。。。”我竟有些心慌,我不知道他究竟想怎么样,后妃私看奏折会有什么罪呢?
或许是感受到我身体的颤栗,他说:“不是朕偏心,但朕刚惩治了芝兰,就恢复你弟弟的官位,是会引起朝中的议论的。你也不用急,傅恒有的,你的弟弟有一天也能得到的。”他竟以为我是为此而花心思了。
我冷笑一声,忽然觉得怒气上涌,心中那痛苦无处发泄,干脆冲着弘历冷冷道,“怎么会?他是国舅爷,那身份地位岂是荣成能比?”
弘历以为我会高兴地谢恩,不料我却瞪圆了双目,寒了俏颜。他叹了口气,“或许你不信,朕没有忘记那个承诺,朕真有想过封你为皇后,只是想让你再自由多几年,人人都想当一国之君,一国之母,谁又知道这位置上的辛酸?”他这话好像是对我说,却又似是对他自己说。
他这样一说,我仿佛连唯一恨他的借口都没有了。
他也不想再说下去,指着桌面上的宵夜,问:“是给朕做的吗?”
“嗯。”我应了一声,把那碗元宵捧了上来。“是日间的时候带着那班丫头做的,皇上试试。”我把瓷碗放在弘历的面前。
“为什么每一颗都不同颜色的?”弘历边吃边好奇的问。
“因为臣妾在每一颗里都包上不同的材料,枣泥、山药。。。对皇上的身体都好。”
“你一早便知道朕会来么?”弘历拉着我的手。
“即使你不来,我也会为你备着——”我的确是为他而做的,只是做的时候,我都努力告诉自己,我所作的不过因为他是天下万民的福祉。
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感动,其实他想要的可能简单,但这宫里却偏偏没有。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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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说
我心里计着如常地起来去慈宁宫请安,春桃迎了出来道:“娴主子真早,太后才刚起来,在内堂梳洗着。”我点了点头,“有劳姑姑了。”留了燕儿在外,便跟着进去了。
太后因为昨夜的饮宴,今天晚了许多才起来,现在还眯着眼,由着刘公公帮她梳理头发。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悄悄地接过刘公公手里的梳子,把乌黑的茉莉发油均匀地涂上,才开始轻轻地疏理那头发。
“老刘啊,你今天用了给我用了些什么啊,怎么那么的香?”
“回太后,这是花坞送来的茉莉精油。”
太后听到我的声音,便立刻张开了眼睛,“哎哟,是你这丫头,就会古灵精怪的讨人欢喜,现在连刘公公的活儿都揽下了?”
宫里响起一片笑声,刘公公还装着出一张可怜巴巴的脸,“娴主子,你就把这活儿让给奴才吧,奴才还上有高堂,下有妻房等着呢——”这下可把太后给笑弯了,“你这老刘,还想有妻房呢,就想得美!”太后一欢喜,随手便抓了把金瓜子扔了给刘公公,“好,今天就赏你个讨老婆的本儿。”那梳头刘欢天喜地的谢恩。
这时春桃进来报,“贵主儿给太后请安来了。”太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换了平淡的声音,“出去吧。”我赶忙过去扶着,太后有意无意地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芝兰本是堆了一张欢喜的脸,但看到我后那表情却就僵在那儿,很不自然。
“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起吧。”太后只丢给她两个字。
芝兰的一副严妆都遮掩不了她脸容下的落寂,本想来慈宁宫找太后哭诉,想不到又让我先了她一步,只得到太后冷淡的片言只语。
“皇儿不是说你身体不适么?没事就跪安吧。”“跪安”是当主子的叫人退下的一种比较宛转的说法,然而真正的涵义,因人因地而异,若是皇上召见臣工,用这样的说法是表示优遇,而在重帷便殿之中,太后如此吩咐妃嫔,那就多少意味着讨厌她在跟前,因此高贵妃心里很不舒服。
她走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她那悻悻的表情,我对她实在太了解了,她是绝不甘心就这样给比下去的,只怕她这次受了这般的气,又会弄出什么风波来。
“你脸上的伤都好了么?”太后突然关心起我的脸来,想来也讽刺,虽然宫里有着不明文的规矩——打人不打脸,但第一个打我脸的人不正是她嘛。虽然如此想着,但我还是装作感恩的表情,道:“要太后担心了,已不成大碍了。”
或许太后也想起了那么段往事,心生内疚,便吩咐春桃捧了瓶桃花玉露来,“女人最重要就是那张脸,要是没有那张*脸,那钟粹宫的主儿又哪能一步步地爬到上头来。”的确,除却了那狠毒的性格和她不太纯净的血统,高芝兰便是无可挑剔了,每次皇上想狠狠地办她的时候,只要看到芝兰那张风情万种柔曼无双的俏脸,便总会软下心来。
太后又一次语重地拉着我说:“宫里真正为皇上想的人不多,眼下只有英琦在独力支撑着,只是她身子弱,总有免不了疏漏的时候,现在我唯一能寄望的就只有你了。”
这话不但太后,连英琦也跟我提了很多遍,但我心里却还是有所顾忌,每次只要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我就会想起弘昼失望的面孔,而且现在出了事情,也再没有人会来救我了,所以心里总是不住地劝说着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吧。。。
从太后的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稍晚了,赶不及去中宫请安了。回去的路上,正碰上嘉嫔,这次她学乖了,远远的就跪下来请安。不经意间却瞧见燕儿仿佛极怕她,连扶着我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回到永寿宫,我粗略地用过膳,便屏退了其他人,问燕儿:“金主子待你不好么?”燕儿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也没有什么好不好了,当奴才的就是平日被打骂一下,也是很平常的事儿啊。”
我一直细心留意着,当我提到嘉嫔时,在燕儿的眼中看到分明的惧意,隐约间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但燕儿不肯说,我一时间也拿不好主意,便和她说起往事来。
这样我才知道,原来燕儿并不是那宁大人的女儿,只是适逢那年宫中大量徵集适龄的女孩进宫当宫女,那宁大人舍不得自家的女儿,所以就收了燕儿当养女去充数。那些年月的事虽然我一直被关在梨香堂养伤,但在蓉姑姑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还是知道有很大部分的宫女都被雍正抓去圆明园炼丹药去了,所以幸好燕儿是汉人,最多只被派去当个苦差,也总比捉去炼丹的好。
苦心
蓉姑姑这时候也进来了,听到一半就陪着流起泪来,按她经年说的话:就只有宫女才明白宫女的苦楚。
我顿时想到些什么,便吩咐道:“燕儿来了这么久了,也没有赏她些什么,你上回不是着司衣处替了我做了几套素色的衣裳么?挑几套过来让燕儿试试吧。”蓉姑姑领命下去了。
燕儿欢喜得红起脸来。蓉姑姑捧着那些衣裳在燕儿的身上比对了一番,然后替她选定了一套,我笑着说:“这衣裳还是要穿上身上才知道合不合适,方才小李子、小允子去打扫,现在怕只有这里没外人了,便在这里换吧。”
燕儿羞答答的,蓉姑姑却帮起手来。“啊——这是什么?”蓉姑姑不知看到什么大叫起来,燕儿知道不妙,死命地拉着衣服遮着。
“让我看看。”燕儿虽不愿意,但主子的命令却不得不从,只好松开了手。蓉姑姑把她身上的衣服褪尽,虽然从她脸上的表情,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的时候,我还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燕儿身上没有多少的肉是完好的,遍体都是青一块,红一块的。不知道是伤心还是难堪,燕儿嘤嘤地哭起来。我过去帮她把衣服穿好,然后抱着她,说:“都过去了,从你踏进永寿宫开始,好日子就来了。”燕儿不住地点头,但还是哭了很久才终于止住。
我真想不到那嘉嫔年纪轻轻,又长得一副温柔可人的眉目,居然能下这样的狠心,燕儿还对我说,不是宫里没人,嘉嫔才选上她的,而是她得罪了敬事房的公公,又没有人愿意到嘉嫔那儿当差,才把她遣了过去。嘉嫔心情好的时候,对待下人还是很好的,但只要一生气,就会捉着那些宫女来打骂,还威胁着不准她们说出去。
我问得燕儿的同意,让蓉姑姑去请吴太医来为燕儿验伤,吴太医知道这事后,并不是很意外,还告诉我宫里经常有宫女来找太医或医女治伤,打骂奴才在宫中是普遍存在的,但嘉嫔所居的永和宫却比较严重就是了。想不到这后宫的黑暗与无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
我把吴太医的鉴定交给蓉姑姑收好,又安慰了燕儿好些话。大家都很同情燕儿的遭遇,粗重的活儿都不让她碰,整个永寿宫因此都团结起来。
我若有所思,按道理永和宫的主位是纯妃,嘉嫔这样打骂宫女,她定没有知而不管的道理。虽然一时间想不明白,但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这么下去,这嘉嫔是定会出事的。但这样一来,我等于少个对手了,或者说,我有了这个把柄,对这嘉嫔已经无需要客气、避忌了。
过了几天,宫里忽然来了消息,荣成被任命为翰林院侍读,而傅恒则被升任为乾清宫侍卫。宫中顿时像炸开了的窝,大家纷纷把我和英琦,荣成和傅恒作比较,都讥笑荣成的官位低又是份苦差。阿玛闻此消息,也极为意外,甚至不满地来信,说荣成觉得委屈不肯去上任。
但我却并不这么想,我感激弘历的安排。翰林院侍读官位虽低,却正好让荣成留在翰林院里专心研习学问。满人的贵族子弟出生荣华盖世,因此大都随心所欲,骄奢成习,往往视研习学问为苦功,不屑从事。一旦时移世变,父母死亡、家道中落,就难免被世人轻侮而孤苦无依了。乌喇那拉氏虽是满清八大族之一,凭借的都是战功和外戚的关系。作为直系唯一的继承人,与其一开始便让不知世事深浅的荣成过早地升官晋爵,还不如先让他踏踏实实地把学问做好,将来成为能为朝廷效力而自成一员的人物。
我去谢恩的时候,弘历很是意外,“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臣妾感谢皇上对荣成的栽培,凡人总须以学问为本,再具备大智慧,而建用于世,便是强者。虽然目前看来,会叫人焦急,但将来学优登士,身为天下柱石,不但可以辅助圣上,即使为父母者身死,以无后顾之忧矣。”我的一字一句都说得真心实意。
弘历感激地拉着我的手,“天下间能真正明白我的就只有你了。朕自25岁登基,由于祖宗家法,朕坐上这位置时连属于自己的班子也没有,有时夜半醒来也会不胜唏嘘,朕的跟前竟连一个足可以信任的人也没有!其实除了荣成,朕还挑选了好几个宗室的弟子加以栽培,只是真正能明白朕的苦心,前来谢恩的就只有你了。”弘历一直在苦笑,那笑容如雍正爷当年一般的寂寞。
上书房
开春后便是永琏的上书房的日子,皇上特此办了个盛大的拜师典礼,他对永琏的重视不言而喻。本来这些场合是不允许后宫观礼的。但前段时间英琦的身体都不太好,弘历为了让她能看到这个庆典,特意下旨允许后宫观礼。
因此,这夜四更天英琦就把永琏唤了起来,亲自侍候他袍褂靴帽,扎束停当,领着到太后、皇帝那里请了安,然后由奉旨照料的御前大臣引领着,初到书房。
在书房的一边设了帷幕,后宫众妃嫔都在帷幕后静静观看。英琦满面流泻着为人母亲的骄傲与欢喜,苏盈是带着永璋来的,在我们当中,真正感到落寞的就是我和高芝兰了,我尚还有一个为出生就死去的孩子,但高芝兰承恩甚多,却从来都不曾听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