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朵青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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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沈青婵,人称“半朵莲”,不过是稍微不同,年纪轻轻就掌管着醉欢枝里的各色美人。醉欢枝也不过就是个烟花之地,为何惹得几位皇子天骄频频光顾?美人三千,如花美眷,缘何心思各异,自怀鬼胎?到底谁是谁的棋中棋?谁又是谁的谍中谍?一曲青莲舞,婀娜尽姿色。且看性格独具的烟花主事如何翻转半璧江山。《半璧青婵》现更名为《半朵青莲》,每天晚上8:30分左右更新,请大家继续支持关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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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眠之夜()
明祈王朝,永嘉三十五年,三月十九日。
都城澜安。
夜色如寐,醒在早春的稀疏里,浅吟低唱。溶溶的月色似纱轻笼,似烟半卷。婆娑的清辉一如溪水,款款地倒挂在树梢上,映在那一片灯火烂漫,人山人海。
醉欢枝,澜安城最好的烟花之地。
今晚的澜安城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最负盛名的醉欢枝四大绝色花魁将同台献艺。
平日里,要是没有上百银两,根本就见不着其中一位,还得依着四位花魁的性子来。但今晚,不仅四美齐聚,而且无论贵贱,只要能最先答对四美所出的题目,便能与其促膝长谈,得其一夜青睐。
更何况,现如今醉欢枝的主事沈青婵并不是以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妈妈,而是年轻貌美、风姿绰绰的绝代佳人。
三年前,以一曲青莲舞昭告天下,有幸见过那一场盛世芳华的人,至今还在感念。只可惜,美人面纱轻掩,犹抱琵琶半遮面,无人见其真颜。只因微露肩头,有半朵含苞怒放的青色莲花跃然其上,居然不能辨其真伪,便唤作“半朵莲”。
醉欢枝本就是澜安城首屈一指的烟花之地,在她手上更是如日中天,炫盛至极。四美齐聚,各施技艺,据说就是她的妙点子。
醉欢枝的东南角,有一条漆黑的小巷,偏僻至极,就算是白天也鲜少有人经过。
就在此时,“噶!”一声脆响打破了小巷子里惯有的寂静。
只见侧边的矮小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名身材娇小的黑衣人探进门里,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朝身后招了招手。
另一名身量略高的黑袍人闪进门里,侧耳倾听片刻,方轻舒一口气,刻意压低声音道:“幸亏还来得及,你抓紧先去前面张罗,我随后就到。”
小个子黑衣人点点头,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黑袍人将覆盖在头上的巨大帽子摘下,露出一张脸,远山眉黛,明眸皓齿,居然是一位妙龄少女。黑暗中,无人发现她的笑,倾城绝世,像一朵暗夜里绽放的青莲花。
初春的夜,寒气静寂。
一位俊秀的白衣男子,隐没在黑夜中,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进门的背影,忍不住在喉间闷咳几声,才低声问身边人:“确定把东西放在她身上了吗?她没有察觉吧?”
身边人没有出声,只是肯定地点点头。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淡月轻笼纱,娉娉而婷婷。
匆匆换下黑袍,重新妆扮回女装的沈青婵慵懒地斜靠在二楼的雕花倚栏上,朝底下舞台中央正等着自己的娄妈妈轻轻点点头。
没错,黑袍人就是沈青婵,人称“半朵莲”,她可不是什么花魁,而是醉欢枝里的婵主事,掌管着楼里上上下下几百口人。
娄妈妈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来了,点了点头回应沈青婵,便重重地拍了几下手掌,一场声色盛宴于是缓缓拉开了帷幕。
第2章 好戏登场()
舞台装扮得仿若仙境,各色灯笼,或大或小,或是单只孤影,或是三两成串,昏黄的灯火,折射出璀璨的光晕,散了一整地的活色生香。
花魁拈眉玉琵琶在手,细捻轻拢,莺歌雁语,银瓶迸出,弹作满筵韶华。
花魁忆霜广袖轻舒,霓裳蝶衣翩如兰苕,那妩媚的眼神直勾人魂魄。
花魁妙姬艳若桃李,冷似冰霜,不苟言笑,纤手翻飞,书画如行云般流畅。
花魁绯影柳腰轻挪,莺舌啭,身子摇曳,歌声悠扬如清晨带着微点露珠的树叶。
李大人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望着花魁拈眉唇畔几许笑意,下意识擦了擦口水。
坐在他边上的王员外拍了拍李大人的肩膀,指着台上的美人,一脸的坏笑:“快瞧瞧忆霜那手臂,白得跟莲藕似地,我都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
“你个不识货的东西,整天想些不入流的东西。妙姬姑娘才是真正的人间极品,放眼整个澜安城,还有谁能做到一手写字一手画画?”王员外的朋友张公子眼睛不离台上美人,嘴巴也不肯歇着。
临桌的许公子听到声音,插话道:“要我说,还是绯影姑娘最可爱,听听,她唱曲的调调,我的骨头都要酥麻了。”
“妙姬姑娘好!”
“绯影姑娘才是极好的!”
“忆霜是真正一等一的好!”
“都不要和我争,拈眉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
这些人争得面红耳赤,难分上下,沈青婵字字句句听在耳里,却被两个人吸引了目光。
因为隔得远,看不清面容,只知道一个穿着月白色祥云莲枝服,另一个青黑蛟龙袍,两人从表演开始喝茶品茗,一直淡定自若,并不像旁人见色垂涎欲滴。
要知道,四位花魁的容貌在澜安城内算得上出类拔萃,只要是正常男人,巴不得多瞧几眼上几眼才好。
当真是奇怪之人。
音歇,舞毕,四位花魁趁着人群还沉迷在刚才的表演中没有回味过来的时候纷纷退场,残留的胭脂气味愈发刺激宾客们磨拳擦掌的热烈,但纷纷在四美给出的题目中哑然。
四美所处的题目都被制成了卷轴悬挂在舞台的上方,而它们的答案也为了公平起见,被红布掩盖,呈于舞台之上。
首先被打开的是拈眉的题目,长长的卷轴在众人充满期待的目光之中缓缓打开,随之而来的是台下众人的一阵惊呼。
只见白纸之上,簪花小楷轻盈地写着:“未成曲调先有情,不知曲几首。”
就在未完的惊呼当中,忆霜的卷轴也被徐徐打开了,“轻曼舞姿中,有多少回旋”这十个黑字灵动地彷佛就像是十个身姿曼妙的人儿在纸上翩然起舞。
而当妙姬的卷轴被打开的时候,人群中爆发最热烈的惊叹。
笔法苍劲有力,干脆利落,题目更是简单明了:“画中谜底。”
至于绯影的题目,仿佛应证着她的古灵精怪,众人在故意歪歪扭扭的字体中,辨认许久,才看清,原来是:“清歌间歇时,有几个停拍?”
这些别出心裁的题目估计够他们抓耳挠腮一阵,沈青婵再瞥了一眼那两人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于是淡淡一笑,回转屋里。
第3章 刁难来了()
水晶帘动,微风初起,兰香幽清。
轻轻浅酌小口金盏花茶,沈青婵便歪在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榻上,眉头轻锁。
楼里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只有醉欢枝的主事才知道,每月十五在密室里必须完成的任务。
杜舒秋弥留之际说的话,沈青婵不是不震惊。
可是面对杜舒秋期待的眼神和多年来的栽培,她说不出拒绝也没办法拒绝。就像不得不坐上主事之位,管理着醉欢枝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尽管如今,也不过年方才十七。
以往,密令里总会将任务描述仔细,而这一次,密令里却只有一句话:“三月十九日,白云深处。”
白云深处是澜安城最有名的酒楼,其中以芳春酒和桂花鲇鱼最受欢迎,与醉欢枝隔了三条街。
当沈青婵带着锦词在白云深处大堂休憩时,除了熙来人往和美酒佳肴,似乎再没有其它特别的事情发生。
仔细回想,弹曲的盲女,被几个地痞无赖调戏,有位少年解围带走了盲女;一位满面胡子的壮士因不满菜肴拒付酒钱,和店小二吵了起来;临桌有几个男人在商量着酒饱饭足之后去醉欢枝春宵一晚;自己出门的时候,被一个乞丐撞了一下,好像有人扶了自己一把,顺便瞧见店小二鼻青脸肿,估计是被揍了。
到底玄机在哪里?没有任何道理宗主会在醉欢枝如此热闹的时候遣她去品酒小酌,究竟是何用意。
还有九个月,那素未谋面的宗主答应过自己的要求就能兑现了,到时候,这么多年来想要寻找的人,就会有眉目。
等了这些年,吃尽了苦头,如今,说得好听点是醉欢枝的主事,说得难听点就是窑子里的老鸨。
所有的忍耐,只为完成娘亲的遗愿,寻找娘亲的闺中好友李芸筝。
可是,若是不能出色地完成任务,自己的表现不能令宗主满意的话,他会不会反悔?
沈青婵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处揉搡着,蠢蠢欲动,自己只能被动地作砧上鱼肉。
不,沈青婵暗暗对自己说,决不,从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之后,自己的命运再也不能任由别人操控。老天既然眷顾让她活了下来,那么再无理由卑怯苟活。
生,若不得自由,宁可死。死,若不得自由,宁可自在地活。
正想着,忽见锦词急急忙忙奔跑进来,慌慌张张嚷着:“婵主事,大事不好了。”
锦词,正是小个子黑衣人。
湖水般清澈的蓝绿丫环服饰,衬得锦词唇红齿白,偏生又是鹅蛋脸,标准的美人胚子,尤其是小巧挺俏的鼻子,娇丽可人,只是如今上面沁满了细汗。
沈青婵慢慢地转过身来,如水的剪瞳里,清冷分明,轻轻地放下茶盏,唇角似笑非笑,慢条斯理地问道:“何事?慌成这般模样。”
锦词素日里虽是个单纯性子,活泼可爱,倒也是个稳重的,不然也不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如此失了分寸,还是第一次。
瞧着沈青婵脸色,锦词暗暗怪自己又冒失,略略缓了口气,提着一口气回禀道:“前头闹事了。四美所出题目,青衣公子和月白色衣服的公子全答对了,还有一位紫衣公子答对了拈眉的题目,三人几乎是同时的,居然分不出前后。另外,右相的三公子谢谦容又来胡闹呢,拿着十万两银票要四美同时伺候他。还有还有,拈眉称身子不舒服,拒不见客。娄妈妈说恐怕自己要镇不住场子,还请婵主事过去一趟。”
“这就稀奇了,去年只有一个人答对绯影的题目,今年怎么忽然就多出这么些有本事的人来?是出的题目太简单了吗?不会呀,要是不留心,连我都要遗漏。”
沈青婵眉尖微挑,有些疑惑,起身慵懒地理了理鬓发,故意朝锦词眨眨眼:“看来今晚有热闹可以玩。”
锦词拿着帕子正在拭汗,一听,“扑哧”笑出声来,缓解刚刚的紧张感。
她就知道自家的主子看起来一本正经,偶尔也是顽皮的。
“奴婢伺候你更衣。”。
沈青婵摆了摆手,沉吟道:“罢了,去取面纱,只怕经不起我们慢慢折腾。”
娄妈妈是醉欢枝的老人,杜舒秋在世的时候便管着前院事务,向来不须自己太操心,连她都镇不住,只怕不好应付。
窗外,树影星稀,寒月半斜。
只是谁无法获知,命运是一场修行,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正果的样子,永远不知道种的因结成什么果。或是命中注定,或暗中操作,都已经逃不开纷扰的纠葛。
第4章 坐谁大腿(1)()
沈青婵来到疏蛮欢的时候,原本嘈杂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稍稍在风月场所流连过宾客莫不是翘首而望。
玉白色曳地长裙,上面绣着几朵红色芍药,精巧玲珑,玉蝴蝶暗纹衬得生动鲜艳,鬓发上简单的斜插白玉蝶形发钗,腰间珍珠坠的流苏,清素若菡萏玉颜,惊鸿似季夏之莲。遗憾的是轻纱遮面,不见真颜,可是唯一露出的眼睛,仿佛莲中之魁,流转清透,顾盼明莹。
“快看,那就是‘半朵莲’,百年难得一见啊。”
“今儿个可真是来对了,不枉费我白花花的银子呀。”
“带着面纱都美成这样,好想看看后面的美貌。”
“难不成,你还想一亲芳泽,哈哈”
寂静之后,四下一片哗然,调笑之声不绝于耳。
沈青婵充耳不闻,款步走上舞台。
那里早已被精明的娄妈妈设成宴客之所。
紫衣公子低着头,落寞地看着手中折扇,翻来覆去,满是不安。
沈青婵瞥了一眼,不由呆住。
那不正是八年前在拈眉姐房里的男人,秦安闻。
依旧眉目俊朗,风度翩翩,岁月荏苒,也不曾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只是多了份沧桑和稳重,看起来心事重重。
不过他肯定不记得自己这个当年的小冒失鬼了,毕竟早已是物是人非。只是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痴心的男人,也不知是福是祸,难怪拈眉姐要避而不见。
“传闻中难得一见的‘半朵莲’,原来是如此待客之道。让我们久等不说,一来只盯着别人看,莫非我们兄弟俩难入‘半朵莲’贵眼?”霸道的声音里略带了一丝暴躁,说的话更是刻薄。
两道人影映入沈青婵眼底,一抬头,说话的正是穿着青黑蛟龙袍公子。
乌黑黝亮的长发,斜飞入鬓的英眉,高挑的鼻梁,薄唇绯色,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孤傲清霜却又霸气逼人。一双黑眸细长,宛若黑暗中的夜鹰,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山雨欲来,正直直地盯着她。
站在他身边的男子,月白色的锦服上成片成片的莲枝纹交错盘缠,若影若现,如临风玉树,俊姿绝代。最让人讶异的是,黑色墨瞳看着自己,让人仿佛身在四月和煦的春风中,暖意盎然,直入心田。眼角微微上扬,目光中二分淡然,三分喜色,还有五分。
沈青婵疑心自己产生了幻觉,剩余的五分,居然有种邻家哥哥宠溺地看着隔壁小妹妹的感觉。
暗暗掐掐手指,阻止胡思乱想,沈青婵微微退后,行了一礼,缓缓开口道:“见过两位公子,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该当如何称呼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