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王的替身妃:凤头钗-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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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也不好多劝,遂依了樊姑娘。
至此,她常夜里失眠多梦,反倒是白日睡得安稳。侍女们微微有些担心,她却全然不大在乎。
“姑娘想来是觉睡倒了。总得调过来才行啊。”
妤姝亦点了点头,故而这个午后,她再困也不肯睡,堪堪熬至日落西山,却再也撑不住了,倒头睡下了。
侍女琉璃见状摇了摇头,几人将她挪至榻上,盖了被子。
妤姝的晚饭没有吃,一直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中听见有些隐隐约约的声音。她黑暗中醒来,不知道什么时辰。
侍女们都睡下了,她只好一人摸索着起来,掌了小灯,穿了鞋子,向那窗户靠近。
听不清任何事情,只听到院子外头隐约的喧嚣,还有马的声音,火光闪动,不是这里。妤姝心里疑惑,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她再也睡不着,却未料到天明时分,她又迷糊着睡下了。
“姑娘,姑娘?”有人轻轻唤醒她。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才发觉天早已大亮。是自己的侍女琉璃。
琉璃笑着,“姑娘,您真是能睡。昨日傍晚就睡下,这会儿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莫非就不觉得肚子饿吗?”
她这一提醒,妤姝方觉得饥肠辘辘。
“饿了。”她嘿嘿笑了,“早上有什么好吃的?”
“姑娘再不起来,这恐怕都赶上午饭了。”
“今个厨房特别忙,听说三殿下回来了。”
妤姝刚打了个呵欠,手捂着嘴巴还没放下来,“什么?”
“姑娘意外么?”琉璃笑着道,“千真万确是殿下回来了。”
妤姝怔怔然,似自言自语,“果真是他回来了。”她记起半夜时候听见院子外的喧嚣。
那琉璃又道:“姑娘,别说琉璃看不出来,您表面不大待见殿下,实则心里惦记得很,不是么?”
妤姝瞪了她一眼,“少胡说了!”
“好,算我胡说。那姑娘那些日子睡不着觉又为哪样?若只是说秋燥,那为何主子在时,您没有这毛病?”
经他这一说,妤姝也觉得奇怪。思及那些梦,倒也梦到他两次。
“随你们说去吧。反正我也没少让人碎嘴。”妤姝便说已经穿戴好了。
洗刷完后,坐在那镜子里梳妆,忽然就记起来云卿从前要为她篦头发的事。她此时在想,若是她没做过樊妤姝,又或者不曾做过楚煜的夫人,也许自己与云卿才是般配的。
同样的家国离殇,同样的身份,理解也多些,云卿待她一往情深,她却一而再三地推开他。只是如今,她心中的念头依然未改。
琉璃为她做好了发髻,“还可以吗?姑娘。”
妤姝点了点头,心却不在这上面。
“姑娘,这早膳马上好了。”
她嗯了声,问道:“三公子那边如何?”
琉璃不由得嗤笑一声,“姑娘若是惦记着,倒不如亲自去一趟。早上莲姐姐去了那边,听闻那边一片忙碌,估计这早膳也更加丰盛,姑娘倒不如现在去,说不定吃上好的呢!”
“去你的。越发尖牙利嘴。”这琉璃本是三公子的人,不过是因着侍奉了俩月,这会儿主仆也熟络起来,因着妤姝本是不甚严厉的人,说话便玩笑多起来。
妤姝也喜欢这样的玩笑。
只是,她微微有些疑惑,“他是今早上回来的?你们见了?”
“想来是早上吧。不过,我们可见不到。姑娘都没见着,我们见了像什么话啊!”
说着琉璃与近旁的侍女也都嬉笑起来。
*
妤姝当日没有去打搅他,她暗自寻思,不过出去才不足十天,原先和他说要一月才回。莫非是有什么事么?
“姑娘,奴婢打听到了。”
丫头欢儿匆匆而来,此时妤姝在那与侍女挑拣那一笸箩地干花,她神色平静,问道:“别慌。”
“听说主子好似是病了,那边殿里有一股药味,今个吕先生和窦先生都来了。外面的人进不去,我们如今也不能随便出门了。”
妤姝寻思,病了,还是伤了?何必要掩饰呢?
难道——
妤姝脑海里划过不好的念头,云卿肯定是伤的不轻。那夜是急匆匆返回。
她放下手中的干花,收拾了一下,对琉璃道:“陪我去三殿下住处去。”
琉璃不解,刚才欢儿已经说了,外头的人进不去。这个时候,姑娘去非要进去。
她也拿捏不准是否要劝樊姑娘,毕竟三殿下倾心于姑娘,任谁也看得出来。若不是樊姑娘拒绝,只怕这会儿这樊姑娘便是她们的主母了。
*
这一次,妤姝没从后院入,而是从正殿门入。
有护卫截住,“樊姑娘冒犯了,殿下有令,外人无他命令不得擅自入内。”
“本姑娘不是外人!让我进去!”
护卫自然也晓得樊姑娘的身份,有些为难。这时候齐英从一边而来,他双手背后,大步而来。
“樊姑娘不是外人。”
第377章 我许你半生(12)()
“樊姑娘不是外人。”他重复了一句,面带笑容,似有所指,“只是,殿下的命令是,无他命令不得擅自入内。”
“那你呢?齐将军?!”
“齐英自然是得了殿下的指令。”
“那劳烦齐将军去殿里为本姑娘请一道指令,如何?”
齐英整了整仪容,缓慢道:“实不瞒姑娘,刚才齐英从里面出来,殿下刚刚休下,临了嘱咐齐英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搅。还请姑娘谅解!”
妤姝有些愤愤不乐,她担心云卿有什么意外。
“齐英,我姑且信了你的话。希望你好生侍奉你家主子!告辞!”
“姑娘,慢走,不送!”
妤姝回来后气得有些头晕胸闷,午饭吃得也不好,一直心神不宁、郁郁寡欢。
琉璃看在眼里,好言相劝下,她方才休息了。
琉璃放下帘子欲要离开,妤姝又叫住了她:“琉璃,打听着那边的消息。”
“您放心。琉璃知道。”
*
妤姝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外面说话。
“您先回殿下,姑娘正午休呢,一会儿就到。”
琉璃高兴地送了小杜离去,又目光看向那屏风后面的内榻。心里为自家主子高兴。
“琉璃在外面么?”
是樊姑娘的声音。
她笑着走了进来,开始收了帷幔。“姑娘,您睡起来了?”
“刚才谁来过?”
“姑娘都听见了?”她笑着道,“是殿下派小杜前来,说是让姑娘去清心苑坐一坐。”
清心苑是三公子住处的一个雅苑。看来,他并无什么要事。
“我就说么?主子怎么会不见姑娘呢?定是上午有事耽误了,又或者是下头的人误传了意思。倒让姑娘担心了一上午。”
妤姝啐道:“好了,别贫了。赶紧梳头换装吧。”
*
清心苑。窗外数丛竹,一琴几上闲,帘寂空无人,秋风自吹入。
妤姝悄然掀了帘子进去,闻到一股药味,花架上几盆兰草正吐芳蕊,却没见三公子。
越过那淡青色的山峦屏风,内榻整整齐齐似乎好久未有人来过,她这才发现那屏风的另一面却挂着一幅九州天子图腾,与这清幽雅致的格局有些不甚相合。
她兀自站在那儿看了会儿,依旧无人,便有些诧异唤道:“云卿……”
奇怪,无人?
她心里生了忐忑,再看向那幅九州地图,竟然好似看到那千军万马杀将而来,她脚步一后退,几近夺步而逃,
她提裙外跑,口中急促喊道:“云卿!云卿!”
她跑得太快,迎面撞到一人,那人不由得“哦”了一声,仰头是一身白袍的云卿。
他面色有些不好,蹙着眉头,扶住了肩侧。
外头有人因着妤姝的喊声,进来两个暗卫,其中一人是齐英。
他见三公子的样子,急忙上前扶他:“主子?您——”
话未落,那云卿似乎不悦,沉声一句:“退下——”
此时,妤姝意识到云卿似乎受了伤,他左臂不动,左肩下的肩窝似乎包扎,而他的面色也比往日苍白,发青的苍白,那唇色略微发青,明明一副病容,却依旧强撑着负手而立。
秋风拂来,那身白袍愈发衬得他玉容苍白,只风姿依旧。
“云卿,你受伤了?”
“姝儿,你怎么了?”
二人几近同时问对方。
待听到对方的问题时,都淡淡笑了。
“不值得担心,肩膀有新伤,日子尚短。适才我出去了一趟儿,没料到你已到了。”
她目光疑虑地望着他的模样,语气担忧:“既是新伤何不躺着?”
“怕你多想。”他淡淡一笑,倒是坦承。
二人缓缓来到另一头的阁子,里面,几张软榻,桌案,茶点都备好了。
云卿寻了坐榻坐下,姿态不似从前微微靠后,看得出肩伤未好。
“听齐英说,上午你去寻我了?”
她点了头,故作委屈的语气:“是啊,被你那一干忠心耿耿的护卫啊,属下啊,赶出来了!”
云卿自是听出她戏谑的语气,呵呵一笑,“就知道你小心眼,故而下午才寻你来这。确实受了点伤,上午喝了药休息了。”
妤姝瞧见他的唇色不大正常,“到底严不严重?你看你的嘴唇都变了色,看上去不好。”
他微微抬了抬肩头似乎牵涉到了伤口,故意疼得吸溜一声,妤姝不由地蹙了眉头。
她的神情悉数落在云卿不动声色的瞳眸里,心里有些高兴,面上却无表现。
他微一抬眸,有些忧愁:“大约是七八日去不了战场了。眼下战火正紧。”
“也好。在家休息。”妤姝劝慰道。
“何为家?”他淡淡勾了勾唇角,一丝哂意,“于大,家国未复,坎坷多年;于小,年二十六,尚未娶妻生子。国未兴,家未立,无家。”
妤姝低了头,她如今并不想提及家国之殇。有时候记住从前,只会徒留痛苦纠结,故而她选择遗忘,选择世外粗茶淡饭,只为还内心之平静。
她就这样低着头,却又理解地点了点头。她可以忘却,却一时无法劝说别人放弃。
忽而有一只手敷在了她的一只纤纤细手上,妤姝没有挣脱,而是缓缓抬首,望着云卿。
他目光平静,“妤姝,若我沙场未回,你心里可否有后悔没有答应云卿?”
她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这么久,她没有宋玉的消息,她知道宋玉回不来了,那王位上的是让她爱恨纠结的楚煜。
这一头是一往情深的云卿。
他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是了。我云卿果然够可恶的,就算至死也还不肯死心。”语气里是浓浓的自嘲。
“不……不是。你受伤,我会难过,你若回不来,我又如何活得快活?”
妤姝说这句话时,瞳眸里是闪闪的泪光。
蓦地,云卿伸了右手拽了她入怀,他情绪激动,用一只手臂拥住了她。他肩侧的伤很疼。
妤姝被拥在怀中,有些紧张,只听耳侧传来他声音,有些颤抖:“妤姝,有你这句话。他日我若沙场不回,也不枉此生。”
“不会的……你会好好的——”她安慰道,心底却是深深的悲伤。
第378章 我许你半生(13)()
“不会的……你会好好的——”她安慰道,心底却是深深的悲伤。
云卿说过,他与楚煜只能一人成。
他语气里是无力地伤感:“傻丫头——”
这语气,仿似从前顺安侯对姝儿的宠溺。
“生死有命,只是云卿那一刻有深深的遗憾。”
其实三公子肩侧中了有毒的暗器,若不是吕先生及时处理,剜掉部分骨肉,三公子只怕命已休矣。然而这保命作法,可能让他的这只左臂几近残废。伤到了筋骨,他日即便尚好,左臂也不会正常了。
上午他还昏迷着,下午醒来,得知妤姝来看望自己,又强撑着要见她。
“云卿一直有两个心愿:复国,娶你。到如今,一个未成。”他淡淡说着,语气落寞得很。
“云卿……其实我没那么好,真的不好。”她下巴枕在他的肩头,哽咽落泪。
“是不好,可偏偏就这么巧。”
他淡淡一笑,口气像说别人的事,“九年前,公主任性娇蛮,云卿身怀社稷之志,却偏偏倾心公主;五年前,苟且存活于丹阳,屈辱做那顺安侯,背负复国大任,却还是爱上妤姝。”
明明极温柔的笑,却悲伤地让人落泪。
他缓缓松开怀抱,目光在她面上逡巡,“姝儿,我愿许下半生,你可否答应做我的妻子?”
他再一次询问她。妤姝的心里翻涌,眉眼里有纠结不忍。
良久,她似是下定了决心,语气似乎有些嗔怨:“云卿,你既有心复国,就不该考虑我。如今放眼天下枭雄,想将千金和己妹嫁与你的,并非一人。你何必为了我,顾此失彼,得不偿失。我不够好,妤姝怕吃苦,没有立场,只想寻个旮旯,无人打搅,了此残生。云卿,你若为我好,就选利于自己的好女子娶了,妤姝心中只有祝福,此生无怨无悔——”
“胡说!口是心非!”不待妤姝说完,云卿已是悲愤地扯过她,“即便你不想嫁我,也不要编这无怨无悔的鬼话骗我,我不会信!”
“云卿怎会不了解你?”他再次将她拥入怀,妤姝想推开他,却怕碰到他的伤口,只得将脸贴了他怀中。“我从鬼门关逃出一劫,心里惦念的竟不是别的,却是姝儿。”
她怀中落了泪,终究没有继续反驳他。
“姝儿,待这次战争结束,我们就成亲好吗?”他一遍遍地追问,妤姝的心防岌岌可危。
妤姝强忍着不哭出声来,只在他怀中摇了摇头,“我不好,不配……”
云卿一下子扶住她摇晃的头固定在大手中,不允许她继续摇头,“只有你才配!到时候,我要亲自迎娶你,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我要天下人知道,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