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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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不要我娘死!我不要我娘死!王妃!王妃!求您再对爹讲一讲情!不要让娘死!不要让娘死!任何活罪、任何活罪紫熙都甘愿承受!我愿代娘受过!”
说罢,紫熙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自己的嫡母。
“黄总管,地上寒凉,快扶小姐起来!”“是!小姐,您别这样,您快快起身吧,别再让王妃为难了!王爷亲定下了罪罚,王妃也只能遵从啊!”
紫熙在自己眼前涕泪俱下、苦苦哀求,承汲却不能帮上一丝一毫;他明知毒害五夫人的不是谢夫人,却不能站出来揭露真相。
“紫熙,我再对你讲一次!日后你娘不在了,我就是你的亲娘!我会代她照顾好你,事事为你筹谋,直到送你上花轿、体体面面地出阁!”
来到“刑房”外,此时,几个下人正往里面搬着麻包;看样子,这麻包很重,内里充填的应该是黄沙。
“谢夫人的上路饭奉上了吗?”毓王妃问到。“回王妃,已然奉上了!都是照着您的吩咐,拣选谢氏平日里最喜食的。”
“嗯!她虽有罪,但这最后一餐,我们还是不能亏待了她!毕竟,她是陪伴王爷十余年的侍妾,还诞下了紫熙。”“是!是!王妃宽厚周全,奴才敬服。”
跨入屋内,透过破败的窗子,一缕阳光投了进来;谢夫人直愣愣地坐在冰凉的地上,身旁放着丰盛的饭菜。
黄总管亲自搬来一张太师椅,并铺上了软垫;随后,毓王妃落座。
“哟!妹妹!这饭菜怎的丝毫未动啊?既是快要上路了,何必非要做个饿死鬼呢?”
这一刻,在承汲的眼中,毓王妃的阴毒毕露无遗。
“我死了,真真是合了你毓王妃的心意了。”谢夫人凝视窗外,低声说到。“我知道妹妹还在怪我!可这是你自作孽,当真怨不得旁人!”
“呵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除掉了四夫人、除掉了五夫人、现下又除掉了我;可你别欢喜得太早,说不定王爷还会有六夫人、七夫人、八夫人;你一日日地衰老,怎么可能一一斗得过呢?”说罢,谢夫人大笑了几声。
“对!你说得对!王府定会迎娶新的女子,这实在不值得多虑!不过,眼下我还是欢喜的,毕竟膝下多了一儿一女嘛!一子一女凑成一个“好”字,我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是啊!你的阴毒和不择手段给你换来了府中的好日子,不过,你得惜福啊!否则,不知哪日,我便会化成厉鬼,回到王府与你纠缠不休。”
“呵呵!妹妹还是旧时心性,讲起话来句句不饶人!可是,我偏偏就不怕这厉鬼,紫熙小姐就是我的护身符。”说着,毓王妃抖了抖肩上的灰土。
“你我虽有仇,但这一切毕竟与紫熙无关;她还是个孩子,难道你也不肯放过吗?此刻,几个下人都在,你就不怕日后在府中难以服众驭下吗?”谢夫人慢慢转过头,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毓王妃。
“你自安心!紫熙是王爷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我是她名正言顺的嫡母,故只会善待,断断不会委屈。”“好!希望你言行一致,不要欺骗一个将死之人。”
接下来,毓王妃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谢夫人零落在额前的一缕长发。
“多么俊俏的美人儿啊!可惜了,这就要阴阳两隔了!”“动手吧!我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来人啊!”毓王妃突然高声呵到。
很快,几个下人抬着麻包走了进来。
“谢夫人,既然王爷要我来定你的死法儿,那我便做主了!”
第064章谢氏惨死,因果相报()
“你活着的时候最爱与人争执,时时处处都在显露你灵巧的口舌;王府之内,除了王爷,任他是谁也不得不饱受你的言语之辱。你曾是王爷的宠妾,亦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谁也不敢惹你;何地何处,你总是顺风顺水,别人都得顺着你的气儿。”
此时,毓王妃口中稳稳地说着,可眼中蓄积的怒火仿佛即刻将奔涌而出。
“现在,你的死期到了,你生前的罪孽也该赎一赎了!”
说完这句话,毓王妃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送谢氏上路!”
毓王妃一声令下,其身后的几个下人便一齐上前将谢氏按倒在地;他们用粗绳捆住她的手脚,令其直挺挺地横在地上;随后,其中一人用匕首割开事先备好的麻包,瞬间,细细的黄沙从内里涌了出来。
“黄总管,这里就交托你了,我回去等你的消息。”“王妃安心,奴才一定办好差事!奴才恭送王妃!”
“这这是要做什么?”毓王妃走后,承汲立刻问到。“干什么?送她上路啊!怎么?你怕了?”
“既是送谢氏上路,可用匕首、白绫亦或是毒酒,为何为何要这些黄沙和麻包?”
听了承汲的问话,黄总管冷笑了一声。
“这都是王妃吩咐的!黄沙是要满满地注入她的口鼻,为的是令其不能再言语,即便成了鬼,也断断不能再开口说话了;重重的麻包是用来压在她的胸腹,意在令其气机顿塞、再难舒畅。呵呵!这样的死法儿,要换我还真真是想不出呢!”
承汲面前,几个动手的下人安安静静的;他们似乎配合得十分默契,一人拗开谢夫人的口,一人用锥形器皿将黄沙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口鼻;另外三人则将麻包抬起,然后狠狠地压在她的胸口、脘腹。
残忍的刑罚令承汲内心颤栗,他实在受不了这样近距离的残酷场面,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胃中翻江倒海。
没过多久,谢夫人不动了;随着头微微一偏,细细地黄沙从她口中流了出来。
“宝天,你去摸摸她的脖颈,看看是不是真的死了。”黄总管吩咐到。“我我?”
“对啊!怎么?你是害怕了?怕谢氏会突然活过来,一把扼住你的喉颈?”
说罢,黄总管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中满是鄙夷与考问。
“谢氏作恶、罪有应得,她又不是小人害死的,小人为什么要怕?”此刻,承汲定了定神,回答得声音饱满、干脆利落。
“回总管,谢氏脖颈之血脉已无半分跳动,她已然死了。”触摸过后,承汲起身回禀。“那便好!我也好向王妃交差了!”
“拉下去吧!弄张席子裹一裹,再寻个城郊处的乱葬岗埋了便是!”“是!总管!”
入夜,承汲悄悄来到了宝怡斋;比起外面的残酷与血腥,这里总是让人觉得超脱与宁静,哪怕仅仅是片刻的安宁。
“三爷!”“来了?坐吧!”
依旧对面而坐,依旧是不太明亮的烛火。
“还是您这里好!虽颓落清冷,却没有争斗纷扰,可以安安静静的。”承汲低声说到。“境随心转!只要心底波澜不惊,到哪里都能寻得一番清净。”
“今日,我亲眼目睹谢夫人痛苦地死去;她是被冤枉的,却无可辩解。”说着,承汲握紧了双手。“你当真这般确定五夫人仅仅是被毓王妃毒害的?那谢氏就不会雪上加霜吗?她送去的食物真真就没有一丝不干不净吗?”
“我当然确定五夫人是死于冠顶红,一来是毒发时间对得上,二来是死后的样子对得上。这难得的冠顶红妙就妙在:第一,缓缓而发,神不知鬼不觉;第二,毒发之时虽万般惨状,但断气之后,死者的面部看上去是平静安详的,肤色不会出现异样,五官更不会遗留挣扎之后的扭曲。”
听了承汲的叙述,袁守鑫点了点头。
“谢夫人送去的甜饼没有毒,红玉食下之后也断断不会中毒;她的死不过是毓王妃的一出戏,先是造成五夫人与红玉同食过甜饼之相,然后再在红玉的午饭里混入毒物,令她活不过一日。这毒物到底是什么我不知晓,但从红玉死后的样子来看,五官狰狞、面目紫胀,故她所中之毒断断与五夫人的不是同一物。既并非同一物,自然就不可能是谢夫人下的毒。”“没想到,你对外物洞若观火,如此细察入微。”
“午后,趁人不留意,我细细问过平日里常与红玉在一起的侍女,她说昨日中午,红玉是与毓王妃一起用的膳,毓王妃独独赏她同桌而食是为了褒奖她一向侍奉得宜。此外,御心苑下人皆知,红玉正值妙龄且容颜俏丽,毓王爷早就对她青眼有加,甚至动了纳为新妾的念头。由此可见,红玉的死是毓王妃的怨妒所终、一箭双雕。”
稍稍顿了顿,承汲接着说到:“毓王妃这出戏做得好,也是得天所助!五夫人与红玉相继毒发,其间隔不过数分钟;这样的时辰凑巧,也算是天意吧!”
“宝天,你记着,天道永远不会助纣为虐!谢氏曾害死过四夫人,所以,她的孽必定要自己偿还;她死得比四夫人更惨,这便是加倍的报应!至于毓王妃,她日后的下场也断断不会好的!还有毓”
言及此处,袁守鑫紧紧攥住手中的木杖,本就伤残的腿不住地抖了几下。
“三爷!您”承汲瞧出了对方的反常。“无妨!无妨!也是老了,说的有些多了、有些多了!”
“三爷!谢夫人走得这样不光彩,紫熙小姐会不会倍受牵连啊?昨日,瞧着她哭泣连连的样子,我这心里”“人各有命,小姐自有小姐的造化!你还是自己多多当心吧,要提防着整个毓亲王府!不过”
“不过什么?”承汲紧接着问到。“不过,你姚宝天一看便是个有福的,事事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待日后渡过了一道道险,你定会鸿福齐天的!”
“宝天不求鸿福,但求岁月静好、天随人愿!我亦不妄求鸿福降临,因为有些富贵荣华根本不属于我,既不该是我的,也便断断不能长留于身!”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这百天时间里,紫熙不曾跨出凝心阁半步;她终日不思饮食,人也越发消瘦了。
比起冷冷清清的凝心阁,御心苑却是另外一番荣光;自从有了承恩,毓王妃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她时常自己抱着承恩,不厌其烦地唱着动听的曲子。
许是男儿凉薄,五夫人发丧不过百日,毓王爷便又准备纳妾;这即将入府的六夫人依旧是皇室亲眷,乃皇太后的表侄女、皇上的表妹。
这日傍晚,承汲随毓王爷回府,来到御心苑预备用晚膳。
净手之时,毓王妃亲自托着帕子在一旁服侍着。
“王爷,下月初十,您便要迎娶六夫人了!依照礼制,该备下的府中已然都齐全了。王爷若是得空,明儿早上可到悦心堂一观,瞧瞧咱们新夫人的庭院合不合意。”“有劳王妃了!你一面要照料承恩,一面还要主持家事,着实辛苦了!”
“王爷哪里话!妾身不过是恪尽人妻职责,谈不上辛劳!”
递过帕子,毓王妃继而说到:“王爷,既是王府弄喜,妾身倒是想着能喜上加喜!趁着下月初十的好日子,再办一桩喜事!”
第065章王妃牵线,紫熙定婚()
“噢?这另一桩喜是何事啊?”毓王爷问到。“就是咱们紫熙的婚事啊!”
毓王妃此言一出,一旁侍候的承汲与黄总管不由地相对一视。
“紫熙的婚事?几月前倒也曾商议过此事,不过,本王一时还没拿定主意。”说着,毓王爷将手中的帕子搭在了盆边。
落座桌前,毓王妃亲手为王爷斟上了一盅酒。
“王爷,恕妾身直言;紫熙是您的掌上明珠不假,可她毕竟是偏房庶出;若是择个显贵府邸嫁过去,八成也只能为妾;倘若她是个有福的,能成为夫君的爱妾且诞下男丁倒还好,可如果不是这样,那紫熙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嫡庶尊卑分明,您让她日后在夫家如何寻得出路呢?”
听了王妃的话,毓王爷微微皱了皱眉。
“依妾身愚见,与其徒有虚名,倒不如为紫熙的后半生实实在在地筹谋一番。”“王妃的意思是”
“稍远一些将紫熙嫁出去,选个中等人家,名誉清、衣食足便可;最好婚配夫家长子,且须为原配正室。这样一来,紫熙便不会受多大的委屈了;倘若日后再诞下一子半女,她后半生就算有依靠了。”“嗯!王妃所言亦是在理。”毓王爷点了点头。
“紫熙的婚配是终身大事,作为父母的确要为她思虑周全。”“是啊!王爷您瞧,这眼下就有一桩好姻缘呢!”
说罢,毓王妃命侍女取来一卷画和一只红册。
“王爷您瞧,这画儿上的便是您未来的女婿!”
画卷渐渐舒展,毓王爷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丝期待。
“依画儿上所现,此人很是俊朗啊!”“是啊!王爷,这是妾身母家的远方亲眷,算起来是妾身的表侄子。他姓郭名新同,小字弘儿,此人通达识礼、文武兼修,是小一辈中的佼佼者。”
“郭新同!听起来,这名字倒是不俗!你这表侄子时年几岁?家世如何?”“回王爷,弘儿乃家中长子,家境殷实,在他们那个地方断断是富贵之府了。弘儿的年龄也好,略长咱们紫熙两岁。”
“嗯!年龄倒是般配!既是家世不俗,紫熙嫁过去也便不会受委屈了。”“是啊!紫熙是咱们毓亲王府的大小姐,嫁过去之后,郭家定会好生相待的。”
“郭府亦相中了紫熙吗?”毓王爷继而问到。“妾身早已将紫熙的画像命人送去郭家了,还告知了其生辰八字。”
“郭家如何回复?”“见了紫熙的样貌,又寻高人批了合婚八字,郭家人欢喜得很!照他们的话讲,紫熙与弘儿便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当真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啊!”
“好!好啊!若是紫熙真能得个好姻缘,本王的一桩心事也算了了。”说罢,毓王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爷,您再瞧瞧郭府派人送来的礼单;他们是下了大定的,金箔首饰、锦缎衣料一应俱全。”
此刻,毓王妃滔滔不绝、喜笑颜开。
“本王一向信赖王妃所主之事,既然大事可定,那些琐屑小节便由王妃逐一做主操办吧!”“是!王爷!”
“不过,最后定下婚事之前,本王还要再与紫熙说上一说;但愿她能懂得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