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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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探何人底细?”“全凭主子吩咐!”
“天师?”“还有天师的主子!”
听闻此言,承汲不由地心中一颤。
“死到临头,还敢假借圣上之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不不!我说的都是实情,都是实情!”
“那好,你倒是说说看,圣上命你探查过何人?”“我”
此刻,对方欲言又止,额头上几颗汗珠滑落。
“说!”“皇上曾命我命我细细追查姚护卫你的底细!”
“你放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离间我与圣上的君臣之情!看来,你真真不应该留在这世上了!”
利剑之尖划过,瞬间,对方的脖颈裂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淌了下来
第115章恩师暴毙,玉印之险()
“啊!”“凡剑嗜血、生而为杀,有了鲜血的浸润,日后必定越发锋利。”承汲冷冷地说到。
“姚护卫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此刻,对方颇为惊恐地求到。“不!你既口出妄言,自不必再留了!姚某人在此送你一程,方兄走好!”
瞬时间,带血的利剑挥起,那凶猛之势夺命而去。
“我说!我全说!我到过栖云!”
忽听“栖云”二字,承汲即刻停住了手握之剑。
“求姚护卫留我一条性命!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凝视对方双目,承汲不动声色。
片刻之后,眼见收剑入鞘,对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去过栖云?”“是!”
“此去可有探获?”“有有!我到过李府,还见过李广耀!”
“李府一切可好?”“李府老爷病重不治,眼下,怕是已然故去了!”
“我师傅李广耀如何?”“他”
见对方欲言又止,此刻,承汲心中“咯噔”一沉。
“说!我师傅如何了?”“他他已然不在了!”
“不在了?师傅怎会”“你师傅乃是暴毙!”
“暴毙?”“是是!听他徒弟说,白天出了趟门,所归也未见异样;可睡了一夜之后,再去看,人已然断气了!”
骤然听闻恩师死讯,承汲只觉四肢冰冻之感;一时间,他五内翻腾,仿佛有物即将涌出咽喉。
尽全力去抑住哀痛,尽全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可越是如此,承汲脑中就越是接连闪过一个个清晰的画面:流落栖云,拜入师门,习文练武,初入李府,师徒交心,临行相送
“师傅因何而亡?”“这我也不清楚啊!”对方苦着脸答到。
“说!我师傅究竟因何而死?不说我就杀了你!”承汲将对方死死按在墙壁上,怒呵到。“我真真是不知道啊!我到的时候,你师傅他已经不在了!”
“那我师哥呢?我师哥呢?”“你说的是是李广耀的徒弟吧!正是他为你师傅料理的后事!丧殓办完当晚,他便携妻儿,全家悄无声息地迁走了!”
还好师哥还在,还好师哥一家平安!此刻,承汲心中生出些许安慰。
“所探之情,你均向皇上、天师回禀了?”“回回禀了!”
“我本是家道中落,后至栖云被师傅收留,习成文武之艺,经李府举荐入了皇城;在毓亲王府当差,一个偶然之机,这才进宫侍奉。是真难作假,就算你暗中打探,也断断查不出什么纰漏!”“是!一一回禀之后,也未见圣上作何反应。”
定了定神,承汲接着说到:“此番对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晓,我定会要了你性命!”“是!”
“若想活命,往后,这皇宫你便莫要再入了!”
说罢,承汲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钱,抛了过去。
“这皇宫虽繁华巍峨,却是最最凶险之地,其内之人更是狡诈奸狠;我乃贪生苟活之辈,自不愿再前来了!”“好!那便是最好!方兄走好!”
脚步依旧铿锵有力,可转身背人之际,承汲已然难抑伤痛之泪;李广耀不在了,这令承汲再次痛失亲人;如此残酷的生离死别,又一次降临在他的身上。
约走出百步远,这时,方寻快步追了过来。
“姚护卫留步!”
迅速抹了抹眼泪,承汲转过身来。
“还有何事?”“有一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告知姚护卫。”
“请讲!”“李广耀入殓当日,在重重逼问之下,他徒弟小唐讲出了一件事。”
“逼问?”“不过是借他的小儿子予以胁迫,逼其讲出些隐藏之事。”
“胁子令父,畜生!”“呵呵!我知道,你姚护卫乃正人君子,必然视我辈为下作之徒。”
稍稍顿了顿,方寻接着说到:“小唐,不,你师哥说,曾无意中听李广耀提及,你有一随身之物,仿佛是一枚玉印。”
对方此言一出,承汲当即惊住了。
“我是有块美玉,不过不是什么玉印,而是女儿家送的定情信物。”承汲故作镇定地答到。
“得知此事之后,我将其先行回禀天师;然而,就在入殿面君的前一刻,天师突然不允我如实道出;询问缘由,其只答——有犯忌讳。”
“天师固然位高德重,可皇上才是天下之主;你怎会据实不报、弃明而投暗,不去邀功请赏呢?”此时,承汲故意发问。“呵呵!皇上是天子,自可以恩惠赏赐;不过,他离我太远了,断断保不住我的命,亦根本不会在意一草芥之生死;可天师就不同了,上能通天、下可触地,与我而言,这样的人更加不能违背。所以说,为了赏赐便草草送掉性命,这样的愚蠢之事我断断不会做!”
“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兄果然不俗;方才兵刃相见,失敬了!”“无妨!能与御前护卫交手,实乃鄙人之幸;即便成了刀下之鬼,也算死得其所了!”
“姚某人恭送方兄!”“姚护卫保重!”
自安贞门返回承天殿,一路上,承汲暗自思量:以天师之谋,玉印之事,他断断不会不猜疑其中玄机,可他为何要阻密探向皇上禀报呢?是恐密探所言不实、查无对证,还是在刻意隐瞒什么?难道,倍受皇上倚重的天师在暗中庇护自己?
一路忐忑,承汲跨入了承天殿门。
“公公!”“你这一去时间可不短啊!幸好皇上没有传你!”楚公公说到。
“奴才路上遇见了如玉姑娘,多说了几句,遂有些耽搁了。”“如玉?这小妮子,人不大可机灵着呢!”
“公公,皇上可歇下了?”“刚刚送走了德妃娘娘和二皇子,眼下,天师还在殿内。”
话音未落,这时,大红色的殿门启开了,天师从里边走了出来。
“楚公公!”“奴才在!天师有何吩咐?”
“不敢!皇上说要饮盏枸杞菊花茶,劳烦公公即刻送进去!”“是!多谢天师指点!”
“奴才见过天师!”承汲紧跟着说到。“哟!姚护卫回来了!今日代鄙人接收法物,真真是有劳姚护卫了!”
天师神情自若,瞧不出一丝异样。
“天师太过客气了!能侍奉天师,这是奴才的福分!”
说着,承汲将手中包袱交予天师。
“方寻已然走了?”“是!奴才好生送走了!”
“他可有什么话托姚护卫转告?”“方兄请天师在宫中多多保重,凡事他定会遵天师之教诲,绝不敢有丝毫违拗!”
第116章玉印为忌,栖云不再()
“宝天啊,我这会儿得进去服侍皇上,你送一送天师!”“是!”
“多谢公公!”“天师好走!”
“有劳姚护卫!”“天师请!”
“皇上午膳用得可好?”路上,承汲问到。“还好!二皇子承泰虽庸懦,却平和谦逊、无争储位;德妃娘娘虽并不出众,却善解人意、温雅娴静。于此纷乱之时,能有如此妻儿相伴,想必皇上亦可获得些许安慰与平静吧!”
“安慰与平静,这乃世间最最寻常之感;可于帝王家,却是最最难得之事。”
听承汲所言,天师微微一笑
来到辅恒斋前,天师对承汲说到:“姚护卫随鄙人入内,略饮些清茶如何?”“是!”
步入苑门,天师随即遣走了正在侍弄花草的两位宫人;走入正厅,其又将大门轻轻关闭。
“敢问姚护卫,方寻还活着吗?”此刻,天师背身问到。“活着!他是天师的密探,奴才断断不会轻取其性命。”承汲稳稳答到。
“为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奴才没有后患!即便真有,也定能遇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这一刻,承汲恍然大悟,要自己代为谋面、接收法物,这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天师故意而为;他知道,只要一见面,自己必定能认出方寻为那日面圣之门徒,但凡有些心思筹谋,定会问之一二、以探虚实。此外,以天师之精明深邃,他一定对方寻了如指掌;他知晓方寻贪生怕死、应对无策,只要稍加逼问,定能吐出隐秘以保得自身万全。
“宫中纷繁诡诈,难得姚护卫洞察毫微、进退有度。”“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
天师徐徐转过身,目光自下而上,缓缓移至承汲面庞。
“你有一方玉印?”“是!”
“可告知由来?”“昔年拜入师门,师傅说我日后可成大事,便赠予玉印以兹鞭策勉励。”
“自古,玉印乃权贵之物,以其为佐、以其为信;你师傅虽为高人,却断断算不上什么显赫之士;且不问玉印来历,难不成,他能未卜先知,早早便预料到你日后可成王侯将相?”“王侯之位,奴才不曾有一丝痴妄;不过,进得王府、入得皇宫,这对奴才而言已然是莫大的福分了。”
天师落座,承汲即刻为其斟上一盅茶。
“茶饮尚存温热,此时饮下最为相宜。”
说着,承汲将其奉于天师面前;天师接过茶盅,送到口边,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饮下了一口。
“二十年前,皇上也曾亲赏过一枚玉印,那是方举世无双的血玉,所见之人无不惊声赞叹。”“皇家宝物,定是世人闻所未闻、见过未见。”
“你可知,受赏之人乃谋逆罪臣端亲王之子。”“如此,便是端亲王有负隆恩了;皇上赏赐其子稀世之宝,可他却忘君恩、乱纲常,这样的逆臣贼子断断留不得。”
“所以,未免犯皇家之大忌,姚护卫切莫与旁人提及私有玉印之事。”“是!奴才多谢天师指点!”
“奴才还有一不情之请!”“姚护卫尽可直言!”
“若哪日有所错漏,惹得皇上盛怒之下要取奴才的性命;到那时,还请天师”“你自安心!鄙人定会尽己所能,在圣上跟前为你周全!”
“非也!奴才并非恳求天师来日相救,只是希望那一刻真真到来之际,天师能助奴才死得利落!”“你若死了,就真真辜负你师傅所赠的男儿印信了!”
一整日,承汲过得恍恍惚惚,李广耀的身影时而浮现眼前
夜晚,独自回到居处,屋子里漆黑一片;走进去,那猛然袭来的凄冷令人颤栗,遂顿生绝望之感。
“师傅!师傅!”
眼泪倾泻而出,承汲悲痛地默默念着;此刻,他多想毫无顾忌、痛痛快快地大喊几声,但他不能;在这宫中,上至天子下到奴仆,似乎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都不能肆意地宣泄出来。
师傅暴毙存疑,师哥下落不明,李府骤然生变,紫云入城为质;接二连三,自栖云传来的每一个消息,都令承汲心焦难耐却又无计可施。
自这一刻起,“栖云”二字再不意味着温暖与归宿;想到这里,承汲的心瞬间变得空空荡荡,似整个人失魂落魄
“小同子!小同子!快!快开门!我来找你饮酒了!”此刻,承汲叩着门。“来了!来了!”
很快,小同子打开了门。
“哟!怎的今日想与我饮酒了?不怕耽搁明儿的差事啊!”“呵呵!今朝有酒今朝醉!奴才本就活得辛苦,就莫要再思前想后了!”
“得!我这儿来来往往,人太杂,不如你那儿清静;还是老规矩,带着好酒去你住处,咱兄弟俩一醉方休!”“得了!今儿夜里就休在我那儿了!”
“你慢些饮!慢些饮!我这儿还一口没动呢,你都连饮三盅了!”小同子一边倒着酒,一边说到。“这什么酒?真真是好啊!饮下去热辣灼喉,片刻之后便飘飘欲仙了!”
说罢,承汲笑了起来。
“宝天,兄弟一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麻烦?细细想来,自一降生,我似乎就没过过几天太平日子!”
“想过太平日子?哎!宝天兄,这你可真真是来错地方了!偏远小城、大漠边陲,哪里都有逍遥的太平日子;但唯独这皇宫之中,求一日安宁亦不可得!”
说着,小同子饮下一盅酒。
“小同子,趁夜,我想烧些纸钱!”“烧纸钱?给你父母?这这怕是不妥吧!”
“我知道,私焚纸钱乃宫中大忌,可我还是想尽一尽”
没等承汲说完,小同子眉头一皱,即刻搁下酒盅。
“既是你心愿,兄弟我便不能不成全;子时一到,趁四下无人,我带你到一偏僻处;你自去烧纸祭奠,我稍远些替你提防着!”
“宝天谢过兄弟!”“客气了!”
子时,借夜色昏暗,小同子带着纸钱,引着承汲来到一僻静之地。
“这是哪儿?仿佛以前从未到过!”承汲低声说到。“这儿离冷宫不远了,莫说夜里,就是白天都甚少有人往来。”
“冷宫?真有冷宫啊?”“那是!里面有不少废妃怨妇呢,还有的干脆死在了里边儿!”
环顾四周,小同子接着说到:“我去那边瞧着,你自快着些!”“好!”
“把纸钱烧了,再洒些酒,有什么要说的就痛快说出来;今夜之后,一切就都过去了!”
第117章祭奠恩师,邪侵太子()
白色纸钱燃起,在漫无边际的黑夜笼罩下,这火光显得那样微弱而单薄。
“师傅!徒弟对不住您!徒弟对不住您!”
一把抹去眼泪,承汲坐在了地上;他执起酒壶,将祭奠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