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第6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要到永康宫去?”“是!奴才正要去巡察值守侍卫。”
“姚护卫果然尽忠职守,难怪父皇如此信赖、如此器重!”“忠王谬赞了!恪尽职守实乃奴才之本分!”
“姚护卫快去忙吧!我也要到麟德殿,与二哥一同练剑了!”“是!奴才恭送忠王!”
相比外面的繁华纷扰,守卫森严的永康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自得知身怀有孕之日起,康夫人便再没踏出过自己宫苑半步。
“母后,臣妾之胎象已然稳固,臣妾想想出去走走!”“若真想透透气,就叫侍婢跟着,在院子里逛一逛便可以了!你的月份越发大了,万万不可有一丝闪失!”
“母后,这四方的天、四面的墙,臣妾已经数月不曾踏出半步了;总这样闷在宫中,臣妾都快郁出病了。”“好了!再忍些时日吧!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故去的太子,你就委曲求全吧!”
“臣妾之忧郁,也不仅仅是禁出宫苑之苦,还有”“本宫明白你的心思!安心吧!这一胎,这唯一的一胎,必定会是个儿子!”
“母后怎的如此断定?”康夫人追问到。“这是天意!老天一定会保着铭儿的血脉,保着他平安降生,保着他有一日荣登大位!”
“母后,可臣妾”“你一定要争气,一定不能让本宫失望!太子已经不在了,这个孩子是本宫最后的希望!本宫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本宫不能输,绝不能!绝不能让这巍巍皇宫成了雀贵妃的天下!”
亲自服侍太后饮下汤药,皇上这才退出了内殿。
“皇上,太后的身子还好吧!”楚公公上前问到。“一连几夜歇不安稳,精神不济也是寻常。”
“皇上,得知太后贵体抱恙,此刻,德妃娘娘已然候在殿外了。”“快!快传她进来!”
轻声疾步入殿,德妃向皇上行礼问安。
“爱妃莫要心急!太后刚刚服下药,正在榻上睡着呢!”“好!好!太后能得安睡便是最好!”
“爱妃,随朕暂且到偏殿去吧!”“是!”
屏退左右,皇上与德妃促膝而坐。
“皇上,您今日的精神似乎不大好!”“少了爱妃相伴,朕昨夜也睡不安稳!”
“臣妾知道,皇上不召臣妾入承天殿侍奉,一是克己复礼,二是为臣妾着想,皇上不愿臣妾因后宫礼制而遭受责罚。”“后宫千娇百媚,却难得一知己!唯有爱妃知朕,唯有爱妃明白朕的苦心!”
“再有几月,康夫人便可诞下龙孙了!到那时候,皇上也就真真可以安心了!”
夫妇相拥,皇上轻抚着德妃的肩背。
“若得嫡孙,储位可定;若不能得龙孙,储位亦不可久久空悬!朕已然思量多日,若康夫人不能诞下男丁,那朕便将储君之位传予泰儿!”
“什么?皇上您”“泰儿纯孝仁厚,可宽治天下;唯有明君临朝,江山社稷才可期万年!”
“皇上,若泰儿继储,臣妾怕他会遭”“爱妃安心,朕知道该如何做!朕是天子,朕定会护着你,更会助着咱们的儿子承继大统!”
第146章暗传宫讯,鲍府送赏()
一日日过去,看似宁静如常的永康宫越发牵动着前朝、后宫。
这一天,魏太医求见面圣。
“皇上,依奴才之断,康夫人再有月余便要生产了。”“月余!好啊!朕就快见到龙孙了!”
“皇上,正如奴才先前所呈报,康夫人孕期心绪不宁、胎动频繁,难于足月而产,还需处处谨慎。”“有魏太医精道之医术,有皇后悉心之照料,想必定无差池。”
“皇上,奴才必当尽心竭力!”
说罢,魏太医伏地叩首。
“魏太医快快请起!”“谢皇上!”
“从前,你一直服侍太子;太子走后,你又为他的妻儿倾尽全力。所幸有你,朕与皇后才得安心!”“忠心侍主乃奴才之本分,奴才医术不精,无华佗、扁鹊之神功;每每念及太子,心中愧疚难安,羞见天颜。”
“朕明白,太子之疾不在皮肉筋骨、不在血脉脏腑,而是在心里!他心中有苦、有怨、有恨,如此非一日之成的顽症,纵是百草也难医其万中之一。”
一声长叹之后,皇上走到魏太医跟前说到:“务必为朕保全康夫人腹中之子,朝堂之上、宫闱之内,不知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呢!”“是!奴才遵旨!”
两三月来,巡察值守侍卫后,承汲总要到永康宫外的花坛边走走;每每忆起与如玉相遇此处,他心中便有说不出的感觉。
“宝天!宝天!”
刚刚驻足花坛边,此时,不远处的小同子唤到。
“你今日倒是快,才半日便回宫了。”“没什么好耽搁的!办完事就想着回来了!”
“又去看你宫外的宅子了?”“去了去了!只要看见它,心里便觉得踏实。”
“见着他了?”“见着了!话也都带到了!”
“他怎么说?”“他先是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应了一声。”
“怎么?我让其坚持主张立嫡孙为储,他不肯?”承汲说到。“我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瞧那神情,似乎是有些犹豫!”
“犹豫?他心中的储君人选是何人?难不成是三皇子承坤?”“这谁知道啊!一边是皇上的筹谋,一边是王爷的思量,我一个奴才实在是揣摩不出。”
此刻,低头望向花坛,坛中泥土之上几朵花散落在一起。
“小同子,你看这几朵黄色和白色的花,虽然飘落枝头、置身泥土,可依旧艳丽、依旧芬芳,难怪康夫人身边的玉如偏爱采这里的花朵。”“呵呵!宝天,你一个御前护卫,怎的也变得情意绵绵了!那些鲜花儿哪是自愿落下来,肯定是被过往之人随手摘下、又随手丢弃的!”
说着,小同子摘下一朵,凑到鼻前闻了闻。
“依我看,花儿还是红色的好,娇艳动人,像极了美人儿的脸!”“花如美人,可美人未必如花!有时候,越是美人儿,越有可能是长满尖刺的荆棘。”
“嗯!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即便听不懂,也都觉得有道理!”
说罢,小同子将随手采下的红花丢回坛中。
“得!黄的、白的,再配上红的,这凑在一起就好看多了!”“好了!不多说了!咱们回吧!”
次日晨,刚用过早膳,皇上便传召承汲。
“今日是鲍直的生辰,朕虽不便过府相贺,但也要表一表为君待臣的一番心意!一会儿,你带着朕亲笔所书之贺文,将赏赐之物送到将军府吧!”“是!奴才遵旨!”
“若鲍直留你饮茶,切莫停留太久,略坐坐便可。”“是!奴才谨遵圣喻!”
“去准备准备吧!速去速归!”“是!奴才告退!”
车马行至将军府邸,下人传报;片刻之后,鲍直出府相迎。
“奴才见过鲍将军!”“姚护卫快快免礼!姚护卫大驾光临,臣喜出望外!”
“今日乃将军生辰,皇上特命奴才携御笔贺文前来送赏!”“臣叩谢圣上隆恩!”
“一路车马劳顿,姚护卫随我入府,饮些茶、歇一歇吧!”“是!多谢将军!”
正厅宾主落座,下人奉上茶饮。
“将军府邸甚为气派,府内一物一景更是精心雕琢;以前,在将军未入城之时,奴才曾随楚公公来过一回;可今日再见,有了人气和灵气的将军府更胜从前啊!”“哈哈哈哈!姚护卫过誉了!府中一草一木皆为圣上之恩赐,臣日日得享,心中莫不万分感念!”
略饮下一口茶,鲍直接着说到:“敢问姚护卫,吴庚副将可有再去面君?”“回将军,自上一次剑馆之后,奴才再未在承天殿见过吴副将。”
“也不知,那罪臣之子寻得可有音讯?若迟迟不得踪迹,一朝龙颜大怒,吴庚副将可就进退两难了!”
“听闻,姚护卫是毓亲王向皇上举荐的?”“是!奴才本在毓亲王府当差,幸得王爷赏识,后经保举,这才入宫侍奉。”
“姚护卫好福气啊!”“天命眷顾,奴才不过是顺从天意罢了!”
“记得上一次,承天殿前,天师曾偶然中提起姚护卫之过往;不知入毓亲王府前,姚护卫立身何处啊?”
这一刻,面对鲍直之问,承汲不由地心生几分防备。
“回将军,入王府之前,奴才存身偏远小地,跟随师傅习技艺、讨生活。”
“偏远小地?可否告知地名?”“栖云!”
“皇城之郊有个栖云寺,你口中之栖云,可是同那两个字?”“是!将军智明通达!”
“虽为小地,却出贵人!姚护卫之厚福,岂是山水路途可阻隔的?龙凤终是龙凤,即便身陷樊笼,时运一至,便可还其真身,腾飞高远!”“将军之言,奴才万万不敢受!从前,奴才卑微如草芥;而今,纵得皇上不弃,依旧不敢存丝毫非分之想。”
“又不是在宫中,本就是你我之间的闲谈,姚护卫不必拘谨。”“天子脚下、将军府邸,奴才不敢失仪。”
“那日承天殿一见,我便觉得与姚护卫有缘;此后,舞剑切磋,你我更是有了交手之义。”“昔日正剑馆内,若非将军大度容让,奴才断断要败下阵来。”承汲即刻回道。
“君王之前,一番容让,让的是你,容的却是我自己。”“将军睿智,奴才拜服!”
“来日,若奴才有何疏漏,还请将军多多宽宥、多多庇护!”承汲躬身行礼。“一见如故,缘散缘聚!若今后姚护卫有难,我鲍直定会鼎力相助!”
第147章朝堂议储,毓王真意()
鲍直送承汲出府之时,偶见两位妇人从廊中经过,其后各跟随着一名侍女。
稍定睛一看,承汲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位。
“方才廊间走过的,着红衣之妇乃吾妻,其身旁之人则是毓王妃。”鲍直对承汲说到。“将军府与毓亲王府相距不远,将军与毓王爷本就是同朝为官,女眷间常来常往亦是寻常。”承汲应和到。
“其实,我本不愿如此;一来,贱内并非出身富贵,举止谈吐更是断断比不得毓王妃那般礼数周全,若言语有失,恐为人笑话;二来,毓王爷毕竟是亲王,如此倍受倚重之皇亲国戚,我鲍某人实在是不敢高攀啊!”
行至府邸大门处,承汲躬身行礼。
“多谢将军相送!”“臣再拜圣恩!”
“将军留步,奴才告退!”“姚护卫走好!”
返回承天殿复命,一番如实陈述之后,承汲退了出来。
“公公,瞧着皇上今日的气色很是明亮啊!”“太后贵体渐愈,永康宫那边也一切安泰;加之德妃娘娘日日侍奉得宜,如此一来,圣上自然神清气爽!”
“你有所不知,方才,三皇子承坤殿外求见;可候了大半天,终还是没能见到皇上一面。”“三皇子本没有什么过错,怎的皇上要如此冷落于他?”承汲顺势问到。
“哎!圣意难测啊!从前,望春宫是何等风光;为着雀贵妃专宠,太后不知多少次劝诫过皇上。可如今,皇上已然很少去看她了;空有皇贵妃的位分,恩宠却还不及德妃十中之一呢。”
“可三皇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且才华出众;即便母妃失宠,也不至于弃之不顾啊!”“母子本为一体,视其母、待其子,若母亲不得宠,那儿子也就难得恩遇了。”
“倾力而争未必得,避锋芒而退未必为弃!在这皇宫之中,最终之胜者往往都善于韬光养晦、深藏不露。待时候到了,真人露出来了,你才会感叹先前之不明、先前之障目不识君啊!”“公公至明之言,奴才受教了!”
“宝天啊!自见你那日起,我就知道,你绝非等闲之辈;你心思沉着、行事谨慎,日后定能才堪大任。”“公公谬赞了!奴才卑微,在这皇宫之中日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莫说是才堪大任,只要能平平安安地侍奉皇上,这便是奴才最大的福气了。”
“在这宫中,无论你日后是福是祸,只需记得我一句话!”“奴才尽听公公赐教!”
此刻,承汲跪行大礼。
“万事需深谋,切莫眼前而断;万事由天意,倚势顺天而行。”“是!公公之提点教诲,奴才记下了!”
“精着心,当好你的御前护卫;有上天眷顾,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十日后,群臣登朝议事。
“自太子故去,朝中劝谏朕早立新储之声便不绝于耳;时至今日,储位空而未定,身为一国之君,朕也该有所决断了。”“皇上圣明!”
“诸位均为朕素来倚重之贤良忠臣,于此安众心国本之际,朕要听一听各位爱卿之见。”
皇上话音未落,此时,九王爷第一个站了出来。
“禀皇上,臣之初心未曾有一日更变,素来,立太子讲求名正言顺,上合祖宗礼法、下服群臣之意,立嫡最为相宜。眼下,太子虽不在了,可康夫人即将生产;若其诞下男丁,还请皇上早立嫡孙为储。”
“九王爷遵从祖制礼法,臣不敢有异议;只是,康夫人腹中之子尚未落地,若诞育为男,自可议立嫡孙为储;倘若为女,那立嫡之说便不再切实了。”章大人紧跟着说到。
“章大人,听你这口气,似乎并不期望皇上能得嫡出之龙孙啊!当初,立太子之时,你便坚持立贤之说;如今,太子不在了,难不成,你还盼着太子之血脉无存吗?”“九王爷,臣并非此意!立储事关江山社稷,身为朝廷重臣,既食俸禄,臣自不得不多思多虑。储君是皇上的储君,更是天下万民之储君;择贤而立,这不仅为了皇家,更是为了国泰民安、国祚永延!”
“章大人,当着满朝文武,本王不愿说出你心里边儿藏着什么;你无需巧言令色,有胆量,你就明着讲出来!同僚多年,本王还不知道你?你之所以不赞成立嫡,不就是因为要力挺”“好了!都给朕住口!”
龙颜大怒,瞬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朕要的是忠谏,不是非议!众爱卿所持不一,却也不至失智而怒颜相对!朕还在!若朕哪日死了,你们再行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