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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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望着昏睡不知人事的瑜妃,皇上眉头紧锁。
“瑜妃贴身侍女何在?”“奴奴婢在!”金梅随即上前跪倒在地。
“瑜妃患此急症,先前,可有身体不适的征兆?”“回回皇上,近日来,娘娘起居如常、饮食相宜,真真是从未出现过什么异样啊!”
“无半分异样?”“是!奴婢万万不敢欺瞒皇上!”
“这就怪了!魏太医可在?”“回皇上,魏太医正候在偏殿!”德妃答到。
“传他进来,朕要问一问!”
与此同时,承汲与小同子正守在碧秋苑外。
“也不知是犯了哪路的神仙鬼怪,宫中的娘娘们是接连地生病;起初是太后,跟着就是皇后,连德妃娘娘也时而觉得身子不痛快;现在好了,又轮到了瑜妃娘娘!”说罢,小同子摇了摇头。
“得了!还没弄清楚状况呢!你便少说两句吧!”承汲回应到。
“宝天,你说这瑜妃娘娘会不会是中了什么邪啊?”“你尽会胡言!成日在宫中,哪里来得邪祟之说!”
紧跟着,小同子凑近些,压低声音说到:“娘娘们所居的宫苑就断断没有邪祟作怪?”
“你的意思是这碧秋苑中有不干净的东西?”“碧秋苑自是干净,不过,瑜妃娘娘常去的地方,未必处处安泰啊!”
“常去的地方?”“哎哟!你莫不是忘记了吧!如今,比起皇上和皇后,到永康宫最勤的就是瑜妃娘娘了!”
“永康宫?”“哎!从前都说永康宫的风水地气好,可后来呢?太子妃、太子、康夫人接连故去,就连宫中的婢女都是死的死、疯的疯!出了这么多事、没了这么多条人命,那里边儿能安生得了嘛!”
一时间,听闻小同子所言,承汲沉默不语。
“若依你这样讲,盼君公主就不能居住在永康宫了!可事实恰恰相反,公主非但无恙,还愈发康健了!”“公主是公主!再者说,起初,盼君公主不也是时常夜啼难安嘛!后来,有了天师选荐入宫的秦娘之后,这才一日日慢慢好了起来!”
“好!嫡亲公主福厚,咱们暂且不言;那我问你,既然时常前往的瑜妃中了邪祟,为何日日在永康宫服侍公主的秦娘却无丝毫之异呢?”承汲紧接着说到。“秦娘可不是寻常之辈!她若不通些灵气,能被天师相中、引荐入宫吗?”
此时,小同子这般应答,倒是令承汲无言以对了。
“啧啧啧!不得不叹,瑜妃娘娘真真是失算啊!奉皇上之命照应永康宫,本想借此机会协理后宫,为自己和六皇子争得一个好前程;可万万没料到,一番用心着力之后,还没瞧见光亮儿呢,便落得这般田地!但愿太医们能妙手回春,否则,瑜妃娘娘可就惨了!”
“魏太医,依你之见,瑜妃究竟所患何疾啊?”“回皇上,娘娘发病急骤,着实不同寻常;奴才已然问过侍奉娘娘的宫人们,却也未发现有何可疑之诱因。”
“既然病因不明、情势堪忧,眼下,魏太医有何对症之策啊?”“回皇上,瑜妃娘娘昏蒙不醒、气息时弱;此刻,除尽力醒神回苏之外,最最要紧的还是先保住性命,必得用些汤剂令其气行无阻、血脉通利。”
“嗯!你的医术,朕信得过!朕只一句话,无论如何,必得保住瑜妃的性命!”“是!奴才必当竭尽全力!”
“皇后!”“臣妾在!”
这时,一直立在皇上身后的楚公公不禁微微抬起头望了皇后一眼。
“瑜妃既病着,承钰不能没人照顾,你且将其带回绮华宫去吧!”“是!臣妾本就是钰儿的嫡母,理应恪尽人母之责!”
“什么?瑜妃竟然不省人事了?”
望春宫内,得知消息的雀贵妃面露惊异之色。
“母亲,儿子已经着人细细问过碧秋苑的宫人了;直至此刻,瑜妃依旧昏睡不醒。”承坤说到。
“瑜妃正值盛年,且一向体健,昏瞀不应之症岂不是来得太过突然?此事蹊跷,其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之秘!”“母亲,依您之查,这会是皇后去母夺子的一场阴谋吗?”
第208章徘徊鬼门,天意成全()
仰了仰头,皇上放下了手中的奏文。
“皇上,您若是觉得疲累,就歇一歇吧!奴才已着膳房备好了紫米粥和水晶包子,此刻,您要不要用一些啊?”“也好!叫人奉上来吧!”
才喝下几匙,这时,皇上忽然停住了。
“皇上,可是这紫米粥不合口味?”见状,楚公公连忙问到。“无关饮食,只是朕心中之事实在搁不下!”
“奴才知道,皇上是牵挂着瑜妃娘娘呢!”“瑜妃入宫多年,且侍奉朕一向周到妥帖;如今,其突患急症、安危尚未可定,朕这心里”
说罢,皇上微皱着眉叹了口气。
“皇上,魏太医和许太医已然寸步不离地守在碧秋苑中;想来,有他们尽心竭力地遣方用药、针灸施治,过不了多久,瑜妃娘娘定会康复如常的!”
将一小盘精致的酱菜移到皇上近前,楚公公接着说到:“您还记得吧!从前,十七王爷的生母——齐太妃也曾患过神智昏蒙、呼之不应之症,当时,眼看着人就不行了;后来,太后做主,命太医前去诊治;望闻切脉、辨清证候之后,魏太医与许太医针药同用,不过四五日的工夫,齐太妃便转危为安了。”
“齐太妃的确转危为安了,可自那之后,其时常神情淡漠,言语更再不能似常人那般清晰利落了!”“瑜妃娘娘吉人天相!为了皇上、为了六皇子,娘娘一定能闯过这道鬼门关!”
此刻,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皇上凝眉不展。
“楚维盛!”“奴才在!”
“你现在就去一趟碧秋苑,将朕之叮嘱一字一句地转告给两位太医;就说就说朕一定要保住瑜妃的性命,哪怕她一时半刻还不能清醒过来。”“是!奴才遵旨!”
“朕舍不得瑜妃!日后,即便她成了不能笑、不能言语的痴人,朕也会好好地养她在宫中一辈子!”
暗夜之下,绮华宫中掌灯无眠。
“瑜妃怎样了?”见安公公从外面回来,皇后连忙问到。“回娘娘,两位太医已然给瑜妃用过汤药了,不过,她依旧昏然不知,丝毫未现苏醒之兆。”
就在这时,安公公不经意地一转头,一眼看到了躲在屏风之后的六皇子。
“六皇子!”
安公公一声唤,手握白玉如意的皇后不由地一惊。
“承钰?快过来!”
承钰缓缓走到皇后近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害怕。
“承钰,你怎的在这儿啊?方才,如心不是已然带你到后殿沐浴就寝了嘛!”“母母后,钰儿一个人睡不着,钰儿有些有些想念母亲了!”
听此言,对面而立的安公公看了承钰一眼。
“承钰,此刻,瑜妃依旧病着,若将你留在碧秋苑,不但会扰了太医施治,更怕将秽浊之气过给你啊!”
“是啊!眼下,六皇子居住在皇后娘娘这里,再合适不过的了!”安公公应和到。
“母后,母亲究竟所患何疾?她何时能醒过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现下,咱们急不得,只能命太医尝试着想些法子,细细商榷着用上几剂奏功神药。”
“母后,母亲她她会死吗?”说着,年幼的承钰簌簌落泪。“不会的!不会的!有你父皇的福泽庇佑,有诸位太医的尽心竭力,瑜妃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真的吗?”“傻孩子!你自安心,母后是不会骗你的!”
命侍女将承钰带回寝殿,饮下半盏茶,皇后舒了口气。
“娘娘,奴才给您捶捶腿吧!”“嗯!”
左右宫人一一退下,跪在皇后膝前的安公公小心翼翼地拿捏着手下的力道。
“事发突然,瑜妃遭此劫难,真真是出乎本宫意料之外啊!”“万事皆为天意,这是老天爷在成全娘娘啊!”
“成全?”“是啊!碧秋苑中,奴才早就布下了内应,为的就是暗中监视瑜妃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其图谋不轨,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她的性命!不过,现在好了,没等奴才动手,她自己倒先落得个不省人事!”
这一刻,“不省人事”四个字自安公公口中吐出,显得是那般幸灾乐祸,如同遂了期待已久的心愿。
“老天若是真真成全本宫,就不会无情地夺去铭儿、不留下嫡孙血脉了!”
说罢,皇后用手撑住头,闭上了眼睛。
“娘娘,既已没了太子、失了龙孙,您就更要牢牢把握住上天赐予的机会了!”
安公公此言一出,皇后立刻睁开双眼;灯烛映衬之下,一瞬间,那眸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光亮。
“安同鹿,你说,瑜妃还能再醒过来吗?”“娘娘,断断不能让瑜妃再醒过来了!奉皇上之命,六皇子已经入了绮华宫;这一进,就再不能让他回去了!”
“宝天!”“公公,您有何吩咐?”
“方才,我在内殿伺候皇上起床盥洗;皇上说,让你去一趟碧秋苑,带上些御厨新制的汤羹和点心,送去给几位太医用早膳!”“是!奴才这就去办!”
“皇上还叮嘱说,魏太医素不喜食甜物,你单独为其备一份咸粥和三鲜蒸饺,也好叫他吃得舒心!”“是!公公安心,奴才记下了!”
备好吃食,很快,承汲来到了碧秋苑。
跨入苑中,忽的一阵风吹过,不禁令人倍感凉意。
“金梅姑娘!”“奴婢见过姚护卫!”
“敢问姑娘,几位太医现下何处啊?”“一早,有两位太医回太医院去取草药了;这会儿,偏殿之内,魏太医和许太医都在。”
“奉皇上之命,特来给两位太医送早膳,有劳姑娘这就引我过去吧!”“是!姚护卫随我进来吧!”
来到偏殿前,金梅停住了脚步。
“两位太医就在里边儿,姚护卫进去便是!”“多谢姑娘!”
“我瞧着,姑娘的眼睛红红的,怕是彻夜未眠吧!”承汲接着说到。“娘娘本来好好儿的,谁知突然就眼见娘娘昏然不醒,奴婢真真是既担忧又害怕!”
泪滴才落下,金梅即刻用手拭了去。
“每日晨起,娘娘必会用玫瑰花水净脸;现在,娘娘虽尚未醒来,可奴婢依旧要为其擦拭干净,还要还要再涂上精制的玉肌香粉。”
“好!这里我一个人应付即可,姑娘快去服侍瑜妃娘娘吧!”“是!姚护卫自便,奴婢告退!”
第209章圣言深意,德妃心疑()
金梅离开后,承汲轻轻叩了叩偏殿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
一连几声叩门之后,其内并未有人回应。
一整夜歇不安稳,或是太过紧张与疲乏,此刻,两位太医莫不是在小憩?想到此,承汲没有再冒然惊扰。
稍稍用力一推,果然,门只是虚掩着。
轻步而入,此时,偏殿前厅之内空无一人。
“魏太医!许太医!”承汲唤到。
依旧无人应声。
将食盒放置在圆形桌案上,随后,承汲继续朝里面走去
“魏太医,瑜妃娘娘如此情形,您为何不尽早用些苏合香丸呢?”“哎!许太医,你我行医数十载,所见之病症无数,即便是来势再凶猛、证候再难辩的急症,也断断不会不知所措啊!”
一步步往里走着,此刻,内室中传出了两位太医对言之声。
隐约觉得不大对劲,承汲停住脚步,悄悄隐在了屏风之后。
“许太医,昨夜,楚公公奉命到碧秋苑传话,皇上所言之意,您当真听明白了吗?”“您的意思是”面对魏太医之问,许太医一下子顿住了。
“楚公公还特别交待了,他是一字一句、原原本本地转述了皇上的话;皇上的话是如何说的,许太医可还记得?”“记得!当然记得!皇上说,要咱们一定保住瑜妃娘娘的性命,哪怕其一时半刻还不能苏醒如常;皇上还说,瑜妃娘娘侍奉圣驾多年,又诞下了六皇子,着实为有功之人,全力施救之下,即便娘娘预后不善,成了不能笑、不能言语的痴人,皇上也定会善待其一辈子。”
“是啊!君王之思,圣言深意!既然许太医字字句句都听了进去,又为何不在心中细细斟酌一番呢?”“再行斟酌?魏太医,您您这到底是何意啊?”
见魏太医隐而不答,许太医接着说到:“你我于宫中共事多年,而今就莫要再遮遮掩掩地打哑谜了!你魏太医资历最深,为太医院之首,数年来深得皇上信赖,承旨受命的机会更是比我们这些人要多得多!老夫虽懂得医术,却着实参不透圣意之玄机;眼下,咱们一同救治皇上的宠妃,你可千万要明明白白地指点啊!”
“我问你,依眼前之断,瑜妃究竟可不可治?若全力施救,其有几分神醒回苏之可能?”“当然可治!其脉虽弱却不失根气,只不过,一时气血之行逆乱,这才致昏蒙不清。至于预后,若用药得法、调理得当,定会较当年患病之齐太妃更胜一筹。”
“咱们还没有尽力一试,可皇上却早已说出了瑜妃可能的结局;不是不日而愈,不是康复如常,而是存命不醒,成了再不能哭笑、再不能言语、需要在宫中奉养一辈子的痴人。”
听闻魏太医之言,刹那间,躲在屏风之后的承汲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为医者父母之心,该以仁术施救于生死之际;可是,于皇宫之中,你我唯一应秉承的就是为人臣之心了。”
“可接下来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做呢?”“皇上不愿她醒过来,又有何人胆敢令其再复心神呢?”
言毕,魏太医长长地舒了口气。
“且用些平安之剂吧,保着瑜妃娘娘不失性命便足以了!”
“如此之举,会不会会不会太过有违医者之德行啊?”许太医的声音已然略显颤抖。“若瑜妃娘娘真真醒了过来,到那时,你我的命就全都保不住了!”
在两位太医结束密谈之前,承汲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偏殿。
之后,他提着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