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落-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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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武书生,江湖中才新有名气的人,打扮的是白面书生模样,却刀枪剑棍样样精通,前几月杀了翊云宫的几个高手,因此成名。”
……
楚君亦江湖资历算不上老成,但是这逸林中的人他却都能叫的出个一二来,可见他们的名字在江湖上即便算不上是数一数二,却也定是响震天下的。
秦阮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逸林,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深不可测。”
“南宫辰在那。”亦风遥遥一指,说道,打断了几人的沉思。
秦阮昕顺着亦风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前方一间别致的小房子,庭院中种满了奇花异草,花花绿绿地惹乱人眼。
庭院中央的椅子上,一个女人静静地坐着,一层薄薄的裘衣盖在腿上,手里拿着一根野草慢慢地晃悠着,及腰的长发没有任何头饰,只柔顺地披在肩头,一端别在耳后,露出白皙娇嫩的脸蛋,只是脸上似乎有些怒气,撇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又别过头索性不看他。
而一旁站得可以称得上毕恭毕敬的男人,竟然就是刚才耍尽赖皮狡猾手段的南宫辰。
刚才的他还嚣张着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现在却似乎怕极了面前的女人。
这世间,一物降一物,说的真是没错。
秦阮昕五人走了过去,南宫辰见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将他们带了进院落,向一旁的女子说道:“玉清,青芷就是在这孩童身上。”
那个被叫做玉清的女子这才转过了头,坐直了身子,微微地歪着头,细长的眼睛轻轻地眯起来,小巧的眉头皱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细细打量着如安,如瀑的青丝顺着滑到一侧,说不尽的娇媚动人。
“你,叫什么?为何,会有青芷?”
第六十七章 寻儿
那女子说话时,是轻轻柔柔的声音,很是动听,只是在如安听来却字字带刺,反问道:“你是谁?要我的青芷作什么?”
如安脆生的话中却明显听着有些怒气,玉清不恼反笑,玉手轻轻拖着腮,身子微微地躬起来,视线刚好和如安平齐,她轻耸了耸肩,嘴角上扬,笑道:“我叫玉清,别人都叫我圣手药王。我要青芷是寻小儿。那你叫什么?”
“圣手药王”?只这四个字,便让在场的五人一惊。
秦阮昕知道这四个字对于如安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常常看到如安翻阅着那本《百草录》,轻轻念着这四个字。
这本书、这青芷、还有“圣手药王”这个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就是如安身份的全部寄托。
而如今,这个念叨了无数遍的人赫然就在眼前,她看着如安,娇媚却又轻柔地笑着,眼神中有些疑惑,却又有更多的希冀。
她说,她要寻儿。不是要治病,不是要制药,而是要,寻儿。
秦阮昕仔细看着她,纤细的眉眼,和如安一样小巧的鼻子,笑起来时都有着浅浅的梨涡。她,真的就是如安的母亲吗?
秦阮昕脸上漫上一丝惊喜,如安天天念着人儿,如今却终于坐在他面前。
秦阮昕扯了扯身旁的如安,他似乎还在那句话带来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秦阮昕轻轻唤了他一声,如安脸上的神情却不像秦阮昕想象中的欣喜,反而拽紧了小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讶然,继而却又直勾勾地盯着玉清,声音有些哽咽,语气却又带着几分怒气地说道:“你既然都丢了,那就不要找了!”
说罢,也不等旁人回话,转身向院外跑去。
秦阮昕担心如安,也顾不得其他,只得追了上去。
玉清原先也不能肯定,南宫辰说面前这个脸上带疤的女子是这孩童的娘亲,她只以为是这孩童拾到了青芷,或是认识她的亲儿。
这会子见了如安的反应,心中却笃定了几分,按捺不住的欣喜和焦急溢于言表,刚才的轻松模样不再,转身示意南宫辰去追。
楚君亦却伸手一拦,挡住了南宫辰的去路,淡淡一笑,说道:
“药王,不妨,先把话说清楚了。”
如安一路跑着,也不知道方向,便跑到了逸林靠山一处的小湖边。
湖水静静的,没有风,一切都很安静,只有如安的抽泣声轻轻的,却听得分明。他坐在湖边,蜷着腿,脸埋在膝盖之间,背轻轻地颤抖着。
秦阮昕记得如安一直很少哭,无论是练武时摔破了手,还是在战场上被青凛用剑胁迫着,再或者是在卓城,他被迫挥刀、睡中梦魇,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只是在拜祭云如安时,才湿了眼眶。
每一次他们身在险境,如安都会努力地让自己克制住恐惧,不让自己成为包袱。
可是这一次,他却忍不住自己的眼泪,这几年的委屈好像攒足了劲地要争先跑出去。
他想过很多次,他的亲生娘亲也许已经过世了,也许是过的太过艰辛,否则怎能抛弃他不顾。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女人,她明明尚在人世,明明生活安逸美好,可又为何在七年前的一天,那么狠心地将他抛下。
他圈住自己的双腿,用力地掐着自己,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睛酸痛难忍,可是胸口的痛,却更甚。
如安心中异常难受,他这副痛苦的样子,落在秦阮昕眼中,更是像撕扯着她的心,她慢慢地走过去,在如安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揉着如安的头。
只是这一揉,轻轻易易地就打破了如安全部的防御,他的抽泣声已经慢慢转为哭泣声,眼眶红得厉害:“她为什么不要我?”
“也许,她是迫不得已。”秦阮昕安慰道。
她想起玉清皱着小鼻子看着如安的模样,那眼中的柔情作不了假,她觉得若不是迫不得已,玉清不会这么做的。
“哪有什么不得已,她既然不想要我了,还找我作什么,直接丢弃了便是……”如安念叨着,语气中带着不甘。
从前,仅仅是以为自己是云如安的娘亲,便不顾性命地百般保护自己,像他如此看重亲情和陪伴的人,要他接受自己被亲生母亲抛弃,是那么地不容易。
“你为什么不听听她解释,也许真的是不得已的。”秦阮昕对安慰人这回事实在有些不得其道,却还是柔声地说着。
如安摇摇头,抹了一把眼泪,侧躺到秦阮昕腿上,轻轻抽泣着,秦阮昕的手轻轻覆在如安的肩膀上,柔柔地拍着,也不知道这样,如安会不会稍微好受些。也不知过了多久,如安许是哭累了,躺着睡着了。
秦阮昕微弱难闻地叹了一口气,才发现楚君亦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身后。
他轻轻地走过来,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盖着如安身上,挨着秦阮昕坐下来,看了一眼如安,也轻微地叹了口气。
“这七年,如安过得辛苦吗?”
秦阮昕苦笑道:“没有亲人,又面临过恩人和朋友的生离死别,对一个七岁的孩童来说,怎能不辛苦?”
“原来,如安真的不是你亲生。”
“你不知道?”秦阮昕有些疑惑,他堂堂静王,手下那么多暗卫。
既然当初能查出云姒儿的名,怎么又能查不出如安非她亲生。
楚君亦只淡淡一笑,简单说道:“我信你。”卓城客栈中,你问我信不信你,我如今只是想告诉你,我信。
因为我信,所以我不会派遣暗卫去查清你的一切,你想说便会说,你不说,我便等。
因为我信,所以哪怕不了解你的一切,我依然愿意和你相处,我相信你,相信我的心,很简单,仅此而已。
只是后面的话,楚君亦没有说出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秦阮昕,他对她的感情,只适合深藏。
可是仅仅是简简单单的“我信你”三个字,在秦阮昕听说却仍旧让她感动。她费尽心思想要在玳烁身上得到的回答,却每一次都弄得遍体鳞伤。可偏偏,玳彻还有楚君亦,他们的相信却给的那么的轻易那么的坚定。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造化弄人。
“谢谢你。”秦阮昕心中的感动说出口,也只成了这三个字。
楚君亦浅浅一笑,又说道:“当日在卓城,如安说出了那个《百草录》里的药方,我就疑惑过他和药王的关系。倒没想到,药王和毒王竟是他的亲生父母。”
“你说南宫辰?”秦阮昕问道,随即又释然地笑笑。
“原来他这一路都是为了引我们到逸林中来。”从他的出现,定是发觉了如安身上的青芷,于是想借帮我们解曹震天的围来接近我们,但被楚君亦识破了,便只得偷了青芷。
“在逸林外,他借与我打斗之名,在我身上下了毒,其实是在我身上抹了青芷,只是添了一味药,便让我的左手无力,像是中毒之兆。”楚君亦说道,抬起左手,上面的青黑颜色已经消退了许多,看来并不是什么害人的毒药。
“青芷?抹上它作什么?”秦阮昕问道,若单单是为了以下毒之名引诱他们进了逸林,又何必用青芷?
楚君亦似乎料到秦阮昕会问这个,淡淡笑道:“因为要进入逸林,除了有青芷,别无他法。”
原来,传闻中说的逸林之中似有瘴气。
这事,不是空穴来风。
第六十八章 百武书生
“逸林这个地方,三面环山,一面竹林,要进出都只能穿过竹林。而里头的事情要从很久前的穆山子说起,穆山子这个人武功算不上一流,却对五行之术和机关之术很有研究,他在那竹林之中设下了五行阵和机关,寻天下可破之人。
数年来无人能闯入,除了竹一,单靠的就是他那身独霸天下的武功。
竹一和穆山子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又同有厌倦江湖之意,便一起在逸林隐居下来。再后来,逸林便自然而然成了很多高手的隐居之地,但是逸林也不是什么人想进来便能来的了的。
逸林有个不成名的规矩,里头的人摆阵,外面的人只要破得了,便可入,无人阻拦。先后有过剑阵、五行阵,如今是南宫辰的毒阵。”
“毒阵?”秦阮昕有些疑惑,想了想又道。“这么说,青芷就是唯一能破这个毒阵的东西?”
楚君亦点点头,接着说道:“南宫辰对毒术很有研究,花了数年时间用毒液种植出的竹青草,单单是草香便可致人全身无力,触碰了更是会血流凝滞而死。可偏偏药王玉清就是提炼出了青芷来克这种毒药,只是青芷药香即可。
这就是为何我们五人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入逸林,也是因此南宫辰对玉清情有独钟。”
“原来还有这层故事,那后来呢?”逸林的故事再吸引人也已经过去,秦阮昕还是更关心如安的事情。
“南宫辰毒术遍及天下,杀了不少人,玉清性善却十分执拗,嫉恶如仇,恶人不医,两人自然结了不少仇家。
后来遭仇家一同追杀,玉清刚生下如安,身子本就弱,又受了重伤,南宫辰怕一己之力保不了两人,迫不得已之下便将如安暂且托付在当地的寺庙之中,将一瓶青芷和《百草录》放在如安身上,便带着重伤的玉清逃到了逸林。
玉清在逸林养了大半个月才醒过来,只是这半月时间那寺庙已经断了香火,如安也不知辗转去了何处?”
“那他们,可想过去找找如安?”
“怎能没想过,玉清醒过来不见了如安,一怒之下便将南宫辰赶出了逸林,不找到如安便拒不相见。”
楚君亦说到这,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落寞之意,又接着道:“南宫辰出了逸林寻找如安,没有青芷,他也进不了逸林,而玉清却只能在这逸林中日复一日地等着,因为她的腿,废了。”
“废了?”秦阮昕皱起眉头,心中几分惊异,想起玉清第一眼闯进自己眼中的样子,几分伶俐俏皮、几分清丽温婉,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腿……
“就是那一次被仇家伤的,如若不是这么重的伤,南宫辰也决然不会做那样的决定。”楚君亦说道。
他很能体谅那时候的南宫辰,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亲生的爱子,若不是逼不得已了,若不是玉清的重伤挫败了他一个男人的勇气,他定然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这七年来,如安活的辛苦,他们,定然也是万分难受的。
秦阮昕看着楚君亦,他眼中的遗憾和悲怆显而易见,她同情玉清,也可怜如安,只是不知道,如安能不能理解。
秦阮昕还不知道,怀中的如安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一滴热泪从眼睑滑了出来,从稚嫩的脸蛋滑过,只留下一条若隐若现的泪痕。
等如安醒了过来,天色已经有些昏昏沉沉,凉气也重了些,湖边开阔,风更是有些大,吹着秦阮昕的衣摆一飘一落。
秦阮昕正要带着如安离开这个地方,不远处却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沉沉的男声,带着些许微不可闻的笑意传来:
“来我练武的地方,是想和我切磋呢,还是看上我这清池了?”
说话的是百武书生。
秦阮昕刚进逸林就听着楚君亦说到了他,那时他就在院中练剑,剑势很快,秦阮昕只看得清他月牙白的衣裳随着剑风飘摆。
如今才发现他脸上竟然带着一副玉石面具,雕刻地很薄又很是精美,恰如其分地遮住了他的容颜。
衣裳的衣摆用玄线绣着墨梅,虽然看不清模样,却也像楚君亦说的那样,十足的书生气质。
秦阮昕抿抿唇,她自然知道他武艺高强,没有必要招惹,便只淡淡笑道:“初来乍到,不知其中内情,打扰了。”
百武书生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已是冬日,但逸林这块地方不是寒冻之地,她也只着了一件裘裙,露出白嫩的脖颈,肤白唇酯,只一眼便知道她原本定是个倾国女子,只可惜白白多了脸上的一道疤。
百武书生面具下的脸,抿唇轻笑,又接着说道:“已然打扰,又怎能不切磋一番?这位公子,不如陪我施展一下拳脚?”
百武书生最后一句话却是朝着楚君亦说的。
秦阮昕皱起眉头,她自然知道楚君亦的伤病都不适合和人打斗,说道:“公子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