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之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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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依梦赶紧掏钱付账;小跑着才追上她:“卉姐,你别着急,那小丫头没准糊弄人呢。陈哥就是真想转;干嘛找她呀!花滑成绩要看技术的,脸就是长得像奥运冠军,也一样没用哇。”
容诗卉“嗯”了一声;脚下却没停顿。
肖依梦只得紧跟在她身后;一起踏上凛风训练基地那个有点过高的台阶。
她们都不是第一次来凛风,熟门熟路地穿过大厅;直奔冰场。
服务台的工作人员遥遥看到了;要拦都来不及。
推开冰场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刚被新搭档凌空抛起的曲瑶。
一、二、三
落冰的时候有轻微踉跄;磨合得也算可以了。
出于职业习惯;容诗卉和肖依梦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曲瑶当然也看到了她们,扶着男伴的肩膀,就开始喊了:“教练;等温线的来刺探军情了!”
容诗卉她们这才发现;凛风的总教练文非凡一直在角落坐着。
听到曲瑶的“呐喊”,文非凡只微皱了下眉,淡定道:“好好练你的,少管闲事。”
说完,才转身走向容诗卉和肖依梦:“难得有贵客来,走,去我办公室坐坐。”
——休赛季,正是大家忙着上新动作、新曲目、新难度的关键时期,一来就往训练基地跑,确确实实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更何况,曲瑶和容诗卉练的都是双人滑项目。
肖依梦悄悄吐了吐舌头,容诗卉也自觉莽撞,跟着文非凡往外走。
“文教练,陈辞怎么不在呀?”肖依梦比较按捺不住,一踏出冰场大门,就忍不住开口了。
文非凡脚步顿一顿,笑道:“他在做陆地训练呢,下午上冰。”
“那”肖依梦迟疑。
“那我们就不耽误您训练了,”容诗卉道,“我们自己去找他吧。”
文非凡没吭声,心里的小算盘却噼啪有声:让等温线的现役运动员在自己的训练基地乱窜,他脑子有坑才会同意!
而且,容诗卉这个前女伴,现在来找陈辞干吗?
那小子正天天闹别扭要转双人,好不容易才被他骂醒呢。
难道是温煦终于发现自己俱乐部阴阳失调,想来挖角?
还是容诗卉的男伴路觉年纪大了要退役,从哪儿打听到陈辞有心要转回双人?
文非凡心思百转,脸上神色倒是不变。
“你们不熟悉这边,未必找得到,还是我叫他过来吧。”
说罢,掏出手机给陈辞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陈辞气喘吁吁的:“教练?”
“你来下我办公室。”文非凡道,临挂电话,又叮嘱,“稍微收拾下,擦把脸。”
陈辞奇怪:“有记者?”
“客人,”文非凡瞥了眼容诗卉,“来了你就知道了。”
陈辞来的挺快的,还真收拾了一番——在汗津津的t恤外面套了件凛风的队服外套,把湿透的头发用清水冲了一遍。
容诗卉见他进来,直觉一股湿润的寒气铺面而来,男孩干净白皙的脸上还残留着水滴,像白玉上面飞溅了露珠一般清冽。
陈辞看到们,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久违的笑容:“容姐,依梦,你们怎了来了?”
“来看看你呀,”肖依梦热情地搭腔,“你都伤好了吧?回来训练也不跟大家说一声。”
陈辞笑笑:“你们不都知道了嘛。”
“那怎么能一样,”肖依梦在熟人面前,形象还是很甜的,“你要不跟单言那个小屁孩吵架,有几个人知道你回”
她话说到一半,想起文非凡还在边上站着,又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文非凡似笑非笑的,倒了两杯水,拎到肖依梦身侧的茶几上。
“姑娘们别都站着,都坐——陈辞,你也坐。”
说罢,他自己又窝回了那个垫着软垫的椅子上。
这一下,连容诗卉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文非凡了。
凛风这个年轻的总教练,有点很不识相啊——
老朋友叙旧,他这一大灯泡杵着,发光发热啊!
文非凡丝毫不觉得尴尬,拿起自己的紫砂茶杯,小口小口地啜饮。
抽空还问肖依梦:“你们温老师,最近忙不?”
“忙!”肖依梦道,“她嫌弃我们之前的滑冰服不好看,新联系了意大利的设计师,要给我们换装备呢。编曲老师也”
容诗卉抬起胳膊,轻撞了她一下,“难得来一次凛风,听说你们前面还有个旗舰馆——阿辞,带我们去见识见识?”
文非凡正竖直了耳朵听肖依梦说话呢,猛地被她打断,表情就有点不是那么很愉快。
再听说他们想去旗舰馆,心情更是有点down。
肖依梦听了容诗卉的提议,立刻站了起来。
陈辞却有些迟疑地看向文非凡——昨天那事闹的那么大,文非凡气得连手机都摔裂了。
虽然没让他禁足,但也提醒他最近别到处瞎逛了。
旗舰馆今天可是营业状态,现在去
陈辞犹豫的眼神提醒了文非凡——但不去旗舰馆的话,总不能让她们在训练基地里瞎逛。
文非凡放下杯子,站起身:“旗舰馆人太多了,你们要上冰,我领你们去”
“不用了,文教练。”容诗卉也起身了,“我们不上冰,就去附近小公园坐坐,叙叙旧,随便聊两句。”
小公园啊——
文非凡沉吟半晌,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眼看着陈辞领着俩姑娘消失在门口,文非凡来回踱了两步,给曲瑶打了个电话:“曲瑶,你去跟着你陈辞和容诗卉他们,看看他们聊什么。”
“容诗卉来找小陈哥?”曲瑶激动了,“我靠,这是想挖角啊!”
曲瑶向来就信奉“知彼知己,百战百胜”,闻言立刻拉着新搭档申恺往外跑。
申恺:“咱们不练了?”
“练什么呀,”曲瑶边走边嘟囔,“小妖精都来策反了!”
***
容诗卉口中的小公园,其实就是训练基地附近的一小块绿地。
绿地上种了几棵不高不矮的树,放了几张木头长椅。从最右边走到最左边,用时不超过10分钟。
三人出了基地,且走且聊。
到了小公园附近,肖依梦就非常自觉地表示:“我突然肚子有点疼。”
一溜烟小跑着离开了,给两个老搭档腾出独处的空间。
陈辞不可置否,两手插着兜,继续往前走去。
容诗卉跟着走了两步,问:“我听人说,你想转回双人?”
陈辞“嗯”了一声。
“怎么突然又想转,你单人滑得挺好的呀?”容诗卉犹豫了下,问,“是腿伤的影响吗?”
“不是。”陈辞在长椅上坐下,“就是想滑双人——我本来,就是练双人滑的。”
容诗卉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道:“那也没有必要,非得找一个门外汉小姑娘吧?”
陈辞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你是说简冰?”
“对,”容诗卉提高声音,“你们的比赛视频我看了,至少在双人滑项目里,她完完全全就是门外汉——你选她,无异于自毁职业生涯。”
陈辞沉默。
容诗卉干脆挨着他坐下来,“有些不必要的风险,就没有必要去尝试;有些不必要的责任,也没必要去承担。”
陈辞怔忪,“不必要的责任?”
容诗卉的手指在衣袖里攥紧,然后又松开,“我知道,她长得像舒雪,但是长得再像,也不是她本人”
“你们——”陈辞无奈地起身,叹了口气,“我没那么不理智,我是想转双人,但是没有盲目到要去自毁前程。我是——”他停顿了下,“我是有一定把握的。”
“你说的把握是指自己吧?”容诗卉也跟着起身,“双人滑不可能不看搭档啊。”
“那怎么办呢?”陈辞苦笑,“教练不支持,不帮我配人,我只能自己找了——要不然,你跟我滑?”
这一回,沉默的人,换成了容诗卉。
当年他们磨合了一整个赛季,成绩虽然不好,陈辞还是想继续尝试的。
最先放弃的人,是她容诗卉。
职业生涯宝贵,她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彻底走出阴影,完成磨合。也不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再赌一个赛季。
恰好路觉女伴退役,对方教练伸出橄榄枝
她的判断确实没出错,陈辞辗转又换了好几个女伴,始终没能在双人项目里再拿奖项。
而她和路觉,却越来越合拍,国内锦标赛、世锦赛、四大洲赛一路虽然也有坎坷,总体上,还是螺旋上升着的。
如今,她和路觉更是稳坐国内双人第一的位置。
这个时候拆对,还是为了有“不良历史”的陈辞,她不愿意。
爱情这个东西,可以做生活的添加剂,却绝对没办法让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她当年毅然决定从单人项目转过来,就是奔着冠军来的。
人生苦短,行路匆忙。
哪有时间浪费呢?
十、曾经的搭档(二)()
第十章曾经的搭档(二)
肖依梦从洗手间出来;就跟凛风基地门口瞎逛。
——那小公园实在太小;那几个小破树;也遮挡不住什么。
她才把门口的橱窗看了一半;就看到曲瑶拽着申恺;做贼似的往小公园走。
肖依梦警惕地跟了上去;眼看着他们俩矮下身;蹲小灌木丛后面往前蹲行。
肖依梦犹豫了下,也蹲下去,慢慢往前挪动。
凛风这个俱乐部吧;名字取的很正气凛然,当家主教练性格却非常小男人。
往好里说是精明,往坏了说就是小家子气。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连带着手底下的运动员都沾染了习气。
看看这个申恺;才刚从别的俱乐部转过来,抛跳都没磨合好呢;先学会猥琐地跟着曲瑶偷窥人孤男寡女“约会”了。
练花滑的筋骨软;三人都蹲着走;速度竟然也不慢。
尤其是曲瑶;一马当先;很快就冲到距离陈辞他们最近的一大丛冬青树旁。
容诗卉在长椅上坐着;陈辞不远不近站着,说不上生疏,也谈不上熟络的距离。
曲瑶竖直了耳朵;愣是没听到一点儿声音。
她还想要往前;被看不下去的申恺拉住,用口型提醒:他们没说话呢。
曲瑶这才作罢。
肖依梦蹲得稍远,耳畔更是只剩下风刮擦树叶的声音。
她抓了一把碎石子在手里,有心砸一砸曲瑶,又怕破坏了容诗卉他们的独处时光,天人交战,难解难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辞主动道:“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和依梦回酒店吧?”
容诗卉站了起来,半晌,说道:“那以后再见面,就是竞争对手了。”
陈辞苦笑:“共同努力吧。”
容诗卉“嗯”了一声,又问:“做不成搭档,就不能做情侣吗?”
陈辞呆了一呆,摇头道:“容姐,你别开玩笑了。”
“我像在开玩笑吗?”
陈辞抬头看了眼头顶的苍穹。
头顶上的树冠枝桠舒展,把天空切割成一块一块,显得漂浮其间的云朵分外自由。
“这大概,就是我们俩没办法在冰上合拍的原因吧——你只想找我谈恋爱,而我,从来就只希望能当你的最佳搭档。”
容诗卉心头发凉,还要再说什么,身后的树丛却发出了“噗”的笑声。
她诧异地转头,陈辞也茫然地看了过去。
“谁在那?”
冬青树丛簌簌抖动了几下,表情尴尬的申恺,拉着努力憋笑的曲瑶,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随后,不远处的那丛珍珠梅,也簌簌发抖,从后面爬起来个背着包的肖依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申恺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曲瑶这几年一直被容诗卉压得毫无翻身办法,今天居然亲眼看到她表白失败,越想越好笑,捂着嘴巴干脆又蹲了下去。
笑声虽然压抑住了,但那抖个不停地肩膀,还是彻底出卖了她。
“你们来干嘛?”陈辞无奈极了。
“是教练让我们来的。”申恺脸皮薄,立刻就把幕后黑手给曝了。
“你们别太过分呀!”肖依梦小跑到容诗卉身边,紧紧地挽住好姐妹的胳膊。
曲瑶那夸张的笑声,却还是“咯咯咯咯”响个不停。
容诗卉开始还瞪她,最后也放弃了:“得了,我算是丢够人了。”
说完,又忍不住嘟囔,“我女性魅力有那么差吗?就没个继续进步的空间?”
陈辞:“”
申恺:“”
刚刚止住笑声的曲瑶,又一次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进步空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简冰拎着大包早餐回到宿舍,受到了一帮懒汉的热烈欢迎。
吃完早饭,正要去上课呢。
才出宿舍大门,遥遥地,又撞上了守株待兔的容诗卉和肖依梦。
“你们还没走呢?”简冰都觉得不可思议。
“少废话!”肖依梦下意识又把手插了起来,“有胆子就跟我们去比一比。”
简冰抱着课本,干巴巴地摇头:“没胆,我还得上课呢。”
“你”肖依梦还要再说,容诗卉拉住她,“算了,她有自知之明,咱们又何必非要恃强凌弱呢?”
她说得不快不慢,语调里的不屑,却连藏都懒得藏。
简冰到底还是年轻,都抬脚往前走了,还是忍不住回头来问:“你想比什么?”
“堂吉诃德里的全部单人动作。”容诗卉道。
简冰沉默地看着她,容诗卉也毫不客气地回视。
“你不是连手都懒得跟我握,这么看不起我,何必非要找我比?”简冰不解道。
“因为到目前为止,你确实除了脸,没什么值得我多看一眼的。”容诗卉道,“但是陈辞对你有信心——我不过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没走出舒雪的阴影——作为门外汉,你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她”
“去哪儿比?”
容诗卉一怔,掏出手机,搜了下地图:“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