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之上-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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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辞原来还给她发过鼓励短信,一看她那明显圆润了的脸庞,立刻拽着她上体重秤。
那指针“呼哧”一声,就转到了右边。
“你怎么胖了那么多?”
说着,他还伸手在她脸蛋上轻掐了一下,又滑又软!
简冰脸涨得通红,只好举手发誓:“我一周之内,一定减下来!”
陈辞将信将疑地看她,“你什么时候回家?”
“下周吧,”简冰抓了抓头发,“下周和我爸一起回去。”
陈辞略一沉思,拍板:“那这周就住我那去,饮食我来安排。”
简冰“哦”了一声,拿脚尖轻踢了地板一下。
一点欢喜,一点忐忑,混合在一起,在她脸上挤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
在监督人减肥这件事情上,陈辞称得上是雷霆手段。
一大男人计算起卡路里来比女生都准,每份食物的计量单位都精准到克,多一根青菜都没门。
堵不如疏,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往。
半个星期过去,简冰觉得,哪怕是当年高中长身体的关键期,自己都没那么好吃过。
看着面前索然无味的怪味糊,再看看陈辞盘子里的黑椒意面,她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陈辞瞥了她一眼,端起盘子,迈着两条大长腿,走去客厅。
简冰:“”
当天晚上,她一连梦到四五份不同口味的意面,连手不小心摸到自己的头发,都是意面的形状。
长夜黑如漆,饥肠辘辘熬不住啊!
简冰正躺着翻来覆去,单言的消息来了:“哪呢?要不要出来夜宵?”
夜宵!宵你妹!
简冰恨恨地发了个“滚”字。
单大少爷可不会被这点挫折吓倒,立刻发了好几张图过来。
火红的烤大虾,串着红辣椒的螺丝肉,油哒哒的烤蚕蛹,浇满番茄酱的意面
简冰看了又看,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回道:“你们在哪儿?”
单言发了个定位过来,她看着心痒,半晌,又问:“给送上门不?”
单言回了个鄙视的小表情,接着,是一个定位分享的邀请。
简冰立刻点了接受,地图上两个小点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隔着几条街。
“等着。”单言只回了这两个字,便在没有声息。
简冰想想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他一句“不要敲门”。
十分钟后,窗外有摩托的引擎声响起。
简冰掀开帘子,望了眼黑漆漆的客厅,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套上衣服。
一步、两步、三步她轻轻地拉开门,猫一样溜了出去。
单言的摩托就大刺刺停在楼下,见她下来,还张扬地按了下喇叭。
“嘘!”简冰魂都要给他按出来了,接过外卖盒,“你别把人吵醒了!”
单言“啧”了一声,仰头望望楼上,“你住这儿,你爸睡了?”
我爸啊——
“对”简冰僵着脸点了下头。
单言看看手表,也觉得这个点在当爹的眼皮底下带姑娘出去玩不大合适。
“那我披星戴月地特意送来,你总得致个谢,献个吻什么的吧。”
“致谢,献吻?”简冰抱着饭盒冷笑:“你不还欠着我人情么,那现在就算两清啦。”她打了个哈欠,冲他挥挥手,转身就要往回走。
“过河拆桥,清什么清!”单言一把拽住她衣服。
“嗤拉”一声,他这一下用力太大,直接把她居家服那宽宽大大的领口扯开了线。
单言眼睛登时就直了,简冰呆了片刻,抄起他的头盔就往他脸上砸。
不料脚下没站稳,不但头盔冲着他飞了过去,自己人也跟着歪了过去。
单言躲过了头盔,却没躲过这么大个活人。
他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倒是抱了个软玉温香。
也正是这个时候,身后房门“吱呀”突然洞开。
灯光也随即亮起,刺眼地把他们衣衫不整、滚作一团的狼狈照了个清清楚楚。
简冰有些僵硬地回过头,陈辞穿着居家服,满脸的阴郁。
偏偏身下的单言还不嫌事大:“陈辞!你大半夜在她家干吗?——简冰,你居然脚踏两条船!”
看着陈辞瞬间又黑了好几度的脸色,简冰恨不得把手里的饭盒直接塞他嘴里去。
这一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三十、迟来的发育关(二)()
度过了艰难的一周减肥时光;简冰终于迎来了回家的日子。
她一共减下去三斤半;革命仍未成功;诱惑却越来越多。
“回家也得继续坚持。”陈辞一边整理她的饮食安排表;一边冷冷淡淡道;“要不然;年初的冠军赛;你就别想了。”
简冰“嗯”了一声,欲言又止。
自从“捉奸事件”后,他就一直摆着张公事公办的脸。
说他吃醋吧;她也没闻着什么酸味。
说他无所谓吧,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被“冷落”的。
但这“冷落”又实在是不太明显,细细密密地散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
说出口了就是无理取闹;憋在肚子里;又特别的郁闷。
眼看离别在即,他的脸上;也仍旧冷漠如常。
简冰多少有些不甘心;坐上车之后;终于还是主动开口:“我和单言;不是你想的那样那都是误会。”
陈辞“嗯”了一声;表情岿然不动。
简冰无法;扭头看向窗外。
车子呼啸着出发,没多久就到学校了。
这时已然是寒假,校门紧闭;附近一派萧瑟气象。
简冰看看表;虽然有些不舍,到底还是开口了,“我爸马上就来了,你快回去吧。”
陈辞终于抬起了头,伸手帮她把围巾拉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那些事。”
也别忘了我。
他在心里默默把话说完,挥手告别。
***
交通系统四通八达,由北到南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也不过几个小时就到了。为了给简欣留个好印象,舒问涛先把女儿送到妻子家。
无奈家里空无一人,他便又把人领回了自己的那一个家。
好好的一家四口,闹成这样
舒问涛有些心酸,摸摸简冰的头,去菜场买了一大堆东西,乒乒乓乓开始捣鼓晚饭。
简冰靠在沙发上,抱着杯白开水瞎灌。
手机里,刚刚接到陈辞在飞机飞行期间发来的消息。
一路顺风,平平安安。
她正要回复,又一条消息蹦了出来。
“玲珑骰”
一眨眼,秒撤回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简冰愣了下,接着不由自主地咧嘴笑出声。
恰好舒问涛进来拿围裙,惊诧地看看电视机又看看她:“冰冰,看个凶杀案都能笑?”
“呃”简冰敛起笑容。
南方的空调虽然比不上北方的供暖,打击湿冷气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让简冰觉得最难熬的,还是大家逢年过节那疯狂的饭局,和她迟迟不肯下降的体重。
她不但胖了,连胸似乎都膨胀了不少,原本有些宽松的羊绒衫都变得紧绷绷的。
控制饮食、增加运动量、改变作息那个偏高的体重,简直就像凝固不动了一般。
体重变重,跳跃肯定是会受到影响的。
简冰在小冰场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膝盖的压力变大了。
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三周半,自从回家后,一次也没能跳成功过。
训练之余,她便去医院陪舒雪。
她喜欢在正午的时候,把落地窗整面拉开,让暖融融的阳光洒满病床,也洒满苍白得有些过分的舒雪全身。
光线太亮,空瞪着眼睛的姐姐会因为身体自然反应而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
植物人的表情在那一刻生动异常,与大街上的普通女孩无异。几个月的治疗方案实行下来,她对外界的反应,仍旧迟钝。
他们家不是初做病患家属,对她那些像极了自主意识的生理反应,早已经习惯。
这天下午,简冰刚扶着舒雪坐上轮椅,见简欣拎着好几支热水瓶要往开水房走,便出声劝道:“妈妈你别动,一会我帮你一起拿。”
椅子上的舒雪慢慢地转过头,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简冰以为是巧合,拿了毛巾替她擦脸。见简欣仍旧要逞强,她忍不住又念叨了一声。
被她把脸推回到目视前方状态的舒雪,再一次转过脸来。
简冰愣了下,站起身,走了另一边。
“姐姐?”
舒雪轻晃着,如刚才一般转过脸来。
简冰捂住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抑制住尖叫的冲动。
她的姐姐,有趋声反应了!!!
***
好的开端,未必有好的结局,却能带来巨大的希望。
舒雪的变化让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简欣更是喜上眉梢。
连舒问涛来给女儿陪夜,都没再拒绝。
大年三十,全家都聚集到了舒雪的单人小病房里。
舒问涛做了一桌子菜,甚至还带了瓶红酒。
简欣拿着梳子,认真地给舒雪梳头。
二十二岁的女孩已经有了点成年女人的韵味,头发扎上去之后,更显得面白如玉。
当天下午,简冰的手机就开始热闹了。
隔壁邻居们的拜年祝福、杨帆和室友们的逗比短信、单言霸气侧漏却老套无趣的“新年情话”
等她应付完这些大小朋友,舒雪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舒问涛喝得两颊通红,躺在陪护床上呼呼大睡。
简欣披着衣服,靠着床头,也睡着了。
简冰把陪床椅子拉开,铺好被褥,扶着母亲躺好,再帮她把被子盖好。
大衣兜里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她按掉铃声,快步走到走廊上,再一次掏出手机。
未接电话列表里,鲜艳地显示着“陈辞”两个字。
总算,没把她忘了!
简冰瞄了眼病房内的人,拉上门,回拨过去。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新年快乐!”
简冰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是喇叭鸣响声,然后才是他的声音:“新年新气象,要不要去滑一圈?”
“啊?”简冰愕然。
“你到阳台上来,”陈辞道,“我马上就到你家楼下了。”
“等、等等!”简冰急得声音都变了,“哪个楼下,冰场那个家楼下?!”
“对。”陈辞似乎还在赶路,声音急促了一些,“现在到了。”
“不、不是——”她抓了抓头发,“我不住那了,我我现在和我妈妈住。”
电话那头蓦然沉默了,半晌,陈辞才问:“是因为小雪?”
简冰蹙着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这是他们第一次讨论舒雪伤后,给家庭带来的影响。
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而她,根本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时间似乎凝固了,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在耳畔回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辞说了句:“对不起。”
简冰垂下眼睛,看着医院地砖规整的纹路,寂然无声。
“那你现在在哪?”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有点沙哑的声音:“在医院。”
***
关于除夕,陈辞有过无数的印象。
儿时热闹非凡,少年时候随着父母到处新年旅行,再长大为了比赛熬夜训练,和队友一起对着大钟数倒计时
毕竟是年俗大节,总体上,都是快乐的。
当然,偶尔也有落单的时候。
去年新年,父母工作繁忙回不了国,他又受伤养病,便只能一个人过了。
恰好又在老家,除夕当夜去了舒家,不出意外,吃了个闷声不响的闭门羹
这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已然算得上是“悲惨”的春节了。
车窗明明紧闭,陈辞却觉得寒冷从骨子里往外渗。
七年过去了,他隐约感觉到他们家的变化每次来访,无论冬夏寒暑,家里几乎都没人。
他去冰场找人,大铁门紧闭,只有一张出让转售的声明迎风颤动。
邻居们的八卦又都特别天马行空,一时说简欣带着冰冰去了国外,一时说舒问涛与妻子正打离婚官司
原来,他们整个家庭,真的都还停在原地!
他握紧了方向盘,用力到指节发白,才勉强控制住战栗。
除夕夜,到处都是通明的灯火。
霓虹闪烁,觥筹交错。
医院里也明如白昼,那灯光却是苍白冰冷的,人声也是嘈杂低落的。
他沿着走廊往住院部走去,不时有病人穿着病号服擦肩而过。
拐过喷泉,就是b区住院大楼了。
楼下三三两两站着几个闲聊的护士,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在路灯下,穿着件他熟悉的灰格子大衣,两手插兜,整张脸都埋在围巾了。
见他过来,简冰小跑几步迎了上来。
“你还真的来?”
陈辞挤出笑容,“我本来就应该来。”说着,他抬头去看头顶的大楼,“小雪平时,就住在这儿吗?”
简冰没吭声,半晌,闷声道:“下次吧,我妈妈在,你你今天就别上去了。”
陈辞愣了下,“我”
“今天是除夕,”简冰深看向他,“姐姐今天有趋声反应了,她难得高兴。”
趋声反应
陈辞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
他近乎呢喃着说道。
他想去看一看舒雪,想当面道个歉,想问问
一切的一切,都在简冰坚定而清澈的眼神中消散了。
她没他想象的那么脆弱,他们整个家庭,仍旧没有放弃治愈舒雪的希望。
“反正也没事做,不如去滑冰吧。”
简冰哈出口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成白茫茫的雾气。
三十、迟来的发育关(三)()
第三十章迟来的发育关(三)
南方的小冰场;客流量是远不及北方的。
简冰和陈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