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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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个消息是真的。
“大汗,大汗,大汗。。。。。。”
几名随从武士发现达雅可汗身体颤抖,欲势倒下,脸色大惊,呼喊搀扶。
这种危亡时刻,一旦大汗倒下,乞迪汗部真的完了,没有任何人能够主持大局,哪怕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大人都控制不住局势。
达雅可汗勉强恢复些力气,从随从武士手中拿过一皮袋清奶酒,咕咕灌入几大口,眼眸光芒渐渐恢复,看着手中的清奶酒,随即轻蔑笑上几声,不知是笑柔黎汗部,还是自嘲。
他移动两步,似乎在恢复自己身体的平衡感,却是对搀扶自己的随从武士下令,调动附近护卫宫帐军封锁大纛四周,没有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特别是刚刚随同在旁的一众乞迪贵族。
后方一场如此大的溃败,达雅可汗知道掩盖是掩盖不了的,焉山草场溃败逃走的乞迪骑兵少说有上千,零零散散,从拉驼河至此地近两百里,没有能力一一拦截,拖延一时便是一时,能拖多久就多久。
“一天也好。。。。。。”达雅可汗无奈唉叹。
前方恶斗,本就处于下风,靠着大且渠临阵勉强维持,更是靠着前方骑兵知晓后续征召的五万大军即将到来,倘若被他们知道五万援军被击溃,连焉山草场都被占领,绝对无心作战,势必被柔黎汗部攻灭。
“那么,你们有没有发现焉山草场的柔黎骑兵?”强撑起精神的达雅可汗,开始思考,猛然间联想到自己能够征召五万大军驰向拉驼河支援,那么占领焉山草场的那支柔黎军队,会乖乖缩在焉山草场吗?
随着达雅可汗的猛然发问,乞迪贵族不乏军事老手,不少人也想到这种情况,纷纷把目光投向归来信骑,祈祷不是自己猜测的糟糕情况。
“大汗,现在没有在拉驼河发现柔黎骑兵的踪迹,但是之前从拦截的败兵口中得知,有几十支小股的柔黎探马沿着拉驼河移动。。。。。。”信骑道。
什么,几十支柔黎探马?
达雅可汗长吸一口气冷静,回头瞭望拉驼河方向,又看看前阵厮杀战场,吩咐摆出地图。
焉山草场,拉驼河,驼绳子草场。。。。。。达雅可汗用手指横量竖比,不知不觉间,手指微微颤抖。
达雅可汗望向柔黎汗部中军方向,此时的他对那位据说和他儿子年龄差不多的柔黎可汗感到佩服,如果双方不是双方不死不休的局面,甚至还会高声赞叹柔黎可汗是了不起的草原将领。
自己落入圈套,从拉驼河击溃纳哈良部宫帐军,或是从什么时候起,就被柔黎军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钻进圈套。
从焉山草场至驼绳子草原,途中没有任何障碍,那么十几万乞迪骑兵拥有极大的灵活性,哪怕失利撤退,跑起来都能逃出去,不至于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可是,如果自拉驼河至驼绳子草原,这片两百里左右的草原战场,十几万乞迪骑兵显得拥挤,迂回空间十分狭窄,跑都没有地方跑。
一旦被缠住无法脱身,大批敌军会步步蚕食,袭击骑射,狠狠从乞迪大军身上咬下一块肥肉。
达雅可汗想起驻扎时各氏族、附属部落争夺空地,以及出兵进攻的拥乱场景,怪自己那时没有注意。
如今情况比地域狭窄、敌军纠缠更加糟糕,柔黎部一前一后,两把锋利弯刀直直对准自己,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前方,七、八万的柔黎大军摆在那儿,尤其是他们的重甲骑兵狠狠凿杀乞迪兵马;后方,情况不明。
一支能够击溃五万乞迪大军,占领焉山草场的柔黎军队,绝对不下五万骑,哪怕是按照对面的柔黎骑兵战力来推算,也不少于三万骑。
该死的,柔黎部竟然可以征召如此多的战士,比起二十多年前的钦达烈部落联盟更加可怕,难不成就因为称汗建庭?
达雅可汗一次次抬高对柔黎汗部的认识,可是发现自己仍然一次次低估它。
柔黎汗部,难不成你真是乞迪汗部的天敌?
“大汗,大汗。。。。。。”一名随军事务的王庭贵族匆匆跑过来达雅可汗身旁。
思虑不得解决办法,又被打断的达雅可汗心烦意乱,差点就要下令把这名贵族拖下去砍掉脑袋。
可是王庭贵族低声汇报两句,达雅可汗身体又是一颤,没有刚才五万援军被击溃、焉山草场被占领的明显,但是脸色愈显苍白,感觉口中苦苦涩涩的。
又是一个坏消息!
第六百零五章:大且渠的深谋远虑()
乞迪前方军阵,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观察战场,在两翼乞迪骑兵的自杀式支援下,后队的王庭宫帐军有机会避开柔黎重骑的穿刺锋芒,降低折损,纷纷脱离箭头冲势,散进两翼,或者降速调转。
不过,随着一批批骑兵淹没在柔黎重骑的锋芒漩涡,沿近柔黎重骑的乞迪军阵出现空白区,征战多年的乞迪老兵不是白痴,嗅出古怪的死亡气息,不约而同地提绳控马,免得傻乎乎丢掉性命。
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发出一声低叹,观望战场的一幕幕,心中生出无力之感。
悄悄崛起的柔黎汗部,拥有一支强悍无比的柔黎军队,这支军队装备精良,每一名骑兵都装备强劲骑弓、厚实皮甲、锋利弯刀、优良骏马,完全超过乞迪汗部的普通战士。
更为高调、显眼的是,柔黎汗部拥有一支人马披甲、刀箭不入的重装骑兵,没有什么骑兵能够挡得住重装骑兵的冲锋,任何挡在这支柔黎重骑前进道路的军队都仿若奶皮子一般脆弱,只能靠人命去拖延柔黎重骑的冲锋步伐。
如果仅仅是装备精良,见识过大场面的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不至于如此,乞迪汗部能够掠夺工匠、购买军械,大幅度提升乞迪骑兵的装备水平。
可是,让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心惊,甚至心悸的是柔黎骑兵的作战能力,他们能够像寻常草原骑兵追逐、骑射、单打独斗,更多时候却是以十骑、百骑、几百骑为作战队伍,集体突进、骑射、转向。
不是一支、两支、三支骑兵队伍,是每一支柔黎骑兵队伍都能做到。
这样的一种类似卡洛斯诸国的步兵阵列作战,又能够具备草原骑兵来去如风的机动性,超越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的认知,让他找不到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只能靠着粗鲁的骑兵冲锋去对抗。
乞迪骑兵冲锋,不仅要承受柔黎骑兵射出的强劲箭矢,哪怕冲到跟前,也会被他们手中锋利的弯刀砍翻落马。
此时此刻的大且渠已经放弃击溃柔黎大军,消灭柔黎汗部的不切实际想法,下令:“前方宫帐军汇合山爪,集中兵力突破他们的右翼,让他们见识乞迪勇士的弯刀,让他们感受乞迪勇士的强悍!”
什么?
一众持旗、传令骑兵吃惊望着左辅弼骨都候,一旦抽调宫帐军和山爪集中进攻柔黎军的右翼,那么己方肯定显出一个大大的兵力空白区,到时候黑压压的柔黎重骑连奶皮子的障碍都没有了。
待到左辅弼骨都候用马鞭重新确认自己的命令,持旗、传令骑兵匆匆下达左辅弼骨都候的军令。
这场战斗打得很快,但是在此刻的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心中却是度秒如年,从战斗打响到现在,从柔黎两翼骑兵游散骑射,到柔黎重骑冒出,到柔黎两翼骑兵疾驰突进。。。。。。乞迪一方都是被动的。
这场战斗不能拖下去,必须以猛烈反击来结束,哪怕是失败,否则整支乞迪大军都将被柔黎汗部吃掉。
王庭宫帐军能够撤阵回来的都回来了,余下的就让他们为伟大的乞迪汗部做出最后的贡献,用他们的弯刀和生命在柔黎大军身上咬下一块肉,甚至咬下一条臂膀。
此次战斗,乃至此番进攻柔黎汗部的战役,胜利已是不可能的,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要为下一次战斗,下一次战役提前做准备。
柔黎汗部强势崛起,柔黎军战力强劲,但是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人口,尤其是青壮人口。
纵然柔黎汗部把南部草原纳入统治版图,可是东漠草原的肥沃草场多在西部,人口亦集中在西部,这不是短短几年就能改变的。
刚才,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观察战场,发现柔黎军右翼相对空虚,一狠心,把迟早会被柔黎重骑吞噬的王庭宫帐军和最后参与作战的山爪麾下兵马集中一处,决死冲向柔黎军右翼。
以命换命,哪怕是一命换一命也值得。
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推断柔黎部集结全族男丁训练的精锐都在这里,不超过十万骑兵的军队,一旦折损两、三万,柔黎汗部能怎么办?
如今的柔黎部统治领地东连卡密尔城,西至拉驼河,南接乌素兰沙漠,北越莫顿河草原,失去两、三万精锐骑兵,还有余力向西部草原进犯吗?
虽然几千柔黎重骑无比强悍,但是几千柔黎重骑就能横扫拥有百万部众的西部草原?
笑话,绝对是个大笑话!
至于乞迪汗部,称霸东漠草原两百年,底蕴之深不是柔黎汗部可以比拟的,后续征召的五万大军已在路上,咬咬牙,再征召五万骑兵都可以做到。
那就是十万草原骑兵的大军!
柔黎部可以做到吗?
在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看来,柔黎汗部连刚出生的男丁算上,恐怕都凑不出来十万骑兵。
的确,在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对柔黎人丁的估算上,哪怕赫离知道都只能点头承认:砸锅卖铁,老子也凑不出十万草原男丁的援军。
别说十万骑,老子连五万骑都不一定凑得出来。
传令信骑把最新命令传达下去,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准备进行下一步调动时,来自后方的骑兵疾驰跑到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马旁。
经常进出大汗宫帐的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认得来骑是达雅可汗护卫百骑长,难不成大汗传来新的命令?
可是,接下来从护卫百骑长带来的命令却让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怒气满面,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现在撤退宫帐军,那就是把几万乞迪儿郎白白葬送。。。。。。”
“焉山草场被柔黎军占领,五万大军被击溃。”
“什么?”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骇然失色,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焉山草场不会再运送过来牲畜物资,携带的粮食肉干已经不够全军两天吃。。。。。。”
后路被抄,援军覆没,物资匮乏。。。。。。坏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让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大脑有些僵硬,眼睛渐渐失去光芒。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见护卫百骑长掏出达雅可汗的信物,最终只能无奈点点头。
ps:谢谢一叶知秋、书友9298的打赏。
第六百零六章:生存,投降()
风拂旗卷,雄鹰徽记栩栩如生,伴着战旗每一次折角荡动,利爪隐隐若现。
随着战事推进,作战范围扩大,赫离策马走动几步,变换方位观察整片战场,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担忧之色。
无论是正面的柔黎重骑,还是两翼的诸卫常备军,既在战局上配合默契,又在各自进攻领域表现十分出色,稳压敌军一头,形成一边倒的趋势。
但是,乞迪大军并非酒囊饭袋,在十几个呼吸前,几千乞迪骑兵猛地转向突击柔黎军的右翼,扰乱柔黎军的进攻节奏,迫使右翼降速列阵,调整发力来收拾挡在自己前方的碍事家伙。
乞迪宫帐军猛地爆发的一瞬间,完全是视死如归的气势,赫离看见后都犹豫是否增调一个千骑支援巩固,免得右翼遭受过大折损,毕竟每一名柔黎常备军都是赫离的宝贝。
对于柔黎军右翼会被乞迪王庭宫帐军突破凿穿,赫离没有太太的担心,自己亲手操练出来的常备军精锐,又有多米、泰罗格等经验丰富将领临阵指挥,哪有那么容易被敌军凿破。
赫离不过是对乞迪兵马的冒险反击有些惊讶意外,对方统兵大将兵行险招,顶着放弃正中战场,随时可能会被柔黎重骑压碎的的巨大风险,强行突进柔黎军右翼,仿若一个疯狂的赌徒,在最后关头赌一把大的,妄图挽回之前的颓势。
天真,太天真了!
但是,倘若赫离知晓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并非疯狂押注,企图临了大翻盘,而是抱着两败俱伤的打算,让柔黎汗部尽可能多的损失有生力量,绝对又会是另外一个心态。
在如此战况下,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能够想到以命换命的方式,考虑长远为下一次战役做准备,已经超越大多数将领、贵族,或许柔黎汗部的不少校尉、千骑长身处左辅弼骨都候大且渠的位置,都无法比大且渠做得更好。
俗话说,烂船也有三斤钉。
抽调为敢死队的乞迪王庭宫帐军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或许面对人马披甲、刀箭不入的重装骑兵,他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但是进攻撞击柔黎军右翼,进攻节奏掌握得不错。
难不成是不必面对黑压压的重装骑兵,无力之感瞬间散去,又恢复往日乞迪精锐的威风?
脱离硬抗柔黎重骑的散落乞迪宫帐军在躲避后自发集结,依靠人眼辨别、呼叫呐喊,再次齐队列阵,陆陆续续有上千乞迪王庭宫帐军压向柔黎军右翼,止住柔黎军右翼的进攻气势。
不过,乞迪大军进攻柔黎军右翼冒出火花,正中战场的血花却飘落更加鲜艳。
一匹匹装备链甲的强壮骏马,撞阵冲力能够直接震碎内脏;一片片黑压压的鱼鳞盔甲,组成一架架铁甲机械,可怕威压沉甸甸地压在乞迪骑兵心头;一把把黑芒利刃,所过之处卷起无数猩红碎肉。。。。。。
在乞迪王庭宫帐军脱离前,他们还能发挥奶皮子的作用,用一具具尸体拖住柔黎重骑,哪怕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如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挡住柔黎重骑的冲锋黑芒,黑芒卷过的轨迹上,皮甲、弯刀、盾牌、人马身体破碎,呈现异样的碎裂之美。
一时间,害怕、恐惧的情绪弥漫开来,许多乞迪骑兵握住弯刀的手开始颤抖,控马冲锋的双腿战战。
他们是乞迪骑兵,是东漠草原霸主乞迪汗部的勇士,过去,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