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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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报仇雪恨,就像谁把它家的祖坟刨了似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狗眼看人低,看起来盛气凌人,真的很厉害。
陌生人羽队长看着狗心里想: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主人厉害,狗也毫不逊色,相得益彰,狗仗人势这句话贴切啊!院子里三个超不过十岁的小孩子,衣服破破烂烂,端着黑黝黝的碗在吃饭,惊骇的瞪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打量着陌生人不知道打招呼,张着小嘴口水四溢,鼻涕都过黄河了也不知道擦。
落日后的黄昏是短暂的,迫不及待的黑暗席卷而来,没时间犹豫,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不可能坐在黑暗中的院子里了,只能去窑洞里做客。羽队长看着岌岌可危的窑洞有些踌躇不前,君子不立于危房之下的箴言残影闪现……
已经没有退路的他不进窑洞,到这里干什么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客随主便,丁什么部长挑起门帘推开门,把他让进去,窑洞里有一点亮光,是煤油灯发出的光,只有大豆般大小的火焰旺盛燃烧着,想把黑糊糊的窑洞都照亮。
欲望是好的,毕竟能力有限,使出浑身解数,充其量只能照亮自己,别的地方只是模模糊糊,能分辨出哪里是地哪里是炕而已。满腹疑惑的羽队长刚进来有些不适应,光看到燃烧的煤油灯,其他地方什么也看不到。
丁什么部长热情尤佳,礼让着他上炕,他难为情的不习惯上炕,再说了脱大头鞋鞋带沈长,也是件麻烦事。可不上炕没地方坐,窑洞里除了炕就是一个过道,他拗不过主人热情,没办法,再麻烦也得客随主便。
这个季节的军人都换上了冬装,棉衣棉裤大头鞋,皮帽子、皮手套、皮大衣,这些装备加起来还是有些分量,光一件皮大衣就有十几斤重,披在身上时间长了压得肩膀疼。
脱去大头鞋,把皮大衣往炕头上一放,身体顿时就清爽起来,自然灵活了许多。丁什么部长看到他上了炕,就像完成了什么丰功伟绩似的,心满意足忙活去了,窑洞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上了炕的他,看到窑洞靠墙边有码放整齐的一摞被子,就因势利导靠在上面,匪夷所思打量起对他来说平生第一次,有些稀奇古怪的窑洞来。拱形的洞顶看不清楚,纵深处更是漆黑一片。
第一次体验窑洞的感觉,还是有些兴奋不已,和穴居动物的地洞没什么两样。了解一点人类演变的他,感叹先民们就是从山洞里走出来拓展世界,这里的人们还是离不开窑洞,难道是进化演变出了问题?还是……
还没有看几眼,一整天的劳累在暖烘烘热炕引诱下,从身体各个部位倾巢而出,把他所有的豪气和警惕性全部赶跑了,困乏就像一张网死死束缚住他,由不得他不闭上眼睛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睡过去了。
挂在裤腰带上的手枪露在衣服外头,臻光瓦亮反射着煤油灯的亮光,特别耀眼,尤其枪套上五颗磨得发亮的子弹金灿灿熠熠生辉。丁什么部长在厨房里帮老婆忙得人仰马翻,却听到了一种不应该有的声音,他侧耳细听分辨了一会,疑惑不解走出厨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直来到羽队长鼾声呼啸的窑洞里愕然。
进得门来,就听见如雷贯耳的鼾声,说明已经深度睡眠了,他高大的身材舒展侧卧着,腰里却散发出一种夺目耀眼的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光芒四射?他好奇的走近一看,不由得一个趔趄,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过兵得他哪里想到抗旱救灾的军人,怎么会装备真枪实弹的枪支弹药?让他大跌眼镜。想想今天和他的对抗就头皮发麻,亡魂皆冒,光看到解放军和他一样赤膊上阵,赤手空拳,哪里想到会荷枪实弹?在他那么恶毒的辱骂下也没有掏出枪来仗势欺人,为虎作伥,而是凭借自己的血肉之躯威震八面,压倒一切。若不是他见好就收,鱼死网破的纠缠到底,被逼无奈的军人,绝不会保持沉默退缩,拔出枪来不是没有可能,要不要命就看事态的发展了。
军人的年龄都很小,容易冲动是他们的特点,一旦逼到犄角旮旯是绝不会考虑后果。后果是发生了什么才有的结果,到那时既成事实,铁证如山,一切都来不及挽回,捶胸顿足的后悔,是事发后的感受。毁灭的不仅仅是一个人,也许是一大片血流成河的无辜者,这就是军人本色。
匪夷所思的丁什么部长出了一身冷汗,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出了门,对院子里吵吵闹闹玩耍的孩子们说:“崽娃子们安静些,解放军叔叔为了给我们拉水乏困了,现在在炕上睡着了,别把他吵醒了,让他好好睡觉,你们到别的地方玩去。”
哄住了孩子,回头一看不放心,担心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轻手轻脚关上门,取下门楣上面的锁子锁上了门,钥匙揣在怀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会心一笑忙去了……
“……”
第九章人质(一)()
第九章人质(一)
按部就班的夜幕一丝不苟,从容不迫席卷而来降临了,大滩公社淹没在黑暗中不复存在,唯一能感觉到存在的就是冷不丁的犬吠声,还有悬浮在空中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的几家灯火,和夜空中闪烁不停的星光遥相呼应,预示着这里有顽强的人间气息。
晴朗的夜空中繁星密布,熙熙攘攘,密密匝匝,闪烁不停摇摇欲坠,一条天河像白练贯穿南北霪霪绕绕,断断续续,北斗星尽职尽责悬挂在那里缄默无言,不知道是否寂寞?连在一起排列整齐的三颗星迫不及待升起了,和同伴们一起巡看遥天一千河,预示着时间飞速流逝。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是所有人的共同心愿。凶人丁什么部长倾其所有忙碌了一阵,煎炸蒸煮一切准备停当,在一个不大的小方桌上,摆满了几个热气腾腾,刚刚出锅的杰作,展现着他的热情好客,古道热肠。
一个古朴典雅的酒壶,颜色看起来发白还是发黄不好定论,也许是年代久远的老古董,失去了往日的光华,斑斑驳驳脏兮兮沉淀着历史,展现着沧桑,鹤立鸡群占据着它应有的位置。精美优雅的壶嘴曲线优美,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酒香弥漫,引诱着人们的视觉感官颇受刺激。
一切准备就绪,丁什么部长不得不把还在高声酣睡的羽队长叫醒来。这个人真是好雅兴,不把自己当外人,太有些入乡随俗的过了头倒头就睡,让人有些不可思议,看样子确实是体力透支受苦了,让人怜惜。他不假思索抬起手,在羽队长腰里戳了戳,还想张开嘴叫几声呢,就看到他犹如触电似的猛然翻起身,一只手迅速按在了手枪上,惊愕的目光看着丁什么部长和几个他看不清的人如临大敌,一副剑拔弩张决斗的架势,这就是军人操守。
刚刚醒来的他一片茫然,目光里全是警惕,右手感觉到抢在,心里面却怦怦直跳,他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却知道是来干什么来了,砰砰乱跳的心很快就平静下来,才明白此刻发生了什么,随之而来的就是懊悔,怎么能这样放松警惕睡过去呢?这是军人大忌,再勇猛的人,睡着了和死人差不多,不是把自己的血肉之躯毫不保留呈献在“敌人”的砧板上任其宰割吗?太有些麻痹大意了,真正是英雄无泪啊!
还好,人还活着,武器也在,这些看他的人表情和善友好,不是凶神恶煞的黑白无常,不会索他的命才放下心来,可看他的那个丁什么部长和另外几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惊骇的匪夷所思。这个当兵的人发什么神经?紧张兮兮怎么啦?好心好意请他来吃饭做客,却一直把手放在手枪上时刻准备着厉兵秣马,用不信任的目光盯住他们察言观色,仿佛随时掏出来要他们的命。
这里又不是十字坡孙二娘杀人越货的黑店,干嘛这般不近人情神经质?这里面的蹊跷只有丁什么部长知道,他们俩个人之间的过节其他人无从知晓,怎么把羽队长兵不厌诈激到这里来,那就更加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尤其刚才用手桶羽队长腰眼,就更加是犯了大忌神神经敏了。
腰是一个人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受到袭击就全身瘫痪了,还有死里逃生、东山再起的余地吗?所以,无论处在任何环境中,都要保护好腰至关重要,就是制胜法宝。还有军人的许多装备也挂在腰里,手枪,手雷,匕首子弹,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水壶文件袋,总不能绑在腿上提在手里吧?
丁什么部长如果换个其他地方捅他叫他,一声两声是叫不醒的,他是曾经的老兵,自然知道军人的特点,同时也想试一试这个傲视群雄,不可一世的车队长,有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深不可测,高不可攀?
果不其然,一出手就让他吃了一惊,反应灵敏得他动作协调,快如闪电,居高不下的警惕性不言而喻,让他更加是佩服起这个初次相遇,素未平生,萍水相逢的果敢军人了。
四个男人像公鸡打架一样头对头八目相对,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丁什么部长莞尔一笑说:“嘿嘿——解放军朋友,看样子你是累坏了倒下就睡,说明你从早到晚忙个不停,这都是为了我们操心劳累,让我们深受感动,看着就心有愧欠,自叹不如。尤其我和你今天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出言不逊太不应该,恕我鲁莽,就想请你到我家,在这残破的窑洞里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还有我深深的歉意。我不该情急之下出口伤人,口无遮挡,同时也感谢您手下留情,没有把我的牙取出来感激不尽。嗯嗯——穷乡僻壤,土窑寒舍,你不嫌弃能来蓬荜生辉,我三生有幸,一杯土酒不成敬意,却包涵着我的真诚和无尽感念,来——你若有胆量,我们就先干为敬。”
羽队长听着他的表白觉得没劲,突然间怎么不见了冤家路窄、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蛮横无理的嚣张气焰,随之而来的是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他不屑的看了看判若两人的丁什么部长,就像认不得似的,要不是最后一句话有些分量,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是。
心有千千结的他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得失,腹诽道:哼哼——动手你不是个,喝酒你同样是手下败将,还用这样狂妄的口气大言不惭装门面,想吓唬谁呀?不要说是酒,就算是敌敌畏也不是同样喝下去了?
看到他们三个人端起了从同一个酒壶里倒出来酒的杯子,难道说我这个杯子里就有敌敌畏不成?更何况彼此之间天各一方,从古至今第一次偶遇,真正是前世无怨后世无仇,更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缘缘,用不着明目张胆杀人索命,更不可能杀人越货,谋财害命。
他略一沉吟,毫不犹豫端起犹如小孩拳头般大小的杯子,和他们相互间碰了碰,看他们一个个都仰起头一饮而尽,自己也头一仰,豪放的一口喝下。“啊,啊啊,哇噻……”不堪忍受的他一脸痛苦之色,大张着嘴哈着气,蹙眉眯眼,一脸痛苦不堪,这是什么酒如此甘冽霸气?喝到嘴里流进胃里,仿佛像硫酸一样灼热,一路上犹如火山熔岩一般热烈沸腾,所到之处熊熊燃烧,真正是烈焰焚身,酒精度数太高了,才会有这种感受。
他不可思议的说:“啊啊,这是酒精吗?这么辣?这么霸气……”
“哈哈哈……”他们三个人一听放声大笑。丁什么部长笑着说:“嘿嘿,这是我们这里的烧锅土酒,酒精度在七十度左右,现在喝的这酒是头道酒,是酒中最好的精华,怎么样朋友?你能降的住吗?”
羽队长还在扭曲着脸忍受痛苦,顾不上说话。丁什么部长拿起筷子说:“朋友,你是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我们这里身处大漠腹地环境恶劣条件差,没什么好招待,这些都是地产野味。这是野兔肉,这是野鸡肉,这是野黄羊肉,这几个凉拌菜是木耳、黄花、香菇、香椿,还有叶里开花,苦苦菜,都是些自产自销的地产货,手艺不好,少盐缺醋色泽差,请你尝一尝不嫌弃。”
羽队长听完他说话,看了看所有的菜都黑俊俊,看不出什么是什么,也许是煤油灯的缘故光线太暗了吧?色香这一关就不敢恭维了,味美不知道如何?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一带这么荒凉干旱,能有这些东西吗?不会是言不符实的游说?
这些野味对他来说不足为奇,他走过的地方多了去了,比这更好的都当饭吃过,就疑惑地说:“嗯嗯,你是说你们这里真的有这些东西?不是虚言……”
“那可不是。这些东西与人为邻,就是左邻右舍多的是,尤其野兔泛滥成灾,今天你走过的那个大草滩就是野兔牧场,成群结伙危害草场多如牛毛,多的海了去了……”
“哦,真的假的?这个——我们能捕捉吗……”
“哦,求之不得。只要你们有兴趣,我们热烈欢迎你们为民除害。鼠兔泛滥成灾,多少年来政府都鼓励人们打野兔保护草场,可不得其法收效甚微,野兔太多了无法抑制,防不胜防,毁坏了草场,家禽家畜就没草吃了。我们这里的野兔体格大,蹦跑如飞不好打,再者说了物力维艰,我们也没有得心应手的家伙使,只能望兔兴叹……”
“哦,呵呵——太好了,过几天我给你们传授一种守坑待兔的绝招,不用穷追猛打,劳民伤财,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啊——你,你有这本事……”
“切——小菜一碟。不是吹,吃过的野兔车载斗量,只要当地政府和人民群众不反对一逮一个准,瓮中捉鳖,手到就擒,不用吹灰之力。呵呵——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喝一个。”一听说能抓野兔,他心里就乐开了花。
童心未泯的他,工作之余就是贪玩,稀奇古怪的招数令人眼花缭乱,也是他最好的放松和休息。刚才阴云密布的心情顷刻间云开日出,充满阳光,喝酒吃肉不亦乐乎,和丁什么部长的过节一笑泯恩仇,一古脑抛之脑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就是他海纳百川、心胸广阔的秉性,遇事不钻牛角尖去伪存真,拿得起放得下从容面对。过去既成事实无法更改,顺其自然随它去,未来充满憧憬与激情,好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