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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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在阳光下泛着光琳琅满目,就像宝石一样珠光宝气。
骑马的汉子跪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时间不能站起来,奇怪的举动让站岗的哨兵不明就里,以为给自己下跪求情,虎目圆睁威严的说:“老乡,少来这一套,不得进入军事禁地,是上级首长的命令,别说是下跪,你就是躺下了都不行。赶快离开这里,我们的车队就要到了,吓惊了你的马,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听到了没有?别在这里捣乱了。”
骑马人骑马时间长了腿脚麻木,不听使唤了,下马后站立不稳跪倒了,休息了一会恢复正常,听到哨兵的话没有作答,扶住马慢慢站起来,取掉围在脸上的头巾,露出来汗津津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喘着气说道:“嗯嗯,解——放军同志,我我,我要见你们首长。”
“呃——什么?你想见我们首长?他不在,出车去了。”
“哪哪哪,你们这里有没有管事的人?”
“哦——这个?管事的人?嗯——就看是什么事了,你是谁?你有什么事?”
“我我,我是邸家台的村民邸确亮,你们送水的车翻车了滚下深沟,开车的人伤势严重,我是来报告的。”
“啊——你你你,怎么会?怎怎?怎么不早说?磨磨唧唧,你等着,我去报告。”哨兵一听,就像踩了尾巴似的一蹦老高,落地后一转身撒腿就跑,扔下骑马的汉子,怔怔的看着他一溜烟跑了。
哨兵一边跑一边喊:“哎呦呦,班长,不好了,又翻车了,伤人了,很严重啊——快呀?班长——”
他失声的鬼叫声,把正在切菜的韩老六吓了一跳,扔下手中切菜刀,搂起围裙擦着手蹦出了伙房,和哨兵撞了个满怀,哨兵神情紧张的说:“大大,大事不好,报告班长,来来来,来了个骑马人说,我们的车翻车了,人伤得很严重。”
“啊——这这这这?他他,他人在哪里?”
“在大门口。”
“哦——过去看看。”韩老六一听慌了手脚,急急忙忙跑到大门口,了解情况后心神一震,让后面赶来的伙头军把骑马人带进院子里,安排人给骑马人做饭吃,又给浑身是汗的枣红马给水喝,取来十几斤黄豆给骑马人喂马。伙房里再没有让马儿吃的东西,只有准备生豆芽的黄豆,骑马人千恩万谢感激不尽,转过身去喂马了。
韩老六一看骑马人出去了,突然间就像没有了意识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身边的其他军人吓坏了,赶紧拉他起来问怎么啦?他有气无力地说:“哎呦呦,啧啧啧,这这这,这可怎么好?这下闯天祸了,队长的感冒发烧还没有好,遇上这么大的事故,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啊——严重吗?班长?”
“唉——何止是严重?塌天的恶性事故。这个,嗯——嗷——赶紧去一个人把车发动着,等待骑马人吃过饭,我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等队长回来了也好给他汇报。唉——啧啧啧,怎么搞的么?翻车时有发生,即使受伤了也是皮外伤,还没有伤筋动骨嘛,这一次怎么会这么严重?嗯嗯——听老乡说,翻车的那个沟有上百米深,车不能走,灾民们非逼着走,这下可就麻烦大了。”
“啊——班长,是是?是谁出事故了?”
“哦——这个?我不知道,只有队长排长知道谁去了什么地方,其他人只知道自己去什么地方。哎呦呦——我得赶紧去看看有没有施救的可能?嗯——我走了,你们可不敢耽误了饭,队长回来了也先别说什么,等我回来后去汇报。”
“是——班长,你放心吧?一路上你也要小心呐,快过年了啊——这这这——这可怎么好?这个年一定是过得凄凄惨惨。”
“闭上臭嘴,不许乱说。去看看骑马人吃完了没有?把他叫来。”
“是——”……
骑马人带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吓坏了伙头军们,现在还不知道最终的具体情况,每个人都抱有一线希望,人受伤了住院治疗不就完了?这里救治不了,还可以转院到内地治疗,实在不行,北京上海这些设备先进,医术高超的地方都去得。为了军人的生命,上级首长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骑马人吃完了一大碗牛肉烩菜,五个馍馍后精神焕发,韩老六看到他打着饱嗝来到面前说:“吃好了没有?”
“吃好了,吃好了。啧啧啧——这么好得饭,我们过年的时候都吃不到。”
“嗯嗯——那就好,你的马儿吃黄豆吗?”
“吃吃吃,人都吃不上的好东西,它怎么会不吃?我只给它给了一半,还有一半给你们留下吧,别把它撑坏了。”
“哦——不用客气,没必要,你就留下吧。马儿跑了几十公里路给我们报信辛苦了,我们不能亏了它,慰劳它理所当然,把它装在汽车上。”
“啊——什么——装装,装在汽车上?我我,我的马不会坐车,怎么能上得去?”
“这个容易,找个和汽车差不多高的土坎,自己就上去了。”
“哎呦呦——还是你们解放军见多识广,那就走吧。啧啧啧——这还了得?我们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坐过汽车,我的马儿都能坐汽车?啧啧啧——祖坟上冒青烟了。”骑马人不可思议的说,
韩老六把汽车开出大门,找了个土坎把枣红马装进车厢里,火急火燎直奔事发现场。西边太阳就要落山了,红彤彤的晚霞似火燃烧,映红了天空,映红了大地,夕阳下一队队倦鸟就像火凤凰一样浴火重生,欢欢喜喜携子唤友结伴而行,热热闹闹归巢了。
大地上的马牛羊同样沐浴在晚霞中归圈了,劳作了一天的人们身披晚霞,拖着疲惫身子,向自己温馨的港湾奔来,满心欢喜日落而息,休养生息。
羽队长一身尘土从车里面下来,顾不得掸去尘土,习惯性就给汽车点卯起来,就像一个牧羊人一样,把撒出去的汽车一个不少收回来,才算是结束了一天任务。所有车都不辱使命归来了,数来数去对不上号,就差一台车,他转着圈搞不明白?想了想不得其解,从皮大衣口袋里掏出笔记本一一核实,唯独不见派往邸家台去的老兵陈福明,没名的就有些心惊肉跳。
老兵陈福明超期服役,经验丰富,技术一流,单车单独完成任务,是靠得住的得力人选,几十公里路没有多远,为什么还没有归来?怎么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路途远近不一,道路状况不同,返回驻地自然是有先有后,平时也是如此,心里面虽说不是很坦然,总觉得的可能是车出故障,或者是道路崎岖不好走而已,推迟几个小时就回来了,常有的正常现象不碍事。
这么多车统一出动,不可能一刀切统一回来,每天都有后来者不已而定,要是一一担心,哪可就担心的太多了,习惯成自然就不会太计较,可今天怎么会有心神不定的感觉?心不由得砰砰乱跳,想想开车的陈福明稳重可靠,平时对他蛮有信心,独立完成任务的次数不在少数,就是派出去跑长途几天回不来都不担心,是车队数得着的技术骨干,能独当一面的老兵,此刻怎么对他没有一点信心?还有一种不详预兆……
“……”
第二十五章枣红马(二)()
第二十五章枣红马(二)
这小子平时为人低调,沉默寡言,心眼和针箅子一样小爱钻牛角尖,屁大一点事抹不开,唉声叹气睡不着觉。开车人凭技术吃饭,技术高超的陈福明可以说炉火纯青,业务素质、军事素质过硬,平时都没有爬在路上回不来的记录,汽车出故障抛锚了,想方设法不求援助,东拼西凑总能起死回生回得来,真正是艺高胆大。
艺高胆大的另一面就是狂妄自大,急躁冒险,自负傲慢,总认为自己比别人技艺高超,危险路段别人不敢过,他就不屑一顾敢冒险,久而久之,车队的弟兄们给他起了个绰号“陈大胆”,他本人都觉得名副其实,应该如此。叫他陈大胆就答应,很享受这个称谓,大家对他就有些看法了。
羽队长知道后找他谈话敲警钟,告诫他骄傲自满,就是骄兵必败的前兆,开车是即辛苦又危险的高风险行当,错综复杂没有定律,潜在的危险不可预知,更没有规律可言。细微的一点点疏忽,就可能酿成无法弥补、车毁人亡的大祸。发生事故后那种心理压力无法忍受,还现身说法,把自己曾经发生过事故的感受告诉他引以为戒。
羽队长是科班出身的汽车兵,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新兵训练学开车,单独开车时同样发生过事故。那是在一个马路集贸市场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汽车速度可想而知,同方向行进的一个妇女拉着架子车脑子有病,与同伴们边走边说不注意,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右拐弯,把架子车屁股塞进了速度比她快的汽车后轮胎下,电光石火间恰如其分,如果彼此之间稍微迟疑一秒钟,也就没有悲剧发生。
几吨重的汽车轮胎,轧在不堪一击的木制架子车上,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崔古拉朽,强大的冲击力改变了架子车平衡,车辕条的冲击力不容小视,把毫无防备拉车的妇女打击昏了。
右后轮是汽车死角,对开车的人来说就是盲区,提前没有发现危险状况就不会防范,一旦超过视力范围就会形成盲区,就是把人头伸进去都看不到,等待感觉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停下车后下车来,围观的人群山呼海啸蜂拥而至,叫唤着轧死人了,把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得他吓得半死灵魂出窍,三魂七魄都飞走了。
幸亏后面有尾随的战友们发现车祸及时抢救,那个妇女不知道是命大还是没有受伤,大家七手八脚要把她抱到车上送医院抢救,她却又突然醒过来,一看自己皮没破肉没烂手脚自如,看了看压碎了的架子车屁股,二话不说拉车就跑,害怕解放军让她赔汽车似的。
一场虚惊虽说是过去了,当事人羽队长却吓得不轻,浑身颤抖爬上车,却不会开车了,离合器踩不下挡挂不上,傻呆呆亡魂皆冒。黑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飘过一丝诡秘,以毒攻毒就能解决问题。
不动声色走上前去,把他叫下车来,冷不丁提起拳头,毫不客气砸在了脸上,从来在黑子面前不吃亏的他,自然是睚眦必报,一看得手了的黑子撒腿就跑,他也怒火填膺紧追不舍,两个人你追我赶跑了一阵,黑子停下来气喘吁吁的说:“哼哼——你不是踩不下离合器吗?追我咋这么快?”
“我——”他豁然顿悟。
为了感谢黑子不择手段打鬼驱邪拯救他,掏出一包才抽了几根的烟盒,大大方方送给了黑子,黑子高兴的如获珍宝,忘乎所以转身就走,没想到羽队长不忘旧仇,抬起脚结结实实踢在了他屁股上,他像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捂着屁股骂道:“哎呦呦——疼死我拉,驴嘛人啥?我好心好意给你娃看病,你怎么恩将仇报?”
“呵呵——我这也是感谢您治病救人,扯平了。”他洋洋得意的说……
这件事过去许多年了,可记忆犹新念念不忘,冷不丁想起来就会脊背发凉心发抖,可想而知发生事故对人的压力有多大?造成的心理伤害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尤其那些车毁人亡的恶性事故,造成的负面影响就更是触目惊心了,导致神经病和自杀的人大有人在。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羽队长的担心太多了,对陈福明艺高胆大更为关切,早上派车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邸家台那个村路途遥远,是新的送水点,地方政府只派了一台车去那个地方,首先就想到了能独立完成任务的陈福明。老兵经验丰富,其他人对新的道路不熟悉,总觉得不放心,再加上车抛锚应付不了,让他去是合适的人选,应该能应付自如。
他一个人站在车场里自查自纠,自我反省担心了一阵,通信员张亚夫蹦蹦跳跳跑过来抱住他胳膊,拽回到办公室,脱去大衣顿感轻松,接过通信员递过来热烘烘的毛巾擦脸,就听见他抱怨道:“嗯嗯——傻兮兮的一个人,站在冷森森的车场里干嘛子撒——你还在发高烧晓得不撒——这几天你就应该在家好好休息,吃病号饭撒——再这么下去,病倒了可怎么好撒——啥子事情都要操心,还不把人累狠了撒——”
“唉——别叨叨了,烦着呐,皮大衣给我,去叫一排长到大门口。”
“是。喝口水撒——急啥子吆——”
“执行命令。”
“是——”通信员一听口气不对,不敢马虎一溜烟跑了。
穿好皮大衣,戴好皮帽子皮手套,这是出门前必须的装备,太阳落山后会更加寒冷,稍不留神就会冻伤肌肤。已经冻伤了的手没有愈合的时间,不加以保护就废了。
来到大门口,站岗的哨兵是伙头军,看到他就有些不自然,目光躲躲闪闪局促不安,他没有在意。出来大门口站在路上,远眺了空空荡荡的马路什么也没有,就连平时叽叽喳喳的常住居民麻雀都下班了,眼看着黑暗像拉链一样席卷而来,大地上影影绰绰黑下来。
黑子慌慌张张跑来了,看到他就抱怨道:“哎呦呦——你还让人活不活了?连口水都没有喝,催命鬼似的,怎么啦?”
“切——你不是缺水的灾民吧?一口水不喝能死呀?你的手下还没有回来,你就不着急?”
“切——着急有什么用?他不回来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跟几十台车吧?哼哼——这是军队,不是托儿所,每个人都有独立完成任务的能力,这不是你说的话吗?”
“哦——你你,话就多得很?敦煌(壁画)来的呀?敢在祖师爷面前班门弄斧逼话连天,也不瞧瞧你那熊样是对手吗?哼哼——我叫你来,想问问陈福明这个家伙怎么啦?到现在还不回来?”
“切——不回来就有不回来的原因,你这不是白吃萝卜淡操心吗?陈福明什么人?那是我们车队的技术骨干,标兵人物,他完不成的任务,其他人就更是无法完成了。咦——你不是说他这次表现优异,准备给他立功受奖是不是?呵呵——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