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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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杨参谋突然想起来什么:“嗯嗯,刘副司令,今年军委不是给我们军区调拨了几百辆汽车吗?先给他们换上些新车,也好让他们在抢险救灾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也是这么想。唉——汽车还没有到,各单位要车的报告像雪花一样堆在我桌子上,给谁不给谁我还没有想好。嗯嗯,你回去把报告整理一下,再摸一摸底,应该配发地就一定配发,不应该配发的就坚决不配发。嗯——也给装备部部长提个醒,念上个紧箍咒,尽量给运输队多配发几台新车,让他们少受些罪,再这么超体力透支下去,不知道他们还能支持多久?”刘副司令说完后担忧就挂在脸上,手中的烟也是抽完一根又续上一根。
性能优越的巡洋舰越野车,毫不费力驰骋在雪野中,车里的空调喷吐着热烘烘暖风,不用戴手套也不觉得寒冷。车窗外的景色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派萧杀洁白。生活在这片白色世界里的人们,也是有人欢乐有人愁。
就在刘副司令星夜赶到车队(详见上卷)为出征将士们送行的时候,住在车队营区的姑娘李喜梅,她没有在车队停车场为心仪的人送行,而是别出心裁,跑到营区西边那几个高大的土堆旁边,燃起了一堆自认为情意绵绵的浓浓烟雾,表达着心中的爱恋与不舍。
这些土堆的存在妙趣横生,形成了天然屏障,给她和有情人幽会提供了遮人耳目的方便,造物主压根儿没想到横亘在广阔天地间的巨大土堆,不仅仅能挡风遮目,还是有情人私会的理想场所,是藏身的绝佳好去处,在这里无需担心别人偷窥觊觎私密,可以尽情抒发火热的激情,演绎红尘滚滚中的人间绝唱,把情为何物一次次拷问,一次次验证。
情窦初开的少女激情热烈,充满了对爱情的向往,什么是爱情懵懵懂懂,留在她心中的许多美好记忆就发生在这里,无论岁月如何流失更迭,她都不会忘记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两情相悦,刻骨铭心的激情。这一切虽然已成往事,却历历在目。
爱到浓时心会疼,情到深处难自知。感情,慢慢品才会懂;人心,细细看才会明了;有心,才会动情;有情,才会暖心。为了自己,也为了心仪的人不要忘记过去的美好时光,天不亮她就早早来到了这里守候,踩着没过脚面的积雪,忍受清晨异寒,看到倾巢而出蜿蜒的车队,仿佛就像串在一起的冰糖葫芦,前车后车距离均等,一串串摆放在渠坝道路上,忽忽悠悠离她滚滚而去,能看得出还有些恋恋不舍,心痛不已的她情不自禁,泪流满面,点燃了身旁的烟雾,让升腾的烟雾代表她的心情,一同为车队送行,祝福他们高挂云帆,一路平安。
清晨是一天当中最寒冷的时候,北国的寒冷可不是盖的,尤其置身在皑皑白雪中,那可就是寒彻透骨的冰窖。体质单薄的姑娘,难以抵御长时间寒冷,等到她把车队送行到看不见的时候,已经快冻成冰棍了,伤心欲绝的她跌跌撞撞回到家中,躺在热炕上就发起了高烧,呼吸急促一病不起了。
羽队长带走了所有的汽车所有的兵,就像掏空了车场掏空了营房,也掏空了生活在营区里所有人的心。偌大的停车场和营房,昨天还热热闹闹人满为患,人头攒动,摩肩擦踵,让人有些无所适从的烦,看哪里都人影幢幢,碍手碍脚不顺眼,走路还要提防撞车,恨不得逃离这里一走了之,转眼间就变得冷冷清清,寂静无声,安静的让人心中发毛,恍惚间有一种“心远地自偏,没有车马喧”的感觉。
劈天盖地的暴风雪势头强劲,横扫着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空空如也的停车场里,同样装满了远道而来的积雪层层叠加,眼睛看的着在步步升高,营区里也被积雪覆盖的严严实实,改变着能改变的一切。
坐在房子里的人们围着呼呼作响,火力四射的炉子享受着温暖,看着窗户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耳听着风暴掷地有声刮过树梢,可心里面却又许多不安。那些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和他们朝夕相处,耳鬓撕磨的士兵们,此时此刻正在暴风雪中跋涉,虽然是无亲无故,却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院子里一起生活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时间久了。就有了不少的牵挂。
士兵们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在一身军装映衬下,就变成了战天斗地的勇士,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他们能抵御住严寒吗?他们能平安返回吗?这样不可名状的担忧,在每一个关心他们的人心中时隐时现着。
妇联主任李喜梅姑娘躺在热炕上发着高烧,一副病怏怏病美人林黛玉的美艳,嫣红的嘴唇失去了血色,一张冰雕玉琢的脸更加是洁白如玉,仿佛冰清玉洁的百合花。乱纷纷的头发丝丝缕缕耷拉在额头上,曲曲弯弯回归自然,有一种返璞归真的自然美。
整整一上午,她呼吸急促都起不来炕,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只是在妈妈强迫下喝了几口稀饭,浑身疲软又躺下了,发烧还在继续,滚烫的炕滚烫的身子,让她好不难受,却时不时就要看一看窗户外面稠密的雪花。只是惊鸿一瞥而已,不敢多看,看一眼就让她心惊肉跳,可不看也由不得她,大口喘气扭过头看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她就会长叹一口气。
雪花在室外自由自飘零,有些被风暴绑架疾驰而过,掠过树梢的时候撞在树枝上粉身碎骨,变成了雪雾随风而去,声声嘶鸣;有些幸运儿却完好无损,在房屋避风处,突然逃脱风暴绑架飘然而至,洋洋洒洒从人们看得着地窗户里探头探脑,羞涩的打个招呼一闪而过,只要不想去看它,它就会无声无息消失在视野中,而呼啸着的狂风滚雷一样,咆哮着从屋顶树梢上滚过,“呜呜呜……轰隆隆……”声声嘶鸣,不绝于耳,大有崔古拉朽的气势,呆在房子里听起来都有些心惊肉跳,而那些身处风暴中心的军人们,又是如何面对这惨烈的处境?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己无关,何必劳神费力去操那份闲心?关心,是关心着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漂亮姑娘李喜梅能活到现在,若不是羽队长和他的兵义薄云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舍死忘生救助,她早就从这个世界消失,成为令人惋惜的故人了。(详见上卷)
老祖先的金科玉律红颜命薄,这话一点不假,长相出众的她万众瞩目,招蜂惹蝶,惹祸招灾被当地公社的副书记张虎民看中威逼成婚,为了抗争命运对她的不公,保全家人性命,被迫无奈走上了投河自尽的绝路,想以死抗争命。嫉恶如仇的羽队长和他的兵,岂能容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人间惨剧?危急关头不保持沉默,果敢横刀立马,挽救了她的生命,并且为她撑腰做主,大打出手惩治强权,颠覆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至理名言,让她重新找回了自我,沐浴在人人都享有的阳光空气里,快乐地活着。
为此,她对车队的每一个兵都心怀感恩,感激不尽,无论哪一个兵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事情,她就会心甘情愿,热情奔放去发挥她的特长洗衣缝补,尽自己的能力为战士们排忧解难,嘘寒问暖。士兵们见到她时,总是要亲亲热热叫一声姐姐,百十号毛头小子都叫她姐姐,她这个姐姐当的就有些太自豪了。
每一天下班回家,从刚进大门开始,就像外国总统来访一样,门口的哨兵就会叫她一声姐姐,院子里的兵看见不例外,一直走到自家门口,只要遇见士兵就会叫她。她那张桃花一样美丽的脸上,提起来的微笑就没有放下的时候,直到进来房子后照着镜子,用双手搓着笑酸了的面颊,心里的那个甜蜜无以言表,只有她自己知道。
车队里也有十几个不叫她姐姐的人,是因为他们岁数比她大,可岁数比她大的人里头,还是有人叫她姐姐,那就是羽队长。羽队长的岁数比她大一岁多,可他跟着士兵们也叫她姐姐,还是一本正经。
每次叫她姐姐的时候,她就笑靥如花,花枝乱颤,低头捂嘴,而羽队长却一闪而过走开了,等她抬起头来时,只剩下自己在傻笑,局促不安的不好意思跑回自己家里去了,觉得很开心。
春心涌动的少女情怀,在激情冲昏头脑的时候,就会为自己编织一张天底下最美的网,不切实际的把自己网在网中央,像蜘蛛一样守株待兔,虽说是有些苦涩,还是要强行咽下;有些委屈强行忍着,守护着霎那间一见钟情的感觉,总觉得一朝一夕是日子,忙忙碌碌是生活,一苦一甜是滋味。
人生道路虽然难走,但是没有绝境,只要用心寻找等待,总是有路可走。活着,跋涉着,经历着,坚持着,痛并快乐着,这是羽队长在她不想活下去时说过的话,她时刻不忘记忆犹新,以此为信条激励自己,擦干眼泪挺起胸膛,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劈波斩浪,下意识呵护着军人们,却是发自内心的心甘情愿,死心塌地,无怨无悔。
人是群居动物,互相依靠才能生生不息,相处的时间长了就会日久生情,男女之间怎么能不起些应该有的反应呢?这也不符合客观规律,也会把人世间饮食男女的许多情爱白白地糟蹋了,岂不可惜?情于情,是一种真诚,一种深深的疼惜,舍不得,才会去呵护;放不下,才会去牵挂。付出,凭的是心,不离,靠的是愿。
调到现在这个车队当队长的羽虎佳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几个月而已,可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发生了许多让人难以忘怀的故事,熟悉这里的人有目共睹,都暗暗地吃了一惊,惊愕之余津津乐道,最让人惊叹的是车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了解这支车队的人由衷地发出了赞叹,刮目相看之余,还啧啧称奇。
司空见惯的人,就是最了解他的人,对他所做的一切也觉的是应该如此,没什么大惊小怪,一切顺理成章,自然天成。而对于和他有些距离的人来说,了解的自然是全面不了,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芸芸众生各有不同,千差万别才有了风格迥异的多姿多彩。一个人一个活法,高原一行死里逃生的羽队长到来,让这里的人们看到了和平时期的军人,在没有炮火硝烟的日常勤务中厉兵秣马,依然在牺牲,在付出,在流血流汗,让多少人为之动容?为之落泪?最感动的人,莫过于现在躺在热炕上发烧的姑娘李喜梅了。
这是个崇尚英雄的时代,也是英雄匮乏的时代。没有炮火连天的战争,没有攻城掠地的壮举,英雄又从何而来?人们崇尚英雄也渴望英雄。在英雄走过的地方,总得有人站在路边拍红手掌,高呼口号,还流着激动的泪水,让英雄不寂寞。
这样的场面太少了,少的让人们淡出了记忆,只有那些经历过战争岁月的人们,在他们的记忆深处,还有那份抹不去的激动,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遥远的恍若隔世。
羽队长不是英雄,而他经历过的传奇故事,在别人心目中就成了英雄壮举。人类从未涉足的荒蛮之地青藏高原,让所有人望而生畏,他却带领着已经不复存在的二一八车队,来来回回跑了个遍,把军人的足迹和豪迈,永远留在了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没有人涉足过的地方,完成了国家赋予的使命,也把许多亲如手足的战友留在了圣洁的高原,而他也在抢救战友的悲壮中身负重伤,岌岌可危,命悬一线,朝不保夕。
科技就是生命。医疗科技发达的今天,曾经不可治愈的绝症,在当今社会已成为小病小灾,就像感冒发烧打喷嚏一样,在技艺精湛的医生面前对症下药,就像华佗扁鹊在世一样妙手回春,把已经降临在他头上的死神扼杀,驱除出境,经过抗争活过来的他,被调到现在的这个车队当队长,把原来死气沉沉,萎靡不振的车队,调理的和他本人一样虎虎生威,有模有样。
在举世瞩目的抗旱救灾行动中不辱使命,又一次让人们看到了他的价值,受到了人们的敬仰,也得到了许多赞誉,载誉归来的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在人们望而却步的暴风雪中,又一次去拯救那些瑟瑟发抖的人们,可他们现在却在瑟瑟发抖,让关心他们的人能不心有余悸吗?
姑娘李喜梅的爸爸李海山,围坐在火炉子跟前,端着一杯滚烫的冒着热气的茶杯子喝了一口茶,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捏起几个沙枣,丢进嘴里咀嚼起来,又拿起茶几底下的旱烟袋,熟练的卷了一根喇叭筒烟,点燃后吸了几口,呛得他咳嗽了几声,等平息了咳嗽后,擦了擦嘴说:“唉——当兵不易啊?吃公家饭身不由己,连个完整的年都过不上,今天才正月初三么,就把这些娃娃们又塞进了这让人发抖的暴风雪里,要是让他们的父母知道了,怎么能不心痛呢?又又,又怎么能放得下心么?让我这个不是亲人的人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提心吊胆,何况是自己的亲人啊?唉——再再,再怎么着,也让娃娃们把年过完了,也能说得过去嘛?啧啧啧,年三十日才回来,初一初二修车,今天又走了,这年就没有让娃娃们过嘛?部队上的首长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谁家的娃不是娃?怎么就没人心疼他们呢?这这这,说走就走了?娃娃们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唉——”
“爸——”女儿一听父亲在伤感,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了,那个队长能着哩,他跑过许多地方,吃过数不清的苦,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他们不会有事的。”
“嗯——说的也是。”父亲想了想说:“这个小伙子够英雄,让人想起来就觉得踏实。只是他冻肿的手还没有消呢,这次出去,又就冻肿了,可可,可怎么好?”
“可不是吗?”女儿一脸愁容的说:“我给他洗了几次都快好了,这次要是再冻肿,也不知道让人难受成啥样子呢?”
“唔——”父亲若有所思的说:“这几天我到农场周围的老乡家里去寻了一个治冻疮的偏方,他们说灵验的很,等他们回来了,我从根子上给这些娃娃们把冻伤的毛病治了。”
“哦——爸爸,什么偏方?灵不灵?”女儿急切的问道。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