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江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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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听荣轩问他话,忙道:“皇上,小人斗胆,为小郎山几十个苦力劳工求情,暴乱一事,都是小人一手谋划的,也是小人愚祸大家,做出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所以,小人求皇上赐小人一死,但请皇上饶恕那些孩子。”
说完,重重的在地上磕起头来,楚宫央心中一紧,这汉子没来偷袭荣轩,反而用这种方式来求荣轩,但他又可知,一国之君,怎容你讲条件!
果然,荣轩面色变得狠厉,他肯来是因为他从未遇到过有如此胆量的人,便想来看看是什么人敢在皇城下闹事,可这汉子居然挑战他的威严:“你凭什么与朕讲条件!”
那汉子一听,磕头的动作滞了滞,他自问,是啊,自己不过一介贱民,凭什么与皇帝讲条件?可。。。
他又扣了一首,恳求道:“皇上,小人不求皇上能放过他们,可他们都是受了小人愚弄,小人以死抵罪,请皇上能对他们从轻处罚。”
周围的百姓嚷嚷道:“你这贱民!他们都是买官卖爵一案中的罪人,现在罪上加罪,死有余辜!”
“就是!死有余辜!还敢来向当今天子求情!真是活的不耐烦!”
禁卫军忙喝止众人:“住口!不得喧哗!”百姓们忙都闭了口,等着看荣轩如何处置这胆大妄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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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血溅朱漆门()
荣轩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汉子,语气阴冷:“以死抵罪?哼!”说罢,一拂衣袖,起驾回宫。
那汉子见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万念俱灰,仰天长叹,随后,腾身跃起,冲到皇城守卫那边,守卫们见他冲过来,忙要抽刀,嘴里大声喝道:“保护皇上!”
楚宫央亦是一惊,难道这汉子求情不成,要谋刺皇上?
荣轩一回身,只见那汉子却并非对他而来,而是趁着侍卫还没拔出刀来,伸*过了侍卫腰间的佩刀,手握刀柄,一个转身,到一旁的空地上。
侍卫们顿时举起长矛对准汉子,那汉子却慢慢将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楚宫央这才明了,他是要自刎!
楚宫央上前指着那汉子厉声道:“把刀放下!要以死威胁皇上吗?真是愚蠢之极!”
那汉子摇头苦笑,仰望天际的眼眶中泛着泪光,总归是自己对不住老爷,招认了一切,才致这样的结果。不能救他们了吗?那就陪他们一起死好了。
一滴泪掉落在刀锋上,眨眼间,却喷/射出一注血流,直接溅在了皇城的朱漆宫门之上,楚宫央目瞪口呆,那鲜血还带着温度,但楚宫央却分明觉得一股寒气袭来。
等她再看那汉子时,他的身子已经斜倒在了血泊中,脖颈处一道深深的血痕,手中握着的刀也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刀刃上还残留着鲜血,顺着刀身流淌开去。皇城脚下,当着当今天子的面儿顷刻间出了这样的事,周围的百姓都震惊不已,有人叹息,有人被惊吓到,有人冷眼旁观。
荣轩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冷厉,转身在侍卫太监的保护下回了皇宫。
皇帝走后,禁卫军的统领吩咐手下侍卫:“此人目无王法、扰乱京都秩序,欲擅闯皇城,罪孽深重,把他吊到城墙上,以儆效尤!”
“是!”侍卫们利落的提起那汉子,将他的尸身悬挂于城墙之上。
风阿六听说这里出了事,忙从正刑司赶过来,百姓们都看过热闹后渐渐散去了,唯有楚宫央还站在原地,风阿六跑到楚宫央身边,唤她:“宫央姐!”
楚宫央的目光还是盯着城墙上那汉子的尸首,风阿六刚刚听说那人血溅皇宫的大门,以为楚宫央被吓到了,便安慰道:“宫央姐,咱们回正刑司吧,别在这儿看死人了,好不?”
楚宫央垂下眼眸,转向风阿六:“我乐意看死人。”
风阿六嘻嘻一笑:“我就说嘛,平时在正刑司这种血腥场面见多了,怎么会吓到我们尊敬的宫央大人呢。”
楚宫央没好脸子的白了他一眼,风阿六也抬头向上望去,嘴里道:“哼!这种人就是死有余辜,宫央姐你好心给他条生路他不走,非要跑回来送死,不知好歹!这种人就是愚忠!非要救那些买官卖爵的罪臣之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死了拉倒!”
楚宫央却喃喃道:“愚忠也是忠,他的人虽然死了,但一个能为了救他人不惜牺牲自身性命的人,这种魄力和精神,是永远不死的。”
她明白,纵使她放了他一条生路,但他愧对于他的老爷,怎能安然活在世上,这份愧疚感会折磨他一辈子,所以,唯有一死,才能去向他的老爷赎罪。
风阿六一撇嘴:“宫央姐你什么时候颇多感慨了?”
楚宫央弯了弯好看的嘴唇,一手勾上风阿六的肩膀,特哥们儿的样子,道:“老了呗,你都长大了,我都成宫央‘姐’了!”
风阿六认真的解释道:“姐这个字不是老,而是尊称。”
楚宫央给他胸口一记锤,将手臂从他肩膀上拿下来:“行了!你先回正刑司吧,我进宫陪皇上用晚膳呢!”
风阿六揉揉胸口,嘴里却念叨着:“好吧,我走了。”
楚宫央回到勤政殿,荣轩倚在软榻上,见楚宫央又回来了,忙招呼她过去他身边,楚宫央脱了官靴,盘腿大坐到软榻上,荣轩从后面环住她,轻轻在她耳边吐出一句话:“刚刚吓到了吗?”
楚宫央摇摇头:“我哪儿那么胆小了。”
荣轩向后仰躺下去,靠在了枕头上,楚宫央被他搂着,也连带着顺势倒在他身上,荣轩松开她,往左面挪了挪身子,腾出个地方让楚宫央躺下。
然后捻着微笑看了楚宫央许久,才慢慢道:“朕本不想让你去看那些血腥场面的,可偏偏还将你安排到正刑司。”
“皇帝哥哥后悔了?”楚宫央暖暖一笑。
荣轩一手杵着脑袋,一手将她的身子揽到自己怀里,她的脑袋在他怀里乱动,摩擦的荣轩胸口一阵酥/痒。
“是有些后悔了,正刑司毕竟不适合女孩子,可朝堂上又没有其他的官位可以适合女子去做。”
荣轩说到此处,略做了停顿,看了看楚宫央,将她的一缕跑到前面的发丝捋到耳后:“宫央,要不,留在宫里,做朕的妃子如何?”
楚宫央心中紧张起来,荣轩怎会生出这种想法来?还是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真实想法?
瞧她抿着嘴不说话,荣轩略感失望:“宫央不愿意吗?”
楚宫央双手搂住他的腰,让语气尽量听起来轻松些:“不是,只是宫央可不想每天都面对着皇后贵妃那些人,你争我夺的,宫央可吃不消。”
荣轩被逗得一乐:“你这丫头,贵妃脾气是傲了些,但皇后一向贤良淑德,怎么也碍着你的眼了。”
楚宫央翻翻眼皮:“嗯,皇后娘娘虽好,但我不喜欢和她相处,还是在正刑司好,每天都有好哥们儿一起胡扯八道,不用遵从什么规矩,乐得逍遥自在,皇帝哥哥要是不高兴,宫央可以经常来宫里见皇帝哥哥嘛!”
荣轩听她这样说,想起她在宫里生活的那段日子,从一开始进宫就闯祸不断,还有一次得罪了娄贵妃,还被打了屁股,好几天没下了床,窝在自己怀里开始骂娄贵妃,什么难听的都骂了出来,让他觉得这丫头太过好笑。
可想来那段日子虽有自己陪她,但她在宫里过的并不开心,加上刚进宫时被秀女嬷嬷欺负,也由此对后宫生活产生了阴影。
荣轩细细一想,罢了,他不忍心去强迫她什么,她说的也是,想她了,她也一样可以进宫来陪自己。
“好吧,朕随口一问,你既不愿意,朕也不勉强你,只是。。。”
他话未说完,已经俯身吻上了楚宫央的唇,楚宫央身体顿时像过电了一般,心里想推开他,但理智又告诉她:这个人是推不得的。
荣轩的吻虽柔和缠绵,但楚宫央却只感觉到恶心,不知是他吻过太多女人的缘故,还是她本身对他就有排拒性心理,总之就是,非常的讨厌!
而凡事只要一生对比,就会禁不住去比较个好歹高低,楚宫央想起言子玉的唇、他的吻来,那样干净纯粹,不掺一丝杂物,即便很单调,但却又让人抛去一切纷扰,只沉沦在那吻的世界中去。
“想什么呢?”
荣轩的声音突然闯进耳朵的听觉系统中,将楚宫央的神游打破,“啊,没,没想什么。”
她虽尽力掩饰,但荣轩早已看出,这次回来,她和以前不太一样,现在的她总是喜欢出神儿,还都是在出神儿时露出甜蜜的笑。
荣轩心中生出一种危机感来,他知道,虽然他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但他偏偏最害怕失去,他怕她遇上其他的人,虽然这世上很少能有人再比他出色了,但那种新鲜感,会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然后,身份,就沦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楚宫央怕荣轩心中生疑,忙道:“我在想太妃娘娘的寿宴快到了,我还没准备好礼物呢。”
荣轩笑而不语,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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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只是个开始()
佳木茏葱,奇花熌灼,潺潺流水清澈可见底,流淌在蜿蜒曲折的一排排木桥下面,水流轻缓地冲击着支撑木桥的木桩,声音悦耳非常。
叽叽喳喳几声鸟鸣,向上方一瞧,几只小鸟飞过上空,欢快的落在木桥的栏杆上。
这是一个被青山围绕于其中山坳,山青水秀,景色优美,空气清新怡人,身处其中,心神俱舒,令人忘却世间所有烦恼。
木桥吱吱几声响动,是桥上两个女子走过时发出的声音,一个身着暗紫色紧身罗裙,腰际处缠着宽长的紫色腰带,腰带左侧别着几枚飞镖,她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前方额际没有留下一根多余的发丝,显得极为干练,容颜虽美,但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杀气,给人一种冷傲肃杀的感觉,她背在身后的右手中持着一副峨眉刺,将整个人的冷酷无情意味儿表现的更加浓烈。
另一个在她左侧的橘色纱裙的女子,身段柔美,橘色的纱裙随风微扬,飘忽若仙,及腰的长发飘散在身后,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只一条淡橘色丝带,轻轻的绑住一缕发丝。她的衣领处绣着几近透明的暗纹,脖颈纤细而雪白,一个张俏美的瓜子脸,肤如凝脂,眉如翠羽,齿如含贝,纯洁似水的眸子里,却带着一丝忧郁,让人看去便忍不住的想要怜惜珍爱。
两位女子皆停在了桥头,紫衣女子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往这边而来的白衣男子,而橘衣女子却将头低了下去,脸上染了一抹红晕,想要折身返回,却被紫衣女子拉住。
这时,那白衣男子已然走近过来,手中还提着一个木箱子,走到桥头时,微一侧头,望向右侧的两名女子,对着紫衣女子冷漠的开口道了两个字:“师姐。”
紫衣女子亦是冷漠的应了一声,那橘衣女子的头降得更低,脸上的红云也不禁加重了颜色,声音微不可闻的喊了声:“师兄。”
白衣男子并未答应她这一声师兄,而是径直走过两人,往木桥深处的凉亭走去。
待白衣男子走远后,紫衣女子用胳膊肘碰了橘衣女子的左臂一下,然后语带讽刺的道:“晓蝶,我发现你每次见到师弟都面红耳赤的。”
橘衣女子面露尴尬之色,紫衣女子不依不饶,语含神秘的道:“晓蝶,你可知道,那日我见着什么了?”
橘衣女子还是不答话,紫衣女子冷嘲热讽的道:“我可看见师弟和一个漂亮女子同乘一辆马车,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师弟对那女子的态度,可全然不似对我们这般冷冰冰的!”
橘衣女子被说的眼中含出眼泪,贝齿暗暗咬了自己的唇,朱红的嫩唇顿时被咬的发白。
而后,橘衣女子向前走去,扔给紫衣女子一句话:“我自作自受!”
紫衣女子在背后轻蔑的瞪了她一眼,也跟着走去。
这紫衣女子正是言子玉的师姐,名冷慧,而那橘衣女子则是她们的小师妹,名为夏晓蝶。
不多时候,一个灰色长布衫的中年男子朝木桥走了过来,他脚步虽匆忙,但毫无紊乱,喘气的声音也平和稳重,看样子大约有五十多岁,但神采奕奕,精神饱满,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
中年男子饶过曲折蜿蜒的木桥,到了凉亭前,脚步慢了下来,他抬起脚,踏上木阶,走上凉亭。
凉亭里侧,立着一位白衣男子,素袍广袖,胜墨的黑发随风飘舞起来,又缓缓落下,如此数回,却也丝毫没有破坏那发丝的柔顺之型。
中年男子将目光投向凉亭中间的木桌上,一个被打开的木箱中,躺着两只晶莹剔透的玉瓶,中年男子上前去,见到箱中之物,眼前一亮,但只是一瞬间的惊诧,后又平静沉稳的道:“飞雪玉花瓶,果然是珍宝。”
他夸赞完,抬头向面湖而立的白衣男子道:“辛苦你了。”
白衣男子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出来,中年男子也不在意,合上木箱,坐到凉亭的木椅上,犹豫了片刻对白衣男子道:“冷慧那日见你朝北边去了,不知。。。你去了何处?”
“西商。”白衣男子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后又好奇的问道:“去西商做什么?”
“救人。”依旧是简短而冷漠的回答。
中年男子听了这两个字后,面有不悦,严肃中带着一点儿斥责的意味儿:“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还去救旁人?”
白衣男子微一侧头,语气中露着一股疲倦,抑或是疏远性的敷衍:“就当为自己杀戮太重做点儿补偿吧,师父不是从小就教导我们要心存仁念吗。”
中年男子缓缓站起身,声音也冷下去了好几调:“你不需要补偿什么,杀戮,不过只是个开始。”
他微一停顿,继续道:“至于仁念,那是对自己人,对外人,早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似乎谈话对于二人而言是件很困难的事,四下里异常安静,除了几声鸟鸣和流水的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