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天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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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人们从来没尝过爵禄的滋味,即便是郑忽所说的此爵位只在长葛实行就足以让一些庶人喜出望外的了。
那可是爵位啊!在长葛实行也是爵位。
更别提,郑忽所说的爵位高的待遇和大夫、卿等同。
别说大夫、卿待遇,就是下士待遇也是他们这些庶人祖辈们都求而不可得的。
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社会阶层的流动渠道并不为他们这些庶人开放。
第39章 具折上奏()
郑忽盗版的二十等爵制,不啻于在此时社会阶层的流动渠道上撕开了一个口子,虽然还很小,但是千里的长堤,不也最终溃于蚁穴吗?
“此事过几日便会下达到各乡里,诸位可以放心!”
郑忽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为这些青壮心头的火焰又添了一把柴。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英雄者如项王,位尊者如刘季,都逃不脱这种虚荣,更何况这些升斗小民。
即便郑忽不下达这个命令,他们也会想法设法的传扬出去,以期将来立功得爵得赏赐之后向邻里乡亲炫耀,毕竟,财富的最大价值不就是在于炫耀财富吗?
而郑忽的命令比他们自己的传言更具权威性,也更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别管是不是伪爵,但是待遇可与大夫、卿等同,而且是世子亲口承认,亲自册封的,对于庶人来说,有这些就足够了。
郑忽的这个以份地制为地基,嫁接秦国二十等爵制的妥协版制度最终营造了一个卿大夫不屑、庶人满意,郑忽更加满意的局面。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当军功爵制像一台严密的机器开始开动起来的时候,它一定会将前方的所有障碍撕碎,世卿世禄制首当其冲,可以想象到时一定会迎来卿大夫的拼死反扑。
不过,这也和郑忽关系不大了,郑忽记得,他老爹是在鲁桓公十一年去世,现在是鲁桓公二年,也就是说他老爹还有八九年好活,这足够将军功爵制和其他与之配套的法令推行下去。
郑国立国至今,算上郑忽也不过四代人,不但国家的根基浅,而且公室和国内卿族的力量也算不上强,远达不到后来“七穆”轮流执政的地步。
所以,以郑忽他老爹的威望、智慧和魄力足够将这场以军功爵制为核心的变革推行下去,这时候不好好的背靠着大树,以后难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变革从来都不是靠着个人的单打独斗就能完成的,郑忽自决定启用军功爵制起,就给了自己一个明确的定位——参谋。
这么大的变革非是郑忽不想主持,而是力有不逮,若无郑忽他老爹掌舵,以郑忽这个接近小白的政治新手绝不可能成功。
感受到陡然上升的士气,郑忽心中满意无比,将这两千青壮的指挥权暂时交于季和仇个人,郑忽命陈戎驾车回长葛。
至于青壮的训练问题,郑忽并不担心,他已经将阉割版的孙子兵法和其他的一些兵法杂糅到一块,并且将后世特种兵的一些能用在此时的训练方法附在书简后面交予了季和仇,郑忽相信这二人不会让他失望。
郑忽现在需要将此事具折上奏,一来将军功爵制推销出去,把他老爹拉到变革的大船上,二来则是养兵的问题。
非是郑忽养不起,而是他还有年入五千的任务,折本的买卖他可不愿意做。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训练这两千人耗费的钱粮可不是小数目。
根据《管子》中“一镒之金,食百乘之一宿。”
意即一金,够百乘的人吃一天。
而《管子》中的一乘有二十人左右。
所谓“四乘,其甲二十有八,其蔽二十,白徒三十人奉车两,器制也。”
就是说四乘则共有甲士二十八,盾手二十,民夫三十,一共七十八人。
那么百乘有一千九百五十人,接近两千人。
以郑忽此时的财力而论,养这些人几个月,维持到剿匪结束不成问题。
但是金毕竟不是粮食,长葛现在并没有能维持两千人吃喝两个月的粮食储备,外出采购又费时费力且还面临不确定性。
所以,郑忽只能将主意打到他老爹头上,他相信他老爹也肯定乐于养这两千人的新式军队,只不过,这么一来,这支军队的所有权就不再属于郑忽,郑忽能保留指挥权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样也好,至少能打消自己老爹的猜忌之心”郑忽想道。
……
回到长葛,郑忽立刻就钻进了书房,略作思考,便抽出一卷空白竹简写到:
治军之政,谓治边境之事,匡救大乱之道,以威武为政,诛暴讨逆,所以存国家、安社稷之计。是以有文事,必有武备,故含血之蠹,必有爪牙之用,喜则共戏,怒则相害;人无爪牙,故设兵革之器,以自辅卫。
故国以军为辅,君以臣为佐;辅强则国安,辅弱则国危,在于所任之将也。非民之将,非国之辅,非军之主。
写到这,郑忽停顿了一下,将心中的情绪微微酝酿,理了理思路,接着写到:
善治国者必先御于外而后从于内,善治地者亦不可以卑求以容于外,威服而虐于内。
长葛之西南,匪贼呼啸而应,日杀不辜,宰割肱股之肉,斯可以谓之残民之贼也,儿实不可与之共天!且夫民贼不靖,何以选民之将,定国之辅,立军之主?
且儿尝闻内谓诸夏,外谓戎狄。戎狄之人,难以理化,易以威服。礼有所任,威有所施。是以黄帝战于涿鹿之野,唐尧战于丹浦之水;舜伐有苗,禹讨有扈,自五帝三王至圣之主,德化如斯,尚加之以威武,故兵者凶器,不得已而用之。
……
故儿料民于长葛,出其青壮两千,定此新爵,以壮我之士。
然长葛者,辅地也!非可以养此赳赳之士,故儿斗胆请父君出府库粮秣以益之。
写完最后一个字,郑忽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将所写的三卷竹简卷起来加封之后,又抽出两卷前几天的竹简,翻开之后,只见一卷上面写着军功等爵的字样,另一卷上面写着士伍操练之法。
郑忽见没拿错,便再次加封,与前面三卷放在一块。
招人将陈戎叫来,郑忽决定这次给陈戎一个表现的机会。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不多时,陈戎已到郑忽面前,礼毕之后,郑忽道:“吾有事想请汝去新郑一趟,不知汝可愿意?”
像陈戎这种游侠,礼贤下士的姿态要做足,得让他们感觉受到了尊重,这样才能易于驱使,郑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果然,郑忽的话让陈戎舒坦不已,面露笑容的道:“世子有话直说无妨,某必不敢负命!”
郑忽闻言也不由的露出笑容“善!”
郑忽将竹简和令信交给陈戎道“汝持吾之令信将此物交给君上,记住要入宫室亲自交到君上手中!”
陈戎虽不明白郑忽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郑忽目送陈戎离开,微微一笑。
……
第40章 君有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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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戎持着郑忽的令信进入新郑,在宫门处又经过内尹的查验,然后由寺人领着一路疾行来到了国君平常处理政事的书房,通报之后,陈戎踏进了书房将郑忽的竹简交到了郑庄公手中。
郑庄公面无表情的翻开竹简,越看心中的惊讶意味越浓,不多时竟拿起笔作起了圈注,只郑忽所书策论的三卷竹简,用了半个时辰才看完,看完之后仍有些意犹未尽,放下笔陷入了沉思。
这倒不是竹简中军功爵制的内容吸引了他,而是竹简中的治军思想让他惊为天人!
这不奇怪,此次郑忽的策论可是以诸葛丞相《便宜十六策》中的治军篇为模板,再结合长葛的实际情况稍加改动而成的。
以郑忽的笔杆子那是拍马也难及丞相之万一,更别说,丞相的治军篇中在将《孙子兵法》的一些思想凝练其中的同时,又加入了自己的思考。
可以说,郑忽的这篇策论是两代治军名家的思想结晶。
郑庄公看后不感到震惊那才奇怪了呢!
郑庄公这一沉思不要紧,可苦了在一旁垂立的陈戎。
本来陈戎刚进书房时心里还有些兴奋,这可是国君的书房啊,平常人谁能进来一观!
偷偷的左瞅瞅右瞧瞧,想将书房的一些摆设拓在心中,等回去之后好给他刚认识的军中士卒和同乡吹一吹牛皮。
谁曾想,这一站就是半个时辰,他还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难受的劲就别提了!
他虽然是个游侠,平日里胆子也不算小,但是怎么说也能算是个革命后代不是。
在他老爹陈仲的谆谆教导之下,他对国君还是存在畏惧之心的。
更别说,在郑庄公这种枭雄人物面前,一个锐利的眼神就足以吓的他冷汗直流!
不过,此刻陈戎也顾不得那么多,半个时辰的垂立不动让他的双腿从有知觉到酸麻再到没有知觉,是以,他握了握拳,一口气提到胸口,怀着揣揣的心情小心的开口道:“君上,世子等着您的答复呢!”
说完,低下头等待着郑庄公的判决。
郑庄公闻言,缓缓的回过神来,并没有因陈戎打断他的思考而发怒,毫无波动的道:“汝说什么?”
“君上,世子等着您的答复呢!”陈戎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哦,汝回去告诉世子,让他稍待两日!”郑庄公说完摆摆手让陈戎下去,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郑忽的后两卷竹简是否还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惊喜!
陈戎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先是向郑庄公躬身一礼,然后小心的动弹着左腿,接着是右腿,等两腿稍有知觉之后才缓缓的退出书房。
郑庄公没有在意陈戎的离开,埋头接着翻开郑忽呈送的第四卷竹简,看着上面的爵位以及相应的赏赐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想起第三卷竹简中好像有提到。
皱着眉头又重新翻开第三卷竹简,找到讲军功爵的那段,面色有些阴晴不定,这竖子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以他从政三十多年的政治智慧自然不会看不出郑忽想要做什么,通过爵禄厚赐来增强军队的战斗力。
不过,爵位又岂是庶人可以得到,这么做肯定会引起卿大夫的集体反对,让泥腿子和卿大夫同殿为臣,这不是斯文扫地嘛!
到时,万一卿大夫集体罢工,这国家还靠谁来治理,新兴的军功阶层能担起这个重任吗?
郑庄公有些拿不准此策究竟是好是坏,叹了一口气,翻开了第五卷竹简。
将第五卷竹简看完,郑庄公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吾儿竟知战如斯!”
前三卷和第五卷讲兵事的策论让他太吃惊了,世子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郑国公室也不是没有兵法,郑桓公初封的时候,从周王室那里得到了不少书册,其中,甚至有据说是当年姜太公初治齐时留下的兵法残篇。
郑国公室对此一直视若珍宝,非国君不能阅读,郑庄公每次阅读的时候更是废寝忘食,每次读来都有新的感悟,这让他一方面觉得这天下的用兵道理应该都在这《太公兵法》里面了吧!另一方面又为遗失的部分感到惋惜,恨不能窥其全貌。
人常说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现在看看郑忽所书的治军策论和士卒操练之法,郑庄公觉得他这个儿子此时的兵法造诣即便达不到姜太公的地步,也相差不远了吧!
在书简还停留在家传的此时,兵书几乎就是屠龙术的代称,不靠家传,没有经过战争的磨砺,是不能写出兵书的。
郑忽学习过一些兵法,也上过战场,这些郑庄公也知道,但是,他是真没想到,郑忽竟有如此见地!
“莫不是这竖子身后真有高人吧!”
平静下来,郑庄公不由得多想了一层,郑忽当时上远交近攻策论的时候,他就这么想过,只不过后来郑忽的表现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这个想法又像野草疯狂的长了起来,不可抑制。
“来人!”郑庄公突然高喝一声。
外边等待侍候的寺人应声而至,行礼之后道了声“君上!”
“去,着人将世子请过来!”郑庄公命令道。
寺人唱诺之后,领命而去。
很快,郑庄公的命令被传达下去,两刻钟之后,一人驾车出新郑城门向长葛方向呼啸而去。
这让城中不明所以的国人有些疑惑不解,刚才不是才出城一辆兵车吗,现在怎么又出去一辆?难道要有兵事发生吗?
而半个时辰之后,郑庄公要召世子回新郑的命令算是彻底传开了,众人表现不一。
要说对此事意见最大的当属公子突,在郑忽就封的这段时间,公子突可没闲着,不但和公子亹、公子仪斗的是有声有色,而且还将手伸到了朝堂之上,大夫甫假就很愉快的接住了公子突抛出的橄榄枝,成为了公子突在朝堂上的代言人,当然,此事较为隐蔽,很少有人知晓就是了!
当听到国君要召世子回新郑时,公子突有些沉不住气了,想要跑去找郑庄公,后来转念一想,这么做太愚蠢了些!
便让人秘密召甫假前来议事,像这种勾连大臣的事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会引起猜忌的!
等甫假到来之后,未等甫假行礼,公子突便拉着甫假的手跪坐在同一具坐席上,单凭拉拢人心的这一手,郑忽就远远不如!
“大夫救我啊!”刚坐定,公子突便着急忙慌的道。
甫假见公子突这么慌乱,也是一惊“公子,这是怎么了?有话慢慢说!”
公子突便将郑忽要回新郑的事和他的一些猜测一一告知。
甫假闻言,面色一松,从容不迫的开口道:“公子多虑了!以公子之见,世子可能年入五千金?”
公子突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回道“不能,然……”
甫假抬手打断了公子突的话,道“百姓皆知世子年入五千,既不能,公子还有何可担心的!”
公子突闻言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