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天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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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落氏又曰东山皋落氏,其分而有二,一在晋之东,一在邢之西。”
“廧咎如氏在黎之南,卫之西,郑之北,世子所伐之台谷属焉,其势中上,以郑之强,亦足取焉!”
“甲氏居太岳之丘,留吁、铎辰依潞氏而居,祁、狐、蒲在晋之西,与白狄比邻而居,楼烦在狐氏之北,仇由在邢之西,无终在燕之西。”
“鲜虞,白狄之别种,因迁于赤狄杂居,故属焉,与肥共在邢之北,瞒在齐之西北,邢之东南!”
郑忽听着也咋舌不已,原来赤狄内部竟然这么混乱。
以前他只知道赤狄很强,应该是特别强。
像后来齐桓公率领齐、郑、宋等国存邢救卫。
当时齐、郑、宋三国还都是中原强国,就这三大强国带领其他诸侯军队面对赤狄依旧是裹足不前,由此可见赤狄的强大。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赤狄内部不统一,这就意味即便其势强,也绝不长久。
像齐桓公存邢救卫时,面对的赤狄部落应该不止一个,而是很多个部落的联合。
不然,晋国这个春秋前期的小受国家如何能在后来独自灭戎狄而有其地。
各个击破肯定是对付赤狄的最好选择。
若让其形成合力,郑国北进肯定受挫,甚至于有可能饮恨当场。
这也是郑忽听完井友的讲述,最先想到的。
“井大夫可谓知博矣,然吾尚有一事不明,还望井大夫赐教!”
“不敢,世子请言之,臣知无不言!”
“吾伐廧咎如氏,狄之他氏可为其援乎?”
井友在心中思量了片刻,才道:“赤狄各部虽为同种,然皆有争长之心,世子若不灭廧咎如氏,且输潞氏、留吁氏、铎辰氏以重金,廧咎如必无援!”
…………
第166章 完币归郑()
“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钱不仅能使鬼推磨,还能使磨推鬼!”郑忽心道。
按照井友所讲,他只是伐廧咎如氏这一役,就要贿赂三个赤狄部落和二个戎人部落。
他以后要再伐其他部落,那得花费多少钱?
也得亏他从温、絺、原、樊那里收了不少买命钱,想必祭仲也从州、欑茅二邑也收了不少。
这些钱拿出来贿赂五个戎狄部落问题不大。
郑忽此时最后悔的应该是没把长葛的瓷器带来。
要不然,拿瓷器忽悠戎狄之君,绝对一忽悠一个准。
要知道此时的戎狄之君,虽然是一部之长,但日子过的可是相当凄惨。
就拿秦穆公时来说,秦穆公为留由余在秦,仅仅贿赂戎君女乐二八,然后戎君就乐不思蜀了。
此时虽说是戎夏杂居,但是诸夏民族普遍看不起戎狄,以至于楚国,标准的祝融之后,都被瞧不起,更别说其他戎狄了。
所以来说,戎狄在此时是享受不到来自诸夏上层贵族的礼乐、器物之类的高级享受的。
享受不到是一回事,不愿享受又是一回事,作为上层统治者,有几个能如汉文帝那般,抠到连个露台都舍不得修。
曹刿所谓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这绝对是至理名言!
戎狄之君看着诸夏上层贵族享受着轻裘锦衣,脂酒袖扶的待遇,能不动心吗?
自古中国之外的其他少数民族的上层仰慕中国文化,或许有仰慕典章制度的,但这绝对是极少数,大部分羡慕的是中国贵族物质、精神上的享受。
什么叫贵族,有条件变着法子享受的人才叫贵族。
汉哀帝和李承乾同学的断袖之好怎么来的,女人玩多了也会腻呗!
玩腻了不找其他刺激那怎么对的起自己的大贵族身份?
所以,郑忽此时如果能拿瓷器来忽悠戎狄之君,绝对能体会到什么叫耗费少而受惠多!
这是必然的!
但问题是,此次是临时受命,根本没带瓷器。
那这就只剩下一个法子了,而且是最简单的法子——用钱砸!
不就是花钱如流水吗?郑忽有钱,不在乎!
反正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钱,崽卖爷田心不疼!
像郑忽的老前辈,常凯申委员长不就是这么玩的吗?
搞冯玉祥之前,金钱开道,收买冯玉祥部下,一开打,果不其然,冯大帅立刻通电下野!
搞两广军阀前,又是金钱开道,反正用的都是江浙财阀的钱,不用白不用,怕个球!
“井大夫之意,吾已知也!只是不知井大夫可有出使人选?”
郑忽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别以为给戎狄送钱是件简单的事。
这事要派不了解内部情况的人去,保准被戎狄坑的连裤衩都不剩。
不要觉得戎狄是傻子,戎狄都是属于那种标准的有便宜就上的人。
随便派一个人过去,人家吃干抹净不认账怎么办?
钱白送了不说,在背后捅你一刀子也不是不可能。
也唯有那些了解戎狄内部情况的人,才能镇住戎狄。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知道戎狄内部的虚实,他们不敢在这样的人面前耍小心思。
就像别人会读心术,能读懂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还会在这样的人面前撒谎吗?
答案是否定的!
“若世子不弃,臣愿带人前往,若戎狄允我之请,我则以重币遗之,不然,臣请完币归郑,不使世子有空耗之忧!”
“善!”
对于井友的主动请缨,郑忽是颇为高兴的。
井氏三代皆以拒戎御狄之名而声震北疆。
对于戎狄内部的情况,井氏一族知之甚深,绝对算的上是戎狄问题的专家。
不仅如此,这一家族由于世代抵御戎狄,在戎狄内部也有不小的影响。
游牧民族向来以强者为尊,能打疼他们的都会得到他们的最高礼遇。
不说别的,就说西汉时期的酷吏郅都,郅都为雁门太守时,匈奴闻郅都凶名,一直到郅都死,都不敢叩关犯境。
搞个郅都的偶人,让人引弓射,都吓到无法瞄准,更别谈射中。
郅都酷吏之名尚且能使匈奴害怕到这个程度。
井氏一族世代抵御戎狄,把陉邑经营成铁桶一般,让戎狄无法越过陉邑而南下的威名,在戎狄中间绝对会如震天一般,甚至于可以达到让小儿止啼的地步。
这绝对不是夸大!
而是生活在北方的游牧民族一直都是这么个尿性。
“此行,吾遣祝大夫领精卒百人与井大夫同往,必不使井大夫有罹咎之患!”
“世子过矣!”井友道:“世子苟爱幸臣,予臣五十卒足矣,不然,示戎狄惧且轻也!”
井友坚决的推辞了郑忽派百人护卫他周全的建议。
他知道戎狄欺软怕硬,去的人越多,戎狄会认为他们心中恐惧,就会得寸进尺。
相反,去的人越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戎狄反而会感到害怕!
这也是游牧民族的天性之一。
深受丛林法则的影响。
就像草原上的狼,只有弱小的才会结伴觅食,真正实力强大的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有人就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遭遇狼群,他还有逃生的可能,如果一个人遇到一只独狼,他逃生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
狮子、老虎从来不需要结伴觅食,概因为它们实力强大。
游牧民族信奉的就是这种丛林里的哲学。
这也是井友断然拒绝郑忽好意的原因。
去的人越少,越有威慑力!
郑忽自然是从善如流“既如此,一切便依井大夫之言!”
郑忽好不容易碰到个戎狄问题的专家,确实有点紧张过度了!
不然,他仔细想想也不会派这么多人去。
没办法,郑国攻略北方的戎狄,像井友这样的专门人才确实稀缺的厉害。
就像当年我党造原子弹,钱老那样的人才绝对是整个国家的宝贝疙瘩!
井友的地位虽然达不到这种程度,但他的重要性却是毋庸置疑的。
郑国未来的大战略是北进,井友的存在绝对能让郑国的北进之路顺畅不少。
这正是郑忽所期望看到的。
所以,他对井友安危的紧张,实在是不足为奇!
…………
第167章 河水弥弥()
朝歌原名沫乡,后更名为沫邑,直到殷王帝乙更沫邑为朝歌,朝歌之名才正式确定下来。
作为殷商后期的国都,朝歌也曾一度繁华过,史载“朝歌夜弦五十里,八百诸侯朝灵山”,便是这一繁华景象最真实的写照。
只可惜这如烟花般璀璨炫目的繁华景象,随着纣王兵败牧野,登鹿台蒙衣其珠玉,自燔于火而亡。
朝歌巍然壮观的商王宫殿也在武庚叛周那一役,被周人用一把大火葬送。
直到周公将康叔封于卫,康叔以明德慎罚为纲,保爱殷民,殷民大定,朝歌这才渐渐繁盛起来。
经历了三百余年的发展,尤其是在卫武公时,武公对内以德教垂法,对外克保王室,卫国的强盛一时无两。
时人作《淇澳》以美武公,所谓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武公之风采从中可窥一般。
也许是物盛必衰,自武公去世后,卫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这一点,此时卫国的最高统治者卫宣公并没有意识到。
因为卫国依旧是中原大国,即使是在与郑国的作战中接连失利。
此刻,朝歌的宫殿内,卫宣公高居殿堂之上,公子伋、左公子泄相对而坐。
“吾儿!”卫宣公唤道。
公子伋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才道:“父君!”
“郑世子忽侵夺蔡地,齐侯为之请平,蔡侯、宋公共邀为父临宋以议之!”
“父君,子忽并未侵夺蔡地,乃蔡侯与郑伯邓之盟……”公子伋急忙为郑忽辩解道。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卫宣公打断“吾儿,此事究竟如何,非我等所能知也!我与宋、蔡二国世为盟好,二国之邀,为父不敢辞!”
“然近来为父躬错身乏,非可以受车马之劳,故为父欲使吾儿聘宋,以固三国之好!”
顿了顿,卫宣公又道:“若郑世子果真罹受不白,吾儿不妨为其伸之,彰其明德,以固儿与郑子良友之谊!”
“左公子亦随世子同往,世子苟有不逮,左公子当拾遗补缺,莫堕我卫之赫赫显名!”
“唯!”公子伋和左公子泄同时应道。
“此事,吾儿与左公子先行准备去吧!”
“唯!”二人起身,缓缓退出宫殿。
卫宣公看着二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依旧没有收回视线,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公子伋和左公子泄二人结伴来到公子伋的寝殿。
落座,侍女奉上热汤之后,左公子泄挥退了旁边侍奉的人,才用仅能让两个人的听到的声音,对公子伋暗示道:“世子,臣以为此次使宋非比以往,世子还须留心一二才是!”
公子伋以为左公子泄是在讲有关郑忽的事,叹了一口气:“左公子所言极是,蔡侯背盟,再有宋公之助,以我一己之力,恐难力支!”
左公子泄闻言,有些急了,道:“世子,臣非言此,而是世子婚期将至,君上于此时使世子聘宋,周旋于郑事之间,若事有延误,齐女谁为世子娶之?”
公子伋默然不语,过了好久才道:“父君既有命,为人子者安有逆命之理,左公子勿复言!”
左公子泄听完公子伋所说,更是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臣闻君上收卫民之费,大搆驾,兴宫室,筑高台于淇河之上,非为纳妇,人谁竞奢至此?”
公子伋不言,左公子泄见状,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摊上这么一个主上,左公子泄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当年卫宣公将公子伋托付给他的时候,他对公子伋悉心教导,投入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公子伋对他也是敬重非常,视之如父母。
然而左公子泄怎么都没想到,他当年为公子伋极力塑造出来的优点,在此时反而成为了一大障碍。
其实,公子伋又何尝不明白左公子的好心,但是,在他心里,身为人子,岂有悖父乱上之理,即便卫宣公想要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历史上他就是这么做的。
这也是郑忽为什么不提醒劝告公子伋的原因。
一个人的价值观已经成型,那么无论如何劝告,即便他知道的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他还是会遵循着错误的道路前进,直到他死亡!
这就是价值观的力量。
就像民国时期大儒梁漱溟的父亲梁济宁愿投水自尽为清王朝陪葬,也不愿生活民国这个共和将启的新时代。
这种人对于价值观的偏拗是可敬的,但是行为却是不可一言而论之的!
若是郑忽在此,也不得不感叹世事的无常和阴差阳错。
历史上,卫宣公也是派公子伋和左公子泄使宋,只不过,理由是访问,然后趁二人访问的之机,遣右公子职如齐逆女。
而这次却是因为郑忽取蔡地,齐侯请平之事。
反正无论怎么说,卫宣公一定是要把公子伋调开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不过现在他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罢了!
而远在临淄的宣姜自然不知道卫国发生的事。
她还为将要嫁给自己的如意郎暗暗高兴不已。
在和文姜闲聊时,还时不时的取笑着文姜。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宣姜从文姜手中抢过竹简,一字一句的念道。
每念一句,文姜的脸便红一分,直到宣姜念完,文姜的脸犹如红彤彤的苹果,含羞带臊的再也不愿抬起头。
宣姜见状,眼中带着戏谑,道:“我道小妹为何对此简珍而重之,与姊闲叙亦不忘偷偷翻阅,原来竟是良人鸿雁来,怪不得,怪不得!”
“哪有偷偷……”文姜气弱声虚的反驳道。
“姊姊净会取笑于我,快将简书还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