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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战国大司马-第10部分

小说: 战国大司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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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先教授一人的人选,他当即就想到了蒙仲,毕竟在诸子当中,唯独蒙仲给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次日巳时前后,庄子先是命庄伯到居内的库藏,将他先前所著的天地篇命人搬到正屋的堂上,旋即让庄伯唤来蒙仲,向后者解释了一番,即他先教蒙仲,随后再由蒙仲代为授课,教授居内的诸子。

    代师授业?

    纵使是蒙仲亦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代师授业,这可是唯有‘门下大弟子’才能得到的殊荣啊。

    当然了,反过来说,既然是代师授业,那么换而言之,庄周对蒙仲的要求也会更高,倘若蒙仲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领悟庄周想要表述的含义,耽误了教授其他诸子,那么这种授业方式自然也就无法施行了。

    念。

    在只有两人的堂内,庄周将他所著天地篇的首册竹简放到蒙仲面前,用眼神与动作示意蒙仲朗诵。

    蒙仲接过书简,在自己面前摊开,目视着竹简上的内容诵读道:“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人卒虽众,其主君也。君原于德而成于天,故曰,玄古之君天下,无为也,天德而已矣”

    期间,庄周闭目倾听着,待等到蒙仲诵读到第一段段落,他忽然抬起手,阻止蒙仲再往下诵读,同时将一块写着何解的竹牌摆在蒙仲面前,并用手指点了点竹牌。

    蒙仲会意,便按照庄周的心意,用自己的理解来解释这段话的含义:“夫子在文中所书,即天和地虽然很大,然而它们的运动和变化却是均衡的;万物虽然纷杂,不过它们各得其所归根结蒂却是同一的;百姓虽然众多,不过他们的主宰却都是国君。国君管理天下要以顺应事物为根本而成事于自然,因此,古代君主统驭天下,一切都出自无为夫子,何谓天德?”

    对于蒙仲的解释,庄周心里是满意的,因为蒙仲解释的很正确,虽然不明白天德的道理,但这也难怪,毕竟天德是道家颇为高深的思想。

    满意之余,庄周便在一块竹牌上写下几个字,来解释天德的含义:天即天道、德即人德,天人合一,即为圣者。

    蒙仲释然地点了点头。

    看到他这幅表情,庄周在另一块竹牌上又写了一行字:你曾用宋子天人篇求教于我,想必对此有些了解。

    蒙仲看到这行字愣了一下,抬头一瞧庄周,却见这位夫子正带着几许捉狭、戏谑看着自己——也不晓得是什么用意。

    好在庄周也没有几许捉弄蒙仲,见这小子面露讪讪之色,便示意他继续往下诵读。

    蒙仲遂继续往下诵读,一段一停,按照庄周的意思,解释该段话的含义,甚至于有时候还会被庄周询问一些延伸的道理。

    至于期间遇到的困惑,庄子亦逐一阐述道理,解除了蒙仲的困惑。

    庄周所著天地篇,总共约四千个字,光是记录的竹简就用了近二十册,在当前的年代着实可以称得上是‘长篇之论’了。

    正因为他是长篇之论,因此蒙仲花了整整一日的工夫,才勉勉强强将这篇文章理解通顺——这还是在庄周逐一解释他困惑的情况下,否则,怕是三五日都未必有这样的成果。

    不过话说回来,道家的经典都是这样,看懂是第一步,得到属于自己的感悟,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而就这方面来说,蒙仲对天地篇的感悟还远远达不到使庄周满意的程度,但作为‘代师授业’的第一课,这程度倒也足够了——毕竟第一课嘛,蒙仲所要做的只是重复庄周的解释,让其余诸子能够读懂这片文章。

    至于诸子后续能领悟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他们自身了,反正庄周是绝对不会强求的。

    九月初六,即庄周单独给蒙仲授业的次日,他将庄子居内所有诸子都唤到了正屋的堂上。

    得知此事后,蒙遂、武婴、向缭、华虎、穆武、乐进、乐续七人皆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恭恭敬敬地盘坐在堂下。

    当时,蒙仲面朝诸子坐在矮桌的南侧,手捧天地篇的诸多竹简,一句一解释地向诸子解释了这片文章想要表达的字面含义。

    在此期间,庄周则坐在矮桌后的主座,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倾听着蒙仲的讲述,看看是否有疏漏、错误的地方。

    而让他颇为满意的是,即便只是教了一天,但蒙仲却已经能通顺地解释通篇的字面含义,且期间并无疏漏、错误之处。

    看来这样的授业方式大有可为,庄周在心中暗暗想道。

    在讲解完毕之后,蒙仲按照庄周的心意嘱咐诸子道:“今日的授业便到此为止,你们各自抄录一份天地篇,回屋仔细研读,感悟其中的道理,期间若有疑问,或有所得,便记录下来,于两日后再次授课时,当面请教夫子。”

    “谨遵夫子教诲。”诸子齐声说道。

    为何下次授课定在两日后,其中有两个原因,一来他希望给诸子留下充足的时间,叫他们能细细感悟天地篇的内容,二来,他庄周也能得到充足的时间去思考新的著作。

    次日,诸子在做完自己负责的杂事后,便一个个盘坐在各自屋内反复诵读天地篇,试图从中感悟到什么大道理,好在两日后的授业时引起庄子的重视——虽说蒙仲这个‘门下大弟子’的地位应该是不会动摇了,但争一下‘二弟子’的位子倒也不错,毕竟他们总共可有八个人呢。

    而在这一日,蒙仲亦像其余诸子一样,在屋内与蒙遂一起研读天地篇,可没想到是,待等到巳时前后,庄伯却忽然来到了屋内,对蒙仲说道:“蒙仲,夫子欲离居出游,你准备一下,侍奉夫子身边。”

    蒙仲与蒙遂对视一眼,均有些发愣。

    要知道据他们所知,近些年来庄子出游,那都是为了完善他的著作,因此在他出游期间,不允许旁人跟随,哪怕是庄伯,都很少跟随庄子出游。

    可没想到的是,今日庄子居然会指名让他跟随。

    不得不说,得到这份殊荣,其实蒙仲已经与庄子的弟子无异——尽管庄子暂时还不会承认这一点。

    “是,小子即刻准备。”

    朝着庄伯拱了拱手,蒙仲连忙应道。

    庄伯点点头,旋即看着蒙仲欲言又止。

    作为跟随庄子数十年的老人,庄子近二十年闭口不言,庄伯内心是非常难受的。

    毕竟在庄伯的记忆中,他的主人庄周虽然为人高傲,但平日其实是一位非常开朗而健谈的人,哪怕是四五十岁时,仍与好友惠子或者慕名而来的宾客天南海北地辩论才学,可现如今,庄子却变得极为自闭,独自一人沉浸在‘道’的境界,拒绝与世人交流,直到蒙仲出现,才让庄子稍稍出现了一丝改变。

    因此,庄伯十分希望眼前的蒙仲能继续‘影响’庄子,让庄子恢复到以往的开朗而健谈,但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的期待告诉蒙仲。

    思忖再三,他只是告诫蒙仲道:“你跟随夫子出游,切记不可在夫子深思时扰乱其思绪。”

    这一点蒙仲当然明白。

    在庄伯的指点下,蒙仲将空的竹简、竹牌,以及笔墨砚等物放在一只竹篮里,侯在院门等待着庄子。

    没过多久,就见庄子拄着拐杖缓缓走来。

    这一次,庄子当然不会再对蒙仲视若无睹,只见他朝着蒙仲点点头——大概是示意后者跟在身后,旋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庄子居。

    庄夫子出游,他会去哪些地方呢?

    说真的,蒙仲对此十分好奇。

第15章 出游() 
庄子出游究竟会去哪些地方?

    其实这个疑问,早在蒙仲、蒙遂、蒙虎三人首日瞧见庄子独自出游时就已经私下讨论过。

    当时蒙虎觉得应该是景山,也就是景亳境内闻名的那座景山。

    在景亳境内,景山应该是最有名的自然造物了,因为它既是商汤会盟诸侯的地点,并且早在夏朝中后期时,景山又是楚人的居住,因此景山又叫做楚丘——如今这座山上还保留着许多当年楚人居住的痕迹,以及荒废的祭庙等等。

    正因为如此,早在宋襄公年间,当宋国与楚国交恶而发生战争时,夺回先祖居地也作为楚国贵族支持对宋战争的一个原因。

    总而言之,景山在景亳一带国人的心目中,是具有非同一般的地位的,仿佛带着几分仙气。

    但仔细想想,景山位于曹县东北四十里,而庄子则隐居在夏邑与景亳之间的浍水河畔,两地相距最起码六七十里,别说是如今年过七旬的庄子,就算是后者年轻时候,也没办法在短短一两日内来回。

    而事实上就像蒙遂此前所猜测的,庄子顶多就是在附近一带走一走、看一看罢了,可能连十里范围都走不出去。

    这不,沿着浍水才走了不到两三里地,庄子就在靠近浍水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注视着河内奔腾的水流,若有所思。

    见此,蒙仲便像弟子一般侍立于庄子身边,不敢开口免得打搅到后者的思绪。

    说实话,这的确怪闷的,于是蒙仲站了片刻后,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反正庄子也不会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庄子忽然有了动作,只见他先是从左手袖口内摸出一支笔,旋即用左手捏住左衣袖的袖口,竟将左袖作为书写的载物,提笔在袖口上书写起来。

    见此,蒙仲非常好奇,遂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屏住呼吸仔细观瞧。

    他此时这才发现,庄子身上衣袍的左边袍袖上,其实已经写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字。

    蒙仲暗暗在心底念诵: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这篇文章,蒙仲从未在庄子居内的库藏内看到过,显然是庄子正在编写的著作。

    这一点,从庄子时不时顿笔,皱眉思忖就可以看出。

    我说夫子每次出游时,好似都是这件皂青袍

    忽然间,蒙仲恍然大悟。

    前段时间他负责给庄内的诸人洗衣服时就感到困惑,明明庄子换下让他洗的衣服也不少,但唯独出游时所穿的这身皂青色的衣袍,三个月里却从来不换,原来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玄机。

    由于庄子的新著目前还只有寥寥几百字,蒙仲在旁很快就看完了,于是难免再次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处境。

    反正闲着没事,蒙仲便在河滩上躺了下来。

    九月初的天气,其实已近深秋,但由于此刻太阳高深,因此微风吹来倒也不觉得凉意,反而觉得很舒服。

    再加上昨晚与蒙遂一同研读天地篇到深夜,今早又早早起来洗晒衣物,因此蒙仲躺在日光下的河滩上,顿时感觉困意袭上心头,不自觉地就睡着了。

    而庄周这边,写着写着也没了思绪,便收起笔,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准备再往前走走,希望能在自然中得到感悟与灵感。

    没想到站起身来一瞧,他这才发现,蒙仲竟用双手枕着脑袋躺在河滩上酣睡。

    这

    纵使是庄周亦不禁为之愣神。

    毕竟无论是在近二十年之前,还是在近二十年之后,一般人无不以能伴随在他身边为殊荣,那时他庄周身边的随从,哪个不是毕恭毕敬、服侍左右。

    然而这小子倒好,居然在自己面前睡着了。

    庄周不声不响地走过去,用拐杖的末端轻轻触碰了几下蒙仲的腰际,然而后者却毫无反应。

    唔,睡得挺熟。

    这可如何是好?

    庄周也被难住了。

    因为按照道家顺其自然的主张,蒙仲这小子此刻在他面前睡熟,那就应当仍由他睡——刻意讲究尊师重道,那是儒家所奉行的,道家却不讲究这一套。

    道家师徒的关系是这样的: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散;今日你愿意接受我的思想,那你就是我的弟子,明日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思想了,那你就不再是我的弟子。

    总而言之,凡事都讲究顺其自然,这就是道家的主张。

    反过来说像儒家那套,在师长身侧小辈必须恭恭敬敬,其实庄子是很反感的,认为这是儒家刻意禁锢世人的一种枷锁——指繁文缛节。

    而如今像蒙仲这般,在他面前呈现最真实、最自然的一面,其实这反而是值得赞赏的。

    因为真实,不‘虚伪’。

    但问题是眼下庄子没了新作的思路,正准备继续往前走走寻找灵感,总不能将这小子丢在这里吧?

    叫醒他?

    还是不叫醒?

    庄周再次陷入了思考。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等待蒙仲自己苏醒。

    就这样又过了约半个时辰,蒙仲幽幽转醒,张嘴打了个哈欠,却冷不丁眼角余光瞥见庄子不知何时竟已不再写他的新作,而是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着他。

    一老一小彼此对视。

    “夫子。”

    蒙仲惊地将那个哈欠都憋了回去,赶忙站起身来,一脸尴尬,面色讪讪地解释道:“夫子,小子因为昨晚读天地篇到深夜,是故”

    然而,庄子本来就不在意这些,随意地点点头,抬手指向前方,大概是表示他们又要继续向前了。

    真的没生气?

    蒙仲惊讶地跟在身后,时不时地紧走两步,关注一下庄子的表情。

    但据他的观察,庄子似乎真的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让他感到颇为意外。

    要知道方才他蒙仲的行为,就算是换做长老蒙荐,恐怕也会笑骂着用拐杖在他脑门上来一下作为训诫,但庄子却没有,后者非但没有训斥他,甚至都没有叫醒他的意思——不是说庄夫子性格乖僻,不好相与么?

    此后,庄子大概又往前走了约两里地左右,随后再次停了下来,在靠河的地方寻找一处歇息地。

    待坐下后,庄子从袖口内取出手掌大的一块饼。

    见此,蒙仲愣了一下,他忽然发现,他手中竹篮内所准备的物什,既有空的竹简,也有笔墨砚,但唯独忘了带吃的干粮。

    这可如何是好?

    而此时,庄子似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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