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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战国大司马-第8部分

小说: 战国大司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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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讲究言传身教,告诫学子多学多问、不懂即问,但道家不同,道家的学习方式就是自己琢磨,并且,要求不要死读书,要多看看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看看哪些是人可以向天地学习的。

    所以说,似蒙仲先前那般锲而不舍的请教,其实非但没有博得庄子的好感,反而让庄子很不喜——认为蒙仲此举只是为了单纯引起他注意,功利心太强。

    这也正是庄子此前对蒙仲始终视而不见、甚至于到后来看到蒙仲来请教就皱眉头的原因。

    不过在听了蒙仲几句话后,庄子忽然发现这个小子倒也不是不学无术,甚至于还称得上有点聪慧。

    当然,更重要的是,蒙仲在话中对庄子又有所示好,说庄子这样的圣贤,应当为世人解惑。

    不得不说,这句话简直说到庄子心坎上去了。

    由于庄子年轻时曾当过漆园的小吏,因此,后世的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中称其为漆园傲吏,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庄周虽是道家的圣贤,但他为人极其高傲,虽然不能说目空一切,但却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他认为当世是道亏之世,世人乃惑惑众生,是‘失道者’,而他是当世唯几的‘得道者’,因此他应当以不惑解世人众惑,使当前的乱世返回至德之世。ps:春秋战国时期,礼乐崩坏,诸侯相互攻伐,父杀子、子弑父,叔伯兄弟自相残杀,又有诸国攻伐,民不聊生,所以被庄子认为是道亏的年代。

    但遗憾的是,就像庄子的挚友惠子曾经取笑他的那样,庄子的思想并不被世人真正所接受,因此庄子后来隐居,也未免没有愤世嫉俗的意思。

    不过说实话,庄子的思想不被世俗接纳,这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单说他坚决反对君主制,光这一点就已经注定难以被广泛传播。ps:颇有意思的是,坚决反对君主制的庄子,他的著作被历代多位君主视为必读的书籍,并且在宋朝时还被封为南华真人,称庄子为南华真经,但在民间却很少有人问津,大多是儒法那几家的言论。

    因此,当蒙仲表示庄子应当肩负起为世人解惑的职责时,庄子心中还是很受用的,连带着对蒙仲的印象亦提高了不少。

    于是他点了点头,认可了蒙仲那学有惑就应该问的说法,毕竟蒙仲已有理有据地说明了困惑应当及时解释清楚的原因。

    而在这种情况下,蒙仲立刻抛出了他捏在手中的理,正色对庄子说道:“在这些日子里,我观惠子的著作感到困惑,便请教庄子,一连询问三回,夫子不应;又请教宋子著作,一连三回,夫子不应;再问夫子亲笔所著,一连三回,夫子不应。此后,李悝的法经,吴起的吴子兵法等等,小子皆诚心诚意向夫子请教,然而夫子从不回应。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小子认为已做到诚心诚意,可夫子却始终不回应,闭其言、藏其知,对小子视若无睹。试问,究竟是小子占理,还是夫子占理?”

    “这”

    听到蒙仲有依有据的话,庄伯为之语塞,忍不住偷偷瞄向庄子。

    而此时的庄子,眼眸中已经没有愠怒之色,取而代之的则是恍然与深思。

    显然,此刻庄子也明白过来了:感情这小子先前锲而不舍的前来请教,根本不是为了博取他的注意,而是为了先占到一个理字,以便于此刻用这番话来堵他的嘴。

    但遗憾的是,此时他明白过来却为时已晚,因为道理都在蒙仲那边——是因为他接二连三地‘不教’,无视蒙仲,才让这小子‘产生’了道家将亡、皆因庄周不树的想法,这逻辑上是没问题的。

    至于真相嘛,无非就是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挖了一个坑,等着他庄周掉到坑里罢了。

    此子小小年纪,心机却很重啊。

    庄周目视着蒙仲暗自想道。

    期间,庄伯仔细观察着庄子的神色,见后者脸上并无怒色,却也没有再提示他做出反驳,遂明白庄子这是认栽了—从道理的角度,恐怕已经说不过那叫做蒙仲的小子了。

    然而就在这时,庄伯却注意到庄子伸手捋着胡须,意有所指地看着他。

    这是要我从礼数再与此子辩论辩论?

    庄伯心中大感惊讶。

    要知道据他所知,庄子对儒家的评价是非常差的,甚至于还专门写了胠箧、盗跖等几篇文章去抨击儒家,抨击儒家‘助纣为虐’,是帮助君主、贵族等上位统治者压榨平民的帮凶。

    但既然庄子要自己继续与此子辩论,庄伯亦不好违背,于是他在想了想后说道:“道理你姑且说得通,但夫子比你年长几旬,乃是你应当尊敬的长辈,你直呼夫子名讳,岂非无礼?”

    蒙仲闻言拱了拱手,反问道:“庄伯您的意思,是希望小子看在庄夫子比我年长许多的份上去尊敬他吗?”

    这是一个设有陷阱的反问,倘若庄伯承认,那岂不是说庄子只是空活了一大把年纪?

    不过很可惜,这种小伎俩连庄伯都瞒不过,更何况是庄子。

    这不,庄伯立刻纠正道:“蒙仲,你此言甚是无礼!夫子岂是单单比你年长?众所周知,夫子乃是世人推崇的道家圣贤!”

    “就因为夫子是世人所推崇的道家圣贤,小子就一定得尊敬夫子?”

    蒙仲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昔日定陶有一人家财殷富,或为宋国居首,某一日他遇到一名魏人,认为魏人对他不恭敬,于是那富人便道,我乃定陶巨富,你应当尊敬我。不曾想那魏人却反问道,你的家财赠予我么?富人摇头否决,于是那魏人便说道,既然你的家财不会赠予,也就是说无益于我,我为何要尊敬你呢?如今,夫子虽是名扬天下的圣贤,但小子屡次诚心请教却被视若无睹,夫子无益于小子,小子为何还要尊敬夫子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夫子声名远播?还是因为夫子比小子年长?”

    “你这”

    庄伯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必须承认,伶牙俐齿的小辈他这辈子见的多了,但像蒙仲这样有依有据,能通过阐述道理而并非诡辩就能说得人心服口服的,还真是不多。

    他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庄子,惊讶地发现,庄子竟然用带着思索的神色打量着蒙仲,这在庄伯的印象中,那是极少极少的。

    或许,此子果真能成为夫子的弟子。

    回想起蒙氏长老蒙荐那笃信的话,庄伯心中微动,忽然问道:“那倘若那富人愿意将家财赠予那名魏人呢?”

    蒙仲惊讶地看向庄伯,他听得出来,庄伯这是想帮自己一把,倘若自己识相的话,这会儿就应该借那名魏人的口,向庄子示好一番。

    但问题这样是行不通的,庄周是什么样性格的人,蒙仲现如今已有了大致的了解,一般的奉承,非但不能引起庄子的好感,反而会惹来厌恶。

    是的,一定要鹤立鸡群那般的独特,才能引起庄子的兴趣。

    想到这里,蒙仲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说说道:“如庄伯所言,事实上,那名富人也向那魏人问了同样的话倘若我将家产赠予你,你会尊敬我么?那魏人便说道,倘若你将家产赠予我,那我就是定陶的巨富,你应该尊敬我才对啊。”

    这与俗理相违的结果,再加上蒙仲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以至于在旁偷听的诸家族子弟们皆忍不住笑了出声。

    就连庄伯亦有些哭笑不得。

    忽然,庄伯愣住了,他徐徐转头看向身边的庄子,旋即惊喜而难以置信地发现,庄子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

    似乎,就连庄子亦被蒙仲故事中那个不可思议的结局给逗笑了。

    看到这份笑容,蒙仲暗暗吐了口气。

    赌对了!

第12章 入室() 
ps:有书友觉得主角说庄子“不树”的理由很牵强,认为庄子写下了不少著作,不能算“不树”,但是请仔细想一想,光留书有什么用?道家的经典本来就晦涩难懂,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懵逼了多少人?让多少人断章取义,曲解了其本意?因此,主角认为庄子‘藏其知’的做法,实是任由惑惑众生被惑所困扰,因此谈不上树立了至德。不过话说回来,道家的至德境界本来就达不到,太理想化了。

    ————以下正文————

    “当然,方才小子所讲述的故事,与今日之事又有不同。”

    在逗得庄子亦忍不住微微一笑后,蒙仲见好就收,立刻话锋一转,改口道:“财帛乃是恒定的死物,此消彼长,定陶富人将家中财帛赠予魏人,则魏人殷富、富人变穷。但庄夫子若肯将其知识传授于小子,却是一份知识变为两份,于夫子无损,于小子却有大益。小子曾听说,君子赠人芳草,手有余香,小子虽才智不足,但若能在夫子的教导下,诚心向善,岂非是让这世上少了一名心歹之人,却多了一名良善?小子认为,此事大有可为。”

    说到这里,蒙仲深深朝庄子拱手行了一记大礼。

    见此,庄伯亦不能自作主张,遂转头请示庄子道:“夫子,您看”

    庄子拄着拐杖注视着蒙仲,认真地思索着。

    今日的辩论,当然是眼前这个叫做蒙仲的小子赢了,他庄周输在从一开始就掉到了这小子的陷阱中,失了先机,再加上庄伯嘴笨,反应也不如那小子,几次被那小子说得哑口无言——倘若换做他庄周亲自出马,保准将面前这个小子说得心服口服。

    是的,他庄周就是这个自信!

    想当初,被誉为辩遍天下无敌手的惠子,在跟他庄周辩论时,可没有赢过哪怕一回。

    只不过,庄周自持身份,拉不下脸来,打破持续近二十年闭口不言斋戒,跟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子争论罢了。

    今日姑且算他认栽好了,毕竟蒙仲这小子确实出类拔萃,才思敏捷,辩才非常了得,让庄周不禁联想到了他最亲密的挚友惠施。

    然而遗憾的是,这个叫做蒙仲的小子像惠施一样,功利心非常强,这样的心态,是不适合作为道家弟子的,哪怕他再聪明伶俐——一个满心只有功利的人,如何能做到清静无为,如何能感悟到天地间那些至大的道理呢?

    但是,留在身边作为类似‘记名弟子’那样的半徒,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毕竟蒙仲这小子也算是读过不少书,兼之才思敏捷,尤其是胆气不小,胆敢冲撞于他庄周——虽然今日蒙仲顶撞了他,但在解释通顺之后,其实庄周还是感到蛮高兴的,毕竟自从惠子死后,就再也没有能与他辩论的对手了。

    要不然,我自己培养一个?

    庄周忽然心中一动。

    培养什么呢?当然是培养一个有能力跟他抬扛的对手咯。

    在这方面,至少身边的老人庄伯是不行的

    庄子不易察觉地瞥了一眼庄伯,回想起后者方才几次被蒙仲说得哑口无言,他暗自摇了摇头。

    想到这里,庄周忽然失去了出游的兴趣,在深深看着蒙仲点了点头后,拄着拐杖迈步返回了正屋。

    见此,庄伯紧跟其后。

    目送着庄子与庄伯离去之后,院内忽然响起一片欢呼声,旋即,似向缭、华虎、穆武、乐进、蒙遂几人,除了诸子中年级最大的武婴尚在屋内睡午觉以外,其余子弟皆一脸激动地围在蒙仲身边,七嘴八舌地说话。

    也难怪诸子感到激动,要知道近二十年来,从未有人胆敢这般冲撞庄子而不被驱逐。

    蒙仲笑着回应着这些同伴,如实告诉他们其实他从始至终都满心忐忑的事实。

    而期间,向缭羞愧地对蒙仲道歉道:“当日你蒙氏长老说你定然能成为庄子的弟子,那时我不信,还出言讥讽,今日一见,蒙氏长老果然所言不虚。”

    听了他这话,华虎、穆武二人亦纷纷向蒙仲道歉。

    对于向缭、华虎、穆武三人,蒙仲倒没有什么恶感,毕竟归根到底是因为长老蒙荐为他‘造势’有点过了而已,事实上这三人都是很好相与的善良之辈——这也是废话,若非良善之辈,又怎么会被允许留在庄子居内呢?

    见此,蒙仲便表示,若没有向缭、华虎、穆武三人替他放哨,没有乐进、乐续为他找来诸多圣贤的竹简,仅他一人,又如何能打动庄子呢?

    听了这话,众人都感到颇为受用。

    而与此同时,庄周已回到了自己正屋的正堂,盘坐在一张矮桌后。

    估摸大概十几息后,他伸手从矮桌上拿过一块竹牌,用笔在竹牌上写下几个字,悬示于庄伯面前,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彼子何人?

    见此,庄伯便解释道:“彼子叫做蒙仲,是景亳子姓蒙氏的族子,具体我亦不知,但此前其家族的长老蒙荐送他到居内时,曾夸言此子定能成为夫子您的弟子。当时我亦不信,但今日所见”他偷偷看了一眼庄子的面色,见庄子眼眸澄清、毫无愠怒,这才又继续说道:“观今日之事,此子确有几分聪姿。”

    庄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在另外一块竹牌上写下几个字:唤来。

    庄伯闻言一惊,旋即又是一喜,恭敬地说道:“我立刻就去。”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屋子,走到院内正好瞧见蒙仲仍被诸子围在当中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他遂喊道:“蒙仲,夫子召唤。”

    一听这话,除了蒙仲仅仅只有几分意外,其余诸子皆面露羡慕之色。

    期间乐进压低声音说道:“经过今日这件事,夫子想必对你形象深刻,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收你为弟子,恭喜。”

    他的话中,带着浓浓的羡慕。

    “话不可说满。”

    蒙仲赶紧打断了乐进的话,以防止被屋内的庄子听到,旋即压低声音宽慰道:“若夫子果真破例收我为弟子,收一人跟收几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诸子闻言一愣,旋即立刻明白过来,不由地纷纷露出狂喜之色。

    不得不说,哪怕是在庄子居内仅仅只住了一年的华虎、穆武二人,其实也早已对此失去了希望,认为自己不足以打动庄子,成为庄子的弟子,没想到时来运转,事情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转机。

    当即,院内诸子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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