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破大洋-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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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走后,这里的火势大得惊人。有一些工匠模样的人,正从王宫的大门里出出进进,有人推着手推车,把石料什么的送进王宫里去。
但是,我发现,我们行进的方向,并不是王宫的方向。
我们正从王宫的旁边路过,往东北而行,心中不禁大为疑惑。难道,他们不是把海蛛运送进王宫?
王宫的西北方向,是为王宫供水的小山,而这么久了我还没有来过这里,我示意六角不要吱声,他们的车去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到时候一切再随机应变。
东北方向,应该是罗哈兹城的工业区了。越往里走,我们看得越是真切。
这里有木器厂,里面传出拉锯、推刨子的声音,还有叮当的锤子响。从木器厂的大门里,我看到许多人正在赶制一件什么东西,高高大大的,旁边已经做好的摆在那里,待要细看,车已经驰过。
还有铁厂,我只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好像离得很远。
而我们要进入的大门口,只有那位齐将军和两名军士、还有那个赶车的把式被放行,马车进到了里面。
光线一暗,马车进入到了高大的房子里,浑身一凉,打了个哆嗦,这里怎么这么冷,像地窖一样。
两名军士过来,从车上抬下了铁皮箱子,往一边走去,我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不久,开箱落锁,一片“哗啦”入水之声。他们走了回来。
有人与齐将军交割完毕,他们赶着车,退了出去。
剩下的人,站在一溜几只石头池子旁边,上边都盖着缀满珍珠的网罩儿,有一个人用木棍儿挑起网罩的一角,往里看了看,对外边喊,“过来两个,喂喂它们,走了这么远,一定饿了。”
我和六角趁他们忙活的时候,已经悄悄地跳下车来,藏在靠墙边的一溜木箱子后边。
两个人应了一声,他们身前围着蓝围裙,四只敞口的布鞋向我们走来。六角悄悄问我,“被发现了,会不会把我们喂了蜘蛛?”
我一捂她的嘴,我们俩往后蹭了蹭,藏好。
两人用铁棍撬开一只木箱,从里面拎出两只白条鸡,扔进了其中一个池子。拍拍手走了出去。
大门关上了,光线一暗,那几只石头池子却显得亮了起来,里面一片光芒。
六角也感觉到了冷,她抱着双肩,探头缩脑地跟着我,最后干脆直接抱住我,寸步不离的,在我身上取暖。
我们走到了刚才的池边,里面正散发着冷冷的光,与我在王宫里看到的一样。这方池中就放着他们刚刚运来的海蛛,里面有动静!
珍珠网子四周系在固定木框上,严丝合缝,我学着那个人的样子,拿起他扔在一边的木棍,解开网子的一角,用木棍儿挑开了网子一角。
池中一半是水、一半是石台,四壁打磨得光可鉴人,苍蝇站上去都打滑。
在石台上是一个个整齐排列的半圆形的窠臼,大小不一,大的如碗,小的似杯口,每个里面趴着一个看不太清楚的怪异的螃蟹,不,海蛛。
在它们的身上缠绕着一层发亮的蛛丝,能看到有几只海蛛正在球网里忙碌,偶尔在里面一弹,整个蛛网球随着翻转一下。
有几个蛛丝已经缠得很厚,亮度也强于其它,这就是我在王宫里看到的“夜明珠”。
有十几只海蛛正在水中,围着刚被投进去的几只白条鸡撕咬,溅起一片水花,我们只看到了几只光秃秃的鸡骨架。
池底离我和六角约十来尺高,我们仍能看到它们眼睛里发出的冷峻的光芒,黑黑的泛着一丝血色。滚圆的肚子生满黑青色的密密鳞片,远看就像是一片蟹壳,八只爪子毛茸茸的,体毛有半寸来长,看得六角激零零打了个冷战,“这东西真恶心”她对我说。
“再看看。”我说,“一会收拾它们。”我虽然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白荆养这些海蛛做什么,但是看它们邪恶的样子,料想也不会用于什么正当的事情上,看看白荆就都知道了。
我拉着六角,在另一个池子里,发现一只最大个的海蛛!整个池子嚅就它一个。
我们一掀开网子,它便团成球状,爪子紧紧蜷缩在肚子底下,猛地一弹,往池口跃来,离着池口只有一尺的距离,钩子样的爪子展开有一尺长,想要扒住池壁,怎奈池壁光滑异常,它“咝咝”叫着,又跌落回去。快要落地时,又把爪子蜷起,在池底积蓄着力量。
我们正俯身往里看,被它一跳,几乎就碰到我们的脸,六角吓得尖叫一声。
外边有人说,“怎么好像有个女的在里面?”
大门那里传过来门轴“吱扭”的响声。
第211章 使些小坏()
两个人迟迟疑疑地走了进来,“怎么我好像听到这里面有女人声音?”
“不会吧,”另一个人说着,他们走到我们刚离开的池边,“咦,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大意,连网子也不捆严实!”
“我明明记着扎好了的。”另一个人辩解着。
他蹲在池边往里看了看,确信没有什么变化,系好了网子,两人又往四下里望了望,这是一间空旷的大房子房顶很低伸手就能够着,石头地面上掏了许多池子,墙边杂乱地堆了一人多高各种型号的木箱。
确信没有人,两个人走出去关了大门,“叭嗒”一声落了锁。四周只剩下了池中“咝咝”的声音,腥气也似乎更重了。
这只最大的海蛛,竟然能带动其它海蛛的情绪,自从它察觉到我和六角的出现,就没有老实过,不停地在池中跳跃,像是对我们有极大的仇恨。
其它池中的海蛛也一阵比一阵骚动起来,那些个编织蛛网球的海蛛也停止了工作,一个个发光的球体从池底的窠臼中弹跳出来,有的滚入旁边的水中。
“我认为它是蛛王。”我对六角说,“你看它什么事都不用做,但是却能够影响其它的海蛛。”
“要是我们把它弄残了,不知道这些海蛛会有什么变化?”六角出了馊主意。
对她的这个建议我很赞同,看看四周,我们能利用的,只有那些木箱子,与六角一对眼神,她冲我点点头。
我们确认大门外的人已经走远,并不在这里,要知道十来尺深的池子,有大木箱砸下去动静肯定小不了。
另外我们怎么抽身?六角问我。
“哧,就两个值夜的,还能挡住我们?”我跑到墙边,搬起一只空木箱,太轻了。别砸不死它,再给它弄个垫脚的东西。
于是,我又搬起一只重箱子,走回到池边,挥剑砍开护网。网子飘飘悠悠落到池底,把蛛王罩在底下,它感觉到了不妙,嘴里“咝咝”声比任何时候都大,毛茸茸的爪子一碰到那些珍珠,就猛地一缩。
它在网底来回地爬,偶尔跳几下,像只跳蚤,眼睛中的暗红色变成了赤红,它看到了我高高举起的木箱子,立刻从网底下往池角爬去,顺着池子的底部夹角不停地移动位置,不停从嘴里、后腚里挤出亮萤萤的东西。还没砸,我就感到一阵恶心。
四周池中的蛛光大炽,映得空旷的房子里光线忽的一亮,池中骚动更盛!六角在旁边催促说,“怎么不砸?”
“我怕一下子砸不到它,反被它垫着箱子跳出来,那不惨了!”
“用箭射它!”六角不高的声音提醒了我,这个女子,什么时候都这么机灵。“我知道,可是我的箭早就不多了。”
在池边放下箱子,像模像样的坐下,抽出一支箭,这么近的距离,它就算是只跳蚤,我也能射到它的屁股。
蛛王的嘴中不停吐出萤亮的丝,养尊处优惯了,现在也劳动了,说明它真害怕了。
那些亮晶晶的蛛丝,遇到遮盖住它的缀满珍珠的网子,立刻失去了光泽,一团乱线,杂乱无章地越堆越高,蛛王把头部埋在里面,而滚圆的肚子露在外边,不停地抖着,从后腚也拉出一模一样的东西。
箭直接插到蛛王的后背上,一股刺鼻的腥臭汁水顺着箭杆蹿出来,箭杆不一会就被腐蚀掉了,毒汁流满了蛛王的身子,它地汁水中挣扎了一会,被自己体内的毒物化掉了,只剩下几条毛绒绒残肢,和一堆呕吐物。
四周的“咝咝”声不见了,光也不见了,一群灰突突的海蛛惊慌失措地在池底蠕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蛛王早已控制在它们,白荆培育蛛王,本来是想提高海蛛的生产效率,可是我们消灭了蛛王,整个海蛛群体失去了主心骨,陷于瘫痪。
我和六角从墙边搬来木箱,没头没脑地砸了一阵,在看护人冲进来的时候,我们从大门后闪了出去,跳过围墙,进入了铁器厂。
现在是晚上,铁炉中的火很旺,但是只有一个军士坐在旁边打盹,他应该是轮班监看炉火的,其他人在休息,铁化透以后,由他叫醒其他人开始工作。
六角轻轻地从他伸着的一条腿上过去,他腿一倦,差点勾到六脚有腿,她踮脚轻轻一跳躲开了,冲我挤了个笑脸。
我们看到了一边摆放的整整的十几把长刀,刀口锋利无比,她扔了自己那把刀,换了一把新的,在手中掂了掂,很满意。
工作台边是数不清的摆放的齐齐的箭头,还没有安装箭杆,这些半成品会送到相临的木器厂。一看到这些东西我的眼睛一亮。我和姬将军的箭支已经不多了。
六角从什么地方拎来几只空箭壶,我们悄悄把那些箭头收进箭壶,把盛不下的,统统扔进了火炉,看着它个在铁水的面上迟迟不肯沉下去,逐渐变红、融化为一体。
时间到了,看火人动了动,伸了个懒腰,挺直了身子,他看到了我和六角。
他看到了我身上穿的和他一样的衣服,又去看六角,这个穿着咖啡色裙子的女人让他有些吃惊,因为她正把最后一把箭头往铁炉里扔。
我走过去,低声对他说,“兄弟,你睡醒了?”他“哦哦”着,还在思考,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你不认识她么?”
他摇摇头,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你在干什么!”
“嘘——轻声!搞破坏你都不知道。”我跟他讲着,不等他叫喊出来,一下子把他打晕在地。
我们撤掉了铁炉的鼓风管子,用铁钩子把炉底旺旺的煤火全都掏了出来,摊在地上晾开。
炉膛一点一点的变黑。六角不解地看着我,意思是,你在忙些啥。
等那些人睡醒了出来,这一炉的铁火就会铸造死在炉膛里,这座铁炉,从此废了。
一墙之隔的木器厂也没能幸免,我们在那里看到四五架抛石机一类的高大设备,已是成品。
弹兜儿的大小让我想起了那些池底的半圆形窠臼,六角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如果不出我的所料,它们要是让白荆推到战场上,比我们缠了绵丝的火箭不知要强大多少倍。”
“是什么嘛,别卖关子!”她用手抚摸着这些新奇玩艺,头也不抬地问我。
有时候女人笨得可爱,有研究结果表明,女性的进化比男性优越百分之零点三,我不知道这个数据怎么还精确到了小数点以后一位数字。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她们还要问男人呢?这个问题我总搞不明白,也许就是那个百分之零点三的原因。
“你看,这是上弦装置,这是固定装置,这是弹兜儿,里面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该是装上我们刚刚看到的海蛛网球。”
“然后呢?”
“然后白荆把它发射出去,从这里可以轻松射到海面上,打击我们这些拥有坚固海船的不速之客。”
她终于想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万一有个蛛网球,从龟船的舷窗里射到我们的床上妈呀,不得了。”
聪明!
还有什么客气的,我们呆呆叮叮当当把这些大家伙劈散在地,让它们成了一堆木柴,那些半成品也没有放过。等他们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我们跳出大门跑了。
六角边跑边对我道,“老公,下边是什么?”我没有听懂她的话,她问这个做甚,难道她不知道我下边是什么?
“哎呀不是,我是问下边,我们该搞搞什么破坏。”
“去王宫问候白荆啊。”
第212章 三进宫()
看来六角对我带她搞搞破坏什么的很满意,她边跑边说,要是我们拉出一架抛石机就好了,把抛石机随便往哪条小巷子里一架,对着白荆发射。
我们虽说没有白荆的蛛网毒球,弄点石头什么的,顺着王宫的窗抛进去也一定很震撼。
我说,“就我们两个?你不是开玩笑吧?”那么高大沉重的机器,到不了王宫,我和六角就得累趴下。
王宫在西南方不远,身后的木器厂方向一片大乱,有一伙人急急忙忙地从我们身后跑来,边跑边喊,“不好了!”
一拉六角躲在暗处,放他们过去,六角喘着气道,“不是抓我们的?”
“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是去报信的。”我忽然有了主意,对她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别乱跑,然后看着王宫里的窗户,我给了你信号,你再过来。”
那些人已经跑过去,我闪身从巷中也跑出来,紧紧跟上他们,尾随在他们的身后。
有个人回身看了我一眼,我也喊,“不好了!”心中好笑。
我们几乎是鱼贯跑进王宫东北的大门,守门的军士看我们慌张的样子,也未加拦阻,就这样,我第三次进入了王宫。
白荆坐在王座上听了他们的汇报,气急败坏,咆哮如雷,看来海蛛是他多年的心血,我从来没看过白荆这样子。那是他宏伟蓝图上最为闪亮的一点,现在,这个亮点让我和六角给端掉了。
站在那些人的身后,把头低到那些人的肩膀后边,青花站在白荆的身后,衣衫零乱,看来她和白荆刚刚从睡梦中被扰起,眼皮有些浮肿。
再看白荆,比上次看到又憔悴了许多。这个不可一世的大秦叛将,没想到自己埋下的苦果,要到十几年以后才能从头一一品尝。
我们挖掉了他多年积攒的黄金,送给了刘邦。他拉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