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破大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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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处却没有这个,这里是唯一的一处,仔细看那里的石壁,姬将军用手沿着杂乱无章的石缝,描了一个大致的方形,像个门的样子,他冲我点点头。
在洞子的中间部分,如果不是能够与外界相通,不会生有青苔。用拳头敲那块石壁,终于听到了空洞的声音。但是我们在那门的周边摸索了好久,也没有发现机关。
我想,开门的机关应当不在门的附近,只能是在往这道暗门走过来的半途中,那样的话,当看到这扇门时,才不会让人感到突然。因为,当你走到跟前它才突然打开的话,一定会让人感觉到突兀。
于是,姬将军守在那洞门的旁边,我返回去,一遍遍模拟小月在黑暗中走过这里时的脚步、动作,手会习惯性地扶在哪里。
终于听姬将军那里说了声,“就是这里了!”我定格在那里,我的脚下倒没有什么不同,而右手,正扶在了石壁的一处突起上,它周边的环形纹路隐于一片杂乱的石缝里,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到。不出意外的话,这就应该是暗洞的开关了。我在那里用宝剑刻了一道明显的三角形记号,向姬将军那里奔过去。
只有那只火把靠在洞壁上,姬将军不见了。那道“洞门”是关着的。
我赶紧回来,按了一下那只开关,又走到那里,洞门还是没有开,或者是已经开过了又关闭了。小月当时一定是十分的兴奋,一路在前跑着为我带路。
我又去按了一下开关,飞快在跑回来,在火把旁边,果然看到了一个洞口,外边也长满了杂乱的青草,不仔细看,如果是在匆忙中看到,一定会以为,这就是那个通往船边的出口。
本来在地下人的方向感和距离感就不会很明确,更不用说只走过一次的小月了。
刚想到这么多,那洞门就关上了,四四方方的岩石平稳无声地平推回来,洞里重又现黑暗。
本想先回去告知田王一声,但是小月和姬将军都已经在里面了,我怕他们会人单势孤,于是,用宝剑把那个三角形的记号划深,只要打着火把进来,就会很容易发现。然后把那支火把仍留在原地。
一闪身,我钻出了洞门,打量四周的时候,洞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了。
我回身,打量这道门的背面,它与周边的岩壁融为一体,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怎么回去呢?姬将军在哪?小月在哪?
一条小路出现在洞门外面,一出来,我就发现自己置身于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之中,一片阴郁的潮湿气息,而身后的山岩像一扇硕大无朋的影壁,把我与我们的大队人马隔绝开来。
一声轻轻的口哨儿,我巡声望去,在离我十几步远的一棵树上,我看到了姬达。他跳下来,“没人啊,小月被老猴子抓去做压寨夫人了!”他没看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知道他在逗我,他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我们仔细地一路上寻找,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
很快,我们同时在地上看到了脚印,潮湿柔软的地面上积满了陈年的落叶,小路上每隔一步远的地方,青草都被踩得倒伏于地。细看是两个人的脚印。一男一女。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是那一对亡命鸳鸯留下的。没有小月的足迹。我心里一阵起急,只觉得头一阵阵地发晕。姬达关切地看着我,道:
“田纵,别听我瞎说,那是逗你呢,小月那丫头,机灵鬼,只有她卖别人的份儿。”我的内心稍稍安定。
当下之计,只有尾随这串脚印,再做打算,我们像两个猎人,在密林中穿行,那条小路看起来并不是经常有人走,所以那脚印总能分辨出来,偶尔消失一段,也能在走不远以后,再次出现。
不知道走了多久。树木渐次稀少,代之一片丘陵之地,这对我们隐蔽有不利的地方,但是好在还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我有点怀疑小月也能在密林中走这么远。试想,一个小女子,猛然发现自己走错了门,一定是十分的惊慌,想办法往回走,即使找不到开门的机关,也不会冒险跑出这么远。
我把自己的想法与姬将军说了,他沉思片刻,点头道:
“那逃走的夫妻,与小月钻出这洞门的时间,肯定有很久的间隔,而那夫妇出来以后,因内心恐惧,慌慌如丧家之犬,绝不会在这里等什么小月,因此,小月被他们掳走的可能性很小。”我心又稍安。
刚想说服姬将军往回去找小月,却猛然听到前边不远的一块巨石的后面,传出一种非常之音。
第43章 纳玛象、斑鬣狗()
是挣扎打斗的声音。
我们对望了一眼,以突起的岩石为掩护,从不同的方向,不约而同,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飞奔过去。
一阵扭打和撕扯衣服的声音传了过来,伴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女人精疲力竭时,从喉咙里发出的绝望的沉哼,还伴随脚蹬踏在山坡上,碎石滚动的声音。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我的脑海,我不顾一切,弓起身子,直向那个地方冲了过去。
姬将军也听到了,几乎是与我同时,身体激射而出,几声迫不及待的“啵啵”声传进了我们的耳朵。
当第一时间跳上那块巨大的岩石,我看到两个人正扭打在地上,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一头蓬乱的头发,胡乱扎在后脑上,宽厚的脊背上是一件粗黑麻料的衫子,正将一个女人压在身下,她的两只脚无力地在下边踢蹬,看来已是最后的抗争。
我血惯瞳仁,把手中的宝剑高高举起!
那忙于进行好事的男子,突然抬起了脑袋,他听到了动静!从那里仰起脖子,看站在岩石上的我们,脖颈显得有些吃力。而一连串的我听不懂的咒骂声也瞬间从那女人的嘴中喷发出来。
姬将军冲我喊了句什么,可我没听到,当他发出声音的时候,地下的男子已被我砍翻在地,一动不动。
刚才,我的眼前出现了短暂的黑视。我第一次看到画的时候,就出现过。或者说,我一激动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出现这种情况。
后来,我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血渐了那女人一脸,连脖子里也是。她爬起来,我看到,她是那个我们在林中碰到的少妇。姬将军能感觉到我悄悄长出了一口气,我拿她当小月了。
不远处躺着那个首领,他的后脑上斜着砍着一把柴刀,已经没救了。
那少妇奔过去,伏在他身上像母兽似地嚎叫起来,痛不欲生,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也不顾及我们就站在旁边。
她拣起那把柴刀,在地上挖坑,那里都是满地的卵石,姬将军过去,用刀去帮她,她也没阻止。草草地将那可能是被暗算的首领掩埋起来,少妇也不说话,起身就走。
从道义上说,我们是不是可以送她一段,整条路上还说不定会出现什么野兽。于是我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也许她可以对我们寻找小月提供一些帮助也未可知。
这个地方应该会有一条高铁的,不过是在许、许多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漫山遍野除了茂密的草就是乱石,那少妇走得很快,把我们落下好远,她不时地回身看我,姬将军很兴奋,“还是做好事好啊,你看她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
我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也缓解我的焦虑,随着他的话音未落,从远处的乱石后边出现了一群庞然大物,迈着沉重的脚步,杂乱无章但是足音敲在地面上有种震慑人心的力量,姬将军瞪大眼睛道,“那是什么?”
他可能没见过,可是我知道,那是一群纳玛象。没道理啊,这种象在长江流域和淮河流域有过分布,它们是穿过了重重海洋来到这里的?它们早在十万年前就应该已经灭绝了呀。
但这一群象,足有数百头之多,它们转过了山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其中一头象的背上,端坐着一个人,他远远地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少妇,大声叫着她的名字,朝她挥着手。
她像得了救星,嘴里大声呼喊着向他跑去,那象背上的人听到她的喊声立即警觉起来,嘴里一声呼哨儿,象群立刻骚动起来,头象一扭头,疯了似地向我们冲了过来。
“快跑啊!”如果不想被踩为肉饼,就只有跑。
听我一喊,姬将军反应相当了得,他根本没见过这么大的动物,这和海中的鲸鱼还有所不同,白森森的獠牙,落地有声的粗腿,哪一样也惹不起,我们一扭身,撒鸭子就往回跑。
我们都使出了全部的逃跑功夫,跨过巨石、拨开蒿划、跳过荆棘,没命地往回逃。
身后的大地发颠一样,千万把铁锤敲在地面上,伴着被纵容和释放的野性叫声,难道是十几台蒸汽机车同时拉了气笛?跑,跑,跑,往回跑。
刚刚跑回了那片森林的边缘,它们就追上了我们。象背上除了原先那名男子的吆喝,还多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是我们杀了她老公?
只听耳后风声,虽然我是极力地往前一蹿,还是被一条象鼻扫倒在地,随着惯性往前一滚,林立的象腿随后就到了。
姬将军没有顾着自己逃跑,他在我倒地的同时已然转身,白光一闪,一条已到我身边的象腿被他一刀两断,血如喷泉,巨大的象身一斜,向我倒来。
我就地一滚,躲开了,那头三条腿的纳玛象直接摔倒在地,扑起半人高的尘土,绊倒了旁边的一头象,雪白的象牙撞在石头上,“卡巴”一声折为两截,那半截象牙直冲我飞来,再想躲,可我真的尽力了,只能眼一闭。
姬将军用他那把雕弓把我连肩带背一套,硬将我拉到一边,我们没命地钻进了来时的树从。
我们都已气喘吁吁,纳玛象,我曾经在化石馆专门研究过它们的化石,有一头象的化石,左前腿就少了一截,用一根角铁支撑,右边的牙少去半截,不会就是出自姬将军的手笔吧。
姬将军没有多说,拉起我就跑,树丛暂时地阻挡了象群,也得让我喘喘。
一群斑鬣狗流着涎正在将我们包围,靠,这也是他们驯化了来对付我们的?
在动物里,我最讨厌的就是斑鬣狗,总把他们和一个贪婪的民族联系起来,灰中带黄的皮毛,永远像起了球的毛毡,上边的斑点像沾了粪便,行为做派透着猥琐和狡诈。但是现在,我只有跑,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身后的绿树从里布满了粪便一样的身影,并且快速地包抄我们。
而不远处群象的吼声、杂乱的踩踏声和树枝折断、被连根拨起的声音响成一体。
有一群斑鬣狗气势汹汹地扑上来,身前身后不停乱蹿,扰乱我们的注意力,很快从不同的方向同时跃起三只,直往我们的肩上扑来。我和姬将军被两群斑鬣狗分割开来,看来它们是想分而食之。
面对野兽,人就得更像野兽。我们都发出了震慑人心的吼声。手中刀剑挥下,斑鬣狗的断肢横飞,肠子肚子甩得任哪都是,马上有一小拨斑鬣狗扑上去大嚼,同类就这样成了口中食。
斑鬣狗,是一千九百年以后,才由一位德国自然学家首次命名的,又叫“最后的斑鬣狗”,残忍狡诈和龌龊没有哪种动物比它更甚,因而取名最后的。它们啃食了同伴的尸身之后,又把带血的嘴巴冲着我们龇了起来。
我看到其中一只斑鬣狗的嘴角尖牙上,还挂着一丝黑麻的纤维,看来,那个欲行不轨的男人,已经实行了兽葬。
我们被逼回了始发地,同时去看那扇我们钻过来的暗门,还是老样子。一群斑鬣狗足有十几只,又扑了上来。
第44章 世外桃花源()
姬将军一阵左右开弓,像弹棉花似地,不知是什么招法,狗腿狗毛呈一团败絮四散在周围,一群斑鬣狗怔怔地围在外圈,一时不敢进前,个个嘴里咬住了闷哼。
再看他,肩头挂着一条半拉狗腿,滴嗒嗒淌着血迹,但是不远处粗壮高大的树木纷纷被折倒,纳玛象群横冲直撞过来。
姬将军边大开杀戒,边狼哇地大叫,“我姬达刀光剑影闯过来,今天要葬身于一群狼犬么?”
而我,忽然在那面壁立的崖边发现了一条的绳子,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害我们这通忙活。我二话不说,蹭蹭爬了上去,攀在上面对姬将军大喊。
他面色一喜,纵身跳上,抓住了绳子,眼看一群鬣狗围在崖脚,在我们的脚下蹿蹦跳跃着,我们顺着绳子,慢慢爬了上去。
下边的象群,变成了一群乱冲乱撞的灰老鼠,我有恐高症,姬将军在我下边说道,“田纵,你可抓紧,别砸我下去,我不想喂狗”。
“你说,是谁救了我们?”我问道。
“小月。”姬将军在下边气喘吁吁地说,“人说与虎谋皮,言人之大胆,田纵,我才发现,你也够黑的”。
我不知他说什么,一心向上爬。我们两人终于爬上了冷风呼啸的山顶,那根救命的绳子拴在一块大青石上,没有人。
说是山顶,不如说是山墙更贴切。这道正南正北的山岭,总共不过一丈宽,西面可以看到我们那座石寨,寨墙看起来像个算盘。
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北,我们略一商讨,决定顺道走下去,我断定,小月必然不在我们一开始去的那个地方。
因为我们碰到了先出发的首领夫妇,却没看到她,也说不定,她被同一个人救起,与我们走了同一条路。
另外,我们的石寨虽能看到,也没有路下去。
姬将军用刀从袍子上割下一块布,从肩头捏下一块鬣狗的碎肉,血赤呼拉的,在那块布上边写了几行字,用一根麻线把它绑在箭竿上。
他看看风向,选个位置站好,把弓高高地举起,一撒把,那支箭迎风射出,飘飘摇摇向寨下飞去。
我们起身,把山下的绳子盘起来,背在身后,向北而行。从这里往西方眺望,浩瀚的大海翻着层层的白浪,在这个时代,那里还是人迹禁绝之地。
但在不久前,我们前无古人的两艘海船,曾在那里遨游猎鲸,田王后来把它称作了鲸海。
直到一八一五年,毛志国一个什么狗屁航海家卡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