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破大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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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道,“那时我听说,来了海啸,所有人都平安回来,只缺少你,那时我就想,这个田纵,倒很像我,”
像他什么?在汉使的威逼下,为了保全岛上随从,他毅然离岛上岸,只身向洛阳而去。可是我,境界与田王相比差得太远了。我,我在孤男寡女、举目无人的情况下,没有经受住美色的考验。
田王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话峰一转道,“姜婉清!姜老汉!”姜氏父女从她们的舱房里走了出来,怔怔地看定田王。
“我今决定,把姜婉清也一同交给田纵照顾,一来可以免去你的后顾之忧,二来么,也可腾出一间仓室。今晚就让她,和,和那个六六角,一同找这小子委身。”田王一指我,“你可不要嫌挤哦!”姜婉清的脸上腾起一片绯红,这个消息也来得太突然了。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只有惊喜。
姜老汉忙不叠地倒身向田王下拜,口中一个劲地致谢。
就听田王回过身,冲着自己的舱室大声道,“让你们这样小肚鸡肠,找个有情有意的夫君,还这样鼓噪!难道让他将六角推下海去,你们才高兴?海啸时你们在哪里?”
帘子一掀,小月气鼓鼓地探出头来,不满地道,“王,你真不讲道理,田哥哥带了一个番女过来,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有理了么?我和姐姐早就发现了他手腕上的咬伤,一直等他对我们解释,可他就是没说,放谁能受得了?”
这话说得在理,田王受了小月一顿抢白,竟然没有生气,她也是为田画在挣口袋,姬孟两位将军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老孟暗处冲我挤眉弄眼。
田王只好转向我,“这个,这个么,纵儿你就是不对了,不就是带个女人么?还藏着掖着藏得住么?罚你给画儿道歉!我是没你的艳福,不然,我总会在第一时间向夫人坦白。”
“行了吧,你倒做个试试。”是老夫人在屋里说话,田王冲我一吐舌头,“年轻人,总认为多多益善,慢慢,你就知道了。以后别来和我叫屈。”
“王,你好人做到底,干脆把我也安排了罢。”
我们一看,是鲁夫人,这样毛遂自荐的,谁也没有见过。我指天发誓,“这个我没有做过,没有,绝对没有。”
这回轮到田王吃惊了,他转向我,“你小子老实交待,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我,我交待个啥,我连一次手都没碰过她!”
“怎么没有?你忘了,在隐岐那里,你敢说没摸过我么?”
“我可以做证。”姬将军举起了手。
“我老孟也可以做个证明。”幸亏苏将军和徐苓在另条船上,不然,打证明的还会多个人。下边的仓室里,有人在捂嘴窃笑,幸灾乐祸。
我想起了,在那次战斗中,我曾抱住她,一同砍下了凶手的脑袋,为她报了仇。
“还没问,你叫什么?”田王问道。
“小女子姓齐,名雪,今年三十岁,平原王那里,我已无亲无故。我知道,我和那几位妹妹没法比,只求田王给个落脚的去处,甘愿一朝一夕,早晚照顾她们起居。”
“罢了!一个好人也是做,三个好人也是做,今天一并打发了你们,今晚以后,你也去他那里,等有机会,再给你们一同补办。”
齐雪谢过。
后来,画总算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在小月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是还不理我。
于是,原本十分拥挤的舱房倒宽余了起来,本来姜氏父女两个人占用了一间仓室,再加上六角和齐雪,还真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她们,这样一来,田王把姜婉清、齐雪、六角都推到我这里来,居住的问题倒解决了。
但是我这里就挤了许多,但是还能凑和,晚上将仓门一关,里面还有两层的地方,我让画和小月住上层,她们不去。让别人去,别人也不去。于是我们六个人就都挤在下层,上边倒空着。
姜老汉的仓室里也住进了人。而苏将军的木船上因为分出了一部分人乘坐我们缴获来的独木舟,也顿时宽敞了不少。于是一些多出来的地方,就用于存放我们收缴来的铁器和武器。
一支还算庞大的船队,绕过四国岛(田王看那上边有四种衣饰的人们在生活,于是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沿着这一系列岛屿的东海岸向南进发。
现在正是十二月的天气,往北走,会越走越冷。
不知不觉,也没算计里程,我们已经将松江远远地扔在了后面。我们的到来,消灭了这里唯一能够对平原王产生威胁的几大部落,现在,他也可以学学秦始皇,推广田画交给他的文字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海岸,我真心的希望,这群海外寻仙的人,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第71章 过年()
不几天的时间,田画就不生气了,这让我略略有所心安。
我们一直向南行驶,尤其是有了徐福送我们的罗盘,在海上的方向感更好,几天后,身后的岛屿就再也看不见了,不知道平原王徐福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离开以前,已经为他训练了三支不错的队伍,用来自保绝对不会有问题,我想想了他的三位俏丽的厨娘,心说,我们的离开,也许正合他的意。
海水的颜色也越来越有了变化。一开始是灰蒙蒙的,沿岸还有一层薄冰,到后来颜色就变得蓝了起来,气候也比原来暖了一些。
我们一路给碰到的一些小岛命名,那些名字完全是随口而出,都没有经过大脑的深思熟虑。比如,田王就把我们离开后遇见的第一群小岛叫做了“土坷垃”群岛,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这个名字十分的贴切。
我对田王解释,现在我们正是往南方的一片海洋前进,那里叫做南海,是我们华夏人世代拥有的海域,田王说,“现在那里也有我们华夏人么?”
“当然,我从史书上学过的,从秦代,那里就有我们的人了。”
“一定去看看!”田王的兴致骤然高了起来。
许多人都以为,只在陆地上,我们有个丝绸之路,其实,在海上也有一条,海上丝绸之路早在秦汉时期就已经形成了,到了三国和隋朝时期有了更大的开拓,繁荣于唐宋、转变于明清,各个时期,从这里运送货物都有不同,因此称呼也各有不同。
比如,有时叫做丝绸之路、有时叫做瓷器之路,还有时叫做海上香料之路。
我们离这条海上丝绸之路还很远。一路无话,其实南海,我一直都没有缘去过,这回就当是公私兼顾了。
一天,姜老汉与王闲聊,他们猛地一拍大腿,叫道,“今天应该是大年三十了!”
原来姜老汉,为了叙述起来方便,我只能这样讲,因为按理说,他是姜婉清的爹,我不该这么叫他的。原来他一直在舱壁上用小刀刻下日期,一天也没有间断过,今天他发现,是旧年的最后一天。
但是田王却有些不大相信,他说,“往年过年的时候,气候十分的寒冷,天上也早就瑞雪纷飞,怎么这次倒像是阳春三月一般?”
这个问题谁也解释不清,只有我还行,我对田王道,“现在我们已然到了北回归线以南,这里已经属于热带了。节气还是那个节气,但是气候却相当的暖和,再往南行,还要比这更热。”
对于什么是北回归线,他们都不知道。我把那颗蛇丹拿过来,用手指在上边大致划出来一条线,说,“看,这里就是了。”
田王眯起眼睛来看,“在哪里?怎么看不到?”
我说,“那是看不见的一条线,并不是真有。”
“看不见还叫线?看见就是看见,看不见就是看不见,得,不管它什么线,过年总没有错。”田王说道。
田王的决定传达下去后,海面上一片欢腾,这群背景离乡的人们,用过年的方式,告诉自己是从哪来的,是什么人。因此,这个年,真的让人很难忘。
让我难忘的是,这一天,田画才算认真地原谅了我。
我的这五个老婆,可以说各有特色,从年龄上说,最大的三十岁,就是齐雪,然后是六角,今年二十五岁,然后是田画,十九,小月和姜婉清同龄,都是十八,不过小月的生月比姜婉清大了两个月。
从性格上说,画和姜婉清是那种含蓄的,六角与小月是那种有些张扬的,而齐雪,与这些人都不太一样,也许是年龄大些的缘故。平时,齐雪总是抢着多干些活,把舱室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从离岛以后,别看老婆多了一些,但是二十几天,我却是苦熬过来的,原因就在画的身上。
虽然那次之后,她表面上原谅了我,但是一整天都不理我,晚上我们躺在床上,她也不说一句话。我没话找话时,也被她三言两语地打发过去,然后就是沉默。
其他人好像都在看她的脸色,竟然也没有一个人主动理我,小月是画的死党,姜婉清还是个姑娘,六角跟这些人没办法交流,那个齐雪,更不会逆着画的心情行事。
美色满眼,谁都不理我,每天就那么齐齐地宽衣解带,倒头大睡,都把一个后背对着我。所以,最苦的,是我。
我不止一次想起田王的那句话,“年轻人,总认为多多益善,慢慢,你就知道了。”
各船都忙碌起来,苏将军又把他的大网撒开,每有一网上船,那边欢呼声不绝于耳。我们不但有鱼肉,还有龟肉、蛇肉,和从神户那里装船的各种补给。多了没有,几坛纯粮食酒还不成问题。
苏将军那条船一直是我们的补给船,水晶凸透镜也一直在他那里。已经有人在甲板上开始烤制鲜肉。在这里太阳几乎是直射,肉烤起来快得不容眨眼,慢了就糊掉了。
龟船里是个冬暖夏凉的地方,苏将军的大船也凑和,就是那二十几艘独木船,上边的人热得甩掉了上衣,但是不久就晒脱了皮,有人不停地从海中撩起水来降温,更有人直接跳到海里,一片打闹声。
这里的海水越来越清澈,三、四十米以下的海底都历历在目,浅黄色的海底沙地,映照着水面折射的亮纹。
我们就这样,一路欢歌,穿过了巴士海峡,这里高温多雨,雷暴频繁,七月到十一月多台风,如果我们早一个月到来的话,恐怕从这里行不通。我们的两艘大船还没什么,那二十几艘小船,必不能在大风大浪里通行。傍晚的时候,年夜饭就开始了。
十几个人打着赤脚,在苏将军号的甲板上,齐齐地踩响了满船的鱼漂,噼叭声像小鞭儿响成一片,其他人鼓掌欢呼。
田王手端一盏酒,对四下里一个罗圈揖,朗声道,“诸位兄弟,我田横年年过年,但像今天这样,却是第一次。回想我们出海这段时间,也常常夜不能寐,思虑自己,有何德何能,让这么多的弟兄抛家舍业,随我闯荡。今天无以为报,只以一杯酒,敬所有人。”
大家纷纷还礼,有的在海中也冲上大喊,“能跟随田王,是我等的荣幸,每日海阔天空,十分痛快!”
“等到了地方上,一人给你们娶上一房老婆。”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的王,还看不见田将军那可怜样儿?哪有我们自在!”有人在说我。
第72章 翻天浪()
边说边笑,我们的船队向前疾驶。看着眼前欢乐的场面,我却一直在担心着一件事情。
就是那二十几艘的小独木舟。现在,海上风平浪静,它们还能凑合在海面上行驶,一旦起了大浪,只能弃船。
我把苏将军叫到一旁,和他说起了我的担忧。他也正在想这件事。齐国濒海,航海业相当的发达,而苏将军又长年在风浪里滚打,对这些,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提出了两点建议,一是不要深入到大洋的深处,那里无风也有三尺浪,以那些小小的独木舟,根本就不能行驶。最好我们沿着大陆的边缘前进。二是随时做好弃船的准备,一遇大浪,所有小舟上的人立即回到大船上,以保安全。
但是,有了这二十几艘小舟,我们确实感到了空间的宽敞,另外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小舟也有小舟的方便之处。
为未雨绸缪,苏将军指挥人,将他那艘船上的缆绳备好,并了每艘小舟上都打了拴挂孔,一旦有情况,所有人都回归大船,而将小舟都用缆绳串在大船上,不至于在风浪里丢失。
幸亏我们提前想到,并且提前做了准备,不然在后半夜,我们所有从神户部落带来的独木舟,可能就要全部丢失了。
田王今晚相当的高兴,他一个人喝了整整有一坛酒,还要再喝。借着酒劲,他对我们道,原来刚刚离开齐地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耿耿于怀。如今,天大地大,倒是越来越有些庆幸了。
这何尝不是我们所有人的想法。有这么多人陪在他的身边,远行何止万里?这也正是今晚让他频频举杯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田王的情绪也感染了画,她对我的态度也在今晚有了转变,自从她见到了六角之后,就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不也说恼,也不说不恼,就是那样,才让我难受。
但是晚上,年夜饭结束之后,她主动和我说话了,把我惊得,喜得,不知道怎么表达,在我们的卧室里,也不管另外几个女人在场,一副急猴猴的可怜相。倒是她说,“看你,姜妹妹、六角姐姐、齐雪姐都等你呢。”我不管,只管抱住她亲热。
其他人还好说,只是窘透了姜婉清,从田王宣布了把她给我之后,我还没有机会碰过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但是从小受到的良好教养,只是让她红着脸,呆呆地躲在了齐雪的身后,齐雪我也没碰过,别人都好说,或是装睡,或是偷偷拿眼来瞄。
老婆多了不是好事,你得一个一个打发,到后半夜,把我累得,筋疲力尽、呼呼大睡,刚入梦,就觉得床下起了动静。
只觉得床板一忽低一忽高,屋里的六个人缩成一团,一声一声的尖叫传到我的耳膜。最先是小月,她抓住我的手大叫:
“哥哥,不好了!”我知道是起了大浪,马上叫她们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