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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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登气若游丝，伸出一根手指，吃力的把手臂举高，指向天空。
大副微笑着，用绅士的姿势握住他的手，平静的说道：“放心吧舰长先生，我们已经在胜利的航道上了。”
马登急得吹胡子瞪眼，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看！灰机！”
霎那间，大副脸上血色全无。
飞机上当然不是皇家空军的机徽，而是画着红色的五角星，机头的黑桃明确无误的显示了他们的身份——53航空联队。
白胡子大副欲哭无泪，整个编队唯一的防空武器在“吸血鬼”号上面，好歹有几挺刘易斯机枪，这艘巡洋舰上连枝能对空的步枪都没有，一句话说完——干瞪眼挨炸。通透
好在“绿宝石”的轮机还是完好无损的，英军马力全开，回头就跑，在海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白色尾流。
本来，舰艇面对空袭，要善于利用飞机难以识别地面目标的特点，巧妙选择应对策略。但那年月中国沿海就英国人的船最大，加上这条军舰做贼心虚加速逃跑，拉出这么长的浓烟和尾流，名菜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人民军空军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呼啸着直扑上来。
“绿宝石”惊恐万状，左右闪躲，看得名菜哭笑不得。等各机群左右包抄到位，名菜摇了摇机翼，4个攻击组各自寻找角度俯冲而下。
“右满舵！”大副喊道。
“绿宝石”号划出一条弧线，试图回转规避。
人民军一个小队的战斗机成一列纵队，猛扑下去，俯冲投弹。
“啊！”大副发出绝望的喊叫，拖着尖锐响哨的100kg炸弹噗通一声扎进海水，剧烈的爆炸震得马登飞出担架，他甚至以为军舰中弹了。
第一轮轰炸四发近失弹，震得“绿宝石”水线以下开裂，海水汹涌而入，轮机兵们拼死堵漏，总算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飞行员们不甘失败，连续俯冲攻击，“绿宝石”号左躲右闪，加上船速极快，奇迹般地躲过了炸弹。担架上的马登可是倒了大霉，大副操纵巡洋舰左躲右闪，舰体当然也是左右摇晃，倒霉的伤兵和马登在船舱里上下翻滚，哭着喊着叫上帝。
“大副！”轮机兵连滚带爬的报告，“机舱进水！我们顶不住了！”
大副抬头望着那几十架红着眼睛的轰炸机，都快哭出来了，这时候要是进水失速，那不是一条死鱼飘海上任人宰割吗。正犹豫间，已经投过弹的战斗机分散俯冲扫射“绿宝石”号的甲板。英国水兵对这种扫射毫无办法，只能任人宰割，这个时候“绿宝石”号上的水兵早已没有了大英皇家海军的神气，老兵躲在船舱里瑟瑟发抖，新兵更是听着震耳欲聋炸弹声，涕泪横流。
“快！快挂白旗！”大副哭丧着喊道，“挂信号旗，打灯光信号，用明码发报！我们已经离开中国领海！”
“绿宝石”号的水兵在浓烟滚滚的舰桥上吃力的挂起一面白旗，但是这面旗子太小，又有浓烟，人民军飞行员根本看不到。战士们深深感觉到国家的屈辱，得到这种痛扁英国佬的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又是轰炸又是扫射，把“绿宝石”号逼得走投无路，大副不得已，把舰上所有能找到的白色床单全部拿了出来，铺在任何能放得下的地方。
人民军飞行员看到下面这艘全身都挂满白布条的军舰，总算是知道了英国人的意思，停止攻击，顺次返航。
11月11日这次冲突震惊了世界。
每日真理报以英国军舰入侵中国领海被我痛击为题，报道了这次冲突事件。测距仪中的英军舰影明白无误的显示了英军的距离，“吸血鬼”号桅杆上的白旗又毫无疑问的说明了胜利者。
国际舆论一时大哗！
德国媒体以英国皇家海军被中国人痛扁为题，将两幅照片贴在了头版上，以专家的论点，专业的视角，为欧洲民众还原了事件经过。英军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中国领海是不争的事实，在欧洲这种行为遭到炮击是完全咎由自取，就连美国人也不敢给英军开脱。法国人更是发表了非常恶劣的讥讽，将英国海军称为床单海军，并且建议英军换上大尺寸的白旗，以方便对方发现英国人投降的意图。
英国媒体则是强词夺理，他们知道闯入领海是理亏的事，就略去了这些细节，反诬劳动党先开的炮，而且还追出了公海。
这桩国际公案被称为东京湾事件。英国海军不仅丢了命，而且丢了人！英国远东舰队恼羞成怒，却是理亏在先，这个闷亏吃得真的是顶心顶肺。英国人七窍生烟，气急败坏的寻找报复机会。
第73章 嘴炮传说（）
东京湾事件在舆论界发酵的时候，英国人却把一件事忘掉了，“吸血鬼”号还瘫在钦州港的沙洲上呢。按照英国皇家海军的传统，这是必须救援的，哪怕搭上十条八条军舰也必须把这条船救回来。远东舰队司令把“竞技神”号航母从威海卫叫了回来，又凑齐了四艘巡洋舰，从上海直奔北部湾而去。
一时间远东剑拔弩张。
英国人的行为实际上已经违反了九国公约，通过武力扩大在中国的关税权，而且还因此爆发了武装冲突，给进出中国的外国商船带来了危险。美国人与劳动党还是保持着商业往来的，也保持着畅通的联系，劳动党政府还把中文和英文版的每日真理报送到了广州的各国领事馆，甚至连上海的外国使领馆也收到了。在北京的李大钊等人冒险将数万份报纸运进城内，向各大院校与外国使领馆分发。
在短暂的舆论喧哗之后，各国都恢复了平静，虽然列强们都很高兴看到英国人出丑，但谁也不能保证哪天劳动党的炮弹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美国领事馆随即联系了双方，试图就此事进行调停，双方在广州进行了第一次非正式接触。
双方的第一表态倒是很接近，都希望和平解决这次争端，不愿再进行无谓的流血。既然劳动党没有像国民党那样赶尽杀绝，那么远东舰队也没必要冒险进入人民军的空袭范围。英国人按照1840年的习惯，要求劳动党道歉并且赔偿该事件的一切损失。而劳动党反过来要求英国人道歉并且赔偿。
谈判不欢而散。
第二天，人民军空军四架战斗机在“吸血鬼”号上空数十米的地方掠过，盘旋三周而去。这个举动明白无误的告诉英国人，人民军随时可以击沉这艘搁浅的驱逐舰。一战后的英国，虽说还是世界霸主，远东国际秩序的制定者和扞卫者，但绝不会想要在远东再爆发一次能把远东舰队搭进去的战争。即便打赢了，又能如何呢？违反九国公约不说，在中国的秩序被强烈冲击一次，在华利益不知要损失多少。
远东舰队司令召见了还在担架上的马登和大副，询问当时的情况，那日被人民军空军追炸的情景历历在目，舰载机的威力在当时已经得到了承认，别说被32架飞机追着炸，就算是4架飞机的炸弹也能把“绿宝石”这艘老巡洋舰送进海底。
英国人思虑再三，决定与劳动党正式接触，至少尽快将“吸血鬼”号拖走，只要拖走了这艘整天挂着白旗的军舰，大英帝国的脸面就得以保全。约翰牛也知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的道理，把远东数得上的人物都聚到了一起，讨论怎么退出这盘抓了小相公的麻将。
远东舰队的代表首先抢过了帽子，慢慢的戴在头上。（英式传统戴着帽子才能说话）“这艘该死的船搁浅的地方肯定是中国领海，现在美国人也盯着咱们，派远东舰队过去救援是不大可能了，就算去了也是丢人现眼，若是损失了军舰，我们几个就等着回国养老吧。”
港督金文泰爵士经常跟中国人打交道，倒是乐观许多，说道：“你们不了解中国人，中国人讲究的是面子，特别是争来的面子，就像武昌和九江那样。只要我们声明这是偶然事件，属于无害通过，中国人就会谅解。”
安格联郁闷的抢过帽子，沉声道：“现在是中国人要求我们道歉！”
“是啊，中国南方政府连续收回两处租界，这次虽然是我们远东舰队理亏，但这绝不是孤立事件，南方政府正试图破坏我们英国在华权益！”远东舰队代表狠狠说道。
英国领事听完这些判断，终于抢过了帽子：“先生们，我们明天就去与南方政府交涉，远东舰队也让那个代理舰长去跟中国军队交涉，先消除敌意，然后我们在想办法把船弄回来。无论如何！明天晚上之前我都要那面见鬼的白旗消失！”
英国人分头行动，一边划着小艇打着白旗上岸要求人道主义物资，另一边领事馆紧张的忙碌起来，终于在第二天早上联系到了人民军广州办事处。英国人倒也挺务实，绝口不提分歧，提出由英国领事、远东舰队司令与人民军代表进行谈判，对东京湾事件进行善后处理。
这次谈判注定要以鸡同鸭讲载入史册。
参与谈判的是英国远东舰队司令蒂利特，以及广州的英国领事。而劳动党方面也派出了两个人，当时劳动党内有个普遍共识，泼辣以孙璇冠绝全党，辩论以胡必成最为厚黑，劳动党派出这两个全黑属性的吵架专家来谈判，摆明了就是要给英国人好看的。
谈判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一般来说，外交谈判大约有三种，一种是强对弱的谈判，“只有允与不允而已”。另一种是有诚意的谈判，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中互相商量都能接受的方案。第三种就是像这种热火朝天的谈判，双方“坦诚且深入的交换了意见。”
广州新亚饭店的会议室里，穿着丝质西装的英国领事趾高气昂的坐在谈判桌的北面，在桌子上插了一面小小的米字旗，在房间中播放着英国海军军歌。在国际谈判中，战胜者坐北朝南，英国人到了这时候还不忘耍点小动作，秀一下日不落帝国的优越感。
孙璇秀目一瞪，根本没有坐在谈判桌前，站着对英国人说了三句话：“现在我宣布开会！现在我宣布休会！明天继续。”言罢扬长而去，把英国人和翻译直接撂在当场。
蒂利特看傻了，没弄明白劳动党啥意思，这次会谈历时12秒，创造了英国对外谈判最短时间记录，英国人面面相觑——他们内急吧。
第二天，当英国人再次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着实大大吃了一惊。劳动党代表孙璇与伍豪（胡必成）已经坐到了北面，桌子上插着一面大大的镰刀斧头党旗，不仅如此，英国代表这边的椅子都被截短了，本来蒂利特身高一米八，对一米六不到的娇小女子是俯视的，现在不仅矮了一个头，而且连腿都放不直，屈在下面特别难受，房间里播放着洗脑神曲打倒列强（参考两只老虎），英国人终于明白昨天劳动党都去干嘛了，连这么一点细节都要针锋相对，这场谈判什么前景英国人大概也就知道了。
蒂利特戴上帽子，站起来又说了三句话会议结束。
英国人气急败坏，心急火燎的去找新亚饭店的经理算账，结果发现一张老面孔都没有！前台经理笑容满面的用纯正的英式英语向英国人自我介绍：“尊贵的先生们，我是经理戴雨农，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英国人受刺激了，这不就把他们当傻瓜吗。
蒂利特也没有死心，不就在这里换了几个人吗？遂将谈判地点又该到了爱群酒店，蒂利特满心得意，这回你劳动党该没办法了吧。那一天，英国人趾高气昂的去见饭店经理，这一次受的刺激更大还是熟悉的面孔，还是熟悉的英语，还是那个自我介绍：“尊贵的先生们，我是经理戴雨农，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得嘞，也别换了，就这样吧！
孙璇一身纯黑色制服，红色肩章，棕黄色武装带油光发亮，乌黑短发下樱唇夸张的张开。首先说明了此次事件的过程。第一，英国军舰未经允许闯入中国领海，不听警告，导致交火。第二，英国军舰在中国领海搁浅，阻碍自由通航。第三，英国海关无理要求增加开放口岸，违反九国公约。劳动党要求英国道歉、赔偿、拖走军舰。
英国人听得脸上一红一白的，这种要求明显就是打日不落帝国的脸嘛！英方实际上会前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军舰进入炮火射程之内，被测距仪拍到，进入领海这条是跑不掉了。英国人对劳动党的指控提出辩护，第一，英国军舰是在无害通过，并且英军不承认收到警告，是劳动党先开炮的，应该承担这次事件的责任。第二，英舰是失控搁浅，而且失控由劳动党造成。第三，劳动党不是九国公约签约方，所以不适用该条约。
孙璇随即进行反驳，既然英国人要无害通过，请问从钦州港可以去哪里？即便是自由航行，请问为何没有向劳动党政府通报？
通报？蒂利特突然想了起来，按照当时列强间的管理，武装船只进入港口或者经过领海确实要向所在国通报的，但是英国人在中国横行这么多年，就从没有通报这个习惯。蒂利特额头山渗出了汗水，如果他说不用通报，孙璇马上就会举出国际惯例，到时候自己下不来台，如果说忘了通报，那么以后英国军舰经过中国水域都要通报，这不是撕了日不落帝国的脸吗？
蒂利特板着脸，说道：“虽然在程序上有些瑕疵，但我国军舰并无敌意，且未悬挂战旗，贵方这种炮击是非常蛮横无理的行为！”
孙璇冷哼一声，大声道：“英国军舰未经允许侵入我国领海，遭到最后警告炮击之后竟然升战旗还击，这才是蛮横无理的行为！”
蒂利特气疯了，嚷道：“bullshit，wherewasthefirstfukingwaring！（放屁，你的第一次警告在哪呢？）”
英国领事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女士们先生们，在第一个问题上我们产生了一些误会，但我们都认为这是偶然事件而不是蓄意的阴谋。我建议直接讨论英国军舰的离开问题！”
“不！”孙璇当即拒绝，“英国军舰侵入我国领海，前不久还在四川万县浪沉我国渔船，开炮屠杀我国人民，如果你们拒绝道歉赔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