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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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父奸女无恶不作。
“委座!”陈诚压低了嗓门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们要他们闭嘴,用强恐怕不妥,不如打一个大胜仗,党内党外舆论自然闭嘴。”
蒋介石余怒未消,怒道:“娘希匹!怎么说?”
陈诚支支吾吾,又不好说出屏退左右这种话,沉声道:“我们打下徐州,党内自然畏服,徐州得手,山东在望,早年北洋军阀在山东杀戮甚重,不得人心,这样一来天下易主,那些文人不得不服。”
蒋介石闻言脸色稍缓,点头道:“好!好!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辞修好见识。诸位!党国命运在此一役!望诸君奋发努力!”
何应钦率先起立敬礼,表示尽忠竭力,死而后已。其余各部将领也都纷纷表示,誓师北伐,不负期望。
天下大乱!
1927年初的政治形势实在是混乱。蒋公清除政敌,另立中央,把鲍罗廷和苏联顾问赶走了。这其中伤的最深的自然是现任“国家主席”汪精卫,本来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南北夹击江山变色,现在突然间出一个南京政府,劳动党宣布支持“中央”态度暧昧。两家变成四家,眼看这一桌麻将都够数了,北伐的事情自然是没人理会的。
苦了冯玉祥啊!
汪精卫拉上鲍罗廷,磨刀霍霍准备向南京方面动手,蒋介石抄起刀子准备接招,冯玉祥就惨了,原来是群殴奉系军阀,准备出潼关进河南,现在南面的战友大眼瞪小眼不动弹了,自己被张昌宗、张作霖、孙传芳轮流吊打。这谁受得了啊!
倒戈将军一再谴责,国民党内部也都看得明白,现在还不到分赃的时候,几个大人物一合计,“搁置争议,共同北伐”。宁汉两个“中央政府”分别北进,蒋介石亲自到长江以北督战,含义其实很明白,先入关中者为王。武汉的汪精卫也不甘示弱,唐生智北进郑州,与冯玉祥遥相呼应。
中原战云密布,徐蚌会战正式打响。
蒋介石将自己的前途命运押到徐州自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他的王牌就是此时已经齐装满员的第七军三个重装步兵师,叫师不叫旅,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些部队都配齐了1921劳动党向苏联争取却被放了鸽子的大炮,不等不靠,自力更生,每个步兵师装备48门,一共144门“二师兄”,这是劳动党柳州兵工厂能搜罗到的全部产品。144门是个什么概念?奉天兵工厂当年的火炮产量才是150门。与张作霖那些山炮、野炮、加农炮相比,劳动党的大炮只有一种,数量也不如奉军,但胜在自己设计制造,弹药供应简单,药包通用。
对于火炮的发展名谦早就画好了科技树,75…105…150…203,除此之外不允许有其他的压制火炮口径,随着时间的推移,实践证明了这个划分方法的高瞻远瞩。这是后话,眼前奉军还没有这个福分,徐州方面只有孙传芳独自承受人民军的怒火。
本来劳动党在蒋介石清党另立中央之后一直持观望态度,第七军去留不定,结果张作霖做了一件颇有争议的事情,他派兵抄了苏联大使馆,将劳动党北方局连根拔起,负责人李大钊入狱。张作霖这个决定可谓是非常大胆,如果没有证据,这简直就是视国际规则于无物,几乎一定会陷入被动局面。但是苏联人实在是太不争气,大把大把的证据完全摆在明处,党员明目张胆的开会,连掩护都没有。奉军从苏联大使馆抄走七卡车文件,其中包括“军事秘密之侦探”和“苏俄在华所用经费”两项,铁证如山的证明苏联卷入中国内战,从事间谍活动。张作霖将证据汇编为苏俄阴谋文证汇编,广为刊发,苏联方面自知理亏,未敢进一步追究。
怎么处理李大钊却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张作霖何尝不知道,别的不说,一个北大教授的身份就让无数知识分子为之求情,其中不乏社会名流和北洋政府中的头脸人物。张作霖心中打鼓,便给各个战区的司令发电,其中除了阎锡山没有回电以外,包括张学良等大部分将领的态度都是杀!张大帅还是犹豫了,李大钊什么人,劳动党创始的二十多名党员,他的学生占了大部分,其余的也都关系密切,可以说,整个劳动党的高层就是李大钊教授教出来的,杀了李大钊,劳动党就绝不会放过他。张作霖一不做二不休,将李大钊等二十人全部处决。
可想而知,名谦视之如师,孙璇视之如父,李大钊之死对劳动党的打击有多么大,由于北方局全军覆没,消息在李大钊死后才传到根据地。劳动党像被捅了马蜂窝一样,原本迟疑不定的态度瞬间被报仇的声音掩盖,中央局怒而兴师,第七军渡过长江,红了眼睛要找奉军算账。
张作霖此举直接坑惨了徐州前线的孙传芳。
徐州,地处中原,交通枢纽要道,不可不守却又无险可守,徐州虽为平原地区,但是,其地理位置特殊,南距南京300公里,西距郑州300公里,北距济南300公里,东距出海口连云港200多公里。如从北往南打,突破了徐州就等于打开了南京的门户,如往北打,突破了徐州就等于打开了北京的门户。就在劳动党得知李大钊遇难的第二天,张贯一带着人民军突破淮河一线,“二师兄”的表现非常抢眼,徐蚌地区一马平川,孙传芳的火炮主要是沪式山炮与仿制的日式山炮,当时都已经落后,最大射程只有“二师兄”的一半,一开战就被死死压制。只要对方阵地上有闪光、烟雾,人民军观察所就会立即召唤炮火,孙传芳仅有的炮兵火力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根本没有余力去支援步兵。
孙传芳仅用了三天就丢掉了徐州门户蚌埠,全军上下被人民军的炮兵打成了惊弓之鸟,直系军队只要听到、看到、闻到炮弹的气息就会乱成一团,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此时指挥撤退的正是孙传芳的爱将孙馨远,三天的战争仿佛让这个中年人老了三十岁,要说人民军炮兵对前线目标打得准,那也就认了,现在自己架起三座浮桥逃跑,炮弹长了眼睛一样往这飞,难道人民军都有千里眼不成?!
人民军当然没有千里眼,负责提供目标信息的正是人民军侦察部队,在实战中,人民军侦察兵渐渐分成了两种功能,前沿侦查与纵深渗透,孙馨远碰到的正是罗三炮率领的渗透侦查排,这支精锐小分队带着一台刚刚从美国进口的无线电台。虽然劳动党还不能生产真空管,但钱壮飞等人的坚持还是让瓦良格公司弄到了这些新鲜玩意儿,罗三炮领到了一台宝贝疙瘩。
孙馨远舍不得他的大炮,严令抵抗,争取时间撤走炮兵,然后把桥一炸,隔着淮河对峙,形势会好上许多。现在,水柱冲天,硝烟弥漫,整个滩头都已经被烟雾笼罩——劳动党的炸药不太过关,烟雾太大。孙家军官不见兵兵不见官,行军秩序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长官,这里太危险了,请你速速过河!”孙馨远的副官扑在长官身上,歇斯底里的在他耳朵边喊着。
“不行啊!丢了大炮,淮河守不住!”
话音未落,只见一发炮弹径直命中日式大炮的前车,弹药瞬间殉爆,冲击波拂面而来,大块大弹片刷的一下插在孙馨远前面,孙某血色全无,登时魂不附体,急令卫队将大炮推入河中,全军疾走。
第78章 炮火弧线()
孙馨远乃是孙传芳爱将,这爱将的特权就是要啥来啥,孙传芳没有张作霖那么能造炮,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独门武器,那就是重机枪。三十节式重机枪仿自美国m1917水冷式重机枪,一直用到二战结束,朝鲜战场也有使用记录,可谓是老当益壮,此时正值当年,是孙传芳认为徐州能守得住的关键王牌。自北伐军攻克武昌之后,孙传芳就料到自己肯定是下一个,辖区五省都在加强军备,徐州南面原本就修筑有工事,南京丢失之后进一步用钢筋混凝土加强,这些主要阵地上的永备工事可以抵御75mm炮的轰击,总算让饱受火炮蹂躏的北洋军找回一点自信。
北洋军在这道防线上还真是下了血本,低矮的钢筋水泥碉堡数个射击孔,每挺机枪覆盖一个60的扇面,彼此之间射击区域互相叠加,为了防止人民军纵队穿插,各个碉堡之间都有交通壕,罕见的在外围使用了铁丝网,除了炮兵火力不足,防御水平已经接近一战。
人民军指挥员很快就发现了当前的敌人不太好打,尽管大部分碉堡都不是钢筋水泥结构,但还是有很多硬骨头啃不下来。孙传芳的军事顾问,假假也是从奥地利请过来的,奥匈帝国,好歹祖上扩过,修个碉堡自然游刃有余。“二师兄”的高爆弹打上去就一个白印子,主体纹丝不动,不甘心的姚令仪将仅有的几发穿甲弹对准碉堡开火,这些曾经打碎皇家海军脸面的炮弹拿混凝土层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打掉一层皮。
张贯一面色阴沉的看着炮兵的轰击效果,在徐州平原上用步兵冲击碉堡机枪阵地,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即便是夜袭也不可行,因为对方只要按照预定规划好的地方开火就可以了。张贯一只好让部队拿出独门绝活——挖!
劳动党的工厂生产锄头镰刀,当然也可以生产铁锹,这种短柄工兵铲非常受部队欢迎。人民军自称无产阶级的队伍,有的战士们拿着铲子,便开玩笑称自己已经是“有铲阶级”。这个玩笑引起了轩然大波,部队指导员当即关了开玩笑的战士禁闭,但是团政委却不同意,认为此举上纲上线。最后官司打到师部,时任师长的李宗仁哈哈一笑,说了一句影响颇深的话:不在会议记录上的话不算数。
在徐州前线,“有铲阶级”战士每半小时换一次班,弯弯曲曲的战壕蜿蜒着向徐州延伸,弄得尘土飞扬,黄沙漫天。孙馨远傻眼了,原来仗还能这么个打法!人民军挖土并不是一直挖,而是从主阵地出发,先跃进三百米,在距敌越五六百米的地方挖掘散兵坑。这个距离是日军军事教材中规定的步兵冲击距离,也是当时机枪精度射程的极限,超过这个距离,机枪就无法攻击点目标,只能对集群步兵进行概率扫射,即使是这样,确认战果也非常困难,因为射手无从判断倒下的敌人是死了还是仅仅卧倒。
人民军土工作业的水平是与生俱来的,只见人民军战士左手肘撑起身体,不到一分钟就在右侧挖出一个浅坑,然后身体右半边迅速缩进坑里,开始挖左侧,两分钟后,寻常的步兵武器已经不大可能从正面杀伤了。接下来,战士们就在这个浅坑和掩墙的基础上继续深挖,这种时候谁挖的快谁就能活命,敌军的机枪子弹在头上肆无忌惮的嘶吼,不时有弹丸打在掩体上,发出噗哧噗哧的声音。人民军炮兵无法掩护这么宽的攻击距离,只能对准稀有的水泥堡垒打烟雾弹,这种干扰措施有没有效谁心里也没底,但当天的实际情况非常理想,人民军成功的向前推进了四百多米,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有效的火力打击。北洋军的机枪徒劳的向掩体土墙发泄愤怒,用零星的火炮干扰挖掘,乱飞的炮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除了暴露自己的位置。
孙馨远焦急的在望远镜里看着不断扬起的黄土,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转身问自己的参谋:“都尼玛哑巴啦!你们出个主意啊!”
“要不冲锋吧,赤贼现在定然是困累交加,我们冲上去刺刀制敌,也不怕他开炮。”有参谋建议道。
“冲雷老豆!行得过铁丝网先讲过啦!”(粤语)这个参谋的建议立即引来了声讨,北洋军为了固守徐州,用铁丝网拉出了一道长障碍,现在自己反而冲不出去了。防御时如何利用铁丝网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北洋军搞不懂也不奇怪,因为就连孙传芳的奥地利顾问自己都搞不太明白怎么用,这种铁桶防御看起来毫无缺点,实际上万一有什么情况自己也出不去了。
“司令不要着急,这不是还有几百米距离吗?”
孙馨远回头就是一脚,怒道:“你逗呢你啊,没瞅着挖眼皮底下了呀!叫迫击炮啊,等啥呢!”
轰!
北洋军第一发迫击炮弹下去,连人带炮把自己给炸了,这种奉天兵工厂制造的迫击炮弹性能并不稳定,今天却是得了个头彩。孙馨远鼻子都气歪了,大骂张作霖不够义气。北洋军不敢大意,改用进口炮弹射击,他们使用的还是圆柱形弹药,与人民军的水滴形迫击炮弹射程是根本不是一个档次,81mm迫击炮弹在最大射程上开火,接二连三的落到战壕四周。
姚令仪发现了这些迫击炮,但怎么摧毁却是个麻烦事情。北洋军的迫击炮都处于圆形工事中,刚好高过炮身和士兵的头顶,除非直接命中,否则根本不可能摧毁。“要是有毒气弹就好了。”姚令仪思索道。
对付这种工事,空爆弹和燃烧弹的效果都很不错,只是劳动党的兵工厂提供不了这么高大上的东西,只能靠炮兵的技术。这种反斜面原理的迫击炮掩体,直射炮打不着,曲射炮打不准,让人非常头疼,有时候一个炮连齐射也不一定能保证摧毁这些工事,人民军炮兵第一次尝到了有劲使不上的感觉。
人民军一筹莫展的时候,北洋军的炮兵也是提心吊胆,掩体很难打,但不代表不能打,人民军的炮弹左右开花,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冲击波和噪音硝烟闪光还是强烈的干扰了射击,大部分官兵在这种火力压制下都选择撤退,将迫击炮拆掉带走。
在这个时候,人民军挖壕沟的战士才能得到片刻清静,当然,片刻而已,用不了多久,这些被压制的迫击炮火力马上又会复活。如此反复三个小时,到日落时分,人民军炮兵吃不消了,一天时间“二师兄”打出来上万发炮弹,取得的战果根本不成正比,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消耗炮弹,再过一天,人民军将无炮可打。
张贯一把核心军官都叫进了指挥所。
在这间木制半地下掩体里,张贯一面色凝重的看着他的下属。“炮弹还剩下9000多发,壕沟已经挖到铁丝网前面了,俺的想法就是明天凌晨炸开铁丝网夜袭,把那些碉堡炸了,冲过去剁了狗日的!”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