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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血红之日-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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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别乱跑!小部队而已,给我冲上去!”

    轰!

    迫击炮弹的声音掩盖了他的命令,没头苍蝇一样的国军士兵被61迫击炮炸得人仰马翻,哪里还有什么纪律,抱头鼠窜。陈时骥眼看大势已去,夺马奔逃,企图组织起后面的三个团,重新发起进攻。

    不料,他策马狂奔,迫击炮弹接踵而至,一路追着国军炸,人民军步兵端着刺刀随后掩杀,将国军前锋部队当场击溃。不仅没有组织起防御,更没有组织起撤退。陈时骥沙场宿将,自然知道这群没头苍蝇是指望不上了,快马奔回中军。土木系的部队在国军中算是上游,前锋挨了一闷棍,后面的步兵团没有像二流军阀那样不知所措的看热闹,而是就地组织防御,等他跑到二线部队的时候,看到机枪已经架起来了。

    陈时骥惊魂甫定,没好气的指挥机枪手超越射击,先把这群窝囊废放过去,打后面追击的人民军步兵。这一招果然凑效,先锋团那些残兵败将终于逃出生天,一窝蜂的跑回来,倒是把后面的行军队列也给冲散了。看着这群饭桶,简直恨不能自己把他们突突了!

    陈时骥拔出手枪,抓住溃兵就问:“你们团长呢?”

    你丫的逃跑是吧!你丫怕死是吧!不是?

    好!老子给你机会,带上你那群残兵给老子打回去。

    换句话说就是,留你在这也是冲乱阵形,赶紧死去!

    这种乱哄哄的冲击当然没有什么效果,连冲两次都被人民军的机枪打了回来。陈时骥额头上开始出现冷汗,这种火力密度他以前见过,这是人民军甲等主力师,绝不是鱼腩般的赣东地方部队,如果是这样

    陈时骥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很快就被验证了——侧翼发现人民军大部队向其两翼运动。果然啊!这是人民军经典战术,正面牵制,侧翼迂回,只要国军稍微犹豫一下,很快就会被抄了后路。

    在野路疾行了一个上午的59师后队变前队,原路后撤。掩护部队立即侧出,向人民军包抄的部队开火,尽量延迟对方的追击。59师且战且退,交替掩护,一板一眼,比杂牌军战斗力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在密集火力的掩护下,人民军的攻势收敛不少,陈时骥不敢恋战,一路向吉安县城狂奔。

    “师长,电报!”通讯兵追上陈时骥,将一份电文送到他手上。

    署名是陈诚,内容大致是提醒他遇到的可能是赤匪主力,要他小心。陈时骥揉成一团,又踩上一脚!老子马都被打死了,你现在才来电文!不过他还是有机会的,再走一段路就要经过上午那道岗子,赤匪穿插部队会被山峰阻挡,自己这条命也就算是捡回来了。

    大军行走半日,突然停了下来。

    陈时骥大急,这帮饭桶又在出什么花样啊!

    “报告师座,后卫团的弟兄们瘫坐在地上,任凭打骂就是不起来,说什么也不走了!”通讯兵气喘吁吁道。

    参谋捂着胸口,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哭丧道:“师座,弟兄们实在是跑不动了,让弟兄们喘口气吧。”

    陈时骥疯了,怒骂:“喘什么气啊!这地方地形狭窄,人家两头一堵就是瓮中捉鳖!”

    “师座,这里上午我们已经走过了!弟兄们只求喘口气,马上就走,求师座开恩啊!”

    开恩个屁啊!赶路的时候最忌讳歇脚,只要停下来今天都别想走了。“不行!哪个不走的,给我就地枪毙!督战队!”

    “他妈的!督战队呢!”陈时骥怒吼道,督战队应该紧跟着他的,如今却不见踪影,回头一看,督战队的旗子还在后面竖着,人已经躺倒了。

    陈时骥气急攻心,加上一路奔逃极度疲惫,突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人马上就软了下来。

    参谋惊呼:“叫军医!师座跑炸了肺了!快扶师座坐下休息!”

    陈时骥咬牙切齿:“混蛋!你敢乱我军心”

    话未说完,只见天空中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陈时骥一口鲜血喷出,昏了过去。

    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国军士兵连举枪射击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举起一只手示意投降。

    一日之内,国军59师全军覆没,师长陈时骥以下被俘一万余人,陈诚拿到战报惊得说不出话来。严令各部向吉安县靠拢,另外又调南昌方面湘军南下配合攻击。而湘军何健方面又不尿陈诚,官司还打到老蒋那里,一时间好不热闹。

第158章 走为上() 
1933年1月,吉安县,白崇禧略有感慨的看着走在桥上的上万国民党兵,自叹费如。白自视甚高,非常骄横,平日除了李宗仁张贯一,就没服过谁,与金大顺互相有些看不顺眼。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脊背发凉。

    “你是怎么知道59师一定会回来的?”白崇禧的声音带着点钦佩的意思。

    “20师既然已经去堵住敌军去路,以逸待劳,敌人遭到打击一定会往乌龟壳里跑。”

    “可一开始我们伏击对方,也有取胜的把握呀?”

    “确实有,但我军刚刚到位,非常疲劳,对方四处放枪,显然有所警觉,这个时候就算能赢,也要付出很大代价,所以我就想,等敌人再跑回来的时候动手。”

    白崇禧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如果我们被发现了呢?”

    “直接开打,我们有地形优势,敌人绝无胜机。”

    “那如果敌人顶住了20师的进攻,死守不退呢?”

    “居高临下,从背后夹击,结果也是一样。”

    白崇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由有些嫉妒,这个人思维之缜密,计算之精准,生平未见!

    “对了,陈时骥怎么样了?”粟志裕突然想起这位对手,关心的问了起来。

    “哦!他平时没跑过这么远的路,突然剧烈运动,气管出血,休息一下就好了。”白崇禧说道这里不由得笑起来,“你小子也真够损的,我们抓俘虏的时候都不是在押,那都是抬着走的。”

    粟志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没想到国军这体能这么差呀!”

    “我军攻克两座县城,歼敌一万余人,陈诚必定报复,下一步你觉得怎么走?”白崇禧问道。

    “先要把这些俘虏送回去,然后在寻机消灭一部分敌人,应该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你想怎么打?”

    “陈诚把各部队调过来,实际上是抽空了其他地方的兵力,我们先示弱于敌,再抓住机会消灭他一个师,彻底粉碎敌人的攻势。”

    “行啊!我下令全军就地休整,好好吃个大户!”

    白崇禧烟酒不沾,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吃饭和打仗,属于典型的职业军人。国军为了机动需要,在各个据点都建立了后勤补给站,人民军这么一打,倒是把粮食问题彻底解决了,还缴获了不少运输马车用来拖炮。人民军炮兵惊喜的发现,国军军需仓库中居然还有油漆和桐油,这便宜可占大发了,战士们趁着机会歇歇脚,给大炮好好上点黄油,将掉了漆的炮弹重新刷漆,瞄准器重新校准。

    刷油漆之前必须把生锈的地方敲掉,如果是炮弹还要先卸下引信,如此一来国军军火库外面的院子里天天叮叮当当的响。好在那个时候城市不发达,军火库附近几乎没人住(废话),也不存在噪音扰民的问题。

    按照前委的安排,人民军休整两天,第三天稍作抵抗,然后佯装败退,再捕捉落单的敌人。炮兵这么敲了两天,第二天夜里,出事了!

    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城南军火库炸了!

    人民军战士一下子就蒙掉了,因为浓烟和烈火中还夹杂着枪声,场面一片混乱。一开始,战士们以为枪声是军火库里子弹被加热后殉爆的声音,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不是事故,而是敌袭!夜空中除了盒子炮,伯格曼的声音外,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步枪声。有经验的军官一听就知道是敌军精锐部队,混乱中试图组织起士兵反击,却在混乱中被自己人弄得晕头转向。各自为战的单位本着多打子弹可以蒙中敌人的信念,向黑暗中的枪口闪光处开火。

    在那个年代,人民军是国内唯一一支敢于发起夜间攻击作战的军队,为此,人民军很看不起国军,将太熊,兵太怂,别说发起夜间进攻,就是晚上出门走夜路都能给吓尿咯!在战场上,人民军夜间突击屡屡得手,在夜战方面显得非常自信。所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在强势项目上突然挨了一闷棍,让人民军战士不知所措,这种情况从来没有碰到过,更没有训练过。

    漆黑的夜色中,还顶着大檐帽的国民党军士兵笨拙的向枪口闪光处投掷手榴弹,人民军以为遭到炮击,变本加厉的向外扫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撅着屁股,领着一个小兵,连滚带爬的爬到土路下面的沟里。刚刚向人民军火力点投掷手榴弹的就是这两个人,老兵胡子拉碴,满身污泥,流弹不时从头顶上飞过去,飙飙的声音,每一下都撕扯着他们的心脏。

    不许开枪,向一切看得见的目标投掷手榴弹,老兵不得不佩服这道命令的准确,夜战经验丰富的人民军竟然也找不到目标,黑夜里都是自己人在打。

    “老鬼!我们被发现了!”小兵哭丧着喊道。

    “喊什么!跟我走!”老兵断然喝道。

    没爬出多远,突然身后传来军号的声音。

    这是冲锋号!

    漆黑的夜晚,无法辨别敌我,贸然开火不仅暴露目标,而且打死自己人也不知道,在熊熊火光中赶到现场的粟志裕只用一道命令就解决了问题,吹冲锋号!

    人民军战士只要听到这个号声,无论在做什么,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端起刺刀冲锋!既然天黑看不清敌我,冲近了就看得见了,短短几分钟,局面平静了下来,战士们悔恨交加,刚才打的全是自己人。

    在黑夜中打扫战场的人民军战士并没有发现,两个黑影在路沟里爬向远方。

    “我们抓住一个舌头!”战士们把一个国民党兵扔在凳子上,眼睛里火焰一样迸发着。

    这个年轻人看着愤怒的战士们,又惊又怕,战战兢兢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红色领章和袖章,挂着黑色武装带的军官走进了屋子。纯黑色军装,这是内务人民委员会的制服,这个国民党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的长官告诉他,赤匪抓到他们就会枪毙。

    “我们人民军优待俘虏。”指导员和蔼的说道,“保证你的生命和私人财产安全,为此,你应该提供你的姓名,军衔,所属部队和本次行动的目的。你是先吃饭,还是先说?”

    这个俘虏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个谣言是真的。“我是18军特务团的,团长胡琏,我们走了一个白天,听到你们这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就进攻了。”

    土木系18军,特务团临时阵地。

    胡琏,陕西人,黄埔四期,与姚令仪是同班同学。陈诚气急败坏,要不然也不会将特务团投入战斗,如今胡琏与特务团孤军突击,距离陈诚亲率的18军主力有半天的路程。现在他没有连夜撤退,而是掘壕死守,还给一名士兵颁发勋章。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在人民军中,大概也只有侦察兵的老前辈琦叔有这么大年纪。

    特务团里都是青壮年,这么一个人“混”进来,自然是很有本事的。胡琏有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贼眉鼠眼,有点龇牙,名字古怪的小老头。“这位李鬼头兄弟干得好!你怎么逃过赤匪的机枪的?”

    “我报告长官!我听见机枪哒哒哒哒哒的响,就跑回来了。”

    胡琏疑惑道:“为什么?”

    那老兵说道:“机枪哒哒哒哒哒的响,那就是在无目的的乱射,这个时候你就跑!”

    胡琏脸色微变:“如果不这样呢?”

    “机枪哒哒,哒哒的向,那就是在有目的的点射,这个时候千万别跑,趴下装死!”

    胡琏甚为不悦,这个人战斗经验丰富,却是个老兵油子,也不知道当初怎么进来的。“那你为什么回去丢手榴弹呢?”

    “长官!如果不炸掉那两挺机枪,弟兄们怕是一个都走不脱哟!”

    胡琏这才脸色稍好一些,这个老兵虽说不肯尽心尽力,倒是想着大伙的,国民党军的弊端他也知道,这么有本事的人得不到重用,南面心生不忿,不肯尽力也不奇怪。“从今天开始,你来警卫班当班长。”言罢不由分辩,回头就走。

    天亮之前,他必须监督士兵把工事挖好。

    “团长,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走啊?”一个连长小心的问道。

    “蠢货!天黑走!赤匪一冲上来,全他妈当俘虏。我们在这里挖工事,赤匪反而不好下口,明天主力一到,大家都是功臣!都有赏!”

    胡琏可不是傻瓜,晚上偷袭打了人民军一个措手不及,那是暂时晕了,没回过神来,等人家想明白,一个刺刀突击,国军没有屏障,没准一个小时自己就交待了。

    一个提心吊胆的黎明过后,天亮了。

    人民军战士气疯了!昨天夜袭的敌军非但没有走,还在南面小高地上挖了工事,这简直就是直接拍脸啊!

    白崇禧只觉得有人在他脸上抹了好几道烟灰,气得牙齿咯咯的响。“老粟!给我打!这是打咱的脸啊!”

    “这个地方地形对我们冲锋不利。”

    “第10军一直都带有游击习气,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可以走,战士们就会形成这种习惯,这不是一支精锐该有的风骨!”

    粟志裕沉思片刻,坚定的点了点头:“打!不能打硬仗的部队,要来有什么用。”

    粟令:“第10师立即对敌特务团发起进攻,务求全歼!”

    胡琏选择的高地非常刁钻,背靠赣江,虽然海拔并不太高,但攻击面却并不宽。在这片并不宽大的山麓上,老兵躺在战壕里,洋洋得意的抽烟。

    老兵本是有名字的,但他百战成精,战友全都管他叫鬼头,久而久之,跟他一起出来的人都死了,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老鬼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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