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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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49师遇敌！
上当了！
94式战车在河边逛街的时候，第28骑兵联队440骑，从上游绕过滹沱河，在94式装甲车的支援下一路向滹沱河阵地侧后穿插。这一手确实出乎意料，人民军措手不及。
如果是军阀部队遭到这样的侧翼突击，说不定已经作鸟兽散，49师虽然遭到突袭，但并没有陷入慌乱。行军扎营，驻扎就要摆出防御姿态，日军发起进攻的时候，并没有炮火掩护，而是凭着94式骑兵战车强攻人民军外围防御。
49师的菜鸟们惊惧莫名，但训练的本能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不是掉头逃跑，而是死死的扎在阵地上。94式豆战车的一大功能就是把中国军队吓跑，这一不退，日本骑兵可就倒了血霉了。
马克沁机枪从简易工事中喷吐着火舌，将外面一圈尘土都震了起来，远远看去尘土飞扬，煞是壮观。王尔琢在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心中暗骂，这帮菜鸟就不知道洒点水吗！只见人民军的红色曳光弹接二连三的打在94式豆战车上，不断的弹飞起来，跟烟花一样。这伙日军没有跟人民军交手的经验，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稍微远离了坦克，别被跳弹给“误伤”了。
很快，顺着曳光弹，迫击炮弹雨点般落下！最先是61迫击炮，然后就是3公斤级的82迫击炮，94式豆战车装甲还算合格，没有被弹片划穿，但纷飞的弹片像下雨一样砸到车上，劈哩啪啦的乱响，炮弹沉闷的爆炸震得日本兵七荤八素的，生怕有一发炮弹突然落到头顶，撕开那纸片一样的顶装甲。
迫击炮打坦克，虽然精度差了许多，应急之下也只好如此，94式豆战车名字中有个豆，绝不是没理由的，这种坦克履带很细，据说是为了省油，这个基因也一直遗传到了现代的日本车上。履带细就容易断掉，果不其然，人民军第二轮炮击接踵而至。
6辆参加突击的豆战车，一辆被冲击波炸断了履带，另一辆被炮弹扬起的尘土遮住了观察镜，断了履带还好说，老实呆着就是，这盖住了观察镜的车子就麻烦了，盲人骑瞎马，后果可想而知。这瞎子刚刚通过一个弹坑，两边履带速度不一样，一个小转弯便朝着冲锋的日本骑兵马群冲去。
这下子可是人仰马翻，日本骑兵躲闪不及，不是从马背上飞出去，就是连人带马被碾成肉饼。那日本车长气得哇哇乱叫，伸长了腿要叫住驾驶员，怎奈人矮腿短，两腿乱踢，怎么都够不到他的后背，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骑兵已经被撞翻一片了。
剩下的也没好到哪去，豆战车人民军暂时没办法，只能放过去。骑兵可是肉做的，这些亮着马刀，穿着灯亮马靴的家伙高高在上，却还是扛不住冲锋枪子弹。人民军据壕死守，弯弯曲曲的壕沟里冲锋枪手此起彼伏，按照他们训练的那样，向最接近自己的目标射击。
日军大呼上当，这个小小的前哨阵地，竟然有不止一道战壕，拿着马刀和步枪的日本骑兵在人民军的冲锋枪面前跟靶子毫无区别。那些在阵地上找人砍的日本骑兵愤怒的挥舞着马刀，四处乱窜，到处寻找目标。
那几辆坦克更为凄惨，人民军步兵地鼠一样缩在壕沟里，机枪根本打不到，如果他们停下，马上就会有人从壕沟里钻出来，把炸药包或者爆破筒丢到底下，过分一些的还会飞来几个燃烧瓶。四辆94式豆战车，几分钟时间就被全部点着，汽油机在高温下就是一台打火机，那是一点就着，每点必着。
鬼子眼看占不到便宜，驱马向纵深突击，径直向后方阵地冲去。人马嘶鸣，日本兵这么一冲，后方的炮兵部队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下。炮兵只装备有毛瑟手枪，又没有四通八达的工事，一下子被日本骑兵冲乱了。炮兵们相当勇敢，硬是用手枪与日本兵拼命，人民军步兵也从后面冲上来，支援炮兵。
谁知，日本骑兵更为聪明，一番冲杀之后，方向一转，又向北面扑去。
王尔琢大吃一惊，三百多名日本骑兵纵马向自己的师指挥所杀来！
“快！命令防空炮连！平射！”
王尔琢手上现在还有一个警卫连和防空炮连，防空炮连装备的，就是12门20mm厄利空机关炮，这玩意儿本来就有两种形态，炮兵们来不及架起360度防空支架，而是直接在炮轮上平射。炮兵们快速解脱闭锁，卡住炮轮，又将脚架插入地上，装填手则是快速的把炮弹刷上机油，弹夹插入炮膛，射击准备就做好了。
防空炮连在1500米距离上对这个集群目标进行概率射击，这些新兵经验不足，训练却是充份的，机关炮炮弹怒吼着飞入日军骑兵队形里。
钢铁暴雨从天而降，日本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曳光弹燃着红光向自己飞来，突然间在人群中炸开，刹那间人马俱碎，硝烟夹杂着碎肉和红色燃料，四处飞散。炮弹密集的砸到这块尘土飞扬的方寸之地上，乱石尘土，赤红弹片，把日本骑兵笼罩在里面。前面被扫倒的人马尸体将刹不住马的日军骑兵绊倒在地，炮弹又劈头盖脸打来，只要击中，无论是人是马，都会被撕成几片，内脏骨骼炸得四分五裂，死状极为恐怖。
顽强的日本兵凌乱的冲出硝烟，只要一露头，人民军的炮弹马上跟过来，直到打中为止。
王尔琢被这种火炮的平射效果震惊了，一穿一大串，一扫一大片，日军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话说回来，自从重机枪主宰战场之后，就没听说过骑兵冲锋有多少成功的例子。
“警卫员！把那个日本军官带回来，能抓活的最好！”
“我倒要看看，他脑子得长得多歪才会想到用四百多骑兵冲一个步兵师的营地。”王尔琢自言自语道。
第220章 以攻代守（）
“报告！王师长来电，重创日军28骑兵联队，击毁坦克6辆，毙敌321人，缴获马匹74匹，还有一个活的，您想不想问问？”
叶剑英眉开眼笑，嘴巴都咧了，说嘛，鬼子坦克在前边逛游了这么久，原来是这么回事。“王师长问出什么没有？”
“他说这是日军20师团的骑兵联队，那个联队长是个大佐，原以为我们后方没有防备，想抄个后路，没想到撞到了枪口上。”
叶剑英大笑：“打西北军打顺手了！其实也不是宋哲元不想摆纵深，他那些将军谁也不肯到前面去啃骨头，那个郑大章就是预备队，跑得比谁都快，所以就只好都上第一线了。”
通讯员不置可否，说道：“其实，那个大佐说这件事情怪韩馥榘。”
怪韩馥榘？
这枪躺得可是太远了点吧。
叶剑英细问之下，才知道韩馥榘在军事建设上也不是一无是处，这个大老粗居然还知道买头盔。虽然数量不多，却也装备了些部队。这些部队和日本人一打起来，最后也就那么回事儿，让日军得出了所谓精锐不过如此的结论。人民军进入河北，第一次戴上钢盔，这位联队长不明所以，还以为是韩馥榘的人马来了，高高兴兴的去抄后路，下场可想而知。
只是韩馥榘买的是老式的英式头盔，而人民军用的是一次冲压就能成型的仿日式头盔，这日本人打晋系军阀也真是打上了瘾，连侦察都不认真了。
叶剑英不是柯德平，比较书生气，或者叫儒雅，对人是很文明的，即便是对日本人也如此。
人民军根据这位叫大佐军官的品级，给了他相应的待遇，从老百姓那里买了一只母鸡，给他做鸡汤。日本人做饭煞是奇怪，鸡要去掉内脏，头脚翅膀全部不要，拔了毛以后就可以煨汤了。日本人也是奇怪，鸡汤这么好喝的东西，不加红枣清补凉，竟然加糖，搅合搅合以后，就是日本风味的母鸡煨汤了。这道菜名谦自己也会做，只是谁都吃不惯，最后也不做了。
这不废话吗！谁没事蛋疼在这么好喝的鸡汤里放糖糟蹋呢！没办法，日式风格就是这样，炊事员也只好照办。
品尝着家乡风味的鸡汤，这名叫黑岛的日军大佐不想死了。叶剑英再一细问，才知道这个日本人是个贵族，世袭男爵，天皇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
原来如此！
叶剑英瞬间就明白了。他不愧是蒋介石礼遇有加的革命者，享受过权力带来的快感才能理解这位日本男爵的想法。一般来说，无产阶级最革命，为什么最革命呢？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啥都没有，生无立锥之地，死无葬身之所，活着痛苦，死了干净，那干脆就反了！反了没准还有好日子过。有产阶级一般是不愿意死的，有房有车有老婆，高兴了全家去旅游，不高兴了带小三去逛街，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你让我找死，我也不肯去啊！
可是在当年的日本，一旦被俘不死也不行，那个倒霉的空闲升少佐就是因为被俘又放了回去，哭哭啼啼的跑到黄浦江边切腹自杀。
黑岛不是傻子，或者说，他们家就是贩卖军国主义思想的，他自己自然是不信的。作为联队长，他知道很多军事机密，很有价值，可以保住性命，至于以后再说吧。黑岛只有一个要求，请人民军公布自己战死了，这样家里可以不受连累，而他自己则保证用知道的秘密交换。叶剑英欣然同意，把他交给政治部的同志，好生伺候，除了女人，要什么都可以给。
黑岛的事情暂时不表。
日军20师团在5日晚上才姗姗来迟，在保定城里，西北军的无名勇士拼死抵抗，第6师团从4日城破打到晚上也没能彻底肃清，拖延了日军主力的动作，宋哲元甚至根本不知道这是哪一支部队。如果不是看在他没有主动逃跑的份上，叶剑英甚至想把他送给内务人民委员会处理。
“通知杜师长。”叶剑英对通讯员说道，“我师将于今夜对当面之日军发起夜间突击，请他注意接应。”
日军步兵集团刚刚到达滹沱河边；立足未稳；叶剑英想着；如果趁这个时候发起一次反击；将有可能打乱日军部署；另外根据黑岛的供述；日本人还不知道对面是人民军；那么夜晚的防御就不会那么严密。实际上，20师团在进攻时从不挖掘战壕，晚上只是派出哨兵，帐篷就在平地上搭建，气焰非常嚣张。相反，打过淞沪的第6师团，只要入夜必定挖工事，让友邻部队好好的嘲笑了一番，当然，今夜过后，嘲笑他们的应该会少一些。
20师团的步兵在外面围成一圈，炮兵与辎重位于中间，一板一眼确是王牌风范。这个时候的日军重建师团还是用的预备役老兵，战斗素养出色，夜战能力其实并不比人民军差太多，人民军所凭者，无外乎一个“敢”字！
在茫茫冰面上，灰黑色的身影，悄悄的向对岸摸去，隐约可以看到地上用白色石灰标注的箭头，一般还会有诸如口口l这样的单位标注，告诉你某某连应该在哪里进入攻击位置。就是靠着侦察兵在黄昏时分精确测绘的路线，人民军一个步兵团在白色箭头和旗子的引导下，摸黑进入滹沱河北岸的日军营地外围。
人民军已经可以看到放哨的日本兵，新兵们不敢乱动，都在等待进攻信号。日本人的火眼金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些天天喝鱼肝油的家伙晚上视力极好，靠严苛的训练提供日军的夜战水平。在华北战场上，日本陆军航空队就用了一种夜间轰炸战术，靠的竟然是飞行员裸眼辨别方向和目标，让人民空军大为吃惊。
“炮兵射击准备！”叶剑英命令道。看着怀表，攻击部队应该已经全部就位。
人民军战士刺刀如林，大刀雪亮，趴在坡下，静悄悄的，几无声息。
渐渐的，日本人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死一般的寂静通常都是杀戮的前奏。
就在刹那之间，空中突然划过几道红色的弹道。
炮弹！
日本哨兵反应极快，立即找掩体卧倒，几发榴弹炮弹乱七八糟的落下，日本兵就像被捅了马蜂窝一样，炮兵进行反击，步兵冲出营房，各自寻找掩体。
骚扰炮击？
这倒是符合人民军一贯脑后拍砖的风格，而且那几发炮弹分明就是乱打的。日本兵疑惑的望着四周，眼睛紧紧盯着，精神高度紧张。
忽然！空中又是炮弹呼啸的声音，日本兵呼啦一下翻进掩体里，抱着脑袋，准备承受猛烈的爆炸。谁知，等了一会儿，一声爆炸都没有，倒是天上出现了几颗耀眼的光球。
照明弹！
耀眼白光将营地照的近乎白昼，叶剑英从远处也能看到日本兵慌乱的样子。
鬼子满脸狐疑，中国人到底想干什么？
照明弹的光芒只能照耀30秒，30秒后
冲锋号起！
人民军士兵突然睁开眼睛，端起刺刀发起攻击。
人的眼睛对光线有一个适应过程，在漆黑的夜晚，被强光照射的眼睛需要二十分钟才能重新适应环境，在这段时间内，战场对人民军单向透明。
近在咫尺的人民军士兵，端着刺刀，吼叫着冲向乱成一团的日本兵。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日本兵明知道人民军就在附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瞪大着眼睛被人民军的刺刀捅死，不能瞑目者三分之二。
日军重机枪漫无目的的向吼叫声传来的地方开火，人民军步兵一浪接一浪的压过来，偶尔还会传来冲锋枪扫射的声音。步兵冲锋，狂呼酣战，令人热血贲张，但老人民军在突击的时候是绝不会发出喊声的，他们只会把刺刀狠狠的捅进敌人的身体里，这是一种寂静的恐惧感。新兵们呼喊冲锋，不是因为他们勇敢，而是因为他们害怕，昏天黑地，不知道哪里有敌人，不知道哪里有友军，黑暗中人的恐惧会被无限的放大。战士们在恐惧中冲锋，他们的牙齿颤动着，就像原木一样移动着，用颤抖的双手将刺刀捅进日本人的胸膛，任凭鲜血顺着三棱刺喷到他们脸上。
20师团的士兵虽说是重新召集，却都是老兵，非常凶悍，靠着训练的本能反应，几乎是盲目中与人民军拼杀。方寸之间，尸横遍野，杀声震天，血光满地。
日本兵只要一息尚存，无不亡命抵抗。有的用帽子捧着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