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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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家闺秀气质,那真当是极品了,哪里是那些靡靡之音的女人能比得上的。
“做了秦良玉,那便是要为大帅卖命了。”孙璇笑道。
刘志陆以为自己说动了孙璇,趁热打铁道:“只要孙小姐肯归顺,电白县的事情我去跟干爹说,只要每年的税能收上来,谁做县长都是一样的,小姐乃是女中丈夫,他日战功彪炳,名列将相传也不是不可能啊。”刘志陆趁机将脸稍稍倾斜,作出一个四十五度的颔首动作。
帅!孙璇心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词。当年民国有两大少帅,北不用说,那自然是张学良张少帅,这南嘛,要数陆裕光陆少帅,但如果标准宽松一些,凑足四大少帅,那么奉军冯庸,桂军刘志陆也是可以上榜的。不同点在于,北边的都是亲生的,南边的都是认的。共同点在于,都是高富帅。二十出头的少女看到高富帅,心里没想法才是怪事。想法归想法,不过是一瞬间孙璇就回到现实中来了,恋爱结婚都要组织同意,这个军阀估计是不太可能通过组织审查的。
“刘少帅,这件事我还要与同志们商议,请少帅小住一日,可否?”只见孙璇纤纤小手将茶杯一端,这就是送客了。
刘志陆也不着急,若是这么大的事情一口答应下来,那才叫有诈。既然匪首是个女人,这个美女她自然是用不着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完事以后把这女子送到匪帮里伺候孙小姐,这些日子他早已将这女子迷得神魂颠倒,根本不怕她倒戈相向,到时候没准还是个内应。
那边刘少帅前脚刚走,这边劳动党马上就开起了会议。会议的内容当然是刘志陆的来意,由于名谦不在,张路本身也没什么主意,孙璇实际上掌握了局势。大家都知道以前总是名谦做主,这一次是孙璇做主,能做到什么程度大家心里都没底,特别是在这种复杂情况下。
“大家说说看,预备党员先发言,仇瑶同志你怎么看?”孙璇问道。
“我觉得,可以虚与委蛇,现在人民军医院缺少医疗人员,专业的就更少了,我们确实需要一段平静的日子,好好充实医疗队伍。”仇瑶毫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同意仇瑶的意见。”名菜盯着仇瑶的瓜子脸,认真的说道。“我们侦察队挑选了一批素质不错的战士,如果能训练一段时间,射击水平能有很大提高,我建议休兵一段时间。”
纪世茂起立发言:“前一段时间我们给升平、六溪村挖了水渠,把几千亩旱地变成水浇地,老百姓看到了好处,对我们非常拥护。我觉得光靠打土豪分田地不能长久,挖水渠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多做,现在我们新解放的村子不少都没来得及消化,不如等消化以后再说。”
孙璇听完预备党员的发言,觉得大概也都说到了点子上。接受招安是不可能的,但拖时间是可以的,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样的反应可以赢得尽可能多的时间。
孙璇开始循循诱导,这是她上党课的拿手绝活。“现在假设你就是莫荣新,贯一同志,你会怎么看我们?”
张贯一想了想说:“广东督军啊,他手上有两个师,两个混成旅,基本上都在应付福建的粤军,广州重地也不能无人把守,但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出兵,如果拿下一座县城就可以当县长,那么要不了多久是个土匪都敢打县城当县长。”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打电白还是有可能和谈的,现在我们打出了政治影响,所以莫荣新一定会动手。”孙璇问道。
“我想这就是名谦不肯打电白的原因,”张贯一说道,“引而不发,莫荣新就有所忌惮,现在我们拳头都打出去了,他反而不怕了。”
张路说道:“保险起见,还是把名谦叫回来,好好讨论讨论吧。”
孙璇根本不想同意这个方案,早在北京他就对名谦有一种大哥哥的感觉,她努力的从李大钊,从名谦那里学习知识,学习他们的思维方式,直到今天,她觉得她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她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名谦吧,既然大家都觉得我们应该休整一段时间,那么我建议停止军事行动,将电白缴获的物资全数运走,以此作为和谈的诚意,再以电白为筹码,换取几个月的平静,等孙中山先生动手,我们再起兵配合,这样是否可行。”
当然是可行的,因为现在也没有更可行的办法。
对刘志陆的回复是一门学问,既要说,也不能说,让对方搞不清楚状况,摸不清自己的底细,孙璇调整了一下状态,重新坐到了上午那个位置上。
“孙小姐,”刘志陆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束野花,漆黑眼眸如一潭秋水,轻声说,“宝剑赠壮士,美玉送佳人。刘某只恨不曾备得美玉,只能以一束玉簪花,聊表仰慕之情。”
孙璇被刘志陆这么一手给弄晕了,脸颊一阵潮红,连旁边的警卫员都忍不住窃笑起来。孙璇一把抢过玉簪花,高声道:“少帅且谈正事为好。我等弟兄只要讨一个保安团的名号,电白县长一职我毕竟是女儿身,不敢接受,还请督军自行任命。日后电白的税收可由我等弟兄代为征集,必如数上缴,不知少帅意下如何。”
知进退!刘志陆越发欣赏起这个女子,知进退,明事理,若能得这么一个贤内助,那真真是女诸葛,雌孔明。“既然小姐坚持,那便就这么定了,只是今年电白几个村子的税赋都没有上缴,可否请小姐代为催讨。”
孙璇突然明白了桂军为何要下乡武装游行,劳动党打土豪分田地之后,军阀的士绅统治体系被一扫而光,没有士绅自然就没有人缴税,原来还以为是桂军发现了劳动党,现在看来分明是做贼心虚。
“这个”孙璇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可否宽容几月?”这个表情是真的,士绅都被干掉了,大洋都送到广州换成了各种生产资料,特别是铁,粮食都在这几个月的军事行动中吃得七七八八了,牛马全部都分给了穷人,你让劳动党拿什么去缴税啊。
“小姐是否有难处?”刘志陆问道。
“开销颇大,入不敷出,若能缓一缓,自然是再好不过。”孙璇认真的说道。
“既然如此,”刘志陆笑道,“不如小姐将那两挺马克沁归还与我,且当是抵税了。”
刘志陆话音未落,孙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刘少帅,这恐怕办不到,若是交了枪,明日我的人头就挂在广州城头示众了吧。”
刘志陆这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只怪自己太过自信,以为孙璇一时意乱情迷,会答应这种请求,这时候把她惹急了可不是好玩的。慌忙赔笑道:“鄙人一时失语,小姐勿怪。小姐女中丈夫,便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刘某拼了这条命也是要保住小姐的。若是罢去干戈,刘某定再来拜会。”
行了,条件提的差不多了,孙璇也不想再暴露更多的信息,便送走了刘志陆一行。刘志陆本想将美女送出,但转念一想,女子之间的嫉妒那是何等厉害,这孙璇又是刚烈女子,万一弄巧成拙反而不好,于是便将礼品留下,女子全数带回。莫容新虽说也是个老色鬼,却不缺女人,也不小气,说几句好话这个女人也就留下了。
第19章 暗夜之狼()
打还是不打?莫荣新犹豫了,刘志陆将孙璇夸得天花乱坠,乃是当朝的秦良玉,现世的花木兰,这样一来杀了实在可惜,不如招安为我所用。就算她打仗一般般,可这个影响是很大的,眼前这个干儿子一看就是动了心思,这几年美女他也睡过不少,能对一个女人如此动心,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但这个税收老大难问题呀,本来广东军费就已经捉襟见肘,如果这么大一片地方不交税,士兵们非得哗变不可。根据刘志陆的观察,这支军队分工明确,纪律严明,进入电白县之后,与民无犯,竟然没有纵兵抢劫,这一点就是他自己也做不到的。桂军军纪之差,也是让莫荣新倍感头疼,当初进兵广东的时候,就是因为军纪的问题,搞的民怨沸腾。就这群乌合之众与如此纪律严明的部队交战,能跑回来六十个已经是莫大的运气。
更让他感到担心的是,这支军队竟然擅长白刃格斗,只能使用大刀长矛的土匪和擅长白刃格斗的土匪完全是两个概念,他太清楚白刃战的威力,就现在这些士兵,只要进入白刃战,无论有怎样的数量优势都会一触即溃。想到这一点,莫荣新就觉得不寒而栗,这支军队如果做大
莫荣新想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他睁开了充满血丝的眼睛:“命令刘志陆的混成旅,派出基干步兵团,夺回电白!然后再让孙贼交上赃物,在此前提下再论招安。”
漠阳江,从苍茫万古的云雾山深处奔流而下。起初平缓优美,中途有过沉思曲折,最终以磅礴天地的壮观气势直泄入海,可谓一曲充满辩证精神的“大自然交响乐”。澄碧清澈的漠阳江像一条闪着绿光的巨大缎带,在天地间舒缓地向下游延伸开去,一如两岸村落千百年来掩映于茂林翠竹间。“天地有大美,春临漠阳江。”名谦眼看漠阳江畔的如画景色,忍不住也附庸风雅,来了几句歪诗。
名菜将刚刚绘制好的敌军态势图递给名谦,由于名菜眼神好,天生的方向感和距离感,他很快就成了吴主席的御用侦察兵,侦察兵部队很少集群作战所以没有什么编制,人数并不固定,人民军将侦察兵编成独立部队使用,叫做侦察队。刘涛涛的侦察队此时正在电白活动,吴名谦干脆就让名菜临时组织一批精干步兵,作为侦察队使用。
“吴主席,您还记得我吗?罗三炮啊。”一名侦察兵披着满身荒草,敬礼道。
“炮头!”名谦哈哈大笑。
“是我呀,当初您打谢家楼,我被放回了家,没想到上个月部队打到我老家,家里也分了地,我就也不会种地,干脆就来干老本行了。”炮头朗声说道。
“吴主席,罗三炮可是好枪法,我专门给他一支三八枪,百步之内,能打掉香头!”名菜激动地说道。
名谦一听就起了兴趣:“罗炮头,在革命军队里讲究互相帮助,您自己枪打得好还不行,你的战士也要打得好。有没有信心教出一批徒弟?”
罗炮头一听,心里也有些犹豫,但这么久的党课教育立即让他明白了其中的意义:“好!我保证把侦察队的同志都带成神枪手。”
“好了!告诉三营长集合队伍,今天我们就来夜袭贾文才的大院!”名谦摊开名菜绘制的草图开始给各连下达作战命令。
夜间作战,敌我不辩,人的恐惧被极度放大,只有意志最坚强的部队才能夜战,也才敢于夜战。三营的官兵全部来自云浮山北部的贫苦山区,在这片初夜权泛滥,地主生杀予夺的地方,村民们或是为匪,或是不到四十岁便要积劳成疾悲惨死去。当人民军来到这里,天天帮他们干活,给他们识字,给他们分土地的时候,这些人死心塌地的跟着劳动党,由于常年躲债,逃跑,这些原本怕鬼的农民竟然都有一手走夜路的本事,就是靠了这个本事,名谦带起了人民军中最能夜战的部队。
夜战,其实核心并不复杂:静谧迅疾,刺刀突击。人眼在星光下也不过能看见70米的东西,如果在无光的夜里,甚至只能看到几米到十几米。作为一支新部队,三营枪法不如人,战术素养不如人,却是勇猛异常,身强力壮,名谦特别加强了刀法训练,力图以白刃战压倒对方。
在漠阳江边的茫茫夜色中,四处是青蛙蟋蟀的叫声,山上是野猪豺狼的嚎叫,漆黑的长夜里红色、绿色的眼睛在草丛间浮动着,不知什么东西在虎视眈眈,只有闪闪的星空与地上的白色箭头可以指示方向,只有手臂上的白色棉布可以区分同伴。
名谦与所有的战士一样,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活像一群瞎子,摸索着侦察队在地上留下的白色小旗,远处的贾家大院已经在望了。名谦徒手摸过一片棘丛,用左眼观察夜幕下的贾家,低矮的胸墙偶尔会有星星火把,巡逻的家丁懒洋洋的从火把前无精打采的走过,懒一些的干脆靠着墙打起了盹。
“一共六条攻击通道,全部已经标注好了,爆破组已经准备好了炸药包,巡逻是三十分钟一趟,越来越慢了,刚刚这组巡逻过去,下一次巡逻就是30分钟后。”名菜将情况如数家珍般倒了出来。
“突击组进击!爆破组、火力组戒备。”名谦下令道。
灌木丛中迅速钻出几批士兵,他们扛着梯子,迅速接近围墙,脚下沙沙的响成一片。名谦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夜间行动最忌讳发声,这帮子动作太大了。可惜贾家大院的兵丁没有听到这一要命的失误,错失了报警的绝佳机会。很快,突击组就冲到了围墙下面,罗炮头抓紧梯子,突击组的同志用力一推,他踩着围墙就爬了上去。其他几组人马也如法炮制,不过三分钟,一个突击排就上了墙。突击排就地隐蔽,编组,随即消失在阴影中。熏熏暖风中,站岗家丁只觉得脖子一凉,一只大手捂住口鼻,转眼间就丢了性命。既然突击组已经得手,强攻的准备也就失去意义了。
突击排分成几组,分别向各自的目标摸去,夜战突击特别强调打掉对方的指挥机构,只要指挥机构瘫痪,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对方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意志稍差的军队立即就要崩溃。另一方面,夜间敌人集中宿营,如果能就地歼灭成群的的敌人,那么将大大降低随后的战斗难度。
罗炮头的突击班在火把影影绰绰的背景中连杀数人,一路摸到一座大宅前面。不用说,这肯定是贾文才的房子,门口那四个卫兵死死扎在那,看起来不好进去。罗炮头二话不说,回头便向院墙走去,战士们互相帮助,十几号人不多会儿就进了内院。根据罗炮头的经验,主人的房子都在最高层,因为他得“镇住”这一家老小,可仓促间却又不知道哪一间是贾文才的房子,因为他随时有可能去任何一个老婆那里过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