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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第13部分

小说: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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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他……”惠王惊愕。

    孙膑情绪亢奋,继续喊杀,在殿里不住移动,寻找所能找到的东西砸她。

    “孙将军或为一时心『迷』,若得公主这般痴情,这般护爱,不定就会……”

    “好了,好了,甭再说了,”惠王再次摆手,喘起粗气,语气断然,“寡人召你来,不是讨论爱不爱的事,是……”匀会儿气,声音缓和,“是想叫爱卿寻户人家,趁早把她嫁出去!”

    “王上要寻什么人家?”

    “当然是寻户好人家了,”惠王轻叹一声,“诸公主中,梅儿是寡人最喜欢的!”

    “若是此说,”惠施顺口应道,“倒是有一户合适的!”

    这个破庙本是那群乞儿的家,有乞儿返回来,在门口张望。

    “哪一户?”惠王趋身问道。

    “燕室。”

    “是太子苏吗?”惠王眯眼问道。

    “孙郎,孙郎……”瑞梅心疼了,轻声呢喃着,缓缓走近他,试图为他挠痒。

    “是子哙,太子的嫡长子。”

    惠王陷入沉思,良久,摇头:“不可!”

    “哦?”

    “燕国偏远不说,这还隔着辈呢。再说,近几年来,燕公那个老不死的净与寡人作对,尤其是孟津之会那辰光,寡人迄今还窝着气呢。”

    “齐室如何?太子……”

    “不可!”惠王断然说道,“背信弃义之人,不可结亲!”

    “楚室呢?”

    瑞梅捂脸哭起来。

    “陉山那个结,还没解呢!”

    “秦室……”惠施自行打住,改口,“韩室如何?”

    “韩室?”惠王捋须有顷,“嗯,哪个公子?”

    “太子康!”

    “太子康不是有了太子妃吗?”惠王盯住惠施。

    “就臣所知,三个月前太子妃寤生,母子不治,待过百日,就可新娶了!”

    惠王心里“咯噔”一下,面现不悦,但迅即笑出:“就韩室吧。无论如何,几件大事上,韩武虽有微言,大体还算过得去。此事就托爱卿吧!”

    惠施受命提亲,韩室响应,当即派来求聘使团,彩礼隆重。

    瑞梅得讯,连吹三夜箫,于第三日凌晨悬白绫自挂闺中,所幸宫女发现及时,宫人破门,将她救下。惠王闻讯赶至,抱女痛哭。

    王后爱女心切,跪求惠王退掉婚约。

    瑞梅悠悠醒来,见是在惠王怀里,拼命挣扎,口中只叫“孙郎”。

    惠王紧紧搂住女儿,和泪说道:“梅儿,我的好梅儿!”

    瑞梅颤声:“父王……”

    “梅儿……”

    “父王,我……我要为孙……郎……吹……箫……”瑞梅颤声哽咽。

    “梅儿……”惠王的心撕裂了。

    “孙郎能听懂的,他……他……只要他和上我的节……拍……他的病就……就好了……”

    “梅儿……”惠王的心撕裂了。

    “父王……准允……”

    “梅儿谢……父王成……全……”瑞梅晕过去了。

    瑞梅不惜一死,终于换来了逐爱的权利。

    数日之后,养足了精神的瑞梅在宫人的陪同下再到小庙,为孙膑吹箫。闻风前来看热闹的人围满小庙,吓得一帮子乞儿四散奔逃。

第063章  痴女吹箫为孙郎 肃侯托国洪波台(3)() 
孙膑初听时烦躁,慢慢地,他开始静下来,耐心去听,再后来,他果然以手击地,与她的箫声相和,但他拍出的总是不合拍音。

    “是为孙兄吗?”

    惠王也为瑞梅立下了规矩,就是午后来为孙膑吹奏,日落时必须回宫。

    一日又一日,瑞梅天天来到小庙。大梁人渐渐习以为常,看热闹的人少起来。

    自从有了瑞梅的陪伴,孙膑不再发疯了,但他的和拍总是不合节奏。

    有时,孙膑会爬出庙门,到街上晒太阳。瑞梅也就跟出来,当街吹奏。

    瑞梅忘情地吹,孙膑静静地听,时而以手击地,发出不和谐音。

    听着,听着,孙膑似是忘记了她的箫声,不再击拍了,专注地挠痒痒,这儿抓抓,那儿挠挠,时不时地捉出一只虱子,放在掌心玩赏,放进嘴里吃得咯嘣嘣响。

    观者无不落泪。

    听箫声,击拍子,挠痒痒,抓虱子,玩虱子,吃虱子,渐渐成为孙膑的标志『性』动作。

    午后的太阳,当街照着,所有人都躲在阴凉里了。

    “小人遵命。”申孙口中应过,腿却不动,“启禀主公,有贵客到访。”

    瑞梅来到小庙,继续吹奏。

    孙膑爬出庙门,来到大街上。瑞梅跟出来,箫声伴着他。

    乌云满布,风来了。

    雷声响起,雨来了。

    大街上空无一人,唯有孙膑在捉虱子,玩虱子,吃虱子。

    离孙膑不远处,瑞梅在吹箫。

    宫人急了,上前拉她,瑞梅不肯。

    大街上空无一人,唯有孙膑在捉虱子,玩虱子,吃虱子。

    “公主,下雨了!”宫人含泪跪求。

    “黄昏还没有到呢!”瑞梅斥他一声,继续吹箫。

    雨越下越大。

    宫人急了,驱车驰往武安君府。

    一辆大车驰来,庞涓与瑞莲从车上跳下。

    庞涓盯住孙膑。

    孙膑无视庞涓的存在,只在雨地里呵呵傻笑。

    瑞梅仍然在吹。雨水湿了玉箫,箫声吱吱,几乎听不到了。

    奉阳君白了老太医一眼:“伤寒就是伤寒,什么厥阴厥阳的,故弄玄虚!”

    庞涓走到孙膑跟前。

    季青起身再拜:“在下定向主公转达相国金言!”

    孙膑捉出一只虱子,放在手掌心里把玩。

    “孙兄……”庞涓心里一酸,声音发颤,泪水和着雨水滴下来。

    孙膑仍然无视他,注意力只在虱子上。

    “快!”庞涓扭转身,与庞葱将孙膑架回小庙。

    瑞莲与宫人合力,将瑞梅架上车,扬长去了。

    是夜,庞涓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久久未眠。

    “夫君,”瑞莲抱住他,柔声,“你……还没睡?”

    “唉,”庞涓长叹一声,“我睡不去!”

    “是为孙兄吗?”

    “不,是为梅姐。”

    “她……”瑞莲顿住了,盯住他。

    “夫人,”庞涓坐起来,揽起瑞莲,目光盯住她,“夫君在想一件事情!”

    “夫君请讲。”

    “有朝一日,若是夫君沦到孙兄那步田地,夫人会不会也如梅姐这般?”

    “我……”瑞莲怔了,良久,带着哭音,“我……不知道……”

    赵国都城邯郸的东南隅有一处万亩见方的水泽,名曰洪泽,距赵室宫城三里左右。泽边有座土山,赵室先君在土山上筑一别宫,名之曰洪波台。

    二月阳春,万物复苏,乍暖还寒。

    “有朝一日,若是夫君沦到孙兄那步田地,夫人会不会也如梅姐这般?”

    赵肃侯兴致勃发,在宦者令宫泽的陪伴下移驾洪波台赏春观波。一行人刚刚住下,未及赏游,就有一人匆匆上台,呈送宫泽一份密报。见是赵、燕边境急报,宫泽迅即禀报肃侯。肃侯拆看,面『色』立变,复将密报递予宫泽。

    宫泽细细读完,略一思忖,小声问道:“君上,臣实在看不明白,赵、燕睦邻已久,中山近年来也无异动,相国大人为何频调大兵,陈于代地?六万大军,不是小数呢!”

    洪波台上森严壁垒。

    肃侯眉头紧皱,面『色』冷凝,有顷,缓缓说道:“不止这个。近来他与燕国公子武成君互有信使,交往不断。看样子,赵成沉不住气了。”

    “君上?”

    肃侯闭眼又是一番长思,冷笑一声,微微睁眼:“召太医!”

    “臣领旨!”

    洪波台上森严壁垒。

    一队甲士护卫一辆八驷大车自西驰来,在台前停下。赵国的相国奉阳君赵成(赵肃侯三弟)跳下车子,摆手止住从人,疾步登上通往洪波台的台阶。公子范(赵肃侯八弟)下阶迎入,导引奉阳君直趋肃侯寝宫。

    赵雍起身,朝奉阳君、安阳君跪下,叩道:“雍儿叩见二位叔父。”

    龙榻上,肃侯直直地躺着,面『色』通红,二目紧闭,手臂微微痉挛。几个太医表情严肃地跪在榻前,一个中年太医将包着冰块的裹带敷在肃侯额头,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太医聚精会神地将手搭在肃侯脉搏上。安阳君公子刻(赵肃侯四弟)跪于榻前,神『色』紧张地望着老太医。

    赵肃侯转向安阳君:“宫中诸事,这也拜托四弟了。”

    过有一时,老太医松开肃侯手腕,步至外厅。安阳君紧跟出来,正欲问话,望见公子范引奉阳君疾步走入,忙拱手出迎。

    老太医应声“诺”,起身,走到一旁的几案上写方。

    奉阳君顾不上回礼,照头问道:“四弟,君兄怎么了?”

    安阳君摇头道:“听说君兄病倒,弟也刚到。”

    “这……”奉阳君略怔一下,“君兄前日还是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倒了呢?”目光转向老太医,“快说,君上何病?”

    “回禀相国,”老太医拱手揖道,“君上脉相虚浮,六经不调,寒热相生,时『迷』时醒,据老臣所知,当是厥阴证。”

    “厥阴证?”奉阳君眉头微皱,“何为厥阴证?”

    安阳君解释道:“也叫伤寒。”

    雨越下越大。

    奉阳君白了老太医一眼:“伤寒就是伤寒,什么厥阴厥阳的,故弄玄虚!”

    “老仆知罪。”

    奉阳君急问:“此病……没有大碍吧?”

    “若在七日之内退去高热,当无大碍。”

    “嗯,”奉阳君面『色』阴郁,摆手,“晓得了,开方子去。”

    老太医应声“诺”,起身,走到一旁的几案上写方。

    宫泽从内室走出,朝奉阳君、安阳君揖道:“君上醒了,有请二位大人!”

    见肃侯没有宣他,公子范脸『色』一沉,不无尴尬地走出殿门,扬长而去。

    奉阳君、安阳君跟从宫泽趋入内室,在肃侯榻前叩道:“臣弟叩见君兄,祝君兄龙体安康!”

    赵肃侯给二人一个苦笑,颤动着手指指旁边的席位:“二位贤弟,请坐!”

    二人却不动弹,互望一眼,仍旧跪叩于地。

    有时,孙膑会爬出庙门,到街上晒太阳。瑞梅也就跟出来,当街吹奏。

    赵肃侯转对宫泽:“宣雍儿!”

    洪波台上森严壁垒。

    宫泽走出,引领年仅十岁的太子雍紧步趋入。

    太子雍扑到榻上,跪地泣道:“君父……”

    奉阳君回个礼,扬手指向客席:“季子免礼,坐。”

    赵肃侯伸手抚『摸』太子雍的脑袋,缓缓说道:“雍儿,来,给二位叔父跪下。”

    赵雍起身,朝奉阳君、安阳君跪下,叩道:“雍儿叩见二位叔父。”

    安阳君扶起赵雍:“雍儿免礼。”

    “二位贤弟,”赵肃侯望着两个弟弟,再次苦笑一声,缓缓说道,“寡人这身子原跟铁板似的,谁知这……说不行就不行了,唉,此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快!”庞涓扭转身,与庞葱将孙膑架回小庙。

    奉阳君叩道:“君兄不过是一时之恙,万不可存此念想。”

    大街上空无一人,唯有孙膑在捉虱子,玩虱子,吃虱子。

    “唉,”肃侯又叹一声,“谢贤弟吉言。二位贤弟,寡人的身子,寡人知晓。今召二位贤弟来,是有要事相托。”

    奉阳君、安阳君叩拜于地:“臣弟听旨。”

    赵肃侯轻轻咳嗽一声:“听太医说,寡人此病一时三刻好不了。寡人忖思,待过几日,暂由雍儿临朝,烦劳二位贤弟扶持。”不及二人回话,将目光望向奉阳君,“三弟。”

    奉阳君叩道:“臣弟在!”

    “朝中诸事,你就多『操』心了。”

    有时,孙膑会爬出庙门,到街上晒太阳。瑞梅也就跟出来,当街吹奏。

    “臣弟领旨!”

    奉阳君、安阳君叩拜于地:“臣弟听旨。”

    赵肃侯转向安阳君:“宫中诸事,这也拜托四弟了。”

    安阳君泣拜:“臣弟领旨!”

    “去吧,寡人困了。”

    二人叩安告辞。

    洪波台下,奉阳君别过安阳君,快马驰回相府,边脱朝服边朝后一步跟进的家宰申孙道:“速召公子范、御史、司徒、五大夫、司寇诸位大人来府议事。”

    “小人遵命。”申孙口中应过,腿却不动,“启禀主公,有贵客到访。”

    “来者何人?”

    雨越下越大。

    申孙压低声音:“季子。”

    雨越下越大。

    奉阳君急道:“快请!”

    申孙出去,不一会儿,引进一人,跪地叩道:“燕人季青叩见相国!”

    奉阳君回个礼,扬手指向客席:“季子免礼,坐。”

    季青再拜谢过,于客席坐下,『摸』出一封密信,双手呈上:“我家主公亲书一封,请相国惠阅。”

    奉阳君接过,拆开信封,细细读过。

    季青忖其读完,接道:“在下临行之际,主公再三叮嘱,要在下恳请相国,再加兵马于代,越多越好!”

    奉阳君点头:“你可转告公子,本府许他信中所托,也望他功成之时莫忘承诺。”

    季青起身再拜:“在下定向主公转达相国金言!”

    赵肃侯病重、托国于稚子一事,早被秦国黑雕探知,飞报秦宫。惠文公急召公孙衍、公子疾、司马错、甘茂诸臣进宫,同时召请与赵人有过多年交道的公叔嬴虔,共议赵宫剧变。

    “诸位爱卿,”惠文公开门见山,“几日前赵语突发恶疾,太子雍临朝主政,国事尽托于奉阳君与安阳君……”顿住话头,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嬴虔身上,微微一笑,“知赵国者,莫过于公叔了,还是由公叔说吧。”

    有时,孙膑会爬出庙门,到街上晒太阳。瑞梅也就跟出来,当街吹奏。

    “君上说啥?公叔听不清,请君上大声!”自不问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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