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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第44部分

小说: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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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家纳闷:“请问张子,破烂到什么程度方为合宜?”

    张仪略想一下:“街头乞丐的穿着即可。”

    苏秦仍旧没有看他,只在那儿与公子疾一道,专注地望着舞台。

    店家使小二寻到一个乞丐,带他过来,将他身上的衣衫强行脱了,扔给他一套新衣。不料乞丐不依,光膀子不穿,闹着讨要他的烂衣。

    张仪听到闹声,出来一看烂衣,乐了,笑对乞丐道:“我说丐头儿,你不要闹腾。这身行头,在下只是借用,天黑之前还你。至于今日三餐,爷管你吃饱!”又叫小二拿过几只馒头扔给乞丐。

    乞丐听说只是借用,方才宽心,颇不情愿地穿上新衣,蹲在墙角啃馒头。

    张仪拿上破衣回到房舍,脱下新装,将烂衣套上,对准铜镜左右扭动,上下察看,正自陶醉,香女从内室走出,震惊:“夫君,你……这是做啥?”

    “呵呵呵,你来得正好!”张仪乐道,“看看大小,合身不?”

    香女急道:“夫君,你不要闹腾了。今日去见苏相国,怎能穿得像个乞丐?”

    “哼,”张仪鼻孔里出声,“在下此去,就是要臭他一臭!”对镜又审一时,忽觉少顶帽子,寻思有顷,从衣架上拿过新冠,用力『揉』折,又走到外面泥地上摔打几下,再『揉』一阵,方才戴在头上,对镜自视,乐道,“嗯,这下齐了!”

    香女苦劝不住,只好由他袖了报牌,走出院门。

    张仪正欲说话,袁豹已经拐向右侧,伸手邀他。

    店家瞧见,亦是惊慌,又是一番苦劝,张仪不听,顾自去了。

    经过这番折腾,张仪赶至相府时,辰时已过,府前车水马龙,甚是喧嚣。赵国的达官显贵,一个接一个,皆在门前候见。

    张仪抖起精神,昂首走至门前。门人见是乞丐,将他喝住。

    张仪『摸』出报牌,“啪”一声甩在地上。

    门人捡起,细看,认出是昨日约定之人。因有报牌,众门人不好赶他,商议一番,打开一扇小门,揖道:“先生,请!”

    张仪瞪他们一眼,本待骂几句,见门前已聚一堆人,皆裘衣锦裳,挂金戴玉,睁着好奇的眼睛望着他,如看猴戏。张仪嘴巴张了几张,强自忍住,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瞧也不瞧众人一眼,走向正门,昂首挺胸,大步跨入。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众门人一时怔了,待缓过神时,张仪已经走进院中。

    “先生,”袁豹再揖,“主公刚从鹿苑回来,诸多国事亟待处置,张子若不介意,可随在下暂至偏厅,稍歇一时,待主公忙过眼前这一阵儿,再会先生。”

    众门人互望一眼,有两人飞身拦住张仪,另一人飞报家宰。

    香女急道:“夫君,你不要闹腾了。今日去见苏相国,怎能穿得像个乞丐?”

    袁豹赶过来,见到张仪,微微一揖:“在下袁豹见过先生。”

    张仪视他衣着,知是家宰,亦回一揖:“张仪见过家宰。”略顿,“你家主公何在?”

    袁豹斜他一眼,冷冷说道:“主公忙于国事,先生有何贵干?”

    “没有贵干!”张仪冷笑一声,“在下是他故交,这来寻他,你这禀报一声,让他出来迎接!”

    张仪抖起精神,昂首走至门前。门人见是乞丐,将他喝住。

    袁豹瞥他一眼,转对门人沉声喝问:“这位先生可有报牌?”

    “有有有。”门人紧忙递过张仪甩在地上的报牌,双手呈上。

    张仪吼道:“叫你们主子过来!”

    袁豹看过,转对张仪,深揖:“先生,看这报牌,确为主公所约,可主公约的是辰时,现在已是巳时,先生缘何来迟?”

    “这……”张仪倒是无话可说。

    张仪长嘘一口气,暗忖道:“唉,看来是误解他了。时过境迁,不能以鬼谷时断事。观这半日,苏兄也是不易。”

    “先生,”袁豹再揖,“主公刚从鹿苑回来,诸多国事亟待处置,张子若不介意,可随在下暂至偏厅,稍歇一时,待主公忙过眼前这一阵儿,再会先生。”

    张仪吧咂几下嘴唇,却也无奈,抱拳道:“就依家宰。”

    袁豹引张仪沿着长长的走廊一路走向后花园的听雨轩。张仪穿着惹眼,凡遇到者皆是震惊,无不七嘴八舌地议论,即使在园中打扫的下等仆从,也指着他交头接耳,嘻嘻哈哈地评头论足。直到此时,张仪方才追悔意气失策,沉下面孔顾自走路。

    店家使小二寻到一个乞丐,带他过来,将他身上的衣衫强行脱了,扔给他一套新衣。不料乞丐不依,光膀子不穿,闹着讨要他的烂衣。

    二人走进院门,袁豹引他在偏厅坐下。这儿有两排长席,席前放着几案,上面摆着茶水。几个客人端坐于席,显然是在等候召见。

    袁豹顿住脚步,揖道:“先生,您先在这儿候着,今日客人较多,在下就不陪了。”

    张仪回过礼,在条席上寻个空位坐下。几位客人不识张仪,真还以为是个乞丐,本不想与他共席,却因家宰亲自陪他过来,吃不透底细,不敢出言,只是以袖掩鼻,向旁边腾挪。

    张仪回过礼,在条席上寻个空位坐下。几位客人不识张仪,真还以为是个乞丐,本不想与他共席,却因家宰亲自陪他过来,吃不透底细,不敢出言,只是以袖掩鼻,向旁边腾挪。

    张仪也不搭理他们,沉了脸,闭目端坐。

    此地离主厅不远,苏秦显然正在厅中会见客人。虽不见苏秦,但张仪原本耳尖,更在鬼谷里练过静功,厅中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被他收入耳中。苏秦果然是在处理国事,一桩接一桩,颇为干练果断。有人拜辞出来,袁豹就会站到门口,传唤下一个。在张仪身边候见的人,听到传唤,应声诺,起身进去。这边有人刚走,后面又有新来的,如是进进出出,不断更换。

    张仪候有一个多时辰,午时已至,睁眼一看,偏厅里已经无人,外面也未见新来的。张仪倾耳细听,苏秦仍在与人说话,显然是最后一个了。

    不到一刻,那人起身告退。

    张仪长嘘一口气,暗忖道:“唉,看来是误解他了。时过境迁,不能以鬼谷时断事。观这半日,苏兄也是不易。”

    这样想着,张仪心中略觉好些。又候一时,仍然不见苏秦召见,张仪心里有点儿着急了,却又忖思苏秦许是累了,或要小歇一时,因而闭目再等。

    “先生,”袁豹再揖,“主公刚从鹿苑回来,诸多国事亟待处置,张子若不介意,可随在下暂至偏厅,稍歇一时,待主公忙过眼前这一阵儿,再会先生。”

    又候一刻,外面传来声音,报说秦国上大夫到访。苏秦传召,袁豹引公子疾、公子华快步走进。因主厅无客,公子疾二人未入偏厅,直入主厅。

    张仪可以觉出,苏秦起身迎他们,相见礼毕,坐下叙话。

    张仪静心倾听,三人谈的并非国事,而是东拉西扯,谈天说地。张仪隐约听到公子疾提及观戏一事,苏秦哈哈大笑,说是午膳辰光到,不妨前去后庭,一边观戏,一边用膳。

    公子疾欣然同意,三人步出厅门。

    张仪从眼角里瞄见苏秦走出,立即正襟危坐,两眼闭合,轻轻咳嗽一声。苏秦却没有斜眼看他,也似没有听到他的咳嗽声,有说有笑地与公子疾二人一道,从离他十几步远的主甬道上大步走过,径出院门去了。袁豹陪着公子华跟在身后,没有一人理会坐于偏厅的张仪,似是他根本就不存在。

    张仪火了。

    眼见众人越走越远,连脚步声也听不到了,张仪气得脸『色』乌青,面目狰狞,拳头捏起,睁眼四望,见院中再无一人,忽地站起,搬起面前一张几案,高高举起,猛地砸到另一几案上,扯嗓门大吼:“来人哪!”

    张仪一看,怒火再起,因为上面摆放的,竟是一荤一素两盏小菜,一杯粗茶,一碟粳米饭。袁豹见饭菜摆放停当,拱手揖道:“先生用餐,在下告退。”不待张仪回话,转身自去。

    几案碰撞所发出的巨大声响及张仪声嘶力竭的怒吼果然招来几个下人。他们冲过来,见张仪怒成这样,不知所措。

    张仪吼道:“叫你们主子过来!”

    不一会儿,袁豹返回来,揖礼:“先生,主公有请。”

    一人飞跑而去。

    苏秦仍旧没有看他,只在那儿与公子疾一道,专注地望着舞台。

    袁豹急至,朝张仪打一揖,赔笑:“对不起,方才忙得晕头,慢待先生了。”

    张仪礼也不回,怒道:“去叫苏秦过来!”

    “这……”袁豹迟疑一下,再揖,“先生稍候,在下马上禀报。”

    不一会儿,袁豹返回来,揖礼:“先生,主公有请。”

    众门人一时怔了,待缓过神时,张仪已经走进院中。

    听到“有请”二字,张仪才算消下气来,仍不还礼,但却“嗯”了一声,沉着脸跟在袁豹后面,走向一个幽静的庭院。

    尚离几十步远,就有欢声笑语传出,继而是“咚咚咚咚”的响声不绝,就如音乐似的。

    张仪憋着怒气,倨傲至阶,在阶前停住脚步。

    袁豹伸手:“先生,请进。”

    张仪此举原是等候苏秦迎他,见袁豹这么说,也就不好硬撑,含怒抬腿,迈上台阶。

    进门一看,张仪火气更炽。

    院子正中搭起一个巨大的木台,两男两女正在台上跳舞,“咚咚咚咚”的响声,正是从他们的脚底下发出的。再后面,正对院门处的主厅廊下,苏秦端坐『主席』,公子疾、公子华两侧作陪,一边吃菜喝酒,一边观看舞蹈,不时发出笑声。他们面前各摆一张几案,案上摆满酒肴,山珍海味俱全。

    看到酒肉,张仪顿也觉出肚子饿了。昨晚怄气,几乎没吃什么,早晨忙活衣服的事,也没顾上用餐,方才又坐半日,一肚皮闷气,几案上摆放的茶水硬是未尝一口。此时此刻,张仪虽无用餐之心,肚皮却不争气,原就咕咕直响,这下见了酒肉,越发响得欢实。

    张仪强自忍住,扫一眼苏秦,见他两眼只在舞台上,根本没有看他。

    “没有贵干!”张仪冷笑一声,“在下是他故交,这来寻他,你这禀报一声,让他出来迎接!”

    张仪正欲说话,袁豹已经拐向右侧,伸手邀他。

    张仪硬着头皮,跟在袁豹身后,走至右侧廊下。

    这里也摆一案,案后是一席位。

    袁豹指着席位,揖道:“先生请坐。”

    张仪吧咂一下嘴唇,怒瞪苏秦一眼,气呼呼地坐下。

    “张子有所不知,相国大人是这邯郸城里最忙之人,可以说是百事缠身,日理万机。在下听说,相国大人连吃饭也不得安闲,一餐三吐哺呢!张子屡去不见,并不是新鲜事。听说不久前有人求见大人,连等十日仍不得见。再说,相国大人既已接下张子名帖,又约张子会见时辰,这已是破了例的,别人求都求不上,张子却在这里生大气,为的哪般?”

    苏秦仍旧没有看他,只在那儿与公子疾一道,专注地望着舞台。

    张仪一看,怒火再起,因为上面摆放的,竟是一荤一素两盏小菜,一杯粗茶,一碟粳米饭。袁豹见饭菜摆放停当,拱手揖道:“先生用餐,在下告退。”不待张仪回话,转身自去。

    舞台上,几个男女跳得更欢,看得苏秦几人连酒肴也忘却了,傻傻地盯住台面。

    袁豹揖道:“这辰光刚好用膳,先生若不嫌弃,可在此处吃顿便餐。”

    张仪本欲不吃,无奈肚中难受,转念一想,自己向来屈人不屈己,即使怄气,也得填饱肚皮,遂轻轻“嗯”出一声,算是应允。

    袁豹拍手,一个下人端着一只托盘走过来,将食物一一拿出,摆在几案上。

第069章  张仪舍脸投义兄 苏秦计羞结拜人(4)() 
张仪咬牙切齿,几番冲动,想要掀翻几案,冲到苏秦跟前,指他鼻子臭骂一顿,闹他个天翻地覆,又强行忍住。无论如何,眼下是在人家屋檐下,自己这又衣着破烂,实在像个乞丐,能赏一顿饭菜,也算不错。再说,到眼下为止,从面子上讲,苏秦迄今尚未瞧见自己,下人这般待他,也是人之常情。狗眼看人低嘛。也好,这些都是话柄子,待会儿与他会面,看我张仪不羞死他,噎死他!

    “唉,”苏秦轻叹一声,“果真如此,亦为天意!”

    这样想着,张仪就又隐忍不发,端碗拿筷,忍气吞声,喝茶吃饭。

    “唉,”苏秦轻叹一声,“果真如此,亦为天意!”

    台上舞蹈进入高『潮』,两男两女无不摇头摆『臀』,八只脚尖不停地在木台子上又踢又踏,有轻有重,竟也抑扬顿挫,甚有节奏。更有情趣的是,一人擅长口技,一边踢踏,一边发出各种声音,就似音乐一般,且与脚底的踢踏声浑然一体,相辅相成,交互成韵。舞台也是奇特,是个圆形,漆成红『色』,里面中空,像是一面大鼓。几人脚穿木屐,屐尖着地,敲打台面,就如鼓槌似的,发出“咚咚”的响声。

    苏秦三人看得忘我,俱用脚尖踏地,两手击掌,情不自禁地和着台上节奏发出各种声音。

    然而,这等热闹于张仪来说,每一个声音都如利刃剜心。

    丰云客栈门口,店家、香女正在店外守望,远远看到张仪一脸怒气地大踏步过来,已知端底,互看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张仪正自难忍,台上一曲舞毕。

    “为什么呢?”贾舍人盯住苏秦。

    苏秦摆手,众舞者退下。

    公子华拱手问道:“请问相国,这是何等舞蹈?这般有趣,在下着实开眼界了。”

    “蹑利屐?”公子华急问,“此名何解?”

    “呵呵呵,”苏秦笑应道,“公子能喜欢就成。这叫蹑利屐,是邯郸舞蹈,别处见不到的。”

    “蹑利屐?”公子华急问,“此名何解?”

    “公子听说过邯郸学步否?”

    “听说过,说是有寿陵人来邯郸学步,结果,邯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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