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贼帅-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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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刀再次交锋,只听见游洪胯下战马一声哀鸣,斗到此刻,战马本已经是疲惫不堪,如何还能承受叶绍全身的巨力,顿时被压跨于地,游洪身体失衡,顿时大惊,刚要脱马而起,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咽喉处喷出一股血箭,栽倒于地,死不瞑目!
叶绍最后关头,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弃刀抽出腰间佩剑,趁游洪慌乱之时,一剑割喉,阵诛游洪!
横刀一挥,叶绍已将游洪首级斩下,染血刀锋前指,对准禁卫军军阵,冷喝一声:“杀!”
五千士气大胜的炎王军,在叶绍号令之下冲击士气大落的禁卫军大阵!
禁卫军士气低落,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强军,当即布下防御阵势,打算尽诛来犯之军。
然而便在此时,城楼上的金钟敲响,却是赵秉命人鸣金收兵,五千人马闻听号令,自不会再去冲阵,而是缓缓而退,叶绍眼钟掠过一丝不甘,主将鸣军,他若不退,同样是触犯军法,对于已经吃过一次军法暴亏的叶绍来说,要是还敢犯第二次,恐怕就算是周正想要刀下留人,都难以服众。
更何况,周正身为全军之主,如何能为同一人枉顾军法之威两次,叶绍知道自己若是不退,那纯粹就是和脖子上的六阳魁首过不去。
禁卫军同样退了,没带攻城器械,又折了一员大将,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此时不退,已然毫无意义,还要忍受城上守军无穷无尽的奚落嘲笑之声。
“叶将军真乃当世难得一见的悍将!”赵秉似乎是忘记了胸中的不快,看着走回城楼的叶绍,上前迎了几步,满脸微笑道:“若是论勇,这世间依赵某看,能稳胜叶将军者除了号称当世第一猛将的梁敦之外,便只有觉远大师一人罢了。”
涂有昌心里一叹,这赵秉话说的漂亮,却立即将叶绍陷入难堪之境,别的不说,便是卢经之勇,叶绍便是不敌,可赵秉非要当着卢经的面这么说,用意可想而知。
叶绍将游洪的人头扔在地上,抱了抱拳,冷声道:“叶某幸不辱命,取此贼首级前来复命,至于赵将军所言,请恕叶某不敢苟同,论勇,炎王军中猛将如云,且不说少帅之勇冠绝天下,赵将军所说的梁敦、佛王之流在少帅的刀下,与豚犬何异,叶某自是远远不及,更何况军中尚有卢将军这样的悍将,叶某便非其百合之敌”
卢经嘴角抽了抽,好在是他,如果换成秦言,只怕听了叶绍这话早已经是火冒三丈,怒不可喝了。
大越大将军梁敦和佛王也就是觉远大师,乃是天下公认的武勇最盛的二人,卢经乃至夏州四大将一个级别的战将基本都有自知之明,哪怕狂如秦言都不得不承认,论武,他在佛王手下未必能走的过五十招!
佛王和梁敦在叶绍的嘴里成了猪狗,那他们岂不是猪狗不如
赵秉呵呵干笑了两声,没再出声,只见叶绍卸下腕甲,三支袖箭还插在上面,扯动腕甲更是痛彻心扉,不过周正对于军工,乃至战甲、兵刃一直极其用心,因为这些外物在很多时候能救回一条老兵的性命,花再多的银子也值得!
三支袖箭虽然击穿了腕甲,但大部分力道已被腕甲抵消,虽然射进肉里却未伤及骨头,严格来说只能算的上是皮肉伤,稍加处理影响不大,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等到叶绍敷上金疮药,包扎完毕,卢经提起游洪人头,脸上不露丝毫表情,冷冰冰说道:“禁卫军五营,游洪执掌左营,论勇大概能排在前三,斩此一人可得千级之功!此功按理当在此战结束之后再计,但本将以为,叶队正豪勇振奋全军,可破此例,不知涂总参意下如何?”
涂有昌微微一怔,卢经将叶绍从寻常战兵连提拔成为自己的亲卫队正,便已经是破例,更是显出其看重叶绍之意,不过毕竟叶绍未能再建大功,他也不能提携过甚,如今叶绍斩游洪,自是给了其充足的理由。
至于战前还是战后,委实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涂有昌才是援军当中最有资格提升军职之人,卢经有此一问,也显出其不会越俎代庖之意。
当即,涂有昌呵呵笑道:“此乃小事,斩游洪之战功,足以让寻常战兵提拔为一营之将,那么本参便提升叶绍军职为一营主将,至于在何处任职便由卢经将军自行决定,本参会将此事报由战功核算处,仔细录入在报于少帅”
卢经抱拳,算是谢过。
第三百九十八章胡信之怒(上)()
“废物!”禁卫军大营内胡信狂喝暴怒,一声废物,全营皆闻,士气已然在这一声中降至冰点。
“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何须如此动怒。”杨升泰轻叹劝慰。
中军王帐内,胡信怒气未消,父皇震怒,不惜夺其太子之位,尔后集结大军五十余万兵分三路伐炎,这禹北三城乃是最前沿。
而今,禁卫军列阵城下,尚未有一兵一卒攻城,便已在城下折损一员大将,此时若传回朝堂,他胡信所率禁卫军岂不是要沦为天下笑柄!
他岂能不怒!
要知道,如果偃武军先拿下杭郡,随后协同虎贲军取庄郡,甚至生擒匪首周正,进而一路杀奔禹城,夺禹州、过龙河,一路望风披靡杀透夏州,那么他这太子之位九成将会易主!
被废掉的太子,一旦新皇登基会是什么下场?史书之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啊!
胡信生于皇室,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如果不是父皇玩平衡之术,他只需勤勉谨慎,迟早有一天能登临九五,克继大统,成为天下至尊!
然而,因为制衡,因为帝王心术,他只能争命,争不过便只有死,而且死都未必能安,后世之君若是他那兄长,会如何编排于他,几乎可以预见,所以他不能死,更不想死,那么就只能让大皇子,让梁敦去死!
通往皇位之路,历来都是腥风血雨,容情,留手,皆为取死之道!
营州坚城难克,胡信很清楚,哪怕他拥十五万大军攻城,只怕也要陷入旷日持久的恶战,更何况领兵助战的炎逆之军,军中威力巨大的火油与火药弹震怖当世,哪怕他能拿下营州,也多半承受不起所要付出的代价!
所以,与诸将商讨之后才会得出先吸引营州守军出城野战的计划,而游洪邀战本非刻意,毕竟连胡信自己都不相信赵秉会因为区区几句喝骂便派将出战!
赵秉若是莽撞若厮,又岂能在禁卫军虎视之下镇守营州长达十余年!
胡信的打算只是想稍稍挫败一下守军的士气和意志,为后面的攻城战激励一下士气罢了。
谁能想到,营州北门洞开,赵秉不但派人此战还亲自擂鼓,一个名不经传的无名小将竟然斩他禁卫军五大主将之一,顺便将禁卫军的士气彻底斩落进了尘埃
一招之失,虽未满盘皆输,却也足以让胡信痛彻心扉,怒火冲天!
杨升泰的劝慰之言没能浇灭胡信心头怒火,却也让其稍稍平静了些许,等到压平怒气,方才出声道:“游洪出战身亡,乃武艺不精,虽死无犹,只是如今营州守军士气正盛,我军总不能再在这城下空耗时日,当重拟破城之法,若无良策,本太子当蚁附强攻!”
诸将哗然,蚁附攻城乃是攻占城池最为常规的手段,委实算不上稀奇,但是炎逆之军不同于寻常匪军,想当年夏州万逆二十万大军困夏郡,最后万逆以为有机可趁,这才下令全军陷城,最终被一场弥天之火烧死十几万大军,也彻底烧灭了万逆的争雄之心,将大好夏州拱手让于炎逆,成就炎逆崛起之途!
对于如何在攻城之时克制炎逆火油,如何在守城之时防备炎逆挖掘地道放置火药的问题,各军皆有不同看法,但唯一得到验证的只有济城之战的投石拦截,且效果不错。
换言之,炎逆军如果还想用火油弹来取得当初在夏郡城下那样的战果几乎是完全不可能之事。
但这不代表,他们已经有了完克火油之法,若是攻城,炎逆无需用投石车发射火油弹,那么自己这一方的投石拦截就毫无用武之地,那么只要炎逆守城之际,等禁卫军蚁附攻城之时以人力投弹,旋即燃起大火,那么有多少攻城之兵都不够死的。
如果不是有这层顾忌在,他们如何会在兵临城下已然三天之际,却连一次攻城试探都没有?
没有克制之法,再多的禁卫军战卒的命都不够往火海里面填的!
而今太子殿下竟然忍耐不住想要强攻,诸将虽然无法反对,心中却难免有些许担忧。
杨升泰再次开口,叹息道:“如果本官没有猜错,那位小将应该是叶绍。”
叶绍!
诸将再次哗然,如果说炎逆崛起之速举世罕见,那么这叶绍便是炎逆中的晋升最快同时也是跌落最快的悍将,从入伍到执掌两万人马,期间用的时间竟然还不到一年!
要知道一般弱一些的二字王,差不多也就三万人马而已,天下三十二路烟尘,这样的二字王起码有七八个!
也就是说,如果叶绍能再进一步执掌炎逆一军,那么直统军力甚至还在寻常二字王之上!
然而就是这么个悍将,竟然会因触犯军法被一贬到底,成了炎逆第一军中一小兵!
而如今的营州援军就是炎逆第一军!
营州诸将大家都熟的很,第一军的左副军卢经年近五十显然不是,因此斩杀游洪之人十有八九便是这叶绍。
但问题是,就算是叶绍又能如何?杨升泰此时提及此人,又有何意义
见无人应声,杨升泰微微一笑道:“这叶绍能在几个月的时间内爬到一军副都督的位置可见其勇,游将军虽战败身死,在本官看来其实也算不得冤枉,将军难免阵上亡,如今游将军魂断疆场,何尝不是死得其所?”
帐内大将心里哀叹,右营主将蒋德冷喝道:“杨侍郎此言不无道理,游将军亡于战阵,乃武勇不及非战之罪,我等诸将何须伤怀,来日攻破营州,以满城守军亡魂祭奠游将军,想来游将军九泉之下足以瞑目!”
杨升泰不由看了蒋德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毕竟在禁卫军中,或许是文武有别,又或许是他压根看不上武人,总之他与五大营主将关系都算不上太好,但也还不至于到怒目的地步,之所以为游洪殉国之事定性,其实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想让太子清醒一点,不要因为一场小败便彻底乱了方寸!
第三百九十九章胡信之怒(下)()
胡信眉头已经拧结成了一条线,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杨升泰,觉得此人自视太过于清高,若非屡屡有不凡建言,只怕早就被其踢出了禁卫军。
现在杨升泰论及游洪之死,却不言如何破城,若是往常胡信没准还能忍受其夸夸其谈,但是现在事关太子大位,如何能让他精下心来慢慢听废话。
“杨侍郎,父皇让本宫领禁卫军攻营州,难不成因为火油弹难克,便要本宫十五万大军在这营州城下空耗钱粮?假以时日,那梁敦若是夺了杭城,再援王叔,孤这颜面扫落尘埃不说,杨侍郎乃至这帐中诸将有一位算一位,这颜面只怕也是不太好看吧?”
“殿下似乎忘了一件事。”
“何事?”
杨升泰稍稍欠身道:“营州守军八万,却只有两万炎逆援军,殿下十五万大军总有一日能拿下此城,而杭城却有守军十三万,而且炎逆援军高达九万之众,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营州守军终究还是以赵秉为主,涂有昌为辅,而庄郡却是以李乐天为主,李乐天此人,以前便是万逆的左膀右臂,一向以狡诈如狐著称,梁敦的十八万偃武军战力虽然要勉强胜过我军半筹,但想要以其军在李乐天的手里讨得好处,比起我军所遇的困境只会更难,那么殿下又何须心急,便是再等上数日,以待天时有何不可?”
“天时?”胡信不解。
“如今正值春日,天气阴郁,时有春雨降临,炎逆的火油弹虽然遇水不熄,但在雨天之中想必威力绝对会稍减,届时殿下以既定之策,先试探攻城以观成效,又有何不可?”
胡信沉声道:“若是天公不作美,迟迟无雨降下又当如何?”
杨升泰呵呵笑道:“营州虽是禹州北面门户,但却不是不可以绕过去,之所以要拿下营州,无非是想让我军后路无忧,粮道无损罢了,若是赵秉铁了心要做这缩头乌龟,殿下便让大军带十日军粮,一路征集民间之粮,或是以战养战,一路杀过禹城,渡过龙河、赤江,进逼夏州!炎逆匪首周正此番为与五十万大军一较长短,后方驻守兵马极其薄弱,若是十五万虎狼入夏,周正失根本之地,那么即便禹北三城依旧还在其手,他这几十万大军也是无根之萍,绝难长久,那个时候周正和炎逆军还能安稳驻守三城不闻不问吗?若是出战,岂不是正合殿下之意?”
胡信端坐,眼中神采流转,良久方才计算出得失,不由深吸一口气,起身道:“釜底抽薪更兼攻敌之所必救,杨侍郎此计当真狠辣,而我军最大的风险便在于以战养战之法是否能成,若是炎逆坚壁清野,只恐我军不战而自溃”
“不会!匪首周正,自占据夏州之后,首先是以抚恤夏州军阵亡之兵来熄灭夏州之民怨恨之心,随即又以工代徭,让百姓有工可做多出一条活路来收揽民心,可见此贼所图甚大,这天底下任何一路毛贼都有可能用出坚壁清野,唯独周正不会,因为他要民心是真正为了夺天下,如今天下在我大越之手,天下百姓虽然苦贼久矣,却因迫于淫威不得不在群贼治下苟且偷生,周正明白此理,所以他绝不会无端迫害百姓,让百姓对其生出怨怼之心,从而威胁到炎逆对夏禹二州的统治!”
胡信冷笑道:“区区草寇还敢妄图染指江山,简直不知所谓!”
杨升泰本待劝谏几句,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里面,大越乱了二十几年,缘何会乱,追根究底只有一个原因,朝廷无道,失尽民心罢了。
因为无道故而民心倾覆,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君为舟民为水,天下纷乱,草头王不绝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