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明朝-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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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亨不由得握紧了长刀,臂弯弯曲到前胸,仰头一声长啸,如同饱尝血腥的野兽,充满了原始的野『性』,也是人类体能极限的表达。石亨感到头沉甸甸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全身的力气好像都用尽了,疲倦如『潮』水冲击着他的毅力,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挥舞着长刀,渐渐地身边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了战兵的惨叫,没有了骑兵的狂吼,没有了刀劈枪刺带起的风声。他从万马『乱』军中逃了出来,只有他一人,还有一匹伤痕累累的战马。
监军郭敬逃的比石亨容易,也比石亨聪明。在明军还没有崩溃前,他就在『乱』军中抓了一把死尸上的污血,抹在脸和脖子上,跳到一片草丛中,仰天躺卧,躲过了纷『乱』的马蹄,躲过了闪亮的钢刀,也躲过了被斩杀的命运。参将吴浩就惨了,在五名瓦刺骑兵的冲刺砍杀中,先失去了一条左臂,单手挺枪挑了一名骑兵后,又失去了右臂,双腿控马冲出三十米后,又被砍掉了右腿,掉下战马后,被马踏如泥,惨死在『乱』军铁蹄下。
阳和追击的明军只逃出两人,一个是主将石亨,一个是监军郭敬,两人逃出后也分道扬镳,郭敬逃向了宣府,投奔他的主子王振。石亨逃到阳和,见阳和一座空城,已被瓦刺占领,只有逃回大同,投奔井源的援军去了。也先打扫完战场,坐拥胜利果实和饱满的士气,养精蓄锐,等待明军的到来。
在京师到大同的行兵线上,行进着一只奇怪而又庞大的军队,大军没有后续的辎重部队,而在战兵的铠甲外却能看到装衣物的包裹和抄面袋,就像外出抢劫得胜回转的凯旋之军。后面的骡车全部拉的都是兵器,连平时不装备战兵的火器都临时发给了战兵,使长枪手成了名副其实的双枪将。肩抗一支火铳,手握一支长枪,看这样的装备就知道是明军的主力。更可笑的是,每三个战兵还要伺候一头负载辎重的驴。明军集结的二十万大军,就在兵将不熟悉,不会使用新发武器的情况下,仓促从北京出发,经居庸关、怀来、宣府向大同进发。
出发前,叶三和部分大臣曾密谋,企图先杀王振,再左右英宗亲征。可王振积威已久,群臣都惧怕王振,行动没有进行就胎死腹中。叶三见天命实不可违,力劝英宗给于谦留下了千名他特训过的火铳手,等于把神机营全部留了下来。可王振反对,英宗没办法,把库存的火铳全部搬出来,临时装备了一个神机营,就是在行军路上所看到了绝对主力——双枪神机营。
七月十六日,英宗率军出发后,途中连日降雨,军中常发生夜惊自扰,甚至自相残杀。由于仓促起兵,过了宣府,大军即已缺粮。随从大臣又以缺粮,出师不利等理由屡次请求英宗回师,但都被王振拒绝。活在梦境中的王振根本不知道前方的战事,只知道二十万大军出现在敌军面前,吓也把敌军吓死了,根本不用动手,就可获得全胜。
过了宣府,在猫儿庄差点被杀的太监郭敬逃了回来,见到王振就象『迷』路的孩童见到家长一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述说着前方战事的残酷和瓦刺骑兵的勇猛。王振看到失魂落魄的郭敬,取笑了一番,又继续前进了,他对郭敬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描写的战败惨状不屑一顾,还在做着建功立业的美梦,完全没有意识到前方是一个多么大的陷阱。
七月二十八日,大军到达阳和,等王振看到战死的士兵尸横街头,被抢劫一空的空城时,不由得望而生畏。直到现在,王振清醒了,他知道自己吃几两干饭,他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狐假虎威的懦夫。于是一改前言,班师回朝。
八月初一,刚到大同的明军并没有出塞,这时,也先已率军撤出塞外,企图诱明军继续北进,伺机歼灭明军。此时的王振并没有走远,如果即时撤军,原路返回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也先还没有『摸』清明军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但王振却搞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事,要班师回朝,也不能从原路返回,那样不吉利。没听说过不能走老路吗?结亲办喜事和出殡办丧事都忌讳走回头路,我们是得胜还朝的胜利之师,能走回头路吗?
八月初二,英宗命广宁伯刘安任总兵,都督佥事郭登任参将,镇守大同。次日,英宗、王振率军东撤,走上了一条新路,也是一条灭亡之路。
叶三见大军撤军的路线果然经紫荆关,过蔚州走上了一条灭亡之路,他没有能力改变历史决定的一切,只有私下和唐甜商议如何自保。
“老爷是不是多虑了,现在还没见到瓦刺军的影子就撤军了,还能出什么事?”唐甜和其他大臣一样,不相信叶三的危言耸听。
“你就当是预感吧,这一路撤军肯定不平静,如果瓦刺军嗅出味道来,肯定会追击过来,靠王振这二十万散兵游勇的战力,能保住脖子上的脑袋吗?”叶三继续增加唐甜的危机感。
“大军从紫荆关撤军,经蔚州离边塞越来越远,瓦刺军不敢孤军深入,是追不上我们的。”唐甜也在述说着她的理由。
“唉!不管怎样,记住不要去一个叫土木堡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片凶地,去了有死无生。”叶三只有这样来劝说唐甜了。
明军撤退的非常快,大臣们都想早点回家,免得提心吊胆。大军行进了四十里后,王振为了在英宗面前显摆,在英宗面前进言,把大臣们的鼻子都气歪了。
“皇上,现在正是秋收季节,去蔚州路途遥远,又没有兵道,大军所到之处,必损坏良田,不如改道北上,经土木堡到怀来回京。”王振专横跋扈地想哪说哪。
英宗见已脱离险境,没加思考就同意了王振的建议,并夸奖了他一番。此时的也先已经进关向明军追来,本来看似追不上了,正考虑去打大同还是回军塞北。没想到明军向东行进了没有四十里,又回头北上,正好明军的侧翼彻底地暴『露』在瓦刺军的攻击之下。
叶三听到大军要向土木堡进军,冒死向英宗建议,经紫荆关回京是最安全的路线。但王振又出来作梗,说军令如山倒,军中无戏言,军令朝令夕改有损皇上的威严,命明军继续经宣府,向土木堡进军。
也先得知明军由北线撤军,立即挥军快速尾随过来。接近宣府时,天降大雨,明军行军更加困难,车马兵器物资丢弃的到处都是,士兵们怨声四起,士气低落。王振见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要能安全回京,士气算什么。
叶三见事态严重,知道败局已定,无可挽回,知晓唐甜时刻带上救命的家伙,连睡觉都不准离身,干粮和水一定要带充足,野外求生的一切装备都要准备齐全。唐甜见叶三果然说中了大军要从土木堡经过,也相信了叶三的话,认真的去准备一切,防身的兵器一刻也不敢离身。
由于路途难行,在明军到达宣府时,终于被也先追上了。也先也看出这支庞大的明军只是一只病虎,不堪一击,在几次试探后,开始发动了追击行动中的第一次攻击。
第二百四十一章崩溃()
也先派出小股骑兵试探『性』攻击,得出的结论是明军不堪一击。零点看书明军对瓦刺骑兵试探『性』攻击,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将要面临一场大战。王振再愚蠢也嗅出了战争的味道,采取的策略是坚决地阻击。英宗派出恭顺伯吴克忠、都督吴克勤率领一万人马断后,明军主力继续向土木堡靠近。
吴克忠率领步军,每队三百多人,以长枪兵为主,摆出一个个二十人宽的方阵,阻塞兵道。吴克勤率骑兵部署在两翼,等双方交手厮杀后再出其不意,攻击瓦刺军的侧翼。吴克忠带着几个亲军,站在方阵中间的土丘上,站在高处,四周的景物一览无遗。
瓦刺军的一千骑兵已经*近,离明军的方阵不到两里,双方的探马不停地在这两里内的空间来回穿梭,观察战场动向。瓦刺军的主力开始绕到明军的背后,寻找机会攻击明军的薄弱环节。吴克忠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危机,一旦阻击失利,连跑的路都没有了。他有信心击溃瓦刺的追兵,如果没有信心他也不会部署紧密的方阵和瓦刺骑兵短兵相接的贴身战术。瓦刺骑兵如果正面冲击,这样的战场态势绝对对明军有利。
吴克忠把步军作诱饵,把击溃敌军的希望寄托在两翼的骑兵身上,但瓦刺骑兵靠近到两里以内就不动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如果吴克忠是为名将的话,肯定会嗅出不妥的味道,绝对能看出面前的敌军在有意拖延,给主力部队争取时间。现在吴克忠的兵力绝对处于劣势,不利用地形『骚』扰敌军的追击,反而采取硬碰硬的战略,只有收获失败和崩溃。他也明白一排长枪手是阻挡不住敌军冲击的,所以才布下一个个长枪方阵。
沉闷的一声炮响从两里外传来,炮响宣告瓦刺骑兵开始攻击了,突然轰响的马蹄声,使大地在震颤。吴克忠对于瓦刺骑兵的骑『射』并不担心,在颠簸的奔马背上向天空放箭,准头可想而知,箭到底能『射』到什么地方只有靠运气了。他也不担心骑兵的冲击,瓦刺骑兵对明军长枪兵向来束手无策,只有靠牺牲前队骑兵来撕开缺口,后队再跟进砍杀,这样的仗阵,明军已习以为常。
瓦刺骑兵再几百米外开始加速,纷纷抽出马刀,没有骑『射』,他们要以马速迫使明军战阵崩溃。三百米在加速,二百米还在加速,一百米,他们真要硬冲明军的枪阵?明军的长枪手前排开始半蹲下,挺起雪亮的枪尖。
五十米,一声呐喊,急速奔跑中的骑兵突然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步行奔跑,冲向明军的枪林。头批冲击的瓦刺骑兵并没有象吴克忠想象的那样撞击明军的枪林,而是派出能征惯战的高手,手持马刀,灵巧的一落地,借着冲劲,贴地奔到了阵前二十米处。
这精湛的马术和灵活的身姿使明军长枪手大惊,就在他们惊异的目光中,对手猫腰滚翻,卸去最后的惯『性』,稳稳地单膝跪地,『射』出一排箭雨,箭矢破空正中明军的前排枪手。明军一阵混『乱』,趁着明军成片倒下的同时,瓦刺骑兵已弃弓,手握藤盾和马刀杀入阵中。
明军的长枪手开始漫无目的的突刺,可刺伤的全是自己人,没有伤到敌军一个人。彪悍的瓦刺军,面对刺来的长枪,藤盾应对有序,他们在枪林下滚翻猛砍。砍杀身披重甲的明军,刀刀都剁在明军的大腿上。眨眼间已成功地打『乱』明军的阵型,他们放低身形躲避头上的长枪,藏在明军战兵的身前身后用刀劈刺。
“弃枪抽刀,杀!”明军将领下达了命令。
后排冲进的瓦刺骑兵,见明军弃枪用刀,知道时机已到,加速冲进战阵,开始屠杀手握腰刀的明军。就在明军将要崩溃的时候,吴克勤两翼的骑兵杀到,一场混战惨烈地展开了。呐喊声中,明军的方阵被骑兵一次次狂『潮』般地冲击,象被冲垮的堤坝,败下阵来。
“握枪再战,杀!”吴克忠为了稳住阵脚,想用长枪搬回劣势。
明军手握长枪,突刺骑兵的战马,可脚下始终有翻滚的瓦刺骑兵在砍他们的腿。明军只好也效仿对手,在枪林下象地老鼠似的和对手厮杀,保护长枪手。瓦刺骑兵落马的渐渐多起来,都是肋部被长枪刺开血洞,厮杀成了焦灼状态。
吴克忠在土丘上环顾四周,审视战事,长出了一口气。瓦刺军的战线退开了一段距离,象要准备再次冲击,每个骑兵都在喘着粗气,可见体力消耗很大,一鼓作气就能杀退他们。就在他犹豫是否冲杀去的时候,明军的后队『乱』套了。瓦刺几支生力军冲到了明军背后,冲击明军的残阵,明军毫无还手之力,顿时崩溃而逃。等他们想逃跑的时候,发现已经无路可逃,四面八方全是瓦刺的骑兵,砍瓜切菜般在收割着明军的生命。
吴克忠提枪在手,率领亲军冲下土丘,准备突围。吴克勤浑身是血地冲到吴克忠马前。
“将军快走,我来断后。”刚说完,一支流矢『射』穿了他的喉咙,惨叫都没发出,死尸栽落马下,被『乱』军踏成肉泥。
“将士们,给我冲杀,阵前逃离者,杀!”吴克忠喊叫着,冲进『乱』军中。
明军在『乱』战中的技巧太差,对敌的时候根本没有自卫能力。吴克忠冲进『乱』阵不多时就失去了战马,坐在地上一枪捅死了一个瓦刺战兵,踹飞了尸体后,抽出了腰刀,长枪刺前,短刀护身。抽刀的时候,身边一个受伤的瓦刺战兵抱住了他的双腿,张开大口,隔着战靴就咬他的小腿。他身边的亲卫从一旁砍飞了瓦刺伤兵的头颅,吴克忠的长枪也在伤兵的背上捅了个对穿,激起的热血喷了他满身。
吴克忠的铠甲服饰在『乱』军中太显眼了,周围的瓦刺战兵都围堵过来,冲过来的战兵都被身边的亲卫用长枪挑飞,但还是有两刀砍在了吴克忠的铠甲上。吴克忠急忙低身潜行,感觉刀光和枪缨不时地在头盔旁闪过,让他直不起腰来。死尸不停地在身边坠落,有亲卫的,也有瓦刺战兵,开肠破肚的尸体喷出的血『液』和内脏的碎片,当住了他的视线,他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推开身前的死尸,蹲着向前挪动,可是他的铠甲太笨重,大大影响了他行动的速度,汗流浃背连举刀抬枪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一阵天昏地暗,眼前直发黑。等他甩甩头,四周突然静了下来,他看到的是林立的马蹄,身边全是瓦刺的骑兵,他知道自己的军队在崩溃中全军覆没。
吴克忠是用最后的力气抹了自己的脖子,当意识逐渐模糊时,他还能看到血红的一片,心里无愧圣上的赏识,但阻击彻底失败。
英宗接到吴克忠、吴克勤寡不敌众,全军覆没的战报时,急忙派出成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率军四万前去拒敌。成国公朱勇的父亲朱能是永乐帝帐前第一勇将,和名将张辅的父亲张玉齐名,不同的是,张辅是一名优秀的军事人才,可朱勇不是。接到战报,瓦刺军只有两万人,他现在的兵力是他们的两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