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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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么,不是被送去当了填了坑,便是主军者全都被陆续砍了头,似这等例子,自古以来,多矣,想必十二哥也不愿面对这等将来罢?”
一听杜子陵问起了八万大军之安排,明显透着股想要以此大军为根基之心思,杜如晦登时便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杜子陵若是真想拥兵自重的下场会是哪般。
“这”
杜如晦这等言语一出,杜子陵的额头上顿时便见了汗。
“十二哥应搞清楚一事,我家主公不是攻不下潼关,而是不忍再见关中战乱不休,也不愿见关中子弟再多有死伤,嘿,李贼四十五万大军在我齐郡军面前都不堪一击,潼关里这八万几无斗志可言的所谓精兵又岂能挡得住我齐郡军数十万大军之围剿,甚或都不用攻,只消将军卒们的家眷都带到关前喊上回话,只怕八万大军立马便烟消云散个精光了,还请十二哥莫要自误才好。”
饶是杜子陵都已是满头冷汗狂淌不已了,可杜如晦却并未就此作罢,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潼关大军的软肋之所在。
“罢了,罢了,十七弟且就说说张大将军将如何安排我潼关八万子弟兵罢。”
杜子陵乃是知兵之人,又如何会不清楚齐郡军若是真将潼关军的家眷赶到了阵前,八万大军就算不曾逃亡个精光,也断然不会有多少的斗志可言,仗都没打呢,潼关一方便已是败定了的,一念及此,杜子陵也就息了讨价还价之心思。
“十二哥恐怕还不知晓罢,我家主公两日前便已下了政令,重建府兵制,无论是潼关军还是齐郡军,一体重编,在确保战力的同时,也须得兼顾民生,至于军中诸将么,与齐郡军中诸将待遇一样,皆按功劳以及能力高下,重新安排,原则上比之原有官阶只会高不会低。”
见得杜子陵已打消了拥兵自重的心思,杜如晦也就没再多言罗唣,正容便将张君武开出的条件简略地述说了一番。
“唔为兄倒是能接受这等条件,只是军中将领意见恐难统一,若是起了纷争,那”
张君武所开出的这等条件说起来其实真不算高,既没有重赏,也没有高官厚禄,就杜子陵本人而论,虽是能接受,却也就只是勉强罢了,可要其拿这么个条件去说服持不同意见的将领们,他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十二哥,实话实说罢,您其实只有三天时间来安排诸事,过了这么个期限,位于郑县的大军可就要向华阴开拔了,一旦战事大起,那就不是整编的问题了,只怕军中所有将领,连同屈大将军在内,都得跟阴世师之流作伴去了。”
潼关坐拥八万大军,军械齐整,士兵也自训练有素,看似巍峨,可实际上么,不过只是无根之飘萍而已,根本不堪一击,张君武之所以选择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是真心不愿关中之乱持续下去罢了,但却绝不意味着张君武能容许潼关长久自立下去,于派出杜如晦前来说降的同时,十七万大军也在做着战前之准备工作,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在最短时间里解决掉关中最大的一个内患,此一条,在杜如晦来前,张君武便已跟其交过了底,正因为有着强大的武力为保证,杜如晦此际说项起来,腰杆自是挺拔得很,压根儿就没半点含糊与妥协之意。
“嗯”
听得杜如晦都已将话说得如此之分明了,杜子陵也自没了脾气,长叹了一声之后,就此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百一十三章潼关风云(二)()
“报,禀大将军,不好了,城东杜子陵与魏涛两部兵马因琐事起了纷争,目下正在对峙之中。”
外有齐郡军大兵压境,内部又是矛盾重重,身为大将军,屈突通身上的压力也就可想而知了的,这几日来,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心情烦躁不已,纵使面前几子上摆着的都是其平日里最喜欢用的糕点,却也无心去品尝上一下,就这么呆愣愣地盘坐着不动,满心里皆是杂乱无比之思绪,正自焦虑间,却见一名亲卫急匆匆地从外头抢了进来,满脸惶急之色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杜子陵与魏涛何在?”
屈突通的心情本来就已糟透了,再被这等禀报一激,双眉立马便倒竖了起来,满是不耐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回大将军的话,杜、魏两位将军都在场,本是去弹压骚乱的,不知何故,两位将军突然也吵了起来,现场混乱已极,恐有失控之虞。”
听得屈突通声色不对,前来禀事的亲卫自是不敢稍有迁延,赶忙给出了个解释。
“混蛋,一群废物,走,看看去!”
值此大敌压境之际,内部居然还在闹腾个不休,当真令屈突通气恼得不行,哪还有心思用早膳,霍然起了身,领着一众亲卫便策马往东城方向急赶了去
“大将军到!”
城东两座军营间,两拨将士正自剑拔弩张地吵骂个不休,突然间一声断喝暴然而响中,十数骑疾驰而来,两拨将士立马各自向后退开,让出了条通路。
“怎么回事,嗯?”
在两拨将士之间勒住了战马之后,屈突通并未翻身下马,而是神情肃杀地扫了眼站在众将士们之前的杜子陵与魏涛,声线阴沉地喝问了一句道。
“”
杜子陵与魏涛虽皆躬着身子,却都不曾开口言事。
“怎么,都哑巴了,说!”
屈突通静静地等了片刻,见二将始终保持着沉默,显然是不耐了,抖了抖手中的马鞭,调门陡然便是一高,显见已到了发飙的边缘。
“还是下官来说罢。”
屈突通在军中威望极高,他这么一声断喝之下,两部将士不由自主地便全都向后退缩了数步,可有一人却是不退反进,昂然从杜子陵的身后行了出来,赫然是一身小兵服饰的杜如晦。
“嗯?”
这一见杜如晦虽身着士兵甲胄,可气度却明显不凡,屈突通的双眉不由地便是一皱,隐约间已发现事情似乎已彻底脱离了掌控。
“下官齐郡军外长史杜如晦见过屈大将军。”
饶是屈突通冷哼之际,身上的煞气浓烈得有若实质一般,然则杜如晦却无丝毫的慌乱,但见其缓步走到了屈突通的马前,长鞠为礼地自报了家门。
“尔来此作甚?”
齐郡军与潼关军之间虽已是剑拔弩张,可毕竟尚未彻底撕破脸面,正因为此,哪怕明知此番所谓的两部骚乱必定是杜如晦搞出来的把戏,屈突通也没去点破,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发问了一句道。
“下官奉代王殿下之令前来,现有殿下手谕在此,还请屈大将军听宣。”
杜如晦并未被屈突通的庞大气势所震慑,但见其自信地一笑,一伸手,已将怀中取出了一块绢布,不紧不慢地摊将开来,高声宣道:“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忠勇体国,率部坐镇潼关,以御李逆,劳苦功高,实国之栋梁也,今,李贼已败,而大将军年事已高,孤不忍大将军再多经风霜,特宣屈大将军回京主持军阵大局,以安关中民心,着虎贲中郎将杜子陵接掌潼关诸军,此令,代王杨郁。”
“末将遵命!”
杜如晦的话音方才刚落,不等屈突通有所表示,杜子陵已上前一步,扬声应了一嗓子,摆明了站在齐郡军一边之态度。
“哼,好胆色,竟敢假传殿下之令,尔这厮就不怕老夫一刀劈下尔之狗头么,嗯?”
随着杜子陵一声应承,原本隔着屈突通等人对峙着的两部将士突然便是一个合拢,瞬息间便将屈突通一行十数人围困了起来,虽不曾刀枪相向,可下克上的姿态却已是表露无遗了的,然则屈突通却并未有丝毫的慌乱,也没去理会杜、魏两部将士的异动,眼神锐利如刀般地死盯着杜如晦,满是不屑意味地便喝问了一句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大将军乃是明白人,何苦拿这等无用之威胁来吓下官,须知关中大战方毕,人心正自思定,若是再起刀兵,将士苦矣,百姓苦矣,大将军乃朝廷重臣,何忍见生灵涂炭哉。”
屈突通一声冷哼里满满皆是肃杀之气,若是换了个人,只怕被这等气势一冲,早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可杜如晦却根本不以为意,镇定自若地笑了笑,一派风轻云淡状地便将了屈突通一军。
“哦?哈哈好一张利嘴,也罢,老夫这就回京去,看看张君武那小儿究竟意欲何为!”
杜如晦这等有恃无恐的态度一出,屈突通的眼神立马便是一黯,再一看周边两部将士们紧张戒备之模样,心顿时便已沉到了谷底,没旁的,就算他屈突通能杀出重围,也能调来其余各部对这两部叛军加以围剿,可军心已是彻底乱了,又哪可能挡得住近二十万齐郡军精锐的攻杀,只怕不等他平定了内乱,齐郡军那头便已发动攻击了,结果显然只有一个,那便是潼关军大败,而他屈突通就此成了反贼,毫无疑问,这等结果显然不是屈突通所乐见的,与其被人当反贼给杀了,倒不如回京后再相机行事,看能否有所转机,一念及此,屈突通也就懒得再跟杜如晦打嘴皮官司,哈哈大笑地便表明了接受调令之态度。
“大将军英明,魏将军,为确保大将军一路之安全,还请将军借杜某一千骑,某这就护送屈大将军进京述职去。”
杜如晦根本无所谓屈突通的狂态,在他看来,屈突通离开了潼关,那就只是条案板上的鱼而已,想怎么切就能怎么切了去。
“末将遵命!”
魏涛本就是兵谏的谋划者之一,自是不会反对杜如晦的提议,恭谨应诺之余,当场便点齐了一千骑兵,交由杜如晦统领。
“屈大将军,请罢。”
为防夜长梦多,杜如晦自然不会给屈突通留下丝毫的转圜之余地,一待一千骑兵就位,紧着便策马来到了屈突通的身旁,客气而又坚决地摆手道了请。
“哼!”
面对着这等人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窘境,屈突通纵使有着再多的不甘,也自没得奈何,只能是重重地怒哼了一声,一抖马缰绳,率先向西城门方向策马行了去
“晚生后进张君武见过屈大将军。”
大业十四年二月十八日,左骁卫大将军屈突通在杜如晦一行人等的“护送”下,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长安,张君武亲率在京之文武官员出城郊迎,不仅如此,还以晚辈自居,不等屈突通下马,便即抢上前去,躬身行礼,算是给足了屈突通体面。
“不敢,张大将军客气了,老朽愧不敢当。”
俗话说得好,不好伸手打笑脸人,屈突通虽是满腹的怨气,在这等场合下,也自不能胡乱发飙,然则于回礼之际,声音却是不免显得有些生硬。
“大将军一路辛苦了,且请随晚辈同车回城可好?”
张君武城府深得很,又岂会在意屈突通这等冷言冷语,笑着一摆手,便已是和煦地发出了邀请。
“也好,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大将军,请!”
见得张君武这等做派,屈突通就算有怨气也自不好发作出来,加之也急于知晓张君武到底会如何安排自己,也就没再矜持,眉头一扬间,便与张君武一道上了停在道旁的豪华马车,不多会,但听一声鞭响,马车已然启动,缓缓向城门处行了去。
“老朽乃直肠之人,不耐虚伪,张大将军且就直说好了,究竟欲置我大隋社稷于何地?”
屈突通到底是心中有气,先前人多的场合下,他不好发作,这一上了马车,屈突通可就不想再忍耐了,一开口便是问责之语气。
“大将军能为关中苍生止兵戈,实是社稷之福啊,晚辈很是感佩,只是大将军年事已高,晚辈实不忍大将军再为国事操劳,放心好了,社稷之事,有我等晚辈一力坚持,断不会有倾覆之虞的,大将军且就回府颐养天年也罢。”
屈突通虽也算是个有才干之人,然则张君武却并不打算用之,道理很简单,齐郡军与另一个历史时空中的李渊所部情况截然不同——李渊所部乃是草台班子,鱼龙混杂,还真缺不得屈突通这等老将压住阵脚,可齐郡军乃是铁板一块,个中人才济济,忠心也自无虞,又何须屈突通来指手画脚的,正因为此,面对着屈突通的问责,张君武的回答也自硬气得很,不容分说地便将屈突通一撸到了底。
“呵,如此也好。”
张君武这么番话一出,屈突通当即便被噎住了,脸色变幻了好一阵子之后,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认命了事
第二百一十四章江都剧变()
自去岁萧铣、周法明、张善安等诸多豪雄纷纷起事之后,南北之间的驿路便已基本断绝,隋炀帝的诏令根本出不了江都地面,而北方各处的公文也极少有能送抵御前的,这不,齐郡军二月初平定关中的奏报直到三月中旬方才艰难地送到了江都,隋炀帝阅之,龙颜大悦不已,不单当场准了张君武诸般所请,晋封张君武为镇国公,并诏令张君武克日扫平北方诸雄,散朝后,更是大宴群臣,着太子杨昭等诸皇子、公主陪侍,一直闹腾到戌时已尽,方才酒酣而散。
“熄灯罢。”
身为隋炀帝的爱女,九江公主自是须得在大宴时陪着,往昔似这等场合,九江公主虽也同样会笑语盈然,可那都是教养的体现,并非是出自真心的高兴,然则今日却是不同,一别近半年,好不容易才得知爱郎的消息,九江公主满心眼里都是幸福,纵使散席回到寝宫之后,激动的心情依旧难以平静下来,独自一人乐呵到了亥时末牌,方才想起该到了就寝的时候了。
“诺!”
时辰已晚,随侍的宫女们早就已疲到了极点,只是九江公主一直没命令,她们也不敢出言搅闹,此际一听九江公主终于有所吩咐,自是尽皆松了口气,齐齐应诺之余,略显纷乱地便将几处亮着的火烛一一吹熄。
“怎么回事,快,快去看看。”
火烛方才刚刚一熄,还没等九江公主的头靠上棉枕,就听宫门方向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喊杀声,动静之大,顿时便惊得九江公主猛然坐直了起来,紧着便吩咐了一句道。
“殿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