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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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郭长史爱认死理,今日一见,果然,以尔之智,又岂能懂得我家陛下之圣明,嘿,旁人看中黎阳仓之粮秣,于我帝国而论,又何足道哉,我中华帝国不止有南阳,更有蜀中,两大产粮重地在手,根本无粮秣之忧,又何须在意区区一个黎阳仓,不瞒三位,王某月余前离京时,陛下便已料到了今日之局面,尝叮嘱王某曰:人存地亡,还有来日,人亡地亡,再无将来,若是徐兄等肯为天下苍生着想,愿为我华夏社稷之复兴尽一分心力,那便请早早离开黎阳仓这么个险地,似懋功兄这等社稷干才,出将入相寻常事也,其余诸将也自当各有安排,终归不会让忠心为国者受委屈,至于不愿再战之将士,也可由户部牵头安置各州,一切待遇与帝国子民无异,从今日算起,尔等最多还有五日时间可绸缪,过了这么个时限,却恐周边诸贼蜂拥而至,再想走,难矣!”
王彭毫不客气地冲着郭孝恪翻了个白眼,无所顾忌地便将张君武对众人的态度以及黎阳仓必将成为各方势力激战之焦点一事道了出来。
“人存地亡,还有来日,人亡地亡,再无将来?斯言大善,郭某服矣,大帅,还请您早作决断,某等自当唯大帅之马首是瞻!”
郭孝恪虽是爱认死理,可也不是个没头脑之辈,经王彭这么番陈述下来,还真就起了归附中华帝国之心,只不过他仅仅只是长史而已,只有建议权,没有决断权,此际也只能是将问题丢给了徐世勣。
“唉某虽不能为魏公保住基业,却也不忍令魏公受杀身之祸,也罢,尔等愿留者留下,愿归降华朝的,就尽早随徐某离开好了。”
咋办?到了此时,徐世勣还能咋办,好的坏的全都让王彭给说尽了,事到如今,不想死的话,徐世勣也真就只有去投中华帝国一条路可走了,没旁的,只因徐世勣很清楚这已是张君武最后一次伸出橄榄枝了,再不抓住,回头等待他的一准是屠刀,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也须得为手下将士争取个好结果。
“大帅英明!”
“唉那就这么定了也罢。”
徐世勣的决断一出,郭孝恪的表现是兴奋不已,而杜才干么,明显有些怏怏然,可也知晓在如今这等局面下,归附中华帝国已是最佳之结果了的,自是不会有甚异议可言
第二百八十二章治国理念()
既已决定要投中华帝国,徐世勣走得自是相当之果决,只准备了两日时间,便率愿跟随他的六万大军以及近十万百姓离开了黎阳仓,一路向黄河边赶了去,由舟师的护送着,在中牟城附近登上了南岸,随后便在赶来接应的秦琼所部大军之掩护下,一路无阻地向颍川进发,只是副将杜才干却并未随行,而是执意留在了黎阳仓,三日后,李神通奉李渊之将令,率两万大军匆匆赶来,与杜才干所部联兵一气,号称有兵十八万之众,一时势力大涨,可没等李神通开始向外扩张,窦建德便挟剿灭宇文化及之余威,率二十五万大军杀向了黎阳仓,与此同时,收拢了大量瓦岗军将士的王世充也派出单雄信领兵十万渡河北上,目标同样放在黎阳仓上,一场三方大会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潼关方向,李世民率部赶到了风陵渡之际,李靖早已率部在潼关严阵以待,与此同时,拿下了函谷关的张士贵与杜子陵联军两万五千之众合击弘农,太守姚希敏见华军势大,不敢顽抗,献城归降,至此,整个弘农郡连同函谷关在内,都落入了华军的掌控之中,一见战机已失,李世民不得不率部退回了太原,至此,关中已可谓是稳若泰山,再无任何一方可以对中华帝国构成生死威胁。
十月初三,徐世勣一行人等在秦琼所部大军的掩护下,退过了双洎河,进抵已基本成为废墟的颍川郡,张君武下诏任命郭孝恪为左金吾卫将军兼颍川都督,留徐世勣所部驻扎颍川,并由户部牵头,将随行之百姓尽皆安置于颍川郡诸城,着徐世勣、张善相随秦琼所部大军凯旋京师,以备来年攻伐山西之战。
尽管围绕着黎阳仓的大战一直不断,然则对于中华帝国来说,瑞明元年的战事已然告了一个段落,接下来的军务主要是整编训练事宜,对此,张君武自是不会再刻意去过问那么许多,全都交给了兵部去打理,而政务方面么,来年的计划也已基本拟定就绪,剩下的都是些枝节上的常规问题,自是无须张君武太过费心,自登基以来,张君武总算是能好生喘上一口大气了,于是乎,内禁里便多了几名有孕在身的妃子,随后么,更是传出了条喜讯——皇后终于有喜了!
“诸位爱卿,朕有个问题要考考大家,谁能告诉朕,自古以来朝代更迭之根由何在?”
尽管自王窈起始,宫中已然有了六名待产之妃子了,可妃子到底只是妃子,并非正宫,更别说皇后杨丽琼在张君武心中有着极重之地位,如今其既是有了孕,于张君武而论,绝对是桩大喜之事来着,加之近来又无甚紧要军政事宜须得操劳,张君武爽心之下,当天便下了大宴群臣之旨意,宴后,兴致尤高,索性便将在朝的从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全都邀进了御花园中,君臣席地而坐,于畅谈无忌间,张君武突然抛出了个极其敏感的问题来。
“苛政猛于虎,君不仁则民必反!”
张君武这么个问题看似简单无比,可事社江山更迭,忌讳颇多,诸般臣工们虽都是酒后兴高,却也不敢轻易作答,唯有御史大夫萧怀静却是个耿直的性子,想都不想便随口给出了个答案。
“回陛下的话,微臣以为当是土地兼并过剧,众寡不均,以致民愤无从疏导,故而引发民变。”
有了萧怀静的带头,有心表现上一下的群臣们立马皆心思活泛了起来,个中尤属刚出使南梁凯旋而归的褚亮反应最快,紧着便接了一句道。
“嗯,还有么?”
张君武笑了笑,并未对萧、褚二人的答复加以置评,而是不动声色地鼓励了其余重臣一把。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当是社稷所托非人,昏君当道,以致民不聊生。”
见得张君武这般神色,诸般臣工们便知张君武对萧、褚二人的回答其实并不甚满意,当即便都来了精神,一番沉默苦思之下,却是萧瑀抢了回先。
“呵,众爱卿只管直言好了,此际乃是私下闲谈,无关政务,说对说错都无所谓,都别藏着掖着了。”
张君武同样不曾对萧瑀的答案加以置评,笑呵呵地又鼓励了群臣一番。
“陛下,微臣以为当是官场腐败,以致积重难返之故,当须得防微杜渐,以免久拖生变。”
前头诸般人等所言大体上都已概括了儒家以为的亡国之根由,可居然还是不中张君武之意,众臣工们可就都不免有些犯嘀咕了,又是好一阵的沉默之后,却见吏部尚书张昭谨慎小心地给出了个答案。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不是君昏便是朝中有巨奸作祟!”
“天运有偏,以致失鹿,故而群雄应运而起。”
“不修内德,以致外侮来侵。”
见得如此多的答案都不能令张君武满意,群臣们可就有些憋不住了,一条条看似理由充足的答案纷纷冒了出来,到了末了,就连房玄龄这么个稳重之人都忍不住冒出了句“内德不修”的话语,可惜依旧没见张君武颔首,毫无疑问,显然谁都不曾猜到圣意究竟何在。
“诸公所言其实都对,只是都不免有失偏颇,自天下一统以来,唯秦、隋是亡于暴政,其余各朝皆各有亡因,然,依朕看,纵使有一朝能避免诸公所言之弊端,但消忽略了一处,也自必亡无疑!”
张君武的心情明显很好,点评完众臣工们的答案之后,紧着却卖了个大关子。
“臣等愚钝,还请陛下明言。”
一听张君武此言,众臣工们顿时便全都有些傻了眼,一个个眉头紧锁地思忖了良久,也愣是没搞懂张君武所言的最根本之所在,末了还是柴孝和率先出言打破了沉默。
“荀子有言曰: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其言看似治国之大要,实则不然,民者,多变而盲从,未开民智前,真事事以民为本,所得者恐非大治而是大乱,所谓窃民意者众矣,古来屡见不鲜,依朕看来,倒是管子所言之‘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更为贴近治国之实务,何也,民以食为天,若不得食,岂有不反之理?然,土地终归有限,天下良田虽多,却架不住人口之繁衍,举一例而论,一家有田十亩,子二人,翁死,子分之,各得五亩,子又有子,再分之,数代后,不足食也,或有言曰:可购地,确然如是,只是放之天下来看,总田亩就那么许多,再算上大户之土地兼并,人口一多,土地所出,已不足天下人所需,数代之积累,最终必致战乱无疑,朝廷掌控稍有不力,则社稷崩塌,再无复兴之可能!”
或许是酒喝得有些多了,也或许是要趁此机会确立一下治国之理念,张君武的话明显比平常时要多了许多。
“陛下圣明,此又当如何避免才是?”
一开始听张君武说民以食为天之际,群臣们还有些不以为然,再往下一听所谓的分田理论,更是觉得有些危言耸听了,只是再往深里想了去,众臣工们额头上顿时便见了汗,一时间都在苦思着对策,唯有萧怀静却是根本没去深思,只略一沉吟,便干脆利落地将问题丢回给了张君武。
“此事从表面上看,似乎有两条道可走,一是对外扩张,不断夺得疆土,以满足国民之所需,二么,便是控制人口之繁衍,然,这二者都有其局限性,前者易导致穷兵黩武,一旦战事不顺,难免有倾覆之危,且朝廷控制的地盘越大,枝节便越多,管理殊为不易,一旦超过界限,则必致分裂,战乱也就难以避免,故,此乃死路一条,只可为辅,断不可为主;至于其二,说易行难,朝廷开支有限,且要强行扭转百姓多子多福之观念,难如登天,同样不可取,是故,为帝王者,若欲避免数代或是数十代之后的必然之乱局,从开国时起,便须得有所规划,于朕看来,不外乎两条半,其一,便是控制各地之人口密度,不令失衡,一旦超过警戒线,便须得设法移民实边;其二,投入力量去研究土地之产出,力求亩产之增加,此举只可由朝廷出面组织力量攻关,不断革新粮种以及有计划地兴修水利,以求高产;至于另外半条么,方才是对外扩展帝国之生存空间,但消能坚持这两条半,民可足食,社稷也就有了稳定之根基,再辅以明吏治,轻徭役等善政,方能得万世之基业也。”
张君武的心愿便是建立一个庞大而又健康向上之帝国,为此,他情愿一生操劳,可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光靠自己一个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成事,正因为此,在给群臣们洗脑上,张君武自是言不厌细,将自己的治国之理念详详细细地剖析了一番,当即便令诸般臣工们全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第二百八十三章利刃总教官()
观念的改变从来都不是一早一夕之事,张君武也自没指望只通过一回说教便能令朝臣们彻底信服,于他而论,要紧的是做,而不是说,当然了,张君武同样也没指望所有的事情都能一步到位,然则一些先期准备却是少不得要紧着展开的,诸如全面调查土地储备情况一事,虽碍于天下尚未一统而无法一蹴而就,可在已掌控区域里暂行上一番却是无妨,又另行下诏成立了帝国科学院,暂时挂于工部名下,暂设军备研究所、粮种研究所以及织造工艺研究所、矿物研究所等几大科室,调集各地能工巧匠以展开先期之研发,诸般科研项目皆由张君武一手拟定并下达,初步概括出了个五年发展计划,至于具体研发安排么,张君武暂时没那个精力去主抓,全都放权给了新任工部尚书阎立德(原工部尚书卫玄已病故)。
“陛下,这是明日觐见之名单安排,还请陛下过目。”
忙忙乎乎忙乎乎,这一转眼,便是大半个月过去了,中原战火依旧狂燃不已,三方恶战不休,彼此攻伐,可帝国所辖境内却是一派的祥和,出关中远征的秦琼所部大军也已凯旋而归,即将进抵京师,各部自然也就都跟着忙了起来,这不,一大早地,吏部尚书张昭便赶到了御书房,向张君武提交够资格觐见者之名单。
“嗯,就这么定了也好,朕签批了,且就转去礼部那头照此安排便是了。”
此番远征的动静虽是闹得不小,可于帝国来说,其实不过只是一场中等规模的战役罢了,按礼、兵二部的考量结果,可以有郊迎仪式,却尚不够帝驾亲迎之资格,对此,张君武倒也没打算破例坏了规矩,然则于两仪殿接见有功之臣却是少不得要有的,这些都是惯常之程序,张君武自是不以为意,扫了几眼之后,也就随手在折子末端签上了名,算是准了张昭之所请。
“陛下,微臣有二事要奏,其一,先前吏部张尚书转来之明日觐见名单中有一人名曰徐师仁者,既无功勋,又是化外之人,为免物议故,微臣以为不宜与诸功臣一道觐见;其二,军中转来一份奏本,前朝纳言苏威告病,言称无法前来觐见陛下,微臣不敢擅专,还请陛下明示。”
于张君武而论,张昭的例行奏本不过是每日里所批的无数折子中的一本而已,又与大局无甚关碍,批了也就批了,张君武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却不曾想,午时不到呢,礼部尚书孔颖达就找上门来挑刺了。
“唔徐道长与朕曾打过交道,说起来与朕也算是有恩,是朕点名要见的,此事卿无须在意,朕自有主张。”
去岁张君武从江都设法脱身回南阳之际,曾遭徐师仁之刺杀,险死还生,实际上,他之所以能活命,不是运气,也不是靠武艺脱身,完全是因徐师仁手下留情之故,此事一来有伤脸面,二来也是不想害了徐师仁,故而张君武向不曾对人提起过,这会儿要解说分明么,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张君武自是不愿浪费那个唇舌,也就只是含糊地吭哧了一声了事。
“陛下圣明,那苏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