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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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张君武主意已定,萧怀静也就没再多言罗唣,深深地一躬之后,便即就此退出了中军大帐。
“少将军,预定之计划”
萧怀静方才刚离去,张恒便已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张君武的身旁,低声地请示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先搁置罢。”
既已掌握住了裴仁基的旧部,萧怀静的利用价值其实已然榨干,本来么,张君武是打算安排一场意外,送萧怀静一程的,可先前几番交谈下来,张君武却又改了主意,但并未跟张恒多言解释,仅仅只是语调淡然地吩咐了一句道。
“诺!”
对于张恒来说,张君武的话就是圣旨,他只需执行便是,至于原因么,他却是从来不问的,此时自也不例外
洛口仓,又名兴洛仓,位于巩县以东七里处的北邙山上,依地势而建,仓城周边二十余里范围内,共设三千窖,每窖藏粮八千担,为天下藏粮最多之所在,往昔设有军卒一千为守御,另有百余官吏负责粮仓之管理,等闲人不得靠近半步,算是洛阳周边较为僻静之所在,然则这等情形自打三日前李密所部瓦岗军攻陷此处之后,宁静便已一去不复返了。
乱,无比的乱,这都已是黎明时分了,洛口仓周边依旧闹腾得很,时不时有酒鬼在狂呼乱叫着,此无他,自打李密打下了洛口仓,便即下了道命令——开仓放粮,任由周边民众前来取粮,消息一经传出,四乡八里的百姓全都蚁附而来,短短几日时间,便已聚集了二十余万众,昨日凌晨又一举击溃了刘长恭所部,紧接着顺势拿下了巩县,前来归附的百姓就更是疯狂涌来,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营地里混乱一片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
瓦岗军营地不仅是乱,防御更是松懈得很,明暗哨以及巡哨虽是有所部署,可大多数哨兵不是找地儿睡了去,便是猫在一起吹牛打屁,压根儿就不曾将职责放在心上,这也不奇怪,如今刘长恭所部已经全军覆没,而巩县已被瓦岗军攻下,至于从虎牢关杀来的裴仁基所部更是已前来投诚,周边再无敌情,自然也就无须去在意警戒不警戒了的。
“报,禀将军,敌营守御松懈,明显无备,请将军明示。”
瓦岗军的那等稀松的防御显然是挡不住齐郡军哨探的渗入,这不,敌情很快便传回到了早已率部悄然潜到了离洛口仓不足一里的张君武处,不止是一名哨探反应敌营无备,而是派出去的哨探皆是如此回复。
“传令:着各部即刻按预定计划出击,不得有误!”
尽管早就料到李密所部会因连战连捷而放松警惕,然则在出兵之前到底只是推断而已,万一要是有所差池,奇袭不成反倒会有鸡蛋碰石头之虞,没旁的,要知道眼下盘踞在洛口仓的瓦岗军赫然已多达二十余万,尽管绝大多数都是新入伙的农夫,大半皆无兵甲在手,可架不住人多势众不是?好在这一切都没发生,张君武心弦略松之余,也自不敢多加迁延,挥手间便已下达了出击之令
第三十三章强取洛口仓(一)()
“跟我来,冲!”
敌既无备,又无栅栏、鹿角等阻路之设施,早已潜伏到位的大隋骑军自然也就无须悄然进逼,随着罗士信一声大吼,凄厉的号角声顿时暴响了起来。
“大隋必胜,大隋必胜!”
号角声就是命令,两千铁骑狂呼着战号,紧随在罗士信的身后,滚滚铁流一往无前地杀向了瓦岗军营地。
“敌袭,敌袭!”
隆隆的马蹄声这么一响,瞬间便将黎明前的宁静敲成了碎片,无数被惊醒过来的瓦岗军将士无不惊慌失措,狂喊声、哭叫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
“突击,突击!”
一里之地虽不算短,可对于放开了速度的骑军来说,也不过就是眨眼之事罢了,还没等被惊动的瓦岗军将士们搞清楚发生了何事,罗士信已是一马当先地冲进了乱军之中,一边狂野地咆哮着,一边舞动手中的长马槊,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乱军无不惨嚎着横飞了开去。
“跟我来,向左杀,放火烧营!”
“向右,不降者皆杀!”
大隋骑军只一个冲锋,便已将瓦岗军外围营地搅得一派大乱,紧接着程咬金与秦琼也先后率部赶了上来,一彪军向左,一彪军向右,所过处,尸横遍野,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前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乱糟糟的瓦岗军外围大营里已是大火冲天,无数乱兵就跟无头苍蝇般四下窜来窜去。
“怎么回事?”
隋军发起突袭的动静是如此之大,饶是操劳了几天的李密正在仓城里酣睡着,也自被惊醒了过来,顾不得穿戴上铠甲,只匆匆披了件单衣,便即大步冲出了卧房,面色冷厉地断喝了一嗓子。
“报,禀大帅,不好了,城外营地火光冲天,应是隋军彻夜来袭!”
李密所住的乃是仓口城的城守府,位于城中心处,离着城墙尚有段距离,据守在其房门外的亲兵自是不清楚外头发生了何事,时值李密发问之际,面面相觑也就属难免之事了的,好在这等尴尬并未持续多久,就见一名偏将满头大汗地狂奔而来,连军礼都顾不得上行,便已是焦躁不已地嚷嚷了一嗓子。
“隋军?何处来的隋军,说!”
李密本还心存侥幸,以为外头的混乱是因有人不慎走水所致,可这一听居然是隋军夜袭,脸色顿时便难看到了极点。
“回大帅的话,官军是从东而来的,应是裴仁基老儿所部。”
瓦岗军的防御虽松懈无比,可老底子部队所在的仓口城却还是没忘了紧闭城门,这等暗夜乱战之中,城中瓦岗军将士自是无人敢出城去探个究竟,此际听得李密见问,前来告急的偏将也就只能是给出了个猜测的答案。
“裴仁基!好一条老狗,安敢欺我若此!”
李密此番之所以不曾严密布防,固然是因新归附的士兵未经操练,不堪驱策,强行安排戒严的话,容易令归附者离心离德,可更多的则是以为裴仁基已降,己方周边再无敌情,实无须将全军搞得太过紧张,却万万没想到虎牢关大军还真就这么杀来了,一时间对裴仁基的背信弃义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去了。
“大帅,外围营地已乱,看样子要支撑不住了,您还是赶紧下决断罢。”
前来告急的偏将显然没心思听李密发泄怒火,紧着便出言催促了一句道。
“传令:着城中各部即刻上城防御,不许开城出击,无论何人,胆敢靠近城墙者,一体射杀!”
此番轻装突袭洛口仓,李密只带了七千精锐,连番苦战之后,老底子部队也就只剩下六千左右,个中一半又被王伯当带去了巩县,目下仓口城里拢共也就只有三千兵力而已,就算全军出动,也断不可能力挽狂澜,闹不好连仓口城都保不住,对此,李密显然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他根本就不打算去救援那些新归附的士兵。
“啊,这诺!”
这一听李密要彻底放弃城外的部队,前来报信的那名偏将不由地便是一愣,刚想着再进言一番之际,却被李密扫过来的冷厉眼神所震慑,自是不敢再多言罗唣,紧着应诺之余,急匆匆地便奔外头去了
“放箭,快放箭!”
李密的命令下得很是及时,尽管无情到了极点,可用来应对此际的乱局,无疑正是最佳之策略,这不,就在罗士信率部驱策着乱兵直冲缓坡上的仓口城之际,城头上一声断喝响起中,密集如蝗般的箭雨立马便倾泻而下,刹那间,正以为可以进城暂避的瓦岗乱军当即便被射杀了一大片,惨嚎声震天狂响不已。
“全军止步!”
骑军本来就不合适用于攻城战,哪怕仓口城只是座小城堡,城墙并不算高大坚固,可一旦守军有备,骑军硬冲的话,不单不能奏效,反倒会遭重挫,一见及此,罗士信虽不甘,也只能是紧着勒住了部队,等候己方步军的赶来。
仓口城外的瓦岗军之组成很是复杂,既有前来就粮的百姓,也有投效李密的山贼以及江湖好汉,更有昨日被击溃的隋军刘长恭之部下,兵力虽是多达二十余万,可要说到战斗力么,着实堪忧,若是正面迎敌的话,或许还能跟齐郡军顶上一下,至不济也能给齐郡军造成些麻烦与杀伤,可在这等暗夜遇袭之际么,二十余万众不过就是二十余万牲口罢了,压根儿就没啥抵抗之能,也就只剩下任由齐郡军宰杀的份儿。
近一个时辰过去了,天已渐亮,仓口城外一派的狼藉,无数人马的尸体倒扑于地,一夜下来,李密辛辛苦苦聚拢来的部众彻底烟消云散了去,死的死,逃的逃,举手投降的更是多达近十万,而齐郡军上下拢共也不过付出了百余伤亡而已,这等战损比可谓是悬殊到了极点,唯一的遗憾便是未能趁乱拿下仓口城。
“少将军,李密狗贼已成瓮中之鳖,末将请命攻城!”
“少将军,末将也愿首攻!”
“张将军,我部愿为先锋,还请将军恩准!”
仗打得如此之顺遂,诸将们的心气自是都高昂到了极致,不止是原齐郡军诸将们纷纷高呼请战,就连王彻等原裴部将领也一样如此。
“不急,各部先修器具,午后再行攻城,另,加派哨探,侦稽巩县动向,以防王伯当袭我侧后!”
仓口城最多的便是粮秣,要想靠围困来围死李密,根本没有可能,最终还是须得靠强攻来解决问题,然则张君武却并不打算发动急攻,在他看来,瓮中捉鳖之势已成,根本无须急于一时,与其徒损兵力,不如围点打援,先灭掉巩县王伯当所部,回头再来收拾李密也不为迟。
“诺!”
张君武统军的时间虽不算长,拢算起来,也不过就两个来月而已,然则每战必胜,在军中的威望已高,隐隐然已不在其父之下,他既是有令,诸将们自不会有甚异议,齐齐应诺之余,便即各归本部去了
“大帅,且请借一步叙话可好?”
仓口城的城门楼上,李密面色铁青无比地望着山脚下那凄惨无比的战场,双眼里血丝密布,正自烦躁间,边上突然有一人凑了过来,低声地提请了一句道。
“嗯。”
李密循声望去,见来者是原巩县县令柴孝和,眉头立马便是微微一皱,不过么,倒是不曾拒绝其之请求,面无表情地轻吭了一声,便即与柴孝和一道走到了无人的城门楼中。
“大帅,窃以为仓口城已断难守住,还请大帅尽早离去,以待来日。”
方才刚在城门楼里站住了脚,见左右已无人在,柴孝和立马朝着李密便是一躬,满脸诚恳状地提出了建议。
“哼,尔安敢乱我军心,贼虽大至,然,尚有王伯当在巩县为援,内外若得配合默契,未必不能一战!”
柴孝和倒是一派好意,奈何李密这会儿就跟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一门心思想捞回本,又怎肯就这么放弃了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洛口仓。
“大帅,请恕在下直言,山下领兵之张君武恐非寻常之辈,观其所部之动向,必是欲以我军为诱饵,要骗王将军出巩县,一旦巩县易手,其必会倾力来攻,到那时,却恐我军再难侥幸矣,大帅既是有志天下,安可因一小败而萦心哉?”
尽管李密的话刺耳异常,然则柴孝和的初衷却依旧未改,耐心无比地又出言劝谏了一番。
“嗯先生有所不知,某若在,军心尚可稳住,若是某走了,仓口城怕是瞬息便破,一旦如此,巩县同样难保,倒不若拼上一回,且看王伯当能否败敌再行计议也不为迟。”
李密到底还是舍不得到了手的洛口仓,哪怕明知王伯当恐怕不是张君武的对手,却依旧心存侥幸,尽管明知柴孝和所言其实颇有道理,他依旧不肯就这么灰溜溜地逃走了事
第三十四章强取洛口仓(二)()
“大帅万不可稍有迁延啊,如今山下官军正修造器具,一时半会尚不致前来围城,此时要走,尚可从容从山中小道扬长而去,待得其器具已备,必会留一部军监视仓口城,到那时,想走都难了啊。”
这一见李密如此固执,柴孝和顿时便急了,也不管李密的脸色有多难看,惶急地便又劝谏了一番。
“唔”
李密到底是枭雄之辈,虽不甘心此番之功败垂成,可说到底,对自家小命还是很看重的,壮士断腕的事儿,他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顾忌到逃回大营之后,明显有些难以向翟让等人做一交待,一时间不禁便犯起了踌躇。
“大帅,柴某愿誓死守城,倘若王将军所部能胜,洛口仓自能得保,若不能,柴某也必会坚持到最后,只消一息尚存,断不言降,还请大帅保有用之身,以待将来!”
似柴孝和这等大隋降官,一旦落到了官军手中,必逃不过株连九族之下场,正因为此,他根本已无退路可言,只能是寄希望于李密将来能得天下,也好证明他柴孝和的选择没有错,至于眼下么,他已是做好了以身殉城的准备。
“嗯容某再想想。”
尽管已然动心,可李密心里头的明显顾忌太多了些,支吾了几声,却依旧不肯下个决断,敷衍了一句之后,也没给柴孝和再度进言的机会,闷着头便行出了城门楼
“报,禀将军,巩县之敌已出城,总兵力恐超八万余,正在向我军杀来。”
山脚下,隋军主力正在修整,只有部分士兵到各处伐木砍柴,以修造云梯等公测器具,巳时未至,一骑报马急冲到了中军处,但见马上骑士一个熟稔已极的滚鞍下马,冲着张君武便是一个单膝点地,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呵,还真来了,八万猪羊而已,破之何难?来人,吹号,命令各部紧急集合备战!”
报马一将来敌的总兵力报出,围聚在张君武身处的几名将领不由地全都变了脸色,可张君武却是根本不以为意,不屑地撇嘴一笑,便即就此下了将令。
“呜,呜呜,呜呜”
听得张君武有令,随侍在侧的传令兵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着便吹响了号角,旋即便见正自修整的齐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