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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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
罗士信闹着要随征,便是想着能上阵杀个痛快的,跟在张君武身边,那能捞到多少仗打啊,他自是不乐意得很。
“张摩去了夷陵,朕身边缺一护驾之勇将,士信乃我帝国第一勇者,朕的安危可就全都交给你了,莫非卿不愿护朕么,嗯?”
尽管已瞅见了罗士信的实力爆发,可张君武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其身体的状况,自不会给罗士信推辞的机会,紧着便将一顶紧箍咒扣在了罗士信的头上。
“末将遵旨。”
这一听张君武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罗士信虽是不甘得很,可也没辙了,只能是不情不愿地应了诺。
“嗯,好,卿且回去准备准备,再过几日,便随朕赶赴函谷关好了。”
甭管罗士信的脸上委屈之色有多浓烈,张君武都假装没瞅见,一挥手,便即就此下了最后的定论
第三百九十章兵出函谷关(一)()
“呜,呜呜,呜呜”
瑞明三年二月初九,辰时正牌,太阳方才刚刚升起,就听一阵凄厉的号角声中,紧闭了年余的函谷关大门轰然洞开间,一队队华军将士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城门洞中迤逦而出,直奔五十里开外的陕县而去,这等动静一出,原本在函谷关谷道外游曳的郑军游骑们立马便被惊动了,纷乱地拨马便往东狂逃了去。
“报,禀陛下,不好了,关中军突然大举兵出函谷关,正向我陕县大营逼近,其军中发现贼酋张君武之旗号,兵力多达三十二万之众!”
自打收复伊阙关之战大败之后,王世充早没了早年全力经营军政之心思,甚至都懒得去打理繁重的政务,每日里只与众心腹手下畅饮为乐,今日也自不例外,这才刚巳时呢,便与单雄信等一干文武百官又喝上了,正自歌舞升平间,冷不丁见一名偏将匆匆赶了来,冲着王世充便是一礼,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
这一听张君武已然兵出函谷关,王世充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没旁的,他近来之所以纵情声色,便是因着知晓了华军已兵出川中,正与南梁在夷陵一带展开大战,不仅如此,南阳一线的华军还大肆向樊城增兵,明摆着是要先灭南梁之架势,在这等情形下,王世充不以为华军还能有精力来攻打自己,也就没做甚战争之准备,这冷不丁地一听华军大举杀来,王世充顿时便乱了分寸,霍然而起不说,一双眼还睁得有若铜铃一般。
“陛下明鉴,贼军主力已大举出关,午时前必会杀至我陕县大营,张大将军(张镇周)唯恐陕县有失,特令末将前来告急,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见得王世充如此惊慌失措,前来报信的偏将心中可谓是拔凉一片,却又哪敢表现出来,只能是硬着头皮进谏了一番。
“快,回去传朕的旨意,着陕县大营坚守不出,朕在数日内必亲提大军前去增援!”
陕县乃是洛阳的第一道屏障,东峻西坦进,攻守皆宜,早在一年半之前,为了防御中华帝国的可能之攻击,王世充可是专门调拨了大量的物资,费时近一年,强征民壮无数,修筑了马头山防御大营,视为抵抗华军的要塞基地,其重要性自是毋庸置疑的,万万不能有所闪失,若不然,华军的兵锋可就要直逼东都了,对此,王世充显然是心中有数的,自是一刻都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下了道旨意。
“末将遵旨!”
这一听王世充准备御驾亲征,前来禀事的偏将当即便大松了口气,紧着应了诺,匆匆便退出了厅堂,径直赶回陕县大营去了。
“诸公,张家小儿来势汹汹,亡我之心不死啊,今,事急矣,诸公可有何教朕者?”
尽管已是下定决心要跟张君武死战到底,可王世充心中却并无甚底气,没旁的,他手下的军队虽是几经征兵扩充,举国兵力已多达三十八万之众,只是因着驻防各地须得分兵,真能调集起来跟华军展开决战的兵力最多只有二十余万,比之华军明显差了许多,而兵员素质上的差距更是悬殊得很,要想挡住华军之兵锋,又谈何容易。
“必须放心,某等自当死战到底,断不叫张家小儿过陕县一步!”
单雄信乃是王世充的妹夫,又是王世充眼下最宠信之大将,这一见王世充满脸忧愁状,自是须得紧着站出来表态上一番。
“对,陛下放心,但消我等皆死战不退,张家小儿便休想得逞了去!”
“说得好,不就是战么,我等岂是怕战之人,打就是了,怕个毬!”
“陛下,您就下令罢,我等自当听从调遣,管叫张家小儿来得回不得!”
王世充近年来喜怒无常,又多疑,但消不如其意者,往往横遭不幸,朝中大员就没谁不怕其者,这会儿甭管心中到底是作何想法,表忠却是少不得要赶紧表上一把的,于是乎,满大堂上高呼愿战者无数,可说来说去,全都是些无甚营养的废话而已。
若是死战有用,王世充那还担心个甚,去打就是了,他又不是没死战过,问题是华军可不是乌合之众的瓦岗军,就算大郑上下都拼死而战,也一样挡不住啊,没见山西李渊如此庞大的势力,还有着突厥大军为援,结果如何,还不是一个半月便被华军连锅都给端了,大郑论实力,比之李家都有所不如,哪啥去跟华军死拼来着,毫无疑问,王世充对诸将们的那些屁话实在是厌烦得很,偏偏大家伙都是在表忠,他也自不好泼冷水,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摆出了副皱眉不语的样子。
“陛下,请恕老臣直言,那张家小儿来者不善,光靠我大郑一家之力,怕是难挡其两面夹击啊,今,我大郑既是与南梁、大夏结盟,事既急,自当请两国发兵来源,尤其是大夏,兵多将广,若肯全力来助,我大郑方可确保无虞也。”
这一见王世充并未对诸将们的表忠有所表示,段达立马便猜到了王世充的心思之所在,此无他,有心向窦建德与萧铣求援,却又放不下面子,这是在等着臣下来提议你呃,一念及此,身为首辅大臣,段达自是不敢再保持沉默了,这便紧着从旁建议了一句道。
“嗯理倒是这么个理儿,只是盟约归盟约,朕与窦建德之间其实并无深交,就怕其不肯全力来助啊。”
见得段达如此知情识趣,王世充显然是很满意的,但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一派忧心忡忡状地扯了几句。
“陛下明鉴,老臣以为窦建德乃明理之人,断不会不知唇亡齿寒之道路,我大郑若是不存,张家小儿下一步必是攻夏,到那时,还能有谁去救其,若是陛下得允,老臣愿亲自去大夏走上一趟!”
段达其实不算是个忠耿之人,之所以拼命在帮着王世充,理由很简单,只因他当初将张君武得罪得太狠了些,一旦张君武得了天下,又怎可能轻饶了他段达,为自家小命故,他自是须得尽心尽力为王世充谋划上一番,甚至不惜自告奋勇地前去大夏当说客。
“好,爱卿肯去,大事必能成也,但有所需,只管提,朕自无不准之理!”
见得段达肯去大夏,王世充心中的担忧已是消减了大半,为结段达之心,王世充许诺起来,自也就慷慨得很。
“老臣只有一个要求,望陛下能派一子与老臣一道前去大夏,以彰显我大郑之诚意。”
段达虽是愿去说服窦建德,可也知晓空口白牙根本不能成事,这便紧着提出了个要求。
“唔就叫琼儿随爱卿去走一趟也罢,不管大夏还有何要求,爱卿都可自行做主决断了去,朕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尽管段达不曾明言,可要质子的意思却是明摆着的,对此,王世充虽是心知肚明,可一时间也自不免有些肉疼不已,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准了段达之所请,不仅如此,还暗示了段达可以割地以求得窦建德的出兵援助。
“陛下圣明,老臣自当竭力而为之,断不敢有负陛下之重托!”
王世充金口这么一开,段达登时便有了底气,紧着便出言表忠了一番。
“诸公且都各自回府备战,明日一早,城北演武场大点兵,朕要亲征陕县,看张家小儿能猖獗到何时!”
有了段达的自请,王世充同样也有了跟华军殊死一战的底气,也自不曾再多言罗唣,但见其豪气十足地一挥手,语调铿锵地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马头山,位于陕县东北方三里外,与耸立在熊耳山脚下的县城呈掎角之势,为周边最高之山峰,海拔足有八百余米,山势颇为险峻,又有山泉、溪水数处,无疑是屯驻大军的好所在,但凡为将者,都不会错过此处,实际上,马头山也正是郑军的西面防线之重心所在,自前年起,王世充便征调了大批民壮修筑马头山大营,屯驻重兵三万余在此,与驻防陕县的八千精锐共同组成了个守望相助的防御体系,个中马头山守将为左骁卫大将军张镇周,而陕县守将则是左金吾卫将军魏陆,两者间以张镇周为主将,魏陆为副将,共同抵御来自西面的可能之威胁。
客观来说,王世充的为人品行虽不咋地,可为将的能力还是相当了得的,他所精心构筑出来的马头山防御体系颇有可观之处,整座马头山上营垒层层叠叠,沟壑与壁垒交错,足可驻扎十万大军在其中,四道严密的防线间,又有着数条纵横交错、能快速转移兵力的通道之存在,无论是谁,要想攻克马头山防线,那都须得拿无数的人命去堆,还不见得真能攻下,毫无疑问,这么道防线的存在,便是摆在华军面前的一道越不过去的坎
第三百九十一章兵出函谷关(二)()
“轰、轰、轰”
烟尘滚滚大起中,无数马蹄践踏着大地,暴烈的蹄声震天狂响,煞气如虹般冲天而起,生生令陕县城头以及马头山上的郑军将士们全都为之面色发白不已,握着武器的手都因用力过巨而泛了白。
“全军止步,面向城墙,列阵!”
汹涌而来的骑军多达五千之数,但却并未直扑陕县而去,在离城还有一里半之地时,便见策马冲在大军最前方的尉迟恭一扬手,中气十足地便下了道命令。
“华夏儿郎,战无不胜,华夏儿郎,战无不胜!”
随着尉迟恭的将令下达,五千精锐铁骑很快便在城外列成了整齐的五排,激昂的战号声震天动地,明摆着就是在向城中的守军发出邀战之挑衅。
“不要乱,稳住了,敢妄动者,杀无赦!”
回应?再给郑军将士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在此时跟华军演上一回对手戏的,哪怕明知骑军根本不可能直接发动冲城战,可城头的众郑军将士们还是不免起了一阵的骚动,好在有着各级将领的弹压,这才算是勉强稳住了阵脚。
华军开进的速度极快,就在五千精锐先锋骑军震慑住陕县与马头山之敌没多久,一支接着一支的华军步、骑先后开到,很快聚集了足足八万大军,在城下列起了一座座阵型严整之军阵,虽不曾再向郑军发起挑衅,可光是如山般巍峨的肃杀之气势,便已逼得郑军将士们呼吸艰难,不少新征入伍的士兵更是被吓得双股战栗不已。
“咚、咚咚”
午时三刻,随着一阵激昂的鼓声暴然而响中,一面明黄大旗招展而来,赫然是中华帝国皇帝张君武亲率中军主力赶到了。
“万岁,万岁,万岁”
见得帝驾已至,原本静静地列阵于城外的八万前军将士突然齐齐爆发出了有若山崩地裂般的吼声,紧接着,中军十八万将士也跟着呼喝了起来,到了末了,就连匆匆赶到的后军六万将士也自加了进去,三十二万大军山呼万岁之声直震得城头守军将士们耳膜生疼之余,心神皆为之夺,这都还没开战呢,气势便已被华军的强大给彻底压垮了去。
“传朕旨意,前军压住阵脚,其余各部后退一里安营!”
气势已然鼓起,阵型也已列好,然则张君武最终却并未下令趁势攻城,哪怕此际其实刚过正午,有的是时间去试着攻击一下,以探明郑军之虚实,可张君武到底不曾这么做了去,只一道命令下令,后、中两军便开始了缓缓的后撤,在前军的掩护下,于离城两里半处有条不紊地立着营垒。
华军的安营行动既已展开,那就意味着今日华军是不会发动进攻了的,对此,陕县与马头山的郑军将士们尽皆暗自松了口大气,当然了,与此同时也自有些个心思灵动者对华军这等摆出偌大的阵型却只为示威的行径不免起了疑心,只是疑心归疑心,却是无人能看得清华军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啥药来着。
“魏将军可都看清楚了?”
啥药?很简单,就是逼降的药,这不,就在陕县守将魏陆满脸疲倦与忧愁之色地行进城守府的后院之际,一名青年文士便已施施然地迎上了前去,笑容可掬地行了个礼,可口中道出的却不是寒暄之言,而是明显透着股调侃之意味,这名青年文士正是奉王诚之命前来与魏陆联络的帝国礼部主事宋明河。
“嗯”
看当然是看清楚了,若不是看清楚了华军的强大,魏陆的脸色也不致于难看到这般田地,只是碍于面子,认怂的话语,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也就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不去理会宋明河那满脸看似恭谦、实则是骄傲到了骨子里的笑容,拖着脚走到了大堂正中的几子后头,一撩战袍的下摆,重重地跌坐在了蒲团上。
“魏将军可想清楚了?”
宋明河根本没在意魏陆的淡漠之态度,先是笑呵呵地伸手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而后方才缓步行到了几子旁,大大方方地便端坐在了魏陆的对面,紧着又逼了一句道。
“唔”
魏陆可不是寻常大将,而是跟随王世充从江淮起家的元老之一,往昔可是很受王世充赏识的,只是自打王世充收降了一大批原瓦岗军将领之后,对魏陆等原本的元老也就没那么重视了,不单在封赏上比之那些瓦岗军降将所获要少,就连官阶竟也不如张童仁等新归附之辈,正因为此,魏陆对王世充其实已是失望到了极点,错非如此,他也不会将宋明河这等帝国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