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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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鬼,敌袭,敌袭”
落网之水鬼所折腾出来的动静是如此之大,在巡逻船上警戒的华军将士们自是立马便被惊动了,刹那间,告急的呼喝声与号角声顿时便暴响成了一片,很快,华军警戒舰队上也有着一拨水鬼跳进了水中,与惊慌失措的豫章军水鬼在水下混战成了一团,与此同时,华军陆上营地以及停泊在岸边的主力舰队也自全都沸腾了起来。
“出击,冲啊!”
尽管因着暗夜,无法看清己方的水鬼部队是否已混入了华军舰队之中,可这一听响动大起,陆丰便知水鬼部队必然已是暴露无疑了的,自是不敢再多等,但听其一声大吼之下,率六百余敢死队便从小山包后头狂冲了出来,急若星火般地向华军陆上营地奔行而去,兵力虽不甚多,可声势却是闹腾得极大,于这等暗夜中听来,就宛若有千军万马正在发起急袭一般
第六百一十二章会战鄱阳湖(四)()
“敌袭,敌袭”
陆丰所部这么一突然杀出,原本就处在紧张状态中的华军岗哨们顿时便更乱了几分,众巡哨们甚至惊恐得连火把都丢在了地上,呼啦啦地往大营深处逃了去,一边逃还一边狂嚷个不休,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一般。
“砍开栅栏,杀进去!”
陆丰此番出击本来只是虚张声势,以求制造混乱,却不曾想华军岗哨们会慌成这般模样,杀心登时便大起了,大吼着率部便冲到了营前栅栏处,疯狂地劈砍着栅栏,试图尽快杀进大营之中。
“点火,出击!”
就在陆丰率部劈砍栅栏之际,华军水师停泊处的东南方向突然出现了一大批赤马舟,皆满载着大量浇了油的柴禾,当先一艘赤马舟上一员大将赤膊而立,赫然正是陆明涛本人,值此华军水师明显大乱之际,陆明涛自是不会错过这等破敌之良机,只听其一声令下,百余艘赤马舟几乎同时燃起了火头,在舟上水手的奋力划桨之下,所有战船如飞一般向华军舰队的停泊处冲了过去。
“吹号:艨艟上前截击,各炮舰即刻开炮,给我轰!”
若是华军水师毫无准备,又或是真被豫章水师前两拨突袭给迷惑住的话,陆明涛这一拨火船突袭对于正自处在大乱中的华军水师来说,无疑便是绝杀的一击,这等安排无疑极其之犀利老辣,只可惜文士弘早就已算到豫章水师必然会发动火攻,又怎可能不早作提防,这不,就在豫章水师的诸多赤马舟亮起火光之际,文士弘紧着便是一声断喝,旋即便见看似混乱的华军舰队外围那些旧式楼船以及艨艟飞快地便调转船头,高速向豫章军的火船队冲了过去。
“轰、轰、轰”
外围船队方才一分散冲出,停泊地里的真面目赫然便显露了出来,只见华军二十艘巨大的炮舰竟是早就已列好了战列线,一排排黑洞洞炮口正自瞄着上风线,随着文士弘一声令下,两百余门火炮几乎同时开始了轰鸣,一枚枚开花弹呼啸着划破长空,铺天盖地地向豫章军火船队砸了过去,水柱四溅中,措不及防的豫章郡火船当即便被炸得个大乱一片,尽管真正被击沉的火船其实并不算太多,也就只有二十艘左右罢了,可彼此间相互碰撞却令整支火船队都陷入了混乱之中,原本高速冲锋的势头顿时便是猛然一窒。
“不要乱,接着冲,快冲,靠上去!”
陆明涛根本就没想到华军居然早有准备,这一见己方的火船队已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登时便急红了眼,挥舞着横刀,声嘶力竭地狂吼个不休,奈何军心已乱,虽也有部分火船跟着陆明涛一道向前狂冲,可大部队火船却是在原地有若无头苍蝇般乱冲乱闯着。
“杀上去,挡住贼船!”
见得还有豫章军火船队径直冲来,负责指挥艨艟舰队的文政辉自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率部也自加速向前,很快便与敌船绞杀在了一起。
“开炮,轰敌后队,快开炮!”
尽管华军的主力舰队已然开始杨帆侧航,然则速度到底不曾起来,这会儿若是让豫章军的火船冲进了阵列之中,必然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对此,文士弘自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趁着华军艨艟舰队挡住了豫章军先锋火船之空档,紧着便又下了道将令。
“轰、轰、轰”
值此危机关头,华军炮手们可谓是超水平发挥了一把,竟将装填的时间压缩到了一分钟之内,很快,又是一拨炮弹呼啸着向落在后头的豫章军火船队大部砸了过去,实际战果虽不多,也就只击沉了十余艘而已,可却有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当即便令本就已毫无斗志的豫章军将士们再也没了向前冲的勇气,加之火船上的大火已然熊熊大起,船上根本无法再站人,心慌意乱的豫章军水手们到了此时,也只能是全都弃船跳进了水中。
“杀进去,快,点起火把,烧,给我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两军水师正自在湖面上殊死缠斗着,却说陆丰原本正自率部狂砍着华军临时营地的栅栏,突然间听得炮声隆隆作响,心顿时便揪紧了起来,只是因着诸多帐篷以及战船的遮挡,他根本看不到湖面上的战斗,只能是硬着头皮率部往华军营地里冲,试图放火烧营,以支持其父的火船攻势。
“放箭!”
陆丰的用心无疑很是良苦,只可惜华军根本没给他这么个机会,就在其率部刚冲进营地之际,只见营地外围的几顶帐篷的帘子突然被人从内里掀了开来,露出了一排排早已将弓拉得浑圆的华军弓箭手,没等陆丰反应过来,就听暗夜里响起了一声冷冽的断喝。
“嗖、嗖、嗖”
这世上是有不怕死的人,可就算再不怕死的主儿,也绝不会明知死得毫无意义还往上冲的,这不,饶是陆丰手下都是从豫章水师里精挑细选出了的敢死之士,可这一见得华军如此多的弓箭手在不远处严阵以待,照样被吓得疯狂向后狂逃不已,问题是逃跑的速度显然是比不过箭的飞行速度的,只听弓弦声暴响不已间,乱成了一团的豫章军夜袭部队当即便被射到了一大片。
“撤,快撤!”
陆丰虽是冲在最前方,可运气却是相当不错,尽管也中了两箭,却都不在要害上,并无性命之忧,可纵使如此,也自疼得直打哆嗦,眼瞅着事已不可为,他自是不愿留下来等死,咋呼了一声之后,扭头便往营外撒腿狂逃。
“华夏儿郎,战无不胜,华夏儿郎,战无不胜!”
逃?能逃得掉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不,陆丰都还没能逃出几步呢,只听一阵战号声狂响中,大批的华军盾刀手呼啦啦地从两翼便杀了出来,有若铁钳般只一夹,来袭的豫章军夜袭队便已有若只脆皮鸡蛋般被夹成了碎片,饶是陆丰率部拼死抵抗,也不过只是垂死挣扎而已,很快便被大批的华军将士砍成了一地的肉泥,整整六百夜袭队,除了极个别腿快的逃走了之外,余者全都成了倒扑于地的尸体,原因很简单,华军根本不要战俘,哪怕有部分豫章军夜袭队将士跪地求饶,也自躲不过华军盾刀手们的刀锋之劈杀。
“天欲亡我,天欲亡我啊”
就在陆丰所部夜袭部队全军覆灭之后没多久,被华军艨艟舰队死死缠住的三十余艘豫章军火船也走到了末路,不是陆明涛不敢战,而是豫章军本身的战船已被大火烧得站不住人了,尽管也自造成了十数艘华军艨艟战船起了火,可豫章军火船队自身也已无力再往前冲突,面对着惨败之局面,陆明涛心丧若死,竟是不肯弃船而逃,泪流满面地仰天哀叹个不休。
“贼酋在那儿,围上去,抓活的!”
值此豫章军将士纷纷跳水逃生之际,陆明涛那仰天长叹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无疑显眼异常,正自指挥手下将士围歼豫章军残部的文征辉一眼便瞧了个分明,自是不肯错过这等活捉敌将之大功,一声令下,率二十余艘艨艟战舰便从四面八方向陆明涛所在的火船围了过去。
“哈哈哈厄”
陆明涛既是不肯弃船逃生,自是死志早萌,这一见华军战舰围了过来,不单不慌,反倒是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中的横刀往脖颈处一抹,笑声戛然而止间,陆明涛魁梧的身子晃动了几下之后,终于一头栽进了湖水之中
“启奏陛下,文都督发来了捷报,言称已歼灭豫章水师主力,贼将陆明涛已兵败自刎!”
巳时三刻,江州城外的华军大营中,张君武正蹲在大幅沙盘前,仔细地推演着战局之可能变化,冷不丁听得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中,王诚已是满脸喜色地从帐外行了进来,几个大步便抢到了沙盘前,冲着张君武便是一躬身,喜滋滋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干得不错,传朕旨意,着秦琼率五万大军为前方,一路向洪州进发,朕随后便率主力跟进,另,着文士弘尽快肃清敌水师残余,进兵赣江,准备接应我先锋大军渡河,唔,再给徐世勣发去信鸽,着其谨慎进兵,小心豫章军之埋伏,若不能全胜,宁可稳守为上,待得朕所部主力赶至,张善安便是插翅也难飞了去!”
这一听王诚如此说法,张君武的眼神立马便是一亮,紧着伸手接过了王诚递过来的小铜管,熟稔已极地拧开了其上的暗扣,从内里取出了卷纸,摊将开来,飞快地扫了一遍,心下了然之余,也自不曾有甚迁延,随口便连下了数道旨意。
“陛下圣明,微臣遵旨。”
张君武主意既定,王诚自是不会有甚异议,紧着称颂之余,匆匆便奔出了中军大帐,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第六百一十三章强势碾压(一)()
“诸公,陛下发来急信,我水师已在鄱阳湖大破豫章水师,目下正在向赣江口进发,另,秦大将军所部五万先锋大军也已在向豫章县急进,据查,贼酋张善安已秘密集结之八万步骑,正急速向西而来,陛下有密旨,着我军相机而动,能胜则战,不能则守,诸公对此有甚看法,且就都说说好了。”
徐世勣用兵向来以稳为上,领军渡江之后,虽是一路走一路收降原南梁各州县,顺遂无比,然则其却并未因此生出骄横之心,进军的速度远谈不上迅猛,八月二十四日便已拿下了长沙,可直到九月十三日,大军方才进抵了袁州的治所宜春县,算是到了洪州的边缘,只是离着洪州治所豫章县却还有着四百余里之遥,在接到了由宜春县的军情机构转呈上来的飞鸽传信之后,徐世勣更是谨慎地勒兵于宜春县城,苦思了一日,而后方才将军中诸将们都传到了中军大帐,将敌情之异动简单地介绍了一番。
“大都督明鉴,窃以为贼军之兵力虽与我相当,然论及精锐,则远不及我军,正面与战,我军必胜无疑,今,贼既是敢悍勇而来,个中必有蹊跷,当须得谨慎方好。”
徐世勣话音刚落,身为副都督的苏定方便即从旁闪了出来,朗声进言了一番。
“哦,那依定方看来,我军当如何应对为宜?”
苏定方这么番开场白固然不能说错,可所言不过是常理罢了,并无甚实际的可操性,对此,徐世勣显然不是太满意,但却并未表露出来,仅仅只是语调淡然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依末将看来,贼军全力西来必是欲夺路而逃,情急拼命之下,战力陡增,利急战,而我军皆北人,长途跋涉而来,兵马难免稍疲,强与之战,纵大胜,战损也自不会少,既如此,不若先稳守宜春,待敌锐气大消之后,再行全力一击,如此,全胜非难事焉。”
苏定方虽是个好战的主儿,可却绝不是莽撞之辈,论及军略之能,并不在徐世勣之下,加之素性敢言,纵使瞧出了徐世勣隐藏着的不耐,苏定方也自浑不在意,神闲气定地便将自己的看法娓娓道了出来。
“嗯,诸公可还有甚要补充的么?”
苏定方的谋算恰恰正是徐世勣心中之所想,但他却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环视了下浑干等军中重将,不动声色地又发问了一句道。
“我等恭听大都督训示。”
徐世勣这话问得很有技巧,虽不曾明言,可实际上就已经表明了赞同苏定方之建议的态度,而今主、副两位都督的意见都已统一了,大家伙又不是傻子,怎可能再在战略构思一事上胡乱进言的。
“那好,且就这么定了,我军即刻转入修整,多派哨探,谨防贼军夜袭,待得敌疲之后,再行进取!”
徐世勣之所以一开始不直言自己的战略构想,担心的便是诸将们的桀骜不驯——这么些年来,华军南征北战,所向无敌,全军上下皆是傲气满满,要诸将们拼命易,要诸将忍气吞声地守则难,偏偏还不好依仗职位强压,否则的话,军心必乱无疑,正因为此,徐世勣这才会慎重其事地召开军事会议,为的便是要统一认识,而今,诸将们既是都已表了态,徐世勣自也就没甚好担心的了,紧着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报,禀大王,贼将徐世勣所部依旧屯于宜春,未见有东进之迹象。”
建成县(今之上高县)城守府的大堂上,张善安与赵三刀等心腹大将正自围着大幅地图研讨着下一步战略,冷不丁听得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报马已从堂下抢了上来,紧着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气息微乱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再探!”
张善安是三日前率主力赶到建成县一带的,按着预定之作战计划,早早在附近山地里部署了个口袋阵,准备等着徐世勣所部一头撞将上来,却不曾想左等右等都没能等到徐世勣所部,反倒是华军主力部队的先锋大军已然赶到了赣江边,正自在川中水师的配合下全力抢渡,洪州全境落入华军手中已是到了倒计时之际了的,换而言之,张善安所部若是不能尽快击溃徐世勣所部,那就将面临着华军两路大军的前后夹击,以豫章军的实力而论,根本不可能有甚顽抗之资本,正因为此,这一听报马言称徐世勣所部还待在宜春,张善安的眉头当即便紧锁成了个大大的“川”字。
“大王,不能再迁延了,贼军多骑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