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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霸隋-第70部分

小说: 霸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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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护儿素来便是个干脆人,待得众下人们尽皆退下之后,他并未浪费唇舌去扯那些个无甚营养的废话,开宗明义地便直奔了主题。

    “好叫来大人得知,太原留守李渊反了!”

    张君武同样干脆得很,直截了当地便将劲爆无比的消息道了出来,当即便惊得来护儿面色大变,端着茶碗的手猛然一抖之下,青花茶碗已是“咣当”一声落了地,碎片与茶水四下乱溅,满地狼藉不已。

    “当真?贤侄须知此乃社稷大事,断开不得玩笑啊!”

    尽管满地的狼藉着实不堪得很,可来护儿却是顾不得去理会,双眼圆睁地看着张君武,满脸惊疑不定之色地便追问了一句道。

    “”

    面对着来护儿的惊疑,张君武却并未出言解释,反倒是就此闭紧了嘴,没旁的,概因此际原本侍卫在书房外的几名书童已是齐齐抢进了房中,张君武显然不打算公然谈论此事。

    “尔等全都退下,没有老夫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这一见张君武闭口不言,来护儿先是一愣,可很快便明了了张君武的意思,也自没甚犹豫,冲着那几名书童一挥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令。

    “诺!”

    见得自家老爷声色不对,几名书童自是都不敢稍有迁延,齐齐应诺之余,紧着便全都退出了房去。

    “贤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说清楚些。”

    来护儿乃是知兵之人,自不会不清楚李渊的造反对本就已是风雨飘摇的大隋社稷会有着何等之伤害,心急如焚之下,也自顾不得甚客套了,紧着便又出言追问了起来。

    “好叫伯父知晓,昨日南阳有信使急赶而来,报称太原李渊已于十日前反了,小侄大惊,又因此事尚不见山西之急报,故不敢轻信,特着手下人等去兵部打探了下消息,这才得知山西方面之急报早在三日前便已送抵,不知何故,却始终没见呈送到陛下处,小侄心中惊疑难免,奈何此乃社稷要务,小侄并无过问之权,心急如焚之下,也只能来请伯父拿个主意了。”

    张君武此际只想着能尽快脱身,却并不打算跟朝中那帮奸佞刺刀见红,于他而论,若是能得隋炀帝之诏令赶回南阳,大义名分也就到手了,于接下来的进军关中一事自然是有着不小的好处,可若是不能么,他也不强求,倘若两天之内没能将诏书弄到手,说不得,那也只能是私逃了之了的,当然了,在此之前,该争取的,还是须得尽力为之,而这,正是他趁夜来寻来护儿的根本用心之所在。

    “竟有此事?”

    来护儿年事已高,虽早已不管军务,可对朝中那些阴暗勾当还是有所耳闻的,自不会不知晓纳言苏威等人报喜不报忧的秉性,但却万万没想到这帮奸佞连似李渊造反这等大事都敢扣着不报,心中火气登时便大起了,只是事关重大,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张君武所言之事会是事实。

    “伯父明鉴,如此大事,小侄安敢说谎,此事千真万确,小侄可拿性命来担保。”

    张君武敢到来府,自然是早做好了相关之准备的,今早便已着张恒去找兵部员外郎林登私下了解过详情了的,这会儿赌咒起来,自是毫无压力。

    “这帮狗东西,好大的胆子,误国殃民,气煞老夫了!”

    听得张君武这般说法,来护儿心底里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没了,大怒之下,忍不住便痛骂了起来,须眉俱张间,怒气勃发不已

第一百三十九章急谋脱身(三)() 
“伯父息怒,眼下要紧的是平乱大计,若能尽快剿灭诸寇,自有大把时间来整肃朝纲,实无须急于一时。”

    对于朝中诸般臣工报喜不报忧的心理,张君武其实能体谅得了,没旁的,概因隋炀帝暴君的本性实在是太恐怖了些,但凡向其禀报噩耗者,基本上都没好果子吃,暴脾气一发作起来,天晓得谁会撞到其枪口上,为自家性命着想,朝中众权贵们几乎是心照不宣地蒙蔽着隋炀帝,毫无疑问,此事若是直接捅破了,必然会遭来满朝文武的敌视,显然不利于张君武谋取平乱诏的谋划,正因为此,他才会耍上一把曲线救国,看能否从来护儿这条线入手,尽快将急报呈送到御前。

    “嗯贤侄打算如何行了去?”

    这一听张君武所言在理,来护儿也自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只是心中的忧虑却并未消减多少。

    “伯父明鉴,小侄以为掩耳盗铃实是自欺欺人也,于社稷不单无利,反有大害,今,若是能迅速平乱,实也无须恐慌太甚,若能得陛下准允,小侄打算即刻赶回南阳,尽提大军北上,一路横扫诸寇,以定乾坤!”

    来护儿这么一问自是正中张君武之下怀,但见其面色陡然一肃,已是慷慨激昂地表态了一番。

    “贤侄真乃社稷才也,有贤侄领军,平乱可期啊,只是这急报”

    这近一个多月下来,来护儿可是没少与张君武论兵,又怎会不清楚张君武的军略之能乃当世之大家,对其自言能平乱一事,自是信得过,只是一想到要将急报捅到隋炀帝处,来护儿不禁又有些犯难了,没旁的,概因扣下急报一事可不是区区一个兵部能做得了主的,十有八九是苏威等极品朝臣们的共识,真要将事情闹大发了去,饶是来护儿再耿直,也不免有些个头皮发麻不已。

    “此事不难,据小侄了解,这几日来,山西各处乃至东都皆有急报陆续送来,兵部处,有关太原之公文不少,若是伯父与小侄一道前去,定能有所得焉。”

    张君武虽也是大将军,可却是外官,他自己去兵部的话,根本没资格过问报急公文之事,可来护儿却是不同了,此老不单是大将军,还有着参知政事的名头在,过问兵部事宜乃是职权范围中事,而这,正是张君武此来的目的之所在。

    “嗯那好,明日一早,老夫便与贤侄一道去兵部看个究竟也罢。”

    来护儿到底是正人,尽管还是有些担心会得罪人,可最终还是决定插手此事。

    “能有伯父出面,大事可定矣,小侄须得就平乱策一事绸缪一二,就不搅闹伯父休息了,告辞。”

    见得来护儿已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张君武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也自不愿再就此事多言罗唣,紧着便起了身,恭谨地行了个礼,便即告辞而去了

    “下官见过来大将军,见过张大将军。”

    于太平年代,兵部算是六部里较清闲的衙门,可在战乱年月,兵部无疑就是最为繁忙的,尤其是兵部尚书屈突通人在长安,而兵部右侍郎赵文长又在东都,自然就苦了兵部左侍郎孟景一人,每日里都不得闲,这不,一大早地又在部里忙乎开了,正自手忙脚乱间,突闻来护儿与张君武联袂而来,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匆匆领着一干郎中之流的官员便迎出了衙门外。

    “宜山(孟景的字)不必多礼了,老夫昨日与陛下论兵,大败亏输,惭愧啊,今日来此,就是想看看各处有甚新动静,也好多些素材,宜山不会不允罢?”

    来护儿带兵带了大半生,手下使过的将领无数,孟景就是其中之一,在其面前,来护儿言谈自是随意得很。

    “岂敢,岂敢,二位大将军,里面请。”

    一听来护儿这般说法,孟景心底里立马涌起了一阵不妙的预感,奈何来、张二人官阶都远在他之上,尤其是来护儿,不单是他孟景的老上级,还有着参知政事的权责,几等同于宰辅,纵使心中有所疑虑,却又哪敢将二人拒之门外的,也就只能是陪着笑脸地将来、张二人迎进了大堂,又张罗着让差役们紧着上茶。

    “茶不急着喝,宜山且着人将这两日的各地公文皆送了来便好。”

    来护儿卜一落了座,也自无甚寒暄之言,紧着便直奔了主题,显然是不打算给孟景扯淡敷衍之机会。

    “那好,那好。”

    孟景实在搞不懂来护儿这等心血来潮究竟为哪般,口中虽是应着诺,可眼珠子却是狂转了起来,显见是在盘算着该拿那些公文出来应付上一下了事。

    “唔,你,就你了,且去将这两日所有公文都取了来,老夫等着要看。”

    没等孟景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呢,就见来护儿已伸手指向了迎接官员中的一人,一派随意状地便下了令。

    “诺!”

    被来护儿点了名的不是旁人,正是昨日便与张君武串通好的林登,这会儿一听来护儿有令,他立马紧着应了一声,也不等孟景有所表示,匆匆便退下了堂去,不多会,便引着数名差役抬着个盛满了公文的大木箱又从堂下转了回来。

    “贤侄,且一道浏览一二罢。”

    来护儿没理会孟景那满脸的尴尬,扬手便招呼了张君武一句道。

    “伯父有令,小侄自当景从。”

    彼此间本来就是套好了的,张君武自然不会反对来护儿的提议,笑着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向了大木箱,飞快地与林登对了个眼神,便即施施然地端起了一叠公文,转呈到了来护儿的文案上,至于他自己么,同样也随手取了几本,煞有其事地便翻阅了起来。

    天下正乱,每日里各地送来的公函自是极多,要想从如此多的公文里一下子便找到李渊造反的告急文书显然不太可能,不过么,无论是来护儿还是张君武,都并不着急,一体皆是一本正经地浏览着诸多文本,就宛若真是来查阅资料一般,这等情形一出,孟景可就有些稳不住神了,没旁的,李渊造反的消息可是已被他扣下来好几天了,尽管拿主意的人不是他,可真要是被查将出来,背黑锅却只能是他,偏偏这当口上,他又不能自己说破,登时便直急得满头大汗狂淌不已

第一百四十章急谋脱身(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纵使看得再细,一刻钟下来,张君武也已是翻阅了四本了,但却依旧还没瞧见山西那头的奏本,然则他也自不急,没旁的,只因他心中有数得很——早先林登就已给过他暗示了的,有关李渊造反的奏本就在众多文本的上层偏下处,早早晚晚都能找得到,自是无须太过着了痕迹。

    “不好,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张君武方才刚翻阅到第五本,便即是山西翼城县县令赵祈的告急文书,说的正是李渊公然斩杀了王威与高君雅两位太原副留守,发檄文斥责隋炀帝听信谗言,杀害忠良,穷兵黩武,致使民怨沸腾,自言要替天行道,聚兵十数万,已扯旗造反了!一见及此,张君武立马作出一派大惊失色状地霍然而起,面带惶急之色地便嚷了一嗓子。

    “嗯,贤侄何事惊慌若此?”

    听得张君武这么一嚷,来护儿立马便抬起了头来,故作诧异状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伯父请看,太原李渊反了!”

    张君武的演技当真不是盖的,这不,来护儿只一问,他便已是一个大步蹿到了其文案前,激动不已地便将手中的奏本递了过去,就宛若他真是刚才得知此消息一般。

    “什么?”

    来护儿在朝中厮混了如此多年,演技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只一听张君武这般说法,双眼立马便瞪得个浑圆,一把抄过那本折子,一目十行地扫了几眼,脸色顿时便难看了起来,阴冷地看着已明显乱了分寸的孟景,厉声呵斥道:“孟侍郎,如此大事,为何不早早上报,嗯?”

    “这、这”

    孟景本正急思着该如何掩饰上一番,冷不丁被来护儿这么一瞪眼,心顿时便慌了,原本已打好的腹稿竟是不敢说出口来,也就只剩下支支吾吾的份儿了。

    “伯父错怪孟大人了,算时日,这奏本应是刚到才对,事已急,还须得早去报与陛下知晓,您看”

    既是没打算将朝中权贵们彻底得罪死,张君武自是须得紧着为孟景打一打掩护,甭管对方领不领情,示好一番也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当真费不了啥事儿。

    “嗯那好,面圣去。”

    来护儿同样不想死揪着孟景的错处不放,有了张君武这么一出头,他自是乐得紧着借坡下了驴。

    “”

    这一见张君武与来护儿说走便走了人,孟景当场便傻了眼,嘴角抽搐了几下,似有欲言状,可到了末了,愣是没敢说将出来,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来、张二人就这么走得没了踪影

    “启奏陛下,来大将军与张大将军一道在宫门处求见。”

    或许是因张君武的到来让隋炀帝看到了重振江山的希望之故,都已怠政半年余的隋炀帝如今又抖擞起了精神,一大早就在紫气殿的书房里对着大幅地图研究张君武所上的平乱策,正自不亦乐乎间,却见一名中年宦官匆匆从屏风处转了出来,几个大步便凑到了文案旁,小心翼翼地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宣。”

    这段时日以来,隋炀帝早习惯了跟来、张二人探讨平乱战略,此际听得二将求见,也自不疑有它,随口便准了奏。

    “诺!”

    隋炀帝既是有所吩咐,前来请示的那名中年官宦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着应诺之余,匆匆便退出了书房,不多会,便见来、张二人已是联袂从屏风后头行了出来。

    “臣等叩见陛下!”

    一见到隋炀帝的视线扫了过来,来、张二人立马紧走数步,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嗯?二位爱卿这是”

    隋炀帝随口叫了起,可突然间见到来、张二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味,不由地便是一愣,狐疑地便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陛下明鉴,太原留守李渊反了,现有翼城县县令赵祈之告急文书在此,还请陛下过目。”

    听得隋炀帝有问,来护儿立马上前一步,抖手间,便已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黄绢蒙面的奏本,双手捧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嗯?”

    这一听李渊反了,隋炀帝的瞳孔当即便是一缩,也没让边上随侍的宦官去转接奏本,猛然便起了身,一把拽过了折子,摊开一看,脸色瞬间便黑沉得有若锅底一般。

    “混账东西,安敢背朕,罪该万死,朕定要活剐了李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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