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闲臣-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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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敢孤身闯龙潭,不怕被自己等人擒拿一刀结果了,就说明他自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既来之,则安之;林沐白打定主意,既然他都敢来,自己身处我军大帐,诸将环绕,又岂能怕了他?且看看他有什么个阴谋诡计。
不过,林沐白话音刚落,寿王、袁崇、还有几个武将顿时是惊讶不已。
没有他,就没有那一起全城震动的阴兵借粮?难道此人就是这个案子的元凶,亦是杀害杭州府名捕鬼影的凶手?
当下,立刻就有武将拔刀抽出三寸,全身紧绷,死死地盯着青衣少年。
他们都听人详细的说起过这个阴兵借粮一案,也知道因为这个案子,明里暗里死的那些人。尽管他们不知道他就是魔教教主,但是凭今日林沐白的异常表现,就知道此人在林沐白心中的地位不低。这样一个人,在这个档口,竟然敢孤身来我方大营?
他们也隐隐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要发生。
林沐白随后对在场众人说道,“大家也累了一天了,先行回去休息吧。”
众人先是一怔,有武将凑到袁崇耳边,声音不大,但是基本都能听到,那武将道:“督师,此人怕不是魔教妖人!我们要不要……”
武将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是袁崇没有做声,招手示意退下。
武将应了一声,随后都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寿王看了林沐白一眼,林沐白给了一个眼神,随后寿王也就出去了并且顺手关上了门。
待众人都出去了,林沐白拖出一张椅子,自己往上一坐,又道:“坐?”
青衣少年一笑,抱拳道:“既是钦差之语,那便,坐。”
林沐白冷冷道:“燕教主,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深夜来访,想必定有要事吧?”
称谓也变了,此刻没人,林沐白自然不必假装。
燕悔之爽然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支刻画短扇,畅然一划,道:“林大人没见过,怎知我是谁,又能叫出我的名字。”
几盏油灯昏暗的燃烧着,大帐里极为安静……
林沐白半仰着,斜面道:“燕教主难道以为,这天下除了三生教,就没有其他人认得你么?”
话完,林沐白心里也是一惊,差点中了这人的套路;如何认得?若是自己一个回答不慎,便会暴露出三生教有内应的事。
此人,果然可怕。
燕悔之收起扇子,笑道:“不敢不敢,林大人果然是聪明人,不负钦差之职……”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喉结上下涌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来。
“你我年纪相仿,就不要如此了;目前王师围困白石山,山上贼人终难逃一死。你如此关头深更半夜来访,只怕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秦书淮忽然说道。
这是林沐白谈话一贯的套路,不管对方来是什么目的,先拉拉感情再说。另外,他也想告诉没心,你我虽各为其主,但未必一定要不共戴天。
燕悔之微微一笑,说道:“不瞒林大人,燕某深夜造访,确实有事,只不过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些;眼下朝廷调来精锐之师,围困白石山,山上的人肯定跑不了,这点我很清楚。”
“如果是想我放了他们,那还是你原路返回;我知道你孤身来此,必然是有十足把握无人能够留住你,就算你杀了我;明日朝廷大军破山之时,便是血洗贼巢之日。这一点,无需论证。”林沐白语气很强硬,对于杀了自己属下几百号人的元凶,盗走赈灾粮草的主使,林沐白不会逾越原则。
燕悔之淡淡一笑,道:“山上那些人,哪怕再死上万把人,对于我来说,也是分毫无损;他们的命不值钱。”
闻言,林沐白表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心里印象无疑又加深了几分;这个人,视人命如草芥,连属下的命,亦作为鸡犬,野心有多大?
想到这,林沐白再无耐心,站起身来,冷声道:“不要再绕圈子了,本差没那么多耐心,给你一柱香,说不完,那就生死相见。”
这话,林沐白倒是真心话,不过,林沐白也料定;燕悔之不会杀自己,就算他有诛仙的神功,但是肯定有忌惮自己什么的。
第185章攻山()
第185章攻山
燕悔之忽然站起身,神情一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是在下唐突了,唉,算了,过段时日,我再来看林大人。”
说完,竟突然转身,想要离去。
“就这样?你是来耍我的?嗯?”林沐白一头雾水,一连三个反问。
这家伙,到底闹哪样?
谁知,那青衣少年又自顾自道:“明日,若是林大人有本事,那么那些粮草,在下就做主还给你了;诶,我这可是背着别人的。”
说完,燕悔之转身拱手,道了一声:“告辞!”
随即,整个人如同一道鬼魅,消失了……
这番话,这份身法,让林沐白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燕悔之,你到底是何人?
林沐白得不到答案。
唉,人的一生当中,有许许多多的事物是不可预见的。
饶是最后寿王和袁崇来探望情况,林沐白也没有告诉他们。
翌日一早,官军整军出发。
山上的人自然也是万全准备,一开始,官军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战争,就如林沐白预料的那样。
回想起昨晚,不禁感叹连连,他也算是看透人间百样景,对方没有上来硬逼也算是谨慎许多,话里话外他也有周旋的余地,对方仅仅说了几句话,自己匿藏的心情便是沉不住气迸发了出来。
硬是将他之前说的话,变成了心里极为难受的感受……
双法打得火热,林沐白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天的杭州,大雨如注。
这样的雨天是不利于攻城拔寨的。巍峨的高山高耸在目光的尽头,令人望之生畏,山上的景色在雾气蒙蒙的雨幕下是看不到的。
袁崇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不久,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胄的官军拖着长刀沿着小路各自杀了上去,山上寨子里的贼群早已经清楚官军即将攻山。
所以昨天晚上三生教各香主、档头就下令整军备战;三生教教众顶着雨来来往往,搬运着武器箭矢,有的输送物资,有跑腿慢了的被档头一鞭子抽在背上。
疼痛的惨叫和急促的脚步声弥漫在整个山间,只是很快就被雨声淹没了。
呜~,三生教山门警号响起,雄浑有力、苍凉的号声弥漫山谷,官军终于动手了。
两者,不共戴天,不同的立场,见面只有生死。
山门的战斗很激烈。
大约打了一个时辰后,官军这边金声响起,那是撤兵的信号。
这无疑让三生教的人松了一口气,三生教总舵的大门上的楼檐下,一名三生教管制拖着刀过去坐了下来,一名士卒带着药物过来,赶紧给他胳膊上进行包扎。卸下肩甲,褪开袖口,一条长长的伤口卷曲着皮肉,浸着雨水有些发白。看着对方在包扎着白绢上药,这人望着地上溅起来的雨花。
有些出神,好久,才怔怔道:“…这么大的雨…官军应该是不会再来了。”他把手里的刀往脚下放了放,舒展着手指的关节,有些发酸发疼,今日白昼,对方的攻山颇为有些激烈,官军的人数次攻上了山头,那些袁崇手下的人,很厉害,差点让他带人冲下山去,去抢夺山门。
那名帮他包扎的士卒颤抖着声音:“…。是啊…这么大的雨,那帮疯子应该不会再来了,今天我以为我教就要沦陷了,他们…。他们…。简直不要命的。”
待他上好了药,包扎了伤口,贼人的那名管制重新穿戴肩甲,趁着此时空闲,他便是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将披风卷在身上往墙角靠了靠,半眯着眼说道:“官军的人或许尚未认真攻山,若是他们朝廷,兵马回笼过来,到时怕是真守不住了。”
“…不怕…”那名小卒努力撑出一个笑容,“听说杨档头是将门出身,家学渊源,由你在一定能守住的。”
对方说的话,那贼人很受用,毕竟他也一直对自己的家世引以为傲,被人说到了这上面,自然会…。。陡然间,他目光凶悍戾气的睁开,一个激灵的爬了起来,深吸一口气,“什么声音……”
他的疑惑尚未表达出去,黑夜的雨帘下,嗖嗖嗖——数百甚至上千的弓弦拉动的声、箭矢飞蝗而来的声音,乍然间穿透雨夜,响了起来。
他连忙捡起身旁的盾牌往身前一挡,啪啪啪的箭头如同雨点般击打、钉刺在上面,盾牌抖动着,杨志看见之前与他说话的那名小卒张大嘴似乎想要呼喊着什么话,眼神充满了惊恐,数支箭矢却是已经将他钉死在了墙壁上。
最致命的一箭,直接穿透颈脖。
“这样的天色…。还下着雨…都敢打过来…”贼人管制吐出嘴里的雨水,城墙上奔跑、呼喊声都在传来,箭雨一来,这些声音便是少了许多,些许有些已经死了。
“……。敌袭。”
羽箭过后,山门城墙上的守卫冲了出来,高喊着,抽出刀出现在林沐白、寿王和袁崇视野的尽头,灰蒙蒙的雨帘里和什么杀在了一起,然后便是一只断手从雨幕里抛了出来,掉到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叫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的哀嚎陡然间在城头上充斥着。
嘭!
官军前锋已经杀到了三生教营地的寨门,前端携带撞机忽然撞在了墙垛上,上面的倒钩哐的一声挂进了墙体,一连串攀爬的声响在三生教守门香主不远的城墙下响了起来。
下一秒,披风扬了扬。
漆黑狰狞的甲胄一跃而起跳上了墙垛,有袁崇手下的精锐士兵登上了山门,刀光唰的一下从他手里划出,切断了雨幕,朝着一颗刚冒出戴着红巾的头颅过去。
刀锋削过,那个人眉上的地方,直接削平,半颗脑袋飞下了城墙。稍缓,又一名三生教的档头怒吼一声,从墙边捡起一支没人用的长枪,便是照着山门看不见的下面用力投掷下去,锋利的枪头传来第一声冲破人群的响动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噗噗声。
整条梯子上的人,估计被穿了葫芦。
那三生教档头挥起他家祖传的那柄宝刀,两三下将云梯砍断。随即,看向了还在厮杀的另一头,从云梯上来的三生教教众的红头巾,爆发出炽烈而汹涌的呼喊声、战斗声夹杂在漫天的风雨中,逐渐蔓延整座城墙。
林沐白手里拿着一支单筒望远镜,远远地看着;袁崇和寿王站在他旁边,并不做声。
只是那袁崇面色潮红,极为激动,似乎这残酷的战事他眼里,只是一场极为精彩的表演罢了……
整装、增援、堆积过来的官军士卒不断的想要将那缺口堵住,人堆里血光滔天,不断有残肢断手从里面崩飞出来,倒地的尸体铺砌了一层,站在尸首上的一个彪壮的汉子,只身着简单的甲胄,脖子上系着红巾,手里的刀异常凶猛,攻势如海潮,绵绵不断的刀锋挥舞着撕裂开拥堵过来的守城教众。
三生教中有武功高强者,看见了他,简单的举着刀冲了过去。
那边,那人舔了一下嘴边的血迹,狰狞的转头回望,同样抬起了手臂,将刀尖指了过去,随后往身后一侧,脚下连踏着雨水,冲向了那官军汉子。
官军汉子脸上全是雨水,混合着血水一股一股的从下巴流下来,官军汉子手持钢刀,怒吼一声:“贼寇,通名!”
第186章骁勇()
第186章骁勇
“老子,三生教朱雀堂丙字番档头——秦勉!”
两人,两把刀,横挥,砍杀,简单到了粗暴。——呯的一下,刀刃磕在了一起,两人都不由僵硬片刻,抵开,后退一步。
官军汉子狞笑一声,喝到:“不错,再来。”
名叫秦勉的人张狂着,舔着嘴皮。刀口翻转向上一举,直接做着这种姿态冲了上来,雨水虽然冲得他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柯,但是依然不影响他挥刀。
这是一个武者的本能。
那档头,唰的向下一戳,提起刀一刀向上再一拉,划开了雨幕。官军汉子说话虽然粗犷,但是脑子极为灵光,为人稍倾向保守,见对方人影过来便是这样进攻,右脚不由向后退了半步,刀身横挂。
大雨中,清脆的刀声碰撞的那一刻,官军汉子左眼半眯,横挂的钢刀一沉,身躯近乎完美的一转,冲杀。一瞬间,雨水像是被迫停留了一样,他手中那柄宝刀刀口在水中拉出一道直线。
雨珠溅起的刹那,火星迸发。
如此场景,在三生教山门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人杀人,人踏人尸。
人命,在这一刻,就比一张白纸还要薄弱,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自己;这一刻,自己那条惜若珍宝的性命,当真如同草芥一般。
山门下,官军源源不断的从狭窄的山路上冲上去,暴雨,雨水汇合成一条小溪,从小路上流淌下来。
官军踏着雨水,一往无前,三生教居高临下,官军打得很吃力;爬山结束,大部分官军到达三生教的山门后,体力便消耗得七七八八,得不到补充,三生教的箭又已经射来了。
山门下,官军的数量逐渐减少……
几十名名袁督师所部的士兵三生教围住,一名军士被的一刀划过,对方手里也不慢,一错相交,两刀再次相撞。“找死,贼人!”官军汉子叫了一声,身影向前冲了一截,钢刀轰然砍了下去,“——人”最后一字吼出,手里的刀陡然爆出难以想象的速度。
唰的一刀,直接劈在对方刀口上,将那三生教教众劈飞出去。官军军士单手紧握着刀柄,速度丝毫不停,冲过去又是一刀,到的第二刀劈出时,速度又比之前更快,刀刀带着残影,极快的劈出,打的那些教众只能被迫采取守势。
几十个军士因为这骁勇的同僚,竟暂时摆脱了困境。
袁崇所部,军士之精,难以想象……
两方人马一进一退,手上刀剑乱舞,火星在雨幕中不停不断的爆开,只听——呯呯呯的刀刀相撞的声音,饶是有旁人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