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闲臣-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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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林沐白集京察大权与新政主持大权于一身,这个用意就再明显不过了。
新政很快传遍全国,朝野无不震惊。
举国轰动!
其震撼之势不亚于山崩海啸、地裂雷鸣。
短短一个月,消息传到整个大商的角落里,在乡村田间,无数农民听到这个消息后,无不惊得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
甚至在县衙门口贴出公告,乡中里正正儿八经地挨家挨户通知之后,还是有大批人不相信!
免三年农赋,连边饷、剿饷也全部都免了,而且皇上还下令任何官员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向农民征任何税赋?
这不可能!
没有农赋,朝廷百官吃什么?
军队吃什么?
皇上吃什么?
这一定不可能!
还有,什么叫无田者登记造册,然后等待分期购田?
这算什么事儿?
几千年来,都没我这些事吧!
据里正说,好像是要让富户把家里的地拿出来卖给咱们这些赤脚庄稼汉,卖地的银子还可以分二十年付?而且万一咱们出了天灾人祸还不起,朝廷还可以帮咱们代还?
真有这么好的事儿?
一年只要交区区三钱多银子,交够20年一亩地就归咱了?
乖乖,原先咱们给东家种田,每年交的租子都不止这个数,现在租子减了一大半,而且回头他还得把地送给咱?
这、这怎么可能?
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肯定是!
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再说了,咱们种地哪有不交赋的?皇上轻赋咱们要谢皇上仁慈,但是皇上免赋,一免还是三年,那就不对了!
我们老百姓要都不交赋,我大商还有啥钱养军队?没钱养军队,那吃人的蛮子,凶人的流寇还不又到处都是了?
妈呀,那高陈二贼已经够吓人了,可千万别出了。
还有,咱们赤脚汉给东家种田,挣个活口,东家要是能少收点租子,能让咱们多余粮食,那是东家仁慈,咱们都念着好。
可是哪有说种了人家的田,受着别人的恩情,回头还带霸占人家祖业的?
诶,话说,将心比心,换成咱是东家也不愿意啊!
况且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将来见着东家怎么打招呼啊?
不羞人吗?
反正我没脸……
就不是那个事儿!
所以这肯定是假的,是里正那老头胡说八道呢!
除了农民,各地的地主豪强也震惊了。
多余五百亩的土地,每亩要交一两银子的“额外税”?
卧槽,尼玛的………
咱大商开国以来,就没这事吧!
而且,就不说大商吧,前朝、前前朝,哪个皇帝这么干过?
昏君哪!
这个皇帝稳当了这么多年,怎么要死了,还要弄咱们一手?
朝廷这不是明摆着要抢咱们的地?
去你妈的!
天下官员也震惊了。
第221章行曹魏之事()
第221章行曹魏之事
俸禄提升到原先的三倍?天子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这下终于可以不用为钱发愁了,终于可以体体面面当个官了。
等下,林差说的那什么?
三权分立?
什么又叫三权分立?
很多人纷纷议论,说的是县太爷好像不管断案了?这算什么说道啊?古往今来,哪个县太爷不断案呀?
县太爷不管断案那还叫县太爷?
四海之内,凡是大商天下境内的,全国的商人们也震惊了。
林差,你给我说说,什么叫税契?
那玩意不是买卖房子时才有的吗?怎么卖个盐甚至卖个包子都得有了?
那是不是以后家里的鸡犬生个蛋,也要缴税呀?
这钦差大人是疯子!
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人来弄新政?
和预料的一样,全国乱成一片!
新政当中,有太多东西是百姓乃至官员所不理解的东西。
异世人类进化了几千年诞生出来的文明,突然拿给这些思想比较固化的老百姓。
让他们一下子来理解?
不可能的。
林沐白自认为自己不笨,可是读书的时候学历史,愣是没把这些东西学个透彻……
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林沐白紧急培训了几百个新政宣讲官,自己先是跟这些人详细具体的阐述了新政的概念、内容、以及政策的作用等等。
太多了,这些宣讲官经过半个月的全封闭高强度培训后,就被林沐白派向全国各地进行宣讲。
就这么一直整理筹备到了五月初,足足花了两个多月时间,才让长江以北的大部分百姓弄明白新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容易把事情说通了,但是麻烦又来了。
在全国大部分州县里,好些个地主下面的佃农、贫穷的赤农、还有自由农户,找到自己乡绅里正写了“陈情书”送到衙门。
“陈情书”上,先是把光武帝狠狠地夸了一遍。
哎呀,皇上您是真的好呀……
等等,诸如此类言语,不胜枚举。
说他是千古不出之第一大仁君圣主,百姓们对皇上的“仁政”之举感恩涕零,涕泗横流!
但是,这不,交税交习惯了,这突然一下子不交了。
好像有点接受不了……
人呀,就是贱。
但最后又委婉地表示,神文圣武的皇上减赋他们欢迎、但是我们身为大商子民,世代饱受皇恩。朝廷为了保护老百姓、天下万民,几十年来连年作战呀。
这不,北蛮子打到中土的那年才过去多久?
为什么蛮子会打到中土?还不是因为朝廷没钱嘛!
所以,我们大家伙儿不能不交赋,否则朝廷没钱没粮,大商凭何而安?军队凭何而守天下?
我们老百姓又得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呀!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然后下边还按了密密麻麻的一堆手印。
……
几经周折后,“陈情书”交到内阁四位大臣手里。
赵党的那个内阁大臣,一笑了之。
心道,我赵王一派自己自保尚且还得好生周旋,还管得了你们这些个泥腿庄稼汉?
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就是以江浙苏杭一带工商为代表的浙党。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江浙苏杭一带的读书人做官做到朝廷;而且,古有名言,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吴越多放诞纤丽之文。
说的就是这些人。
他们这些,不仅现在在做官,而且祖上的人也多在朝廷为官。
他们,就是长江一带的商人代表。
祖业传承,家大势大,现在自己的家族产业就要被林沐白主持的新政给折腾。
自己岂能答应?
光武二十九年,五月十七日。
隆冬已过,天下大部分已经是春暖花开,而在帝国京师北平城,尚且还是一片寒风呼啸。
泱泱皇宫大内,天子上朝议政的太武殿外,密密麻麻的官员排成队伍,从东华门进入,往太武殿而去。
因为,光武帝又折腾出了一件大事!
在大商朝堂之上已经任丞相三十年的曹正韫,历经两世帝王,在早朝提出告老还乡!
群臣哗然,天子以及文武百官纷纷挽留,但是丞相辞退之意已定。
光武二十九年五月十五,中书省丞相年近七十的曹正韫正式以年老体弱、旧伤复发之由向光武帝提出请辞,光武帝依例挽留,曹正韫婉拒,于是光武帝下诏。
批准其回老家休养,并赐宅邸一座,金银若干。
次日,即五月十六,光武帝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发布圣旨,命钦差大臣、太子少保林沐白出任中书省中书令一职,朝野哗然。
中书令一职,自本朝开国以来,向来都是由进士科甲子之人充任,从未有任何一个未冠之人担任过此职务。
这明显有违祖制!
朱瀚等赵党人在获得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
因为光武帝此举势必会遭致满朝文武的一致反弹,这其中不止赵党,还包括很多非赵党的文官以及手握重兵的武将。
赵王朱瀚当即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大做文章,将此事解读为林沐白为了揽权而以武力威逼皇上违背祖制,祸乱朝纲。
虽然,林沐白根本就不会武功!
但是,天下知道林沐白不会武功的人,又有几个呢?
这是什么概念?这就等于昭告天下,皇上被林沐白劫持了,皇上的命令就是林沐白的命令!他林沐白,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行曹魏之事!
到时天下震惊,势必群起而攻之,皇命将出不了禁宫大内!
如此一来,赵王一党手下的督抚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抗旨不遵,自行其事,甚至还可以团结一大批官僚和将领,共同抵制林沐白!
正所谓奸雄林沐白不死,天下官员恕难奉皇命!
在眼下,只要满朝上下共同抵制林沐白,那么林沐白能用的就只有他故交袁崇手下的姑苏军三万,何以与天下兵马斗?
第222章群臣哭柬()
第222章群臣哭柬
而只要大乱一起,各地能马首是瞻的势力,就只有赵党、浙党了!
我朱瀚,依旧稳稳地掌控着天下!
他林沐白若是怕了便罢,若是求着袁崇的军队保命去攻打天下其他的卫军,那么势必会更加激起满朝文武之怒,到时候天下兵马汇合一处,以“清君侧”为名共同讨伐林沐白,也并非不可能!
无论如何,我朱瀚都将立于不败之地!若真照此发展,此事过后赵王的权势势必更上一层楼,到时候便是废帝立新,亦无不可!
赵党人燃了!
新政摇摇欲坠!
当夜,赵王、内阁大臣徐哲辉、辽东巡抚陈尚等人在赵王府秘密谋划了一整夜!赵王的两个美貌丫鬟,光是给他们打热水,就进进出出了十几趟。除了这两个丫鬟,朱瀚儒不让任何人进屋,连门口的护卫都要站到离门十米之外!
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寿王府之内,林沐白亦一夜未眠,同样召集人马在谋划对策。
光武帝突然的中书令任命下达后,林沐白事先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对,授予京察职权,是为新政开道。
受封少保,是扬州杭州数百州县赈灾的功劳。
而封中书令,入中书省和当朝丞相共事?
这,意味着什么?
他林沐白的权势,已经是天子之下,万人之上,无惧任何人!
但是,这个中书令,林沐白目前是万万做不得的,因为,新政已经得罪了大多数人。
而丞相等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证明,丞相目前是不想为难自己的,他这个林差尚且做的。
而自己现在做了中书省,势大权重的林沐白就会对丞相构成威胁,如果就连百官之首都对林沐白产生了想法。
嘿嘿,这个新政,想要再继续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在林沐白原本的打算中,新政要让百官接受,就必须先清除鼓吹祖制的赵党。只要他们亡了,百官必然接受此“革新”。
不过这和他原本就要做的事情并不冲突,所以林沐白早有准备。
只是,万万没有会出了这么一件事。
深夜,林沐白召来了寿王、及支持燕王的大佬,以及大理寺、刑部刑狱司的头子。
这些,除了寿王,都是光武帝提前为林沐白准备好的,助他新政。
而现在,要被迫拿来应对接下来的事了。
刑狱司之中,许为情、万云山都到了。而大理寺方面,新任掌班徐大梁、掌刑千户赵克礼以及十二颗的大档头都来了。
在任命林沐白为新政钦差之前,光武帝和曹正韫都已经和他们深谈过了,要他们尽心尽力辅佐林沐白。
麻烦一点的就是,刑部尚书是赵王的人……
好在,邢狱司的掌权人,背后有燕王支持。
大理寺卿尉迟林金带大理寺带得极好,而且拜大理寺卿之前,也在燕王手下做过参将。
手下绝大多数大理寺差吏都对皇上忠心耿耿,现在既然皇上和大理寺卿、燕王已经发话,加上他们与燕王南征北战日久,可谓生死患难一场。
燕王的话,不能不听,所以,这些人自没有多大阻力地接受了林沐白。
而邢狱司方面,许为情是个精明人,一眼就看出赵党在新政这事儿上不是林沐白对手,所以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林沐白这边。
大厅之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绷着脸,看着徐大梁站在一张地图前,详尽而有序地讲着每一个步骤,以及每个人该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身为大理寺卿的老头目,徐大梁对“如何整死当官的”这一命题有着独到的见解,说的每个人都是心服口服,频频点头。
徐大梁讲完了,就轮到邢狱司指挥使许为情上了。
许为情原本乃是隐世宗门的天才弟子,在北疆游历时,结识燕王,这才到了朝廷为官。
许为情出自江湖,见惯了人间百恶,那些刑法残忍的折磨人的手段。
无一不精。
他老爹当年乃是天下闻风丧胆的冷血,所以对“如何抓当官的”这一命题,也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专业见解。
这两人的专业意见,果然让人别开生面,同时又让人毛骨悚然。
连在场的寿王和林沐白听了,都觉得背后一凉。
狠,真够狠!
五月十七,阴,一道冷空气入京,京城之内的百姓都穿上了厚厚的棉服。
天凉好个秋!
一场事关大商前途的权力之争,正式拉开了帷幕。
卯时,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王泽携礼部侍郎钱德昭、兵部侍郎李尚、督察御史刘贺以及刑部、工部、吏部、大理寺等五十六名官员,于太武大殿外跪成了一片,在瑟瑟的北风之中,一起放声大哭。
哭声凄厉惨烈,直刺人心。
约半个时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