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顺宗-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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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好话,从执政赵国公李吉甫嘴里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妥,可是李诵听着就有些不入耳。。李吉甫还是很少讲这样直白的话的。不过当李诵看到另外一份战报的时候,就明白了李吉甫的意思了。
治理国家不是过家家。这是时刻伴随着风险与血腥的。
朔方战报,盐州失陷,吐蕃焚盐州城,掠夺百姓万人而去。范希朝追之不及,只斩杀吐蕃后军千余人,救回百余男女。
李吉甫是在提醒李诵,当皇帝,心要硬一点,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不然婆婆妈妈什么时候能解决得了淮西?解决不了淮西,拿什么去解边境的困局?
幸亏一场大雪从天而降,使得游牧民族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调动,不然今年的损失还不知道怎么严重呢。。既然河南的大胜歼灭了淮西大半的精兵猛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保持那么多的兵力在前线了。利用这难得的时机,李诵下诏,西线完全由第一军负责,第八第十军调回长安附近,只是给第一军多配置了两千骑兵。。近卫前军调两旅兵马入卫长安。
这样金商道的兵马只有第一军支持,而河南道的兵马也没有到八万人,由高霞寓第六军、乌重胤第四十军,王沛第四十七军两个旅,以及近卫前军三个旅(还要去掉一个旅保护太子),还有宣武、武宁军各五千人以及河南兵若干组成,总兵力五万人。
这样的兵力对付淮西,够了。何况,南线还有个山南呢?
山南方向,当吴秀琳正在等待孙献忠率领五百勇士回来报捷,可惜孙献忠没有等到,等到的是调个头又杀回来的官军,头前一将的长槊上,挑着的正是孙献忠的头颅。。这一次官军可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虚张声势,而是摆开了阵势猛攻,投石机,床弩,所有的器具一样不差全给吴秀琳伺候上了,用李愬的话来说:
“反正这些东西在唐州的府库里已经呆了数十年没有用,再不用只怕就朽坏了,还是乘着这个机会把它们拿出来透透气吧。。”
本来唐州的府库里还有毒药,当有人建议索性把毒药也用上时,李愬眼一瞪,道:
“又不是对外敌,用得着这么残忍的手段吗?再说,天气这么冷,水都结了冰,贼军的厨房你也进不去,毒往哪里投?”
虽然如此,但是也够淮西军喝一壶的了,毕竟文城栅里守军不过三千人,刚刚又被李愬给骗出去干掉了五百,而且又接连损失了陈光洽和孙献忠两员猛将,当官军的战鼓敲到第二通响的时候,李进诚和马步都虞候、权随州刺史史旻已经突了进去,等到敲到第三通的时候,李进诚已经出来,将吴秀琳的首级掷在地上。。李愬倒是很惋惜地道:
“执迷不悟,可惜了这么一员骁将。”
不过李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吴秀琳部将李宪兵败被擒,李愬爱其材勇,将其改名为李忠义,留他在帐下听用,其余淮西降卒在李愬一一审问之后也选拔精壮千人充实官军队伍。为避免这些人阵前反复,李愬下令将文城栅的妇女(家属)悉数移往唐州安置。
当日,李愬率领中军移驻文城栅。本来军中对李愬厚待降将已经不满,但是当夜李愬居然不带兵刃,和李忠义同住,这不禁让官军将领们忧心忡忡。丁士良毕竟曾经是官军,但是李忠义却是一根深蒂固的贼将。第二天,李愬一升帐,包括徐晦在内就有多人向李愬表达了担忧和不满,李愬笑道:
“诸位不必多言,本帅自有分寸。”
本来李愬打算分兵继续进攻,拔除文城栅周围的淮西军据点,不料将令还没有下达,听说文城栅被攻克后投降的淮西军就接二连三赶过来了。李愬将降卒们集中起来,愿意投效官军的留下,愿意回家种田的回家种田,家里有父母的,一律分给粮食衣物,李愬动情地说:
“既然已经归正,你们现在都是王人,不再是贼军,千万不要遗弃你们的父母亲戚不赡养。”
一席话说得许多木头泪眼婆娑。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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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长缨在手第二十二章 围 城()
(结婚不忘更新,不说了,忙去······)
一场大雪使得吐蕃和回鹘对边境的袭击暂时停止了下来,边境的压力暂时得到了缓解;也使得严秦对申州的攻势暂时停了下来。严秦本来已经突破了申州外城,正挥兵猛攻申州子城,但是大雪天寒,道路和墙面都很滑,强攻损失太大,所以严秦只好暂时围困申州子城。倒是吴少阳,虽然收到了吴元济的劝降书,神志却依然清醒,乘着官军没有攻城,发动士兵在城墙上浇下了一桶又一桶水,当陶顺将申州子城变成一座冰城这个消息告诉严秦时,严秦也惊讶不已,出去观望之后,道:
“命令咱们的人也在子城外的道路上浇上水。。”
闻讯赶来的几名将领均表示不理解,严秦道:
“吴少阳这样是为了防备我军攻城,本将军这样是为了防备吴少阳出城。吴少阳率领残军困守子城,整个申州均落入我军之手,他的粮食能支持多久?眼下才是十月,咱们索性困他几十天,看这座冰城到底对谁有利。。”
严秦的话是客气的,不要说困吴少阳几十天,就是围困吴少阳到明年春暖花开时又如何?只是到那时官军进城唯一的任务就是收尸了。严秦现在的兵力足有吴少阳的七八倍,用这么多兵力包围这么一座冰城实在是浪费,于是李愬下令调韦武部到帐前听用,严秦也只留五千兵围困申州内城,其他兵马去拔除申州外的各个栅垒。。现在的申州子城真是应了那句话,城外的人进不来,城内的人出不去。
大雪之后,朝廷的赏赐和命令下达了,淮东行军总管薛平任安黄节度使,金商道行军总管阿迭光颜调任陈许节度使,兼任淮西行营都指挥使,成为实际上的前敌总指挥,李愬也正式在文城栅建立彰义军节度使节仗,严秦等一干将领也获得了奖赏,其中最开心的是李进诚和史旻,二人正式就任唐州和随州刺史,去掉了前面的“权”字。。官军的又一轮攻势发动了。穿着暖和的棉衣,在惟余莽莽的大地上奔驰,真是一件写意的事情,可惜官军中多的是粗豪武夫,少的是多才文士。不解风情的得得的马蹄声踏碎了白玉翡翠,踏破了寂静的冬野。
山南方向,李愬遣方城镇遏使李荣宗攻破青喜城,派李忠义、丁士良、和史用诚拿下兴桥栅,生俘淮西猛将李佑。接着,又应侯惟清的请求,派李忠义袭击郎山,擒下了死忠的守将梁希果,侯惟清从此在郎山说一不二,一手遮天。。
河南方向,大战之后第二天,阿迭光颜就率领全军主力四万余人渡过溵河,直逼郾城。两天之后,攻破淮西要塞陵云栅,斩首三千。随后连续攻破古葛伯城,石、越二栅。薛平也奏报败殷城之敌,拔六栅。随后王沛率军围困青陵,断绝了郾城守军的归路。
此时,因为吴少诚病重而更加灰心丧气的吴元庆已经回到蔡州,董重质率领骡骑军退守洄曲,郾城势单力孤,被官军攻下只是时间问题。。虽然蔡州不断发来书信,鼓励或者要求县令董昌龄和守将邓怀金尽全力守城,但是董昌龄和邓怀金无疑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董昌龄和邓怀金来说,目前唯一能够影响他们决定的就是他们的家人。出于惯例,董昌龄和邓怀金的家人都被扣押在蔡州做人质。。得到青陵被王沛围困的消息后,彻夜难眠的邓怀金起身就去找董昌龄。
策马走在郾城的大街上,满目是残破的房屋,面黄肌瘦,呆滞麻木的居民,日日见到这种景象的邓怀金心中凭空多了许多焦急乃至恐惧。到了县衙,董昌龄却也早就起来,坐在大堂上正在发呆。屏退左右后,邓怀金简要地向董昌龄通报了青陵被围,后路已断的情况。然后问道:
“董县令历来足智多谋,可有好法教我?”
董昌龄家世代儒学相传,是淮西着名的文士,吴少诚欣赏他的能力,却不满他的思想,派他到郾城当县令的同时,为了控制他,又把他的老母杨氏扣押在蔡州,想来董昌龄这个孝子不会不尽心尽力。。到底亲妈在别人手里攥着,董昌龄这县令干得果然很不错,年年得到淮西的奖励。可是自从朝廷正式下诏褫夺吴少诚官职,会兵招讨淮西后,董昌龄的心里就一直扑腾扑腾的,毕竟,对于一个儒学传家的士人来说,从贼是一件辱没祖宗,万分可耻的事情。。
所以董昌龄每日都在发呆,如果不是火烧眉毛,邓怀金也不会找上门来。听邓怀金这么问,董昌龄苦笑一声,道:
“邓将军,董某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如果有条明路,就指给我走吧!”
顺手将桌上的一张纸收了起来。。邓怀金道:
“我的县太爷,我要是有法子我还能来找你吗?现在数万官军压境,咱们后路已断,郾城迟早会被攻破,咱们俩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守将,官军打破郾城,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咱们两个。咱们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祸福与共。要不然我也不来找你。是明是黑,该怎么走,我邓某人现在全听您的。”
什么叫“明”,什么叫“暗”?董昌龄一听邓怀金的话,本来木然的脸上一下子有了表情。
两人一个管军,一个管民,平时公务上来往较多,私下里却没有什么交情。只是邓怀金这么说的意思,比秃子头上的虱子还明摆着。董昌龄沉吟了片刻,看了看手上的纸,决定试上一试。
很少见到董重质这么严肃庄重的邓怀金还是被董昌龄吓了一吓。董昌龄整理好衣冠,对邓怀金说:
“明路不是没有,就看将军肯不肯走。”
邓怀金急问道:
“董大人请明示。”
董重质道:
“其实邓将军心里很明白,明路就在城外,来问董某只是心里取舍不下吧?”
邓怀金听董重质这么讲,不禁讪笑道:
“董夫子果然是明白人,只是俺老邓的老娘还在蔡州啊!”
董重质黯然道:
“董某又何尝不是呢?”
说着将手中的纸递给了邓怀金,邓怀金红着脸说道:
“董夫子取笑了,俺老邓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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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长缨在手第二十三章 孝子()
“顺死贤于逆生,汝去逆而吾死,乃孝子也;从逆而吾生,是戮吾也。”
董昌龄抑扬顿挫,一唱三叹地把他的母亲杨氏给他的家书读完,对邓怀金说道:
“这是老母前月遣家人送来的家书。收到家书后,董某是日日辗转难眠啊。每日里既想不负老母所托归顺国家,又不忍心老母为我所累,被吴氏所害。官军已经兵临城下,也由不得董某再犹豫了。邓将军如果不愿为吴氏父子陪葬,董某愿意和邓将军一起,打开城门,迎接官军入城。。”
邓六金一拳锤在桌子上,对董昌龄说:
“董大人,我邓怀金从小流落街头,不知道什么君臣大义,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要对谁好。世上对我邓怀金最好的就是老娘亲,是老娘亲背着我走街串巷,冲州撞府,东家要一口,西家要一口,把我养大。我邓怀金没有不能抛弃的人,唯有我老娘亲。我不愿意死是为了我老娘亲,为了老娘亲,我也宁肯自己死。所以,董大人,如果不能救出老娘亲,我邓怀金宁愿死守郾城等死。。”
董昌龄一时无言,良久才道:
“邓兄,你好好想一想,以现在的态势,郾城肯定不守,到那时你被官军俘虏或者战死;而后官军攻克蔡州,伯母作为叛将至亲,也是难逃一死啊!即使皇上仁德,念伯母年事已高,赦免其死罪,流放千里之外,丧子之痛,流放之苦,伯母又能支撑多久呢?而且邓兄的妻儿家属都是叛逆亲属,遭人歧视,以后子孙后代该如何自立啊?”
邓怀金垂头许久,抬头问道:
“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当晚,几骑快马从郾城的各面城门中疾驰而出。。
郾城以北,官军大营。阿迭光颜端坐帅帐,击鼓聚将,发号施令。
“曹华!”
“末将在!”
“本帅命你率一旅兵马,明日午后前往郾城东南五里小山坡埋伏,听到号炮响,立刻向东杀去,截住蔡州援军后路。。切记不可全歼,要杀一半,放一半。杀完之后,放炮三响。”
曹华一愣,但是仍然道:
“末将遵令!”
“姚子远!”
“末将在!”
“你也领一旅兵马,明日午后往郾城西南五里处埋伏,号炮一响,就向正南方杀去,截住南面蔡州援军,也是杀一半留一半。而后放炮三响。。”
“末将遵令!”
“其他众将,明日随本帅攻城。听到三声炮响之后,立刻挥兵直入郾城!”
“遵令!”
从大帐出来以后,姚子远一把拉住曹华问道:
“曹兵马使,你看咱这位大帅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啊?让咱们杀一半留一半的。”
曹华也是一脸不解,道:
“我老曹也是一头浆糊啊。。得了,还是按大帅吩咐办吧,省得到时候吃军棍。”
第二天,虽然官军势大,但是从郾城东南两个方向果然开来了蔡州的援军,只是士气低落,不似往日那么猖狂,连旗帜也恹恹地低着头,不肯抬头往前路看一眼。离郾城还有四五里远的时候,援军官兵就听到了郾城方向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一个个淮西兵的头垂得更低了。南面援军的副将看了看一脸败军之相的己方军队,无奈地叹口气,策马到主将前面道:
“将军,郾城方向喊杀声这么大,只怕官军攻得正紧,邓将军他们无法按照约定出城接应我们。。而且兄弟们一个个也无心打仗,不如咱们还是让郾城的弟兄们自求多福吧?”
主将不吭声,继续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副将愣了一会,还是跟上来道:
“将军,往日这官道上官军游骑来往不绝,今日却如此安静,莫非是有诈?想是官军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