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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北唐风云-第35部分

小说: 北唐风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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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右腿缓缓往前,膝盖弯曲,深呼吸一口,微凉的风入了体内,顿觉清爽,似乎把今天的疲惫与受的轻伤都在缓缓消融。

    他尝试着运转起吸入口中的那股气,虽然方法是对了,可是目前的他还不太清楚自己有没有做到。

    在夜色下,不远处有举着火把巡逻而过的士兵,将他的身影映照在地面上,化为了移动的黑影。

    只要没有做什么鬼鬼祟祟很明显贼溜溜的事情,军营里也不会太过过问,而一个勤奋、一直在练习的士兵,也是很多将领所喜闻乐见的。

    在从前,对于他管阔每晚上出去的不知道做的什么事情,营帐里的无用可雷等人都嗤之以鼻,认为他是想多了,先天不足还想要用每晚的那么点时间就补上去,还没来得及有所效果,就已经在战场上被突兀人砍死了。但是今天,他们的目光就都不太一样了。

    铁山无抱臂靠在那边,远远地望着那个在做着奇怪动作的家伙,似乎饶有兴致。

    而无用等人皱着眉头,站在他的身体侧后方,紧紧地盯着管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管阔不是无所谓竹简上的东西有没有被人看见,而是在军营之中,他不具备一个人偷偷摸摸练习的条件,这是没有办法的,相比死在战场上,秘密不秘密什么的,也只能看着办了。

    随着动作的进行,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在并没有完全体会到那些动作之精髓,也就是他的练习有所错误的时候,越到后面,他就越吃力、越劳累,体力消耗越来越大。

    如果能够去仔细观察他的体表,便可以看到,他的体外,有着一层热腾腾的白色雾气,管阔并不清楚那到底是因为自己的汗水,还是产生了什么特殊的效果,只是,这一情况,是在前天的时候首次发生的。

    远远地看着管阔动作的,除了他营帐内的那几个人,还有周围一片的零零散散的四五十人,其他人其实并不知道每天晚上管阔的行动,但是在今天发生这样让人惊憾的事情之后,一个真真假假的消息不胫而走——管阔每天晚上都会努力地操练,他的变强,很可能和这个有关系。

    于是,就产生了今天夜晚四处的人不再在营帐内扯淡闲聊,而是出来好奇地朝着那边探视的情况。

    “我们也操练啊,平日里大家不都这样操练的吗,难不成晚上效果好?”高林的旁边,一个人皱着眉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道。

    “你还别说,他每天晚上那么点时间,日积月累之下,还是很可观的。”高林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而且看今天的情况,管阔的真实实力,应该还是在阮单之下的,只是防守得有些严密,也还算是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行,我不信邪,我倒要弄弄明白,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阮单的脸色有些阴沉,今天和管阔这么一个本来根本就没有资格做自己对手的家伙打成了这个样子,这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他直到现在还不能够消化掉那一结果,就因为结果让他太过不可思议,所以他必须要让自己弄个明白。

    四面的秋风终于缓了下来,徐徐而吹,带动起微微的凉意,就像是点滴水迎着身体而来。

    夜色中的原野,只能看到深色辨不清具体的轮廓,静止地浮在那里,好似一层叠一层的粮堆。

    相比穷凶恶极的突兀人,北唐的军粮,应该就是这么丰富。

    阮单就在那微微起起伏伏的地面上行走着,缓缓朝着管阔那边而去。

    他的面容因为光线的黯淡有些模糊不清,可是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丝凝重。

    “老吴,我觉得那小子一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我看什么时候监视他一下,每天晚上的练习,像现在,一定是一个幌子,他怕我们怀疑,就故意做做样子,反正我是这么多天了没看出什么来,一定和现在的那些东西没什么关系……”可雷在那边说得得劲,今天的五场战斗里面,就他最惨、最难看,本来还期望着最后一场的管阔能够被阮单打得跟那个什么一样,作为垫底,给予自己安慰,可是没想到,那小子虽然没有打赢,却是打得最精彩,甚至生生打出了壮烈的韵味来,这几乎让他不知道把脸搁到哪儿。

    无用听着,他虽然并不认同可雷那几乎有一种小人诽谤的样子的说法,不过兄弟情深,也假装认同着,对着今天被打惨了的可雷安慰安慰,但是随后猛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便示意可雷先停一停,道:“你看那是谁?”

    (最近的是一些过渡性章节,以后会进入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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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观念的转变是一种很缓慢的过程(下)() 
可雷辨认了一下,终于看清了一些,道:“似乎是……阮单?”

    “那家伙来做什么?”他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不好听起来,今天他心情不好,看谁都不爽,看到那个没能把管阔狠狠揍一顿的阮单,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看法。

    “我看那家伙是今天打得不服气,一肚子怨气,现在想要来报仇?”旁边有一个人道。

    “虽然那个傻子欠揍,可是那也是我们这边的人,岂是他想怎样就想怎样的,不然传出去别人都以为我们这里好欺负!”无用虽然看管阔不怎么顺眼,可是也不会愿意就这么看着别处的人肆无忌惮地过来“挑衅”。

    人的小心思就是这么奇怪,就是刚刚还计划着什么时候把管阔揍一顿泄泄气的可雷,都开始同仇敌忾起来。

    他冷笑一声,看了看听到自己这些人说话,也没有什么指示甚至反应的铁山无,放开了胆子,往前踏步。

    在这里,他们只听铁山无的,铁山无不阻止,他们就无所畏惧了。

    “喂,你,软蛋,你过来做什么?”可雷带着一脸的挑衅,站到了阮单身后的不远处。

    阮单停住了脚步。

    “怎么,这里我不能来吗?”他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不耐烦。

    可雷今天打输了,而且比管阔惨多了,心情不好,但他阮单今天和管阔打成了这个样子,心情同样不会怎么好。

    “那就要看你是什么目的了。”可雷昂了昂头。

    虽然今天输得特别难看,可是他的实力比起阮单要强一点,要是阮单不聪明暴起发难,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的样子有些嚣张无忌。

    “我看看今天自己的对手是怎么练习的,学习学习,又怎么样?”阮单转过头来,眯起了眼睛,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不善。

    可雷“嘿嘿”笑了一下,心想我们这些和那小子一个营帐的人都还没有搞清楚,你这就想要来获得谜底?

    阮单知道可雷最多只是找茬,今天两个人都打得有点累,不会稀里糊涂地就动手,当下不想理睬对方,而是转回了头去,定睛看着在那边因为专注而忽视了所有人目光的管阔。

    管阔的动作虽然有些奇怪,可是阮单不得不承认,就如同铁山无这边的人所说的一样,真的看不出来什么,至少从表面上。

    管阔所练习的这些,似乎并没有比日常的操练高明多少。

    他们并不会知道,竹简上的内容,并不只包括这些表面上的动作,还有蕴含在深处的玄妙莫测的气体运行方式,甚至还有深入挖掘超脱肉体的神、魂、意、魄、志等很抽象的东西。

    生命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从古至今的很多人,都一直在寻找到那些超脱肉体,又与肉体交融的力量,于是,灵魂等东西被提了出来,却并没有谁能够探究到其中的终极奥秘。

    而竹简上面的内容,即是管阔并不知道来历的人物们研究并且加以运用的结果。

    管清和曾经对管阔透露过只言片语,便是人体的存活,更多是是那些力量的存活,若是那种力量灯枯油尽,肉体自然而然也会消亡,反之,肉体出现不适之下,只要那些力量得以补全,得到恢复,那么肉体之疾也会自然而然消失。

    针灸、拔罐,以及各大穴道、经脉的调息,都有着惊人的效果,那些效果的来源,便是那些玄之又玄的事物。

    那是在管阔懵懂的时候得知的信息,随着他的渐渐长大,管清和也慢慢变得讳莫如深,不再提起,甚至管阔自己也几乎要忘记了那些只言片语,直到最近一段时间的练习,才有些回想起来。

    难道驼背老金的身轻如燕,父亲刀的所向无敌,便是发掘出了人体内的那些力量?他不禁想到。

    当然,这些想法都是他在锻炼之后才想的,现今的他,很专注。

    他的汗水,流得更多更快了,体外热腾腾的雾气越来越清晰,但是因为夜色的深沉,在远处并不能够怎么察觉。

    收功而立,他停了下来。

    虽然打的时候很艰难,但是一旦完毕,却感觉浑身舒畅,身体里面,有一股莫名的气流在流淌,那种不像是暖流,也不是什么寒气,而是一种很适宜的温度。

    阮单看着他的练习以及结束,实在没看出来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回头,他看到了一脸冷笑的可雷。

    他瞪了一下对方,扭头就走,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也没能够获得有价值的线索,多留无益,而且可雷还在这里碍着自己的眼睛,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哼,不服气就不服气吧,想找出来什么呢?自欺欺人。”可雷冷声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都忘记了自己也是不服气的。

    阮单一无所获,并且脸色阴沉地回到了营帐前,看了看盯着自己的高林等人,摇了摇头。

    “难道真的什么都没发现?”高林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怎么相信。

    “就算真的有什么好东西,也会藏着掖着,怎么会当着你们这么多人的面大摇大摆地露出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好好想想今天为什么会赢,又为什么会输,关注别人变得强不强,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变强。”

    一个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那位长着一张严肃脸的队官走了过来,留下那句话,又进了营帐。

    不得不说,他的这句话,很有道理,努力提升自己,能够多杀几个突兀人才是最最实在的,一直关心管阔,又有什么用?今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阮单和高林等人心服口服,招呼了几声,就进了营帐,开始讨论起今天的战斗,输,输在哪里,赢,又赢在哪里。

    至于可雷,眼见同样看不出什么,自觉无趣,瞄了无用一眼,就回去睡大觉了,无用摇了摇头,跟上。

    转眼间,还在看着管阔的,只有笑吟吟的铁山无一个人。

    管阔在那边坐了下来,望着西南方向,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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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正的战争(上)() 
已经那么多天没有听到琴音了,他甚是想念,他知道,以后,再听到那琴音,很难很难,可是如同对方所说,琴音一直都在,在自己的心里,自己在哪里,琴音就在哪里。

    然而,总是有那么几分失落。

    父亲、母亲,算是给自己的人生之路上很大影响的人,驼背老金,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是介于那些接触的关键性,算是半个吧,后来,又是弹琴的老人。

    现在,又只剩下了自己。

    母亲说得对,人生之路上,总会有很多陪同自己的人,走过一段路,他们又会离开,能够最后走到终点的,只有自己。

    铁山无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身旁。

    看着那张脸,他忽然又想到:自己和铁山无,会不会分别呢?

    随后,他又微微释然,现在能够在一同作战,可好。

    “在想什么呢?”铁山无问道。

    他的脸上没有了笑意,但是很温和,声音也很温和。

    “人,许许多多的人,相遇的人,分别的人。”管阔道。

    铁山无摇了摇头,又顿了一下,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你问的是今天的哪些时候?”

    “刚才的炼体。”

    管阔沉默了。

    他看着铁山无的那张脸,似乎想要看出一些什么。

    最先触碰到自己秘密的,就是铁山无,那个时候吵着闹着要看自己的竹简,而现在,最最聪慧,很明显看出一点端倪的,也同样是铁山无。

    虽然他感觉铁山无是这里最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然而,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还是不愿意被对方看清。

    这个和老人不一样,他和老人的缘分很无暇,就是琴音,而且老人是他当时破解竹简上内容的唯一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有下一次。

    铁山无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作为他的好友,管阔同样选择了忽视。

    铁山无笑:“你放心,我的好奇心也是有限度的,某些东西,我不会去深入探究,我就是希望你能够有所进益,还有,不要死了,你死了,我欠你的二十几顿揍怎么还?”

    管阔同样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铁山无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还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管阔抬起头看着他。

    “刚才上面通知的,明天开始,就要准备打仗了。”

    他的神色凝重了好几分:

    “是真的打仗。”

    管阔的心猛然快速跳跃,随后又变得平静。

    ……

    ……

    荒原,坦荡无边,一直延伸到天地相接之处,与绵长的白云相接。

    又是一个好天气,秋高气爽。

    阿史那沁的左翼两万多骑兵和晋王李显岳部署在东面的部队相互照面了。

    这是一场双方都知道无法避免的战争,虽然不一定能够决定最终的胜负,却能够有着很深远的影响。

    当看到那种真实的两军对垒的情景的时候,管阔不得不承认,大家说的是对的,之前经历过的夜袭、突袭,真的只是小孩子过家家。

    对于大多数普通士兵来说,那些突袭的小交锋只不过是活动活动手脚,而真正战场上的命,要是活着,是捡来的。

    不然某些人哪来的那么多的军功,怎么一级一级晋升到将领的?

    一个一个人死了,大多数人死了,少数的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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