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谍传奇-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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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前,他要把这个东西藏好。
他四下里看了看,还真没有什么好地方。他拿起用了大半的牙膏,就把微型胶卷卷在后面的牙膏皮里。他想,没人会注意这个皱皱巴巴的破牙膏。
他看了一下表,时间快到了。他和崔世三收拾好东西,悄悄地出了门。
五月二十四日,早上七点一刻,杜自远出了省军区招待所的大门。秦东海早已去了中北路口的小百货店,帮助林文秀打开店门,整理商品。所以,杜自远就叫上龙锦云,和他一起走。
从位于洪山的省军区招待所,到中北路口的小百货店,距离并不算太远。二十多分钟后,杜自远的汽车在距离小百货店还有一站地的地方停下来。
他和龙锦云下了车,不慌不忙地向小百货店走过去。
此时正是上班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很多,都在匆匆地赶路。偶尔有汽车驶过,在这条街上掀起不小的烟尘。
杜自远和龙锦云走进小百货店时,林文秀和秦东海正在扫地擦拭柜台。龙锦云立刻从林文秀的手里接过抹布,和秦东海一起干了起来。
杜自远和林文秀站在小百货店的门口,默默地看着外面的街道。
林文秀轻声说:“我听东海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杜自远点点头,“是,今天平安能过去,你在这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文秀,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
林文秀笑着摇摇头,“这不算什么。我这个样子,还能做一点什么,已经很知足了。我听老李说,今天是一个关键,可能还有麻烦吧。”
杜自远点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说一句实话,今天会有一个什么结果,他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恰如老李说的话,他此时正在冒险呀。
今天与赵明贵见面,其实也是一次冒险。他相信,赵明贵要见他,是一定有目的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杜自远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是七点五十五分了。按照他对赵明贵的了解,这个时候,他应该来了。
林文秀也看到货架上的挂钟,说:“老杜,你要小心。赵明贵这个人,总是让我不放心。昨天晚上他对我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就是很阴沉的。”
她这么说着,就拄着双拐走到商店门口,向两边张望。上午初起的太阳,在她身上照出一片金黄,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变得鲜艳妩媚了。她尽量向远处看,但是,路上并没有赵明贵的影子。这么一种情况,连林文秀也疑惑起来。
这时,一辆小卡车正沿着街道缓缓地驶过来。这是那种带篷布的小卡车。街上人多,所以卡车的速度并不快。
林文秀看了一眼这辆卡车,正准备回头和杜自远说话。恍然之间察觉到了异常。那辆卡车篷布的侧面,有一个小小的窗口。林文秀一眼扫过,立刻看见正有一支步枪从小窗口里伸出来,并且是向她这边瞄准。她顿时张大了嘴,盯着那乌黑的枪口。那支步枪瞄的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杜自远。
她下意识地撑着双拐向旁边跨了一步。就在这时,那个乌黑的枪口闪出一团火光。林文秀如遭重击,猛地向后摔倒,她直接摔在杜自远的怀里。这时,她和杜自远才听到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杜自远在震惊中只来得及抱住林文秀,他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小卡车正加速向前驶去。
秦东海和龙锦云都扔下手里的东西向他这边跑过来。杜自远这才看见,倒在自己怀里的林文秀,胸前一片血红。她的头已经歪到一边了。
他大叫:“文秀!文秀!”他腾出一只手按在那片血红上,仍然大叫:“文秀!文秀!”血正从他的手指缝里喷涌而出。
龙锦云抓了一条毛巾,堵在伤口上。她的脸色因为惊恐已经变得雪白了。
杜自远的脸色更加惨白。无论是谁付出生命,都不应该是林文秀。他已经欠她一回了。但现在,她又为他挡住了一颗子弹。他心里疼得仿佛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
他有些茫然地向街道上看,街上的行人正向他这边张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又看看身边的秦东海和龙锦云,终于喊出来:“东海,去开车,送她去医院!”
秦东海向门外冲去。杜自远双手抱起林文秀,也向门外跑。
他跑到半路时,秦东海开着车过来。他们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林文秀送进汽车里。这一路上,杜自远始终抱着林文秀,不住地呼唤。
他感觉,他这次来武汉,向老李借文秀,简直就是犯罪!
在南京的时候,他曾经向老李“借”过一次文秀呀!那一次,他把文秀当做一个筹码,甚至是一个诱饵。她被特务们直接抓进看守所里。她在那里遭受酷刑。她是在绝无生还的情况下逃出了一条命呀!
如今,他再一次向老李“借”文秀!他如何才能把一个好好的文秀还给老李!他心中痛惜,一直在喊:“文秀,你一定要挺住呀!”
半个小时后,林文秀被送进武汉第一人民医院的急救室里。
又过了半个小时,老李李云林也赶到医院里。
他瞪着眼睛问:“文秀伤在哪里?”
杜自远咬着牙,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狠狠地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老李仿佛也中了枪,痛苦得整个脸都变形了。他目不转睛地瞪着杜自远。
杜自远更是怒不可遏。他明白,这是赵明贵设的圈套!但他却上了当!这个王八蛋想干什么!
他说:“老李,对不起,是我上了特务的当!是我害了文秀!”
李云林瞪着他,咬着牙说:“杜自远,你要把文秀还给我!”
杜自远垂下头,不敢再看老李那张扭曲的脸。他拉着老李的手,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盯着手术室门上的挂钟。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快十一点了。
杜自远心里有一种感觉,特务的这次刺杀,就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被林文秀挡住了这颗子弹。再往下考虑,这次刺杀,应该是“水葫芦”策划的整个行动的一部分。但是,“水葫芦”策划的这个行动,将要如何进行呢?他却想不出来。他只明白,他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用力抱着李云林,颤抖着说:“老李,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不能守在这里,我要去找那个赵明贵!我要弄清楚,他想干什么!”
李云林向他吼道:“你去吧!你去吧!你呆在这里还能干什么!”
杜自远心里痛苦不堪,却只能离开。他对秦东海说:“你跟我走!”他指着龙锦云说:“你留下!看看还能做些什么!”
五百四十一、 惊谋()
这一路上,秦东海把汽车开得飞快,不断地鸣着喇叭。
中午十二点十分,杜自远的汽车在中北路里,赵明贵租住的民房前停下。他下了车,穿过窄窄的田埂,一直向赵明贵的住房走过去。
快到门前时,那扇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脸色同样苍白的许文梅。
许文梅看着脸色严峻的杜自远,慢慢地向屋里退。她的双手痉挛地绞在一起。
在此之前,她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已经看了一上午。她想知道,是谁先出现在她的门前,是赵明贵,还是杜自远,或者,干脆就是一大群警察。现在,她看见走过来的是杜自远,立刻就明白,赵明贵设的伏击圈套失败了。她感觉,她的死期也快到了。
到了这个时候,站在这扇门前,看着恐惧的许文梅,杜自远也渐渐地冷静下来。他不能对这个许文梅吼叫,不能向她发怒,他必须从她这里打开一个缺口。
他在方桌旁坐下,向许文梅伸出手,示意她也坐下。他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女人。要从这个女人身上打开缺口,他必须采取一定的步骤。
这时,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一直推到她的面前。
许文梅疑惑地看着他,小心地拿起照片,仔细地看着。
照片里是一间草房,是江南农村里常见的那种十分破败的茅草房。房檐上乌黑的茅草零乱地垂挂下来,抹着泥的墙壁已经破裂,露出里面的竹篾。泥墙上有一扇窄小的窗户,和一个乌黑的门洞。门槛上坐着一个黑瘦的中年人,他身上穿着很旧的中山装,衣领皱巴巴地敞开着。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也穿着一身已经短小还打着补丁的旧衣服。他们表情平静甚至呆滞地看着镜头。
许文梅立刻就认了出来,这个中年人就是她曾经被共军俘虏的丈夫。他已经回家务农了?那么,他身边的孩子,就应该是她的儿子了。
她指着照片,惊疑不定地对杜自远说:“他,我儿子?是吗?”
杜自远点点头,“是,你儿子,已经八岁了。”
许文梅看着照片,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的嘴唇哆嗦着,不住地摇头。儿子四个月的时候,她把他送回到乡下。她给他最后一次喂奶的时候,满脸都是泪。她只知道丈夫被共军俘虏,生死未卜。儿子将来,也是生死难卜呀!
她抬头看着杜自远,却说不出话来。她深感惭愧,无以言明。可是,她丈夫,她儿子的生命,还有她自己的生命,就掌握在这个人的手里呀!
终于,她轻声说:“杜先生,对不起。”
杜自远目光尖锐地盯着她,却轻声说:“你们食言了,是不是!”
许文梅立刻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杜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害你呀!我和他吵过,骂过,叫他不要这么干!可是他不听!他还打我,用力打了我一耳光!他不知死活!他非要那么干!他临出门的时候我还拦过他,可是他不听呀!杜先生,他已经糊涂了!是鬼迷心窍!那个姓曾的对他说过,叶公瑾想让他当副局长,去台湾!他完全被这个东西迷住了!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我说,咱们老老实实的,不要惹事,也许杜先生会放过我们!但是,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就知道找死!杜先生,我真的不想惹事,不想给你添麻烦呀!请你相信我!”
杜自远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轻声问:“赵明贵人呢?”
这一下子,许文梅哭得更厉害了。她摇着头说:“他天一亮就走了。我拦他也拦不住。他只说了一句话,叫我等他回来。可他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呀!”她捂着脸,哭得更厉害了。
杜自远问:“他还会回来吗?”
许文梅扬头大叫:“他跑了!他扔下我跑了!他根本不会回来!他跑了呀!”
杜自远说:“好了,不要哭了。我还有一句话要问你。”
许文梅擦着眼泪,“您说。您问什么都行。”
杜自远冷静地看着她,“昨天晚上,武昌火车站发生爆炸。这件事,和你们有关系吗?或者说,你们知道这件事吗?对我说实话!”
这时,许文梅虽然不时抽泣着,但眼神里已经露出恐惧和不安。她迟疑片刻,终于说:“杜先生,我说实话,是……是有关系的。我们没有特种器材。那个特种器材也不是我们安放的。我们只是转了一下手,交给了那个姓涂的胖子。”
杜自远问:“是谁经手?”
许文梅不敢隐瞒,只好说:“是我。我只是转手,只是转手呀!”
“你如何转手?”杜自远明确地问。
“前天晚上,那个姓涂的来,我就交给他了。就这些。”她脸色苍白地回答。
“他从哪儿过来?”杜自远继续问。
“他……他是从水上来。是两个人。那个人守着船,他进来,拿到东西就走了。”
杜自远心里极其恼怒。这正他的一个监控盲点。毫无疑问,这是赵明贵的狡猾在起作用。但是,也是他的疏忽呀!妈的!
他问:“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这时,许文梅就稍稍地犹豫了一下。她注视着杜自远,惊慌而不安。她说:“开始,那个姓涂的要求我们转交三件特种器材。杜先生,是三件。但是,前天夜里,我交给他的,只有一件。我只接到一件。我当时……很奇怪。但是,姓涂的也没有问。所以,我猜想,他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另两件特种器材的去向。杜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此时,杜自远的脑海里已经轰轰地响了起来,浓烟和火焰在他的眼前翻腾,他感到自己正被这熊熊的火焰灼烤。
他到现在才明白,那个狡猾的“水葫芦”是有后手的。这个后手就是那个第二件或者第三件爆炸物!昨天夜里武昌火车站的爆炸,以及今天上午对他的刺杀,都是为了掩护这个后手!都是为了这个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爆炸!王八蛋!那个“水葫芦”的目标,一定是武汉物理研究所正测试的核心部件!核心部件有危险!
他看了一下手表,感觉时间已经很紧了。他说:“许文梅,我希望你最近的两天,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下场一定会更糟糕!我还希望你配合我们,留在这里,等赵明贵回来!如果他会回来的话!”
他站起来,立刻往外走。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盯着许文梅,目光深邃,如锋利的刀一般。之后,他就转身出了门,把目瞪口惊恐万分的许文梅扔在房间里。
杜自远坐进汽车里的时候,对秦东海说:“先就近找一部电话,通知吴坚,叫他带部队,立刻包围物理研究所,尤其是试验楼!快一点!”
秦东海加快了车速,同时紧张地在街道上寻找电话。几分钟之后,他在一家商店里找到了电话。他通知吴坚立刻派出部队,加强对物理研究所的警戒。但是,冷静地说,杜自远还是晚了一步。这个时候,已经是五月二十四日下午一点多钟了!
而这一个上午,张雅兰都无奈地坐在葛处长的办公室里。
那个负责“押送”她的女警察,等她进了办公室之后,就说:“葛处长吩咐,你要呆在这里,不要离开!”她随后就关上门走了。
张雅兰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却毫无办法。
她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预感,这两天将是一个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