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谍传奇-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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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福点着头,“我听明白了。”
“还有最后一点,你一定要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还有你的小雁,”左少卿一字一顿,“死葬身之地!”她的眼睛里闪出不容置疑的凶光。
常福愕然地着她,哑声说:“我明白。”
第二天的晚上,杜自远与张乃仁在半明半暗的咖啡店里见面。
张乃仁对杜自远的话大为惊讶,难以相信,“杜先生,那个常福是个犟骨头。他为了保命,什么也不会做,他不会出来做这个事呀。”
杜自远眼睛着远处,服务生在柜台里调配着莫名其妙的鸡尾酒,那么专心。他心里其实也很疑惑,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必须相信张伯为下午告诉他的话。
他轻声说:“张先生,我不管他是什么骨头,但现在这个时候,你必须去找他,解决运输问题。”
“你让我怎么找他?你让谁去找他?怎么跟他说?”
“张先生,我相信,你一定有合适的人。你信任的,也是常福信任的人。让这个人去告诉他,让常福做他该做的事。”
“如果他拒绝呢?他还在监狱里呀。”
杜自远咬着牙说,“张先生,请你相信我,他不会拒绝,一定不会拒绝!你只要派人去跟他说,就行了!”
张乃仁盯着杜自远,心里非常非常惊讶,“杜先生,请你告诉我,你们对常福做了什么?你们是不是……用死……吓唬他?”
“我们没有吓唬他,常福也不是能吓唬住的人。你不要管我们做了什么,你只管派人去说就行了。你有合适的人吗?”
张乃仁默默地着杜自远,心里掂量着杜自远身后共党地下组织的力量。他得出来,没有任何事能阻挡他们,他们能办到任何想办到的事。这样的力量让他害怕。如果这次军火交易失败,杜自远身后的人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脱,只能实话实说,“杜先生,这样的人,我确实有。那么,我去试一试吧。过几天,你等我的消息。”
张乃仁心里确实有一个合适的人,也是联勤总司令部的一名少校。一个多月前,就是这个人把军火清单送到他家里。他叫董正明,他和常福的关系也不错。他想,只能让董正明去试一试了。希望常福不会拒绝。
但是,在这期间,出了意外。军火运输问题,再次停顿下来。
八十八、 断线()
杜自远和张乃仁分手后,静静地走在街道上。【】路边还有一些商店亮着灯。远处有人在大声说笑,那笑声如远方传来的喧哗。
今天下午,当张伯为悄悄地告诉他,“鱼刺”已经做通常福的工作,常福已经同意配合时,他真的吓了一跳。他只觉得血都涌到脸上,眼前有金星在飞舞。他咬牙切齿地向张伯为低声怒吼。
“你疯了你!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把这个事告诉鱼刺!你这么做,只会让他更快地暴露!他的任务怎么办!你不知死活的犯这种错误!上级会处分你!”
杜自远在屋里来回地转着。他见张伯为拚命地睁着他的小眼睛,他的小眼睛再睁也睁不大。这个奸商,可恶的奸商!不知死活的奸商!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他向张伯为吼道。
张伯为嗫嚅着,嘴唇慌乱地舔着,终于说:“鱼刺说了,她很谨慎,她是确认了安全才这么做的。她说,她说,只有她才能打通常福这一关。”
“那也不能这么干!以前为了录音的事,上级已经批评鱼刺过界,这个事你知道!”杜自远回头瞪着张伯为,“鱼刺真的确认他安全吗?”
“是的,她是这么说的。我相信鱼刺的谨慎,我相信她的能力。”
“但是,你也说过,他的处境很危险,已经站不住脚了。”
“是,我是这么说过。鱼刺确实有危险。所以……所以……她说,她感觉到时间不多了,她希望,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她说,她现在还能帮助外面的同志做一点事,也许以后就帮不成了。”
张伯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已经不断地流下来,连说话的声音也哽咽了。杜自远有些惊愕地着他。
“老杜,”张伯为继续说:“我求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帮她一下。这也是上级交给你的任务呀,你也得完成呀!”张伯为捂住眼睛,哇哇地哭起来。
杜自远目瞪口呆地着他。他认识张伯为已经许多年了。他一直到的,就是他那张奸滑狡诈的脸,他那双滴溜乱转的小眼睛,还有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他第一次见他哭。
杜自远感到眼前一片模糊,他抹了一把,这才知道,自己也是满脸的眼泪。他在心里想,我得想办法帮助他,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
但是,就在他等候张乃仁消息的这几天里,张伯为意外地出了事。杜自远与“鱼刺”联系的这条线,嘎然断开。杜自远不得不让军火交易再次停顿下来。他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恢复与“鱼刺”联系。
冷静地说,天下的事,都是有缘由的。灾难也有缘由。
张伯为牺牲的缘由,是因为他要配合杜自远,帮助他完成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策反九十七师师长王振清。
这项工作,杜自远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王振清是他的客户,这就给他提供了一些便利,也让他有了机会。
他摸准了王振清的时间,知道他大约什么时候比较清闲。他就选在这个时候上门。自然是以替王振清做金融投机为借口。谈完了这个事,王振清又比较清闲,就和他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他们海阔天空,聊得十分投缘。
杜自远很快就出来,这个王振清其实是个正派军人。他身上的军阀气、官僚气或者油滑气,都很少。说话做事,光明磊落。这让杜自远渐渐有了信心。
同样,王振清也感觉这个银行经理身上,没有常见的那种投机取巧,精于算计的贼心眼。隐约之间,还感到他说话大方,做事果断之,有一些军人气派,很合他的脾气。
两个人的这种闲聊,自然也会聊到当下的政局和战局。杜自远也从开始的隐约含蓄,渐渐变得公开和直截了当。
“王师长,”杜自远笑着说,“若是共党那边得了天下,你可怎么办呀?”
王振清一手持茶杯,一手摇纸扇,半眯着眼睛,着杜自远。他察觉,这个银行经理,可能和那边的人有一些关系。他半生戎马,位高权重,心何曾有过胆怯。人人都恐惧的共党,正是他有兴趣潇洒应对的人。他早就希望自己有机会和那边的一个什么人物,碰一碰,聊一聊,哪怕是坐在一起喝一杯茶也好呀。他有时就会想,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呀。天下有信仰者,竟是他们!
正是想到这里,王振清就品着茶,慢声说:“杜先生,别人都传说共党分子如何如何,好像多么可怕。我是个军人,我可不怕他们。他们要是有胆量,就来和我当面说话。就算争论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道理越争越明嘛。”
王振清这样的话,曾经说过几回。杜自远虽一时还不敢接他的话,但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他向孟太太汇报王振清的情况,孟太太也对这句话产生了兴趣。
“自远,”孟太太轻声说,“王振清能说出这个话来,就有咱们工作的基础了。”
孟太太悄悄与杜自远商量,想直接与王振清见一次面,长谈一下。但杜自远却有一些担心,怕这个王振清一时变卦,可能会在暗地里下黑手。
孟太太就说:“自远,只要咱们谨慎一些,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当杜自远再次与王振清闲聊天时,就笑着说:“王师长,那边确实有人想和你谈一谈。只怕王师长有顾虑。”
王振清把脖子一扬,“什么话,我王振清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仗都打过,还怕和他们面对面说说话吗?请杜先生传个话,我王某愿意和他们见面。”
杜自远笑着说:“真的,那我可就真把这个话带过去了。”
王振清想了一下,又说:“我要见的,总该是个和我差不多的人吧。要不然,将来这个事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杜自远被他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杜自远眼下这个时候,恰好有一个空当。张乃仁那边,正在派人与陆军监狱里的常福联系,可能会有几天时间。他就想利用这个时间,把王振清引见给孟太太。
这一天,他又与王振清喝茶,就放低了声音说:“王师长,已经给你联系好了。明天上午,在南京饭店,那边有人和你见面。”
王振清砰的一声,把茶杯放在桌上,一拍巴掌,高声说:“好,好得很!”
杜自远慌忙向他摆手,“王师长,请低声,请低声。这可不是你上战场,打冲锋,要谨慎一些才好。”
王振清果然放低了声音,“杜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对方,是个什么人?”
杜自远笑着说:“王师长的话,我都如实对他们说了。他们暗示,和你见面的人,是一位高层,决不会是一般的人。”
王振清连连点头,“好,好,我高兴。明天上午,我一定去。”
张伯为出事,就是因为这次会见。他并不参加会见,但他是一个负责会见安全的“旁观者”。
第二天的上午,张伯为很早就到了南京饭店。他坐在饭店大堂里,悠闲地着报纸。他选择的位置很好。从他坐的地方,可以一览余地见饭店门口,见柜台内外,还有通向电梯的走廊。
他坐在这里,先是见李林进来,在柜台前取房间钥匙。张伯为知道,为了安全,房间是昨天就订好的。他的眼睛这时就瞄着门口,还有什么人进来。他见李林拿着钥匙上楼去了。之后,他见孟太太进来。她一身朴素的旗袍,胳膊上挂着小包,仪态端庄地走进来,直接走进电梯间。张伯为的眼睛再次瞄着门口。最后,他见杜自远陪着王振清走进饭店大堂,他们说笑着,也走进电梯间。
张伯为一直坐在大堂里,每有人进来,他都会眯起小眼睛,细细地打量着。
但在恍然之间,他似乎见一个熟悉的人。那个人并没有进来,只在门外晃了一下,就消失了。黄枫林!张伯为的脑子里一下子跳出这个名字。他不太有把握,但心里已经有了警觉。如果真的是黄枫林,这个事就有点奇怪了。
就在这个瞬间,他没有注意到另外一个不起眼的人,正站在柜台前悄悄地打电话。有客人在柜台前打电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没有在意。
这个时候,右少卿在办公室里接到的,正是这个人打来的电话。
右少卿接到这个电话,心里有些奇怪。监视的人报告说,目标一直坐在南京饭店的大堂里报纸,他似乎很注意从门口进来的人。
右少卿放下电话,考虑了几分钟。她判断,张伯为坐在大堂里报纸,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在等人,可能要与什么人会面。另一种可能是,望风!他可能是在望风!那就是说,南京饭店里,可能有更重要的人在会面。
想到这里,右少卿不再犹豫。她跟程云发说了一声,就叫了几个弟兄,乘车往南京饭店赶。
这个时候,黄枫林正站在南京饭店的门外。他站在角落里,心里在考虑他应该怎么办。张伯为出现在南京饭店里,一定是有原因的。他直接进去与张伯为打招呼吗?显然不妥,有可能打草惊蛇。他考虑的结果,就派了一个弟兄进入饭店,并嘱咐他在饭店里注意观察,有什么特殊的人出入。
张伯为坐在楼下的大堂里,心里有些不安。虽然他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黄枫林,但今天不能大意。想到这里,他就站起来,悄悄地向走廊里走去。
他没有去乘电梯,而是经楼梯上楼。他每上一层,就站在楼梯口,向走廊里张望。当他上到三楼时,见一个人,正顺着走廊慢慢地向前走,不时向两边张望,有时还贴在门上侧耳倾听。张伯为明白,有情况了。
他迅速上了四楼,在一扇门前连续敲了三下,转身又向楼梯口走去。他不慌不忙地走下楼梯。但走到二层时,他听到下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伸头向楼下张望,正见右少卿带着几个人,匆匆地向楼上走来。
张伯为不再犹豫,转身就往楼上走。他刚上到三层,就听到背后有人压着嗓子喊了一声,“你站住!”张伯为听到这一声喊,立刻提起长衫下摆,向三层的走廊里跑。他知道,走廊的尽头,是消防楼梯。也许他可以从那里脱身。
黄枫林手下的那个特务,此时正在走廊里观望着。听到后面的跑步声,立刻转过身来。他惊讶地见,他监视的目标正匆忙地从他面前跑过去。接着,他就见几个人手里举着枪,也向走廊里跑过来。
黄枫林手下的这个特务,犯了一个不由自主的小错误,他把手伸进怀里掏枪。他的这个动作害了他。右少卿手下的特务见张伯为匆忙跑进走廊,就已经认定他是要去报信。突然又见走廊里还有一个人,正在从怀里……是在掏枪!就抢先开了一枪,那个人应声倒下。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张伯为猛地向前扑去,沉重地摔倒在地上。血从他的后背汹涌如注地冒出来,很快在他身下的地板上漫延开。
右少卿随后冲进走廊。她见一个手下正从一个人身上搜出手枪。张伯为则倒在前面不远的地上。
她向身边的人大喊:“封锁走廊两端,任何人不得离开!打电话通知老程,叫他带人过来支援!”
有人恐惧地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立刻有特务吼道:“退回去!关上门!”
正在四楼房间里的杜自远,先是听到有人敲门警告,后来又听到下面传来的枪声,知道出了问题。他分别送孟太太和王振清离开。
他最后离开时,站在三楼消防楼梯的门后,透过门上的小口,他见张伯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两个特务守在他的身边。杜自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他的心里漫延开。
八十九、 情别()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