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地主爷-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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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高气傲,更是连同年的文看也不看,上官仪的酒再香,他们也是闻不到。
上官仪听了夸赞,也是心喜,不过仍是道:“说起挑大梁之人,再过五十年,我也不行,但我知道一个人可以,不仅以后是挑梁的,就是当今之世,他也当得了泰斗。”
“哦?不知这位是”陈翊立抚须问道。
“此人乃是前沧州刺史,徐清,徐大人。”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交头接耳起来,同在问,这徐清又是谁?
倒是陈翊立大笑一声,对上官仪道:“不错,游韶你倒是博览,这徐清为官,为诗,都可以说的厉害。还有做对子,他算开宗立派了,可我还没见过他的文章。文章不好,怕是也当不得泰斗了。”
噫!沧州是什么地方?做对子又是什么东西,在场书生,都意识到了自己真是井底之蛙,陈公说的东西自己一个也不晓得。这还怎么拍马屁?
徐清在后面听了,脸色微微一红,这上官仪不会就这么把他桶出来吧?
“陈公”上官仪还想说什么,却被孙有财打断,孙有财道:“哎,这徐刺史还在沧州哩,二位不如论眼前事。”
“好好好游韶随我一起去坐”陈翊立一把握住上官仪的手,带他去亭子里就坐,一边暗暗问:“你可知道徐清徐大人多少岁了?”
“哦,我在长安见过他,算起来,他今年该合弱冠之年。”
“什么?弱冠?!”
陈翊立身形颤抖了几下,显然是被徐清年纪之小震惊了。
第214章 文会(3)()
陈翊立拉着上官仪坐下,问了问有关徐清的话,也就和其他人一起闲叙起来了。
话说徐清和张林业杨成二人一起坐在亭子里头,虽然只是一个角落末流的位置,但仍旧有人想要抢来。
像这种文会,“金主”也不是白当的,凡是除了极为贵客之外的座次排序,恐怕都另有一番交易。
有陈翊立在此,那些被徐清占了位子的人,不敢造次,只能对着徐清挤眉弄眼,嗔怒交加。奈何徐清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喝茶吃点心,一不小心目光对上了,徐清反而笑一笑。
不过这笑在别人眼里就是“贱”了,何止贱,简直厚颜无耻。
陈翊立和众人聊得欢了,上官仪就有了空闲,他不认得别人,于是就跑过来和徐清说话。
这一下,换徐清对别人挤眉弄眼了,这个别人,自然是上官仪。也不知上官仪是看没看懂徐清的眼神,只见他笑了笑,盘腿在徐清身前坐下。
上官仪之前受到陈翊立的赞扬和吹捧,早已如头戴光圈的大咖,走到哪儿又有人盯着这一坐到徐清面前,自然也就带着众人的眼光到了徐清身上。
都在暗自打量,这上官才子面前是何人?他们俩看起来很要好啊。
也有人心里搜寻,这一号人哪里的?没见过,又是外县来的?唉,一个本县县令坐镇的文会,你们外县人来凑什么热闹!
徐清悄悄对上官仪说,别人要是问起我来,你就说是落魄好友就行了。
陈翊立也注意到了这里,但是他一眼入心的不是徐清,而是张林业和杨成二人。张林业面白,素净得好,杨成厚实,又长得魁梧。来参加文会之前,徐清都让他们穿了长衫文服,这一看起来,一个恰似少年俊才,一个好比熟经博士。
倒是中间那个人嘛,撇开不必不谈。
“游韶博识有才,所识之人必定不是凡夫俗子,”陈翊立环看一眼众人,再道:“游韶,可否引见一番?”
旁人也都点点头,既然上官仪这么厉害,那位朋友必定也不简单。上官仪笑着道:“这是自然,我这位朋友姓徐名初六,乃是关内洛南人士,州举秀才也。”
哦,秀才啊,去年朝廷开科取士,倒是有不少地方官取了地方俊杰。
这个秀才不是明清的秀才,不是考来的,是地方官“察举”来的。既是察举,那要么是靠关系,要么就真有不小的本领。
徐清微微讶异,自己不是让上官仪说自己是落魄书生吗?怎么反是被他往脸上贴金说成了秀才。
“哦哦,徐公子,那旁边二位呢?”陈翊立又问。
张林业杨成二人起身道,我二人是这位的护卫。
原来是护卫,中间那人才是正主,陈翊立微微失望,不止他,所有人都微微一叹。陈翊立道:“既是州举秀才,为何不去长安赴考,反而到了这偏远地方。”
“呃”这让徐清怎么回答,他只回到:“我我我,书读得尚浅,不敢与天下才子共争。”
众人不由一哂,读书人讲一个凌云志,连争一争的勇气都没有,那必是一点本事没有的人。
陈翊立也道:“野草傍芝兰,黄叶飘玉树。”
野草自然是徐清这种不求上进的,芝兰则是上官仪那种年轻有为的。
徐清却装作不知,行为举止也愈加不敢落于下风,行礼道:“久闻吴中出名士,幸会,幸会。”
那些书生本来就傲慢,在他们看来徐清不过是一名外县秀才,就算不持重行礼,也没什么,不值得计较。
陈翊立为人谦和随性,见徐清态度不错,也是笑着拱手道:“幸会,幸会,某陈翊立,朋友都称我水云山人,读书不求进取,只爱游山玩水、莳竹养花、焚香抚琴、赏月晒书,懒散闲人一个。”
当官的说自己闲,无非就是说自己不得志,徐清灵光一动,想起一句话,笑着道:“正合吾意,正是不是闲人闲不得,闲人不是等闲人。”
陈翊立听徐清这一句,不由目光一亮,发现徐清虽是不思进取,倒也有些急智,笑着道:“徐朋友高才,这一句才是真合吾意。”
孙有财不阴不阳在旁笑着道:“看来这位徐朋友,与陈公倒是可以说得来的好朋友。”
这话简直是泼脏水,害的徐清身上又闪过一阵杀人的目光。
徐清终究只是散客,陈翊立没放在心上,拉过去上官仪继续说笑。
孙有财为人八面玲珑,由他在一旁打点,众人相谈甚欢。
先是序齿,又聊起了各自的家乡。恰好众人中间有一个洛南来的商户,去年才迁居余杭做生意,这次也来凑热闹,沾沾诗书气。
说起洛南,就不得不提起徐清,加上陈翊立和上官仪说了一些关于徐清的故事,还有几首诗,顿时徐清的大名在众人心里开了花。哪怕一头雾水的,也跟着夸徐清几句,这让就坐在一旁的真?徐清几多害羞。说道别人虚传的地方,夸大的地方,张林业和杨成捂着肚子笑。
先前那个做门子的无故说了一句:“哎?那个徐初六兄,不也是洛南的吗,竟然和徐公一个姓,不知他和徐公有什么关系?”
见众人都看过来,徐清忙放下一块未入肚的肉干,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孙有财来了兴趣,看了徐清一眼问道:“徐朋友,是关内洛南的秀才?”
徐清抹抹嘴说:“是。”肉干最让徐清喜欢的是,不同人做出来的,就有不同味道,不同地区,哪怕十里相隔,那味道也大有不同。这也许是没有工业化的原因吧,反正徐清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孙有财对众人道:“上官兄说徐公来自洛南,徐朋友也来自洛南,姓氏又与徐公相同,也真是恰巧了。”
徐清勉强地道:“是在下沾光了。”
众人都是大笑。
一名士子又问道:“徐朋友,既是洛南的秀才,也是才俊,可曾见过徐公一面?”
众人都看向徐清,徐清不好答,支吾地道:“似有见过吧。”
众人听了都是诶地一声道:“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什么叫似有见过。”
那个洛南来的商人开口道:“徐公,乃当今文宗,我若在洛南时,也曾见过徐公一面的,当然,比不得上官兄和陈公对徐公的了解。”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言语和神情上都露出十分敬仰的神色。
他见言语支吾,留了个心眼问道:“不知徐朋友,是三要,还是灵口?”
徐清只是没好气地看了上官仪一眼道:“在下红山镇边上。”
“红山镇,嘿,巧啊,我也是红山镇边上。”那商人道:“我以前也去过那里,哪里有个姓胡的地主我知道,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哦?”徐清心道,胡家的房子都已经被他收了,还说什么胡家,于是说:“胡家已经迁走了,近年没见过了”
此时,徐清分明看见了那商人身后站了几人,就是被徐清抢了座位的那几个,而且他还看见他们在那商人耳边耳语了几句,不知是说了什么。
那商人道:“在这余杭碰见徐兄,实乃他乡遇故知的好事啊,当年临走之时最关心县尉刘公,不知他近来可好?”
上官仪听了差点没喷了,徐清作为一个爵爷,县令的名字还记不全呢,你问他县尉?
况且,那商人的话还不一定真,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明明没有一个刘县尉,却偏偏造出来一个,也有可能刘县尉真在,如果你是假身份,还真不好回答。就算你是真的洛南人,答对了也一样,出题者就是出题者,保留本题的最终解释权,照样可以真的变假的。
徐清不好回答了,只是“哦,啊,咦”了一阵。
孙有财冷笑一声:“哎呀,这位兄台,徐朋友一心读书,不闻窗外之事,不知道县尉也是正常嘛,干嘛为难他?”
孙有财并非想当和事佬,只是把时间浪费在徐清身上,他觉得自己的银子花得太水,不愿意这个罢了。
陈翊立道:“好了好了,徐朋友看来是不认得刘县尉了,大家喝茶吧。”
“多谢多谢”徐清回到,当即又坐下,那商人背后的几人忙拿手桶他。
“唉,陈公”那商人得了怂恿,不放过徐清,道:“陈公高义,给这小贼活路,而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诸位,此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来自洛南,却连县尉也不认得,又说自己是秀才,却连文宗徐公也没见过一面。要知道,某一介商人也是聆听过徐公教诲的。我看他,就是一流浪江湖的混混”
徐清摊摊手,又看看上官仪,意思是我哪里口口声声说我是谁谁谁了,都是他替我说的。
“哦,当然,上官兄心地善良,被这伶俐小贼所骗也属情理之中。”那人咄咄逼人道:“诸位,今日这文会,乃是高雅清白之事,不容有人玷污。而这小贼窃居他人座位,骗吃又骗喝,又想借口舌之利,博得大家的眼光,陈公的欣赏而上位,实乃厚颜无耻至极!”
“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若不逐出文会,真是天理不容啊!”
第215章 文会(4)()
这商人的言行未免有些越俎代庖,陈翊立眉头一皱,被众人看见了,他们都明白了意味,噤声不说话了,只看那商人一个人舞蹈。
张林业和杨成摩拳擦掌起来,那商人见了,慌了。要看就要打起来,这时,孙有财出来劝解了。他是金主,也是组织者之一,要是在这里搞砸了,免不得在陈翊立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若是处理得好了,反而可以长面子。
“二位都冷静一下,来这里的都是客,徐朋友是不是洛南的不打紧”
“唉?你这话”张林业眼睛一瞪,他听出了孙有财话里的话,还是怀疑徐清是骗子。
“好好好,徐朋友是洛南人氏,”孙有财道:“可刚才一下,徐朋友县尉都不认得,确实可疑。”
“不不,县尉一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真假,怎可作为凭据?”上官仪道:“要验徐q,徐初六兄是不是洛南人氏,需要来一个有公证的。”
“游韶兄,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一个户口,岂不是太过了?”孙有财不悦,原因是上官仪打断了他的话。
“嘿!这话说的,刚才他要把我主公赶出去,不是兴师动众?这下却是了,你这人的脸,吃把厚!”杨成撩起衣摆就是骂,全没了之前安安静静时那一股子“博士”气息。
“话糙理不糙,此事关系到我朋友的名誉,还是辨别清楚了好些!”上官仪沉声道。
“行,你说,有什么可以作为公证?”孙有财恼了:“这事也不能只有你上官仪知道,大伙儿都要知道!”
“此事易耳,”上官仪道:“所谓闻声不见面者众,让他二人说一下徐公的为人轶事即可。此事,不仅我能辩真假,陈公也可!”
“这”那商人和孙有财都是迟疑了,孙有财迟疑是因为他冷静下来了,想起了陈翊立还在旁边,刚才他的面色做的太难看。
那商人迟疑,是因为他压根没见过徐清,听也只是刚才听来的。只因为刚才大家都说到了徐清,他才顺势而为,用自己的家乡搏一搏眼球。本想适可而止,赚了便宜就走的,谁知闹成了这样?
都怪那三个多事鬼,座位被抢了就抢了吧,自己去抢回来嘛,让我出这个头!
箭在弦上,狭路相逢,岂能示弱?得亏那商人有几十年行商的经验,心嘴合一,眼珠一转,就有了一个惟妙惟肖的故事出来了。
“咳咳,那我先说了”商人道:“这事说起来也怪,话说徐清徐大人小时候啊,喜欢尿床。嘿,尿床,谁小时候不尿?可徐公尿出来的不同,他尿出来的床单,不洗,晒干了就是一副山水画!”
旁边的人都说奇了奇了。
“那天徐公,唉,失礼,”商人掩一掩嘴,表示说“徐公”的轶事有些不好,继续道:“徐公又尿床了,被单在晒,一个云游道士走了过来,指着那一副尿成的画大惊失色,说徐公将来是开宗立派之人!”
旁边的人都说难怪难怪,徐清却瞪着张林业和杨成二人,口型道不许笑,你若敢笑,就不给你介绍姑娘了。
孙有财抚掌道:“嗯,此事有声有色,虽然怪异,但奇人多怪事,依照徐公的大才,未必不是真的哈哈哈”
旁人都是跟着道,对啊对啊,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那商人喜上眉梢,不禁佩服起自己这些年来磨练的嘴皮子功夫,把没的说成了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