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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这样读资治通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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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苻坚和王猛在主动寻找一种路径来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要保持军事的高压,一方面却要在政治上、文化上进行妥协甚至是被同化。民族之间的斗争,不论是以少对多(如以『色』列以及中国历代的少数民族统治),还是以多对少(如俄罗斯对车臣),军事优势是一切的前提,民族的同化和被同化,双方或多方文化的认同,都是在军事压迫下进行的,这虽然看上去不美,却接近历史与现实的真实。

    在“游牧业vs农业”时代,少数游牧民族用军事优势和文化上的主动妥协,可以形成民族融合的结果,这在中国历史上已被证明;在“农业vs工业”时代,早期的工业文明用坚船利炮和政治文明也有殖民成功的案例。但是在现当代,在很多地方,在军事上、文化上都处于劣势的少数民族,却反而有了一种“非对称”的优势。他们可以用极端的手法来对付貌似强大的对手,后工业时代的高度文明,包括物质与文化,甚至包括“军事文明”,在攻击之下体现出了很大的脆弱『性』。“9·11”、阿富汗以及车臣等一系列种族民族冲突,也就是享廷顿所谓的“文明的冲突”,都是向着对立而不是认同的方向发展。

    也许要再过几个世纪,人类才能对眼下的对立和冲突作出解释并提出解决办法。探险家、军人、传教士以及商人开创了早期的“全球化时代”,后来是国家殖民主义和霸权主义持续发展了全球化,国际组织、互联网以及跨国公司也加入这个过程中。要建立超越种族、民族认同的国家认同,在东西方都有实践,有成功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

    思考有无远弗界的能力,而作为人或人群其行为都有局限,有历史的局限,有文化的局限,有经济的局限。

    苻坚对鲜卑贵族采取了一体宽大的政策,包括祸国殃民的慕容评,当然祸的是燕国而不是秦国。慕容垂把慕容评比作商纣王手下的『奸』臣恶来,请求苻坚除掉他,以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在古代,中国是一个“天下”,有超越一国一朝的共同价值,也就有共同的公敌。

    苻坚没有甄别自己的敌人和天下公敌。对自己曾经的对手可以宽恕,对天下公敌不能宽恕,这是儒家处理敌我矛盾时的一个重要原则。对于天下公敌,不论把他当敌人来宽恕,还是当成对付其他敌人的同盟者,这都不是符合“道”的。

    司马光认为,苻坚在崛起之后又迅速沉沦,“由不得其道故也”。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甚至无助。

第57章 北方统一乎?() 
烈宗孝武皇帝太元元年(公元376年)

    代王什翼犍使白部、独孤部南御秦兵,皆不胜,又使南部大人刘库仁将十万骑御之。库仁者,卫辰之族,什翼犍之甥也,与秦兵战于石子岭,库仁大败。什翼犍病,不能自将,乃帅诸部奔阴山之北。高车杂种尽叛,四面寇钞,不得刍牧,什翼犍复渡漠南。闻秦兵稍退,十二月,什翼犍还云中。

    公元4世纪70年代,是前秦苻坚统一北方的激情燃烧的岁月。

    公元373年,桓温死掉了;公元375年,王猛也死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若干年。新的江湖是苻坚的,是谢安的,是慕容垂的。

    桓温临死,希望朝廷给他最高规格的政治待遇,比如什么“加九锡”之类,他的政敌谢安、王彪之故意拖着,就是不满足他临终的心愿,这叫做多错多得罪人多,桓温这个官场异类在大家都看好他会造反的期待中,还是以晋臣的身份死去了。谢安、王彪之等当权后,并没有清洗桓氏家族,桓温的兄弟子侄做官的做官、带兵的带兵,政治上仍然受到信任。这不是一种制度安排,是谢安个人为政的风格,也是那个时代的特『色』,不搞“肃反”是晋朝值得注意的一个地方,这倒和今天有点类似,和谐为上,稳定是尊。

    其实在专制体制下,和谐和肃杀只是一个硬币的两面。

    王猛病重时,秦王苻坚亲自为之祈祷,见庙坛就磕头,山神河神财神都是俺的神,统统祭拜,王猛生前死后享受了最高规格的政治待遇。

    一个朝代一个企业,草创时期和成熟、烂熟时期的氛围是不一样的。草创时期有生气,烂熟时期有腐气,有生气则不拘一格,有腐气则步步雷池,教条僵化,特愿意把精力放在典章礼仪方面,讲究个没完。

    公元376年,苻坚灭了前凉张氏政权。前凉政权名义上历八主计六十年,如果从张轨出任刺史实际控制了凉州算起,应该历九主共计七十六年。在十六国中,前凉居然享国最久。

    灭前凉以后,苻坚利用代国的内『乱』,对代国发动了战争。代国是鲜卑拓跋氏建立的政权,是后来南北朝时期北朝之北魏(386—557)的前身,所以没有算在五胡十六国之列。

    当时代国的君主是拓跋什翼犍,胡人不像汉人那么独裁独霸,拓跋什翼犍把代国分了一半给弟弟拓跋孤。拓跋孤死,儿子拓跋斤继之,但是拓跋斤“失职怨望”,群众关系不好。拓跋什翼犍遭到苻坚攻击,大败复大病,此时世子拓跋寔已死,拓跋寔的儿子拓跋珪尚幼,拓跋斤忽悠什翼犍的庶长子拓跋寔君(比世子拓跋寔多了个“君”,这么命名会让我们后人读史很辛苦)杀了什翼犍的其他儿子,顺便弑了自己病中的老爹拓跋什翼犍。这种内部的绞杀一旦启动,杀人者就有了魔『性』,“扩大化”就绝对难免。

    代国内『乱』,本已环侍的秦兵便有了充分的理由干涉别国内政。苻坚把拓跋寔君和拓跋斤押到长安车裂之,拓跋珪跟着母亲跑到了舅舅贺讷那里。拓跋珪是北魏的开国皇帝,此人别有传奇,以后再说他。

    前秦帝国(氐族)对鲜卑之燕国和代国只能算是一种表层化的武力征服,连有效的军事占领都恐怕算不上。对农业文明实施有效的军事占领,就可以让其臣服,对于汉人来说,不要看人口众多,其实自古以来就是一盘散沙,因为他们经济上依附于小块土地即可,很难像游牧民那样因为生存、生产的需要而自然组织化,自私、胆怯、缺乏组织化就让汉人族群成为特别适合专制存在的肥沃土壤,“投资环境”这边独好!

    被氐人武力征服的鲜卑人,不论慕容部(燕)还是拓跋部(代),内部都是绝对高度自治的,掺不了沙子,也挖不了墙脚。头领臣服你,但他的下属只忠心于本族的头领,这和汉人是绝对不同的。我们汉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头领,不论是保甲制还是居委会,都很难让他们有自治的能力和习惯。

    苻坚把拓跋部分为两部,氐人只能利用拓跋部内部的矛盾实施表面的统一和治理。苻坚所统一的北方内部是松散的,钢筋是钢筋,沙石是沙石,没有凝固统一为真正的混凝土。后世评论苻坚,多诟病其对鲜卑人过于宽容,其实设身处地地想一想,面对汉文化成熟的南方,北方又汉人居多,苻坚战略思路肯定是“让胡人们先融合起来”。后来的蒙古人也是这个思路,把国人分为四等,让人数最多的汉人做下等人。建立坚强的核心没有错,有了核心再同化和被同化就能达成稳定的统治,再后来的满族人就是成功的案例。满人其实也是把国人分为若干等,在汉人之上的是蒙古人,他们和蒙古人的合作是非常成功的。

    苻坚的大思路不能说有错,只是『操』作层面有问题,未待混凝土固化即让其承受压力,发动对南方的战争,结果自己先崩盘了。

第58章 北府兵兴起() 
烈宗孝武皇帝太元二年(公元377年)

    初,中书郎郗超自以其父愔位遇应在谢安之右,而安入掌机权,愔优游散地,常愤邑形于辞『色』,由是与谢氏有隙。是时朝廷方以秦寇为忧,诏求文武良将可以镇御北方者,谢安以兄子玄应诏。超闻之,叹曰:“安之明,乃能违众举亲;玄之才,足以不负所举。”众咸以为不然。超曰:“吾尝与玄共在桓公府,见其使才,虽履屐间未尝不得其任,是以知之。”玄募骁勇之士,得彭城刘牢之等数人。以牢之为参军,常领精锐为前锋,战无不捷。时号“北府兵”,敌人畏之。

    东晋时代是皇族与士族共和的时代,标准的说法是门阀政治,也就是皇权不能独大,有大士族在其间平衡之。这种格局从“王与马共天下”开始,甚至更早到司马越和王衍的合作,皇帝专制和门阀政治表面形态有所不同,但本质都是专制政治。区别不过是皇帝是“一个核心”,士族是“集体领导”。

    谢安和王导一样,谋取皇族与士族、士族与士族之间的和平共处,但是和平的前提条件是权力均衡,其中最关键的是军权的均衡。王敦、苏峻、桓温之所以强势,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军队。东晋时代,皇帝和士族、中央和地方、上游和下游、南人与北人……可谓矛盾万千重,在矛盾多样化政治局面下,就会产生王导和谢安这样八面玲珑的政治家。王导主政,有王敦率领的王家军作为后盾;同样,谢安要想做好丞相,也必须有谢家军以为奥援。

    桓温死后,桓冲让出了长江下游的驻防权,谢安于是安排自己的侄子谢玄另行组建军队,这就是后世闻名的“北府兵”。

    谢玄时任建武将军、兖州刺史、领广陵相、监江北诸军事,出镇广陵。当时广陵和京口聚居着大量逃避北方战『乱』而来的流民,这些流民中,相信不少人和《『射』雕英雄传》里的郭啸天(郭靖之父)、杨铁心(杨康之父)一样,有家国情怀,有思想觉悟但生计匮乏,侨迁至南方后,自然会抱团取暖。他们有组织,也形成了自己的领导——“流民帅”,谢玄到任后,整合了流民帅刘牢之、何谦、诸葛侃、高衡、刘轨、田洛、孙无终等人的力量,以刘牢之为参军,组成了一支战斗力很强的军队。因为当时京口又名北府,谢玄镇京口,故而其军得名北府兵。

    北府兵后来有效抵御了北方苻秦的侵略,在淝水大战中表现卓越,对危局中的东晋政权起到极大的巩固作用。此后,东晋政局的演变和北府兵的流变息息相关。这一点和晚清一样,后来清王朝的命运和湘军(以及其衍生的淮军、北洋军)的命运也是息息相关。国家在内忧外患之中,王朝在衰落过程中,就会有新兴的军事力量跃上政治舞台,他们既是这个王朝的强心剂,也不可避免地会充当这个王朝的掘墓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就其历史实践来说,揭竿而起上井冈成功的只是少数,更多的是体制内的军人黄袍加身。

    军队是专制政权的终极力量,一个国家的民主化进程,必须包括甚至必先是军队的国家化,任何私有化的军队存在,都是民主宪政的毒『药』。在2011年埃及和利比亚的政局动『荡』中,我们就可以发现,军人左袒右袒关系甚大。

    桓冲驻守长江上游,让出下游防地给谢安谢玄,这样谢氏和桓氏形成了新的共同局面,老牌的士族王氏相对边缘化,后来新晋的郗氏(郗鉴、郗愔、郗超祖孙)则因为郗超早死也就没落了。郗超结党于桓温,又不失时机地向司马氏示忠、向谢氏示好,刀切豆腐两面光,属于亦正亦邪的人物。不过那个时代朝廷的气氛确实是亦正亦邪。

    谢安、谢玄叔侄一个主导内政,一个手拥兵权,又恢复了王导、王敦时期的模式,回观桓温始终在朝中没有自己的兄弟把持,缺少一个有能力的内应,这也是桓温最终不能得志的一个主要原因。

第59章 淝水大战之议南征() 
烈宗孝武皇帝太元七年(公元382年)

    冬,十月,秦王坚会群臣于太极殿,议曰:“自吾承业,垂三十载,四方略定,唯东南一隅,未沾王化。今略计吾士卒,可得九十七万,吾欲自将以讨之,何如?”秘书监朱肜曰:“……陛下返中国士民,使复其桑梓,然后回舆东巡,告成岱宗,此千载一时也!”坚喜曰:“是吾志也。”

    先复习一下苻坚同志的年谱:

    苻坚生于公元338年,公元357年杀掉苻生即位称帝;

    十二年后(公元369年)灭掉前燕,此时苻坚刚过三十岁;

    公元375年,亲密战友王猛去世,告诫他不要伐晋;

    公元376年,苻坚灭前凉、代,北方渐次统一;

    公元383年,发动对东晋的全面战争并全面失败;

    公元385年八月,被后秦君主姚苌所杀,终年四十七岁。

    在淝水大战前一年,苻坚把南下进攻东晋提到了议事日程。

    从汉末分裂(以公元184年黄巾起义为始)到隋再一统(公元581年),有近四百年的分裂动『乱』年代。我们不妨视之为一个更宽泛的南北朝时期,其间南北之间的摩擦和战争数不胜数,而以吞并对方为战略目标的大战也就有五六次。在苻坚之前,我们熟悉的有赤壁大战(公元208年)和晋灭吴之战(公元280年),可资苻坚借鉴的成功经验莫过于灭吴之战了。

    对比曹『操』的失败和司马炎的成功,统一南方的前提条件是:一、北方统一有日,并积蓄了发动战争的资源;二、控制了上游地区(川蜀);三、南方政权腐败,军备松懈。

    攘外必先安内,侵外更得先安内。对于苻坚来说,内部的巩固是一个大的前提条件,我们作为事后诸葛亮,都知道苻坚这方面的功课准备得不够好,但是在他看来,问题似乎并没有那么严重:

    首先,苻坚坚定地相信孔圣人倡导、历代儒生加料传播的核心价值观——仁。所以对内外敌人采取了超级宽大的仁义政策,不论是战败的异族,还是内部曾经背叛造反的部下,他都一概宽恕,并深加抚慰。秦豫州刺史北海公苻重,征北将军、幽州刺史行唐公苻洛,苻法的儿子苻阳等先后谋反,苻坚都予以宽宥,苻坚的做法连司马光都看不下去了,他批道:“秦王坚每得反者辄宥之,使其臣狃(niu)于为逆,行险徼幸,虽力屈被擒,犹不忧死,『乱』何自而息哉!”

    必须指出,苻坚宽大的对象都是部落首领级的人物,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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